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飛輪向前行駛，洪易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十八艘紅漆牙艦。
這些紅漆牙艦渾身暗紅，形似鯊魚，四面都是鋼鐵擋板，擋板之上，還固定有弩車，若是與敵人靠近，猛地發射大弩，足可以射穿敵人船身，使其進水；還有投石器，可以將大石彈起，遠端攻擊敵人船隻。
雖然這些牙艦和洪易的鐵甲飛輪同屬於顏震靖海軍第一軍，鄧元通大統帥麾下，但是洪易看向這些船艦的眼神中卻滿是警惕。
因為這些紅漆牙艦的主人，名叫衛雷。
衛雷是衛太倉的小兒子，衛太倉則是南州七省的總督，與大羅派關係緊密，也是堅定的太子一系。
而且，洪易已經調查出來，買通五個都頭給自己下馬威之人，正是這個衛雷。
“阿易，你在想些什麼？”王凡走到站在船頭沉思的洪易身邊，上前問道。
“我在想，這個衛雷之前就暗暗買通都頭跟我過不去，這一次又和我分在同一軍之中，太過巧合了一些，應該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對付我！”洪易慢條斯理道。
“你準備怎麼做？”王凡問道。
“慈不掌兵，義不行商，自古以來，面對陰謀詭計只有一種手段，那就是以力破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洪易的語聲冷了下來，朝著遠處的赤追陽喚了一聲。
赤追陽立刻趕了過來。
“追陽，你聽著！等到我們遠離大軍本陣，一有機會，你就用貫虹放冷箭，射殺衛雷！”洪易輕聲叮囑道。
赤追陽一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看到洪易的眼神中滿是冷意，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是，公子！”
看著眼前這一幕，王凡覺得洪易有些陌生了起來。
這樣直接放冷箭射殺友軍，是否真的合適？
不過王凡隨即擺脫了這股念頭。
“難道是太久沒有帶兵打仗，我怎麼變得有些優柔寡斷起來了？”王凡心中自嘲了一下。
……
浩浩蕩蕩的靖海大軍在海面上行駛了兩天一夜，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一片海域。
這片海域一眼望去，不再是沉悶的碧海藍天，而是一片片巨大的島嶼、礁石、森林、徒弟，還有兩山中間留出的龐大峽谷，彷彿來到了一片新大陸一樣。
這裡就是，迷魂灣！
“剿匪的形勢極為險惡！”洪易站在船頭，在落日的餘暉下，眺望迷魂灣的情景，“這些迷魂灣的島嶼根本不是那種一天可以環繞一週的小島，而是那種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海上陸地，若是聚集大量的人在島嶼上農耕蓄養，甚至可以建立一個個海上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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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資料記載，這些島嶼面積廣闊，部分島嶼有大乾一個省的面積那麼大，加上物產豐富，也有礦藏，足可以建立一個又一個的小型王國。
所幸，迷魂灣有無數海盜盤踞，又被各個大國嚴密監視。
若真有人建立國家，只怕立刻便會被剿滅。
噹噹當……
一陣鉦聲傳遞了過來，卻是這一路大軍官船上傳來的嘹亮金鐵聲。
聞鼓聲進攻。
聞鉦聲則要撤退，也就是鳴金收兵，所有的船隻都緩慢地停了下來，靖海軍第一軍一萬多人，數百條大大小小的船隻構成的龐然大物，緩慢地停留在了海上。
“各船兵將，原地待命，休養一晚，明早聽號角進攻巨鯨島！變換陣型，輜重船在中間，各船鐵索連線，嚴密保護。”一條條傳令船穿梭不停，把主帥的命令傳遞到了每個營隊。
命令釋出下去之後，所有船隻頓時聚攏了起來，輜重船在中間，戰船在外，船船靠攏，都用鐵索鐵鉤搭在了一起，放下鐵錨，儼然成了一個整體。
龐大的船隊，不一會兒功夫就連接成了一個水上堡壘，以鐵索攔江之勢，好像一條龍，穩固盤踞，糧草淡水藥物在中間，穩穩地保護著，各個巡邏小船，遊離在邊緣。
“這鄧元通也是水師老手了，打仗的手段，排兵佈陣，我得好好學一學！”洪易仔細觀看著。
“有什麼好學的。”王凡沒好氣道。
“為何如此說，王叔？”洪易收回了目光，奇怪道。
一旁的赤追陽、鐵柱、小穆等人也向王凡看了過來。
“這樣一個陣勢，船艦行動不便，此刻只要有十條鐵船，裝滿火藥火油，順風直下……”
王凡還沒有說完，洪易的臉色已經變了。
赤追陽等人的臉色也都有些難看。
原本看著這個堅固的水上堡壘還覺得威武雄壯，此刻卻是喪失了所有的安全感。
“要不我們脫離船隊吧！”小穆小臉有些發白。
“不行的，此刻擅自脫離大隊，就違反了軍法，絕對被軍法從事，斬首示眾。”洪易搖了搖頭，開始思索，隨後安撫大家，“大家不必擔心，那些海盜們不一定能夠有這樣的眼光。”
說到這裡，洪易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凡。
“再說即便能夠看出這個陣勢的弱點，一般海盜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條鐵船來運載火油火藥。”洪易道。
眾人稍稍安心。
見到眾人平靜了許多，洪易又叮囑眾人，不要將此事說與他人知曉。
靖海軍大軍當中，很可能存在著迷魂灣海盜們的奸細。
隨後洪易便讓眾人回去安歇，備戰明日。
“唉，鄧元通統領為何要佈置這樣一個陣勢？”等到眾人散去，洪易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憂色。
他能夠安撫住其他人，但是卻無法說服自己。
洪易絕非是讀死書的書呆子，原先是從未見過水軍排兵佈陣，所以只看到了此刻這個堡壘陣勢的優點，但是王凡這麼一說，他就回過味來了。
這個所謂的佈陣，簡直就像是在給敵人提示，讓敵人快用火攻一樣。
“阿易，不用擔心，這鄧元通也並沒有那麼蠢，若真這麼蠢，也不可能在靖海軍中待這麼久了。”王凡突然笑了起來，“那些海盜的眼光也沒有那麼敏銳，否則的話怎麼可能落到當海盜這個田地。”
洪易微微一愕，隨即明白了王凡的意思。
“倒是我白擔心一場。”洪易苦笑了起來，“還好海盜中沒有王叔這樣的人物，否則只怕別說十萬靖海大軍，便是再來百萬，也是毫無用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