當最後一點神念崩潰的時候，楊晨的意識也幾乎到了毀滅邊緣。
但是畢竟是經歷過重生的意識，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在精神力本質上面暫時也體現不出來，但是楊晨意識的韌性，卻也並非普通人的意識可比。
不，確切的說，哪怕是同樣的行星階修士的意識，也無法跟楊晨相比。
這才是楊晨最大的優勢——雖然這個優勢，除非在楊晨修為達到某種高度前或者遇到如同現在這種特殊環境的情況下，否則暫時來說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而此時，正是因為這種意識的特殊性，楊晨才能夠繼續保持片刻清明——否則的話，意識賴以生存的神念都已經崩潰，意識還想要保持清明，那根本就不可能！
但這也僅僅只能維持片刻的功夫，畢竟，外面那未知力量在神念崩潰影響下形成的滔天巨浪，那破壞力完全足以將楊晨的僅存意識徹底磨滅。
這是楊晨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好一個楊晨，眼看意識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之時，頓時用力一振，牽動了那神念崩潰的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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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念畢竟是楊晨的，就算最後崩潰，只要還沒有徹底消失，楊晨的意識對之還是存在著一點點操縱能力的。
而楊晨想要扭轉眼前局面，所依賴的正是著一點點操縱能力！
只見在楊晨的牽動之下，這神念崩潰的餘波，卻產生了劇烈的震動，在楊晨意識周圍，引發新一輪的強大浪潮。
而深處浪潮中心的楊晨意識，就正如龍捲風的風眼一眼，風平浪靜，絲毫不受影響。
這一波浪潮來勢洶洶，乍一看，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外來那未知力量湧來的一層層巨浪，只是因為後續乏力，所以無法持久罷了。
但在眼下，這一波浪潮卻成功的將那外來的即將吞噬楊晨意識的巨浪暫時抵消了。
至少，短時間內的一兩秒內，楊晨的意識還能夠保持安全不受影響。
趁著這寶貴的時機，楊晨的意識便微微一震，便化作某個奇特的符紋——這個符紋並非楊晨之前所掌握的任何一個，他甚至從前都完全沒有見過。
這個符紋，是在他進入那小光本體身上的"黑洞"之後，才神秘出現在楊晨意識之中的。
而且，一直到楊晨的意識寄託的最後一點神念即將徹底崩潰之時，這才被楊晨所感知到。在那之前，楊晨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接受到了這個符紋。
當毀滅即將到來的時候，楊晨的意識卻出奇的完全沒有末日到來的預感，卻也正是因為這個符紋的緣故。
而此時，楊晨的意識扭曲變化成了這個符紋之後，便看到空間中一層層波紋盪漾開來，而楊晨的意識，卻瞬間在這波紋盪漾的同時，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晨對這變化也實並無預料，當擺出那個符紋之後，楊晨只感覺眼前一花，便出現在了一個龐大的奇異空間之中。
說龐大，是因為在這片空間中，楊晨的意識完全無法感知到這片空間的邊緣和極限所在。
說奇異，這是因為這片空間，看上去一片混沌，可是實際上卻隱隱約約讓人感覺到有無數的東西存在。只是這些存在本身，彷彿都被某種力量扭曲了，看上去完全和正常情況下截然不同。
但如果你仔細去觀察感知，就會發現這些東西的真正面目。
這東西也只是一種感知，來自於那個楊晨意識所化符紋傳輸的直覺。
然後楊晨就真的"看"到了那些東西的真正面目。
與其說是看到，不如說是楊晨的認知經過了某些變化，原本扭曲的"視線"在經過變化之後，重新變得正常了。就好象之前帶著一個用哈哈鏡製造的眼鏡在看東西，而現在卻摘掉了這個用哈哈鏡製造的眼鏡，用視力達到5.0敏銳眼睛看東西一樣。
其實說"那些"東西，東西並不多，也就是三件。
這三件東西，楊晨一眼就認出來，分明不過是一些計算機的配件——確切的說，是超算的配件。
一塊CPU，一塊內存條，一塊主機板。
這些東西，是組建超算的時候，為了便於維修期間，準備的配件。加起來有不少。之前是鎖在機房的一個備用的機櫃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卻有三件到了這裡來。
楊晨馬上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小光所說的體內那個存儲空間了吧。
這三件東西，應該是小光把備用機櫃開啟，從裡面拿出來丟進自己的存儲空間做實驗用的。
而從之前楊晨看到的扭曲畫面來看，這存儲空間，恐怕也出了些問題。
只是...
小光在哪裡？
為什麼在這個空間中，他看不到小光的存在？
"小光！小光！"
楊晨的意識扭曲成那個自然出現在他意識中的符紋之後，在這個空間之中，居然也有了說話的能力。
他馬上大叫起來。
空間中的聲音在迴盪，卻沒有任何人的回應。
"小光！小光！你出來啊！父親來看你了！"
楊晨繼續大叫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震動得整個空間都在震盪起來，原本在他眼中變得正常的三件東西，又重新扭曲起來，就好象訊號被干擾的電視畫面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響，一會兒扭曲變化，一會兒卻又恢復正常。
"這空間不穩定！"
楊晨馬上意識到了這點，否則也不至於自己叫了兩聲，就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那麼，這空間為什麼會不穩定？小光的失蹤，跟這空間的不穩定有什麼聯絡嗎？
他"抬"起頭來，打量著四面八方，卻沒有任何結果。
現在他僅僅只是意識進入，並沒有攜帶本命算器，所以那透過本命算器的強大算力進行分析計算，尋找出原因的方法，就用不上了，一切只能依靠他自己本身的觀察能力。
可是，這個觀察能力，顯然並不怎麼強。
"唉，要是本命算器能用就好了，這片空間，最多幾分鐘，就能得出掃描結果。現在卻只能靠我自己，天知道啥時候能找到問題來。"
習慣了本命算器的強大，楊晨感覺很不習慣。
隨後他心念一動，悚然而驚：
"什麼時候，我對本命算器的依賴，達到了這般程度了？看來以後，訓練自身計算能力的事情，還是不能落下。畢竟，本命算器畢竟是外物，就算是本命算器，也難免有類似眼下這種本命算器失效的情況出現。到時候就得靠自己了。我等靈武修士雖然不拒絕外物，但是自身的知識、能力才是根本，在依賴外物的同時，也不能忘記提升自己的根本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楊晨反而覺得，現在這是一個很好的訓練自身的機會了。
於是他興致勃勃的投入到計算和分析中來。
畢竟是攜帶了他近乎全部的意識，雖然失去了本命算器的加持，但他的知識和計算能力還在，這分析的能力還是不缺的。
"這裡，按照第三十七號空間猜想，這裡的計算公式應該是這樣..."
"還有這裡，原來空間的形成形式，可以是如此而來，看來第十八號空間猜想是錯誤的，至少是不完善的..."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初生小型儲物空間。在這裡牽涉到空間方面的宇宙規律，要比正常的空間之中更清楚明白的顯露出來。這正是空間技術研究的最好場所。
哪怕是後世，也幾乎沒有這樣的機會。
眼下楊晨卻碰到了，一時之間，他幾乎忘記了一切外物，全身心的投入到空間技術的研究中來——長期的研究，幾乎把他變成了一個狂熱的科學家了。
針對空間理論，後世很不完善，除了極有限的乃至於傳統科技的相對論、量子力學等方面的側面研究之外，靈能技術方面的空間研究理論極少，成果更少。
但是，後世的科學家們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那就是針對空間理論的六十四個猜想了。
這六十四個猜想有深有淺，但都有獨特的價值。後世科學家的研究表明，只要弄明白這六十四個猜想，不管是推翻、正式或者完善，都將可以把空間技術和理論推進到難以想象的層次。
到了那個時候，甚至可以說完全能夠將空間視為玩物，想怎麼擺不久怎麼擺佈，茫茫宇宙之中，空間將再也無法成為限制文明發展的桎梏。
到了那個層次，人類甚至可以掌握創造一個真正宇宙的能力！
只可惜，空間技術太艱深，空間理論太晦澀，空間法則太難以接觸，太難以證實。哪怕後世的研究實力，在這方面上仍然進展不大。六十四個猜想，連其中任何一個的百分之一的研究成果都沒有。
可是現在，楊晨研究這片空間不久，就將其中好幾個猜想的證明得到了大大推進，進度達到了十分之一以上的水平！更有幾個猜想被推翻，還有幾個看到了完善的曙光。
可以說，如果真的能夠將這片空間研究明白，楊晨在空間方面的水平，將會從完全摸不著頭腦進步到初窺門徑的水準！
不過，沒等楊晨的研究進一步取得成果，他就找到了這片空間的問題，或者說，小光這個空間主人的蹤影。
他的意識"抬"起頭來，看向空間的邊緣，以及邊緣外那彷彿薄如紙又彷彿深邃無限的混沌虛空，口中喃喃自語："小光，你去了那裡嗎？好，父親來找你了，你可一定不要出事啊！"
說著，楊晨的意識放下研究，"飄"飛向了那片混沌虛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