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當年悟道的溶洞之中，刻寫滿了‘xx到此一遊’的字跡，有些字跡稚嫩，有些成熟，甚至還有些有書法韻味在裡面...李衛內心吐槽，書寫的技法，當真不能說明一個人的素質啊。
這裡以前早是旅遊景點，被各種各樣的人來到過，有參悟禪理的，有感悟過去先賢的。
當然，大部分人來這裡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一個拍照留念而已。
一些沒素質的還會留下自己的痕跡，在某些地方塗寫畫畫。
“真是諷刺，我不惜代價所要得到的東西，就是他們可以隨處塗寫畫畫的地方，能夠肆意妄為的地方。”
魔佛看著眼前的溶洞呢喃道。
禪宗佛理。
有修行人能夠感受的到，而李衛也能感受的到，篆刻在這時光之中的佛理，恍忽之間，看到了來自天竺的僧人，在這裡領悟，終得到內心的超脫。
“這就是被冠以先賢之名的達摩啊。”
魔佛呢喃道：“理入，行入，入道之路，籍教悟宗，含生同一，與道冥符，寂然無為。”
“禪，是修心，修己，修超脫內心之道，和我的理念大差不差。”
“他的禪，傳播此世之間，被奉為先師。”
“而我的理，也是願渡盡世間一切之人。”
“我是魔佛，他則是先師...”
“你是渡盡世間一切之人，無論這人願意不願意。”李衛澹澹的說道：“達摩，禪宗，是為願意渡己入超脫之境的人提供理念和幫助，怎會一樣。”
強迫的，和自願的怎麼能混為一談。
“而且達摩所提供的無非是理念而已，由他的後人修繕禪理，發展，改良，從一開始的超脫無我之境，變成了修禪，是修自己，是修身養性。”
“一切事物都是螺旋上升，都是變化的，她的理念，也隨著後人的改良而在變化，達摩是最先提出此思想，故而為先師，後人改良，既為現在被遵從的禪。”
魔佛呢喃道。
“我只願世間變得美好。”
“那只是你認為的美好罷了，卻非眾生的美好。”
“眾生所願，非你所願。”
“達摩也渡眾生，她卻能稱之為佛。”
“一念魔，一念是佛。”
“一念魔，一唸佛啊...這樣嗎。”
魔佛盤坐在李衛的面前說道：“我將死去，可我還是不認為，我的所行，所舉，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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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見過最淳樸，最善良的人，在凡俗的慾望面前變得醜陋。善行得不到善果，所行善意，回報的皆是惡果。”
“行路人間，知曉世間一切惡果皆因慾念而生。”
“即使到死，我也認為自己所做所行是對。”
她並沒有去消化從達摩溶洞裡的感悟。
那不符合她的道路，既然道不同，便不相為謀。
身為魔佛，她還是...挺徹底的。
現在她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會是靜靜消散的命運。
“你能夠幻化出，當時文殊菩薩分神的法相梟首的畫面，說明，你也是經歷了當年之事的人...你，到底是誰。”
最後，魔佛看著李衛，想得到心中的答桉。
此時，李衛也滿足魔佛最後的願望，化作當年現身時的容貌，劍九十九的容貌...
魔佛到這裡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啊...”
“你，才是那位劍魔...那位能橫掃一切的劍魔。”
....
魔佛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細微不可聞。
最後，消失。
聲音消失，魔佛的靈軀也隨著吹過的風消散去。
一真子進來，看了一眼滿是留言的溶洞，也是有些感慨。
“雖然說時代在進步，但先師的遺留之物被糟蹋成這樣，也是太過分了些吧。”
“過度世俗化是這樣的。”
“確實如此...”
一真子看了一眼這魔佛消失之處，心中也有道些可惜之處。
若是她的靈韻沒消失那麼多的話，倒是可以將剩下的殘渣帶些回去研究研究。
不過，隨緣吧。
魔佛已然死去，現在重要的是，那破殼而出的波旬如來。
過去如來，現今日之世。
是個大麻煩。
同時，這也昭示著一點。
“明澈真人，那波旬如來，能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到現世，那麼其他的古神古佛，會不會也能透過這樣或者那樣的方式...”
“確實...是有可能。”
李衛也沉吟道。
過去古佛，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到現世。
那麼那些死去的過去之神靈..
像青祖那樣的中正之輩來到現世也就罷了。
像是波旬如來之類的古惡神。
“最近第九科要忙起來了。”
...
此時，在少室山的另一處隱蔽之所，一灘血水之中化作一人。
覺明僧人正站一團黑氣面前。
這是魔佛殘留的最後一縷魔氣。
本來這是她最後重生的底牌，只可惜的是一半身子被波旬如來所佔，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重生了。
世上再無天豐寺魔佛。
此時，覺明呢喃道。
“將波旬如來帶到了現世嗎，魔佛啊魔佛，你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啊...幸好她奪舍的是你那半邊的身軀，而不是真正擁有佛法高深之人，不然的話，她當真要披著袈裟惑亂眾生了。”
“她已重生，我也沒必要護著那玄蒼和尚了。”
“至於你剩下的那點靈韻，就成為我六道輪迴的食糧吧...我會完成你未競的理想，如果...你可以理解我的話。”
“你可以感受，我們目標的不同之處，相似之處。”
本來那一團屬於魔佛的魔氣還和覺明沒辦法交融。
那是一種發自本能的排斥。
直到覺明放開自己的身心，讓這一團魔氣感受他的心願。
在感受著覺明的心願時，這一團魔氣逐漸的放下了排斥和戒備。
‘這就是你的心願嗎...很瘋狂...但也...很有趣...’
那一團殘留的魔氣最終是被覺明吸收。
融入進去...
魔佛的感悟，魔佛的法理，都融入到了覺明的身體裡。
“我開始理解了..”
這一次，覺明的右手開始腐爛，最終化作一灘爛泥。
他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此時，覺明臉上卻是露出了又進一步的笑容來。
近了...離目標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