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效果確實非常好，曹樂在愣了一下之後，也只能悻悻的扣了扣自己的腦袋，然後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看著第五正繼續重溫影片內容。
我勒個去。多少給他留點面子不是？這也太尷尬了。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低調的人永遠都不會社死，前輩的經驗教訓確實是金玉良言。
“既然如此，是重點監視，還是直接抓了回去先嚇一嚇？”
雖然剛剛領悟了少說少錯的真理名言，但奈何若是就此寂靜無言，場面之中那得多尷尬，至少也應該多說幾句，讓這場對話成功落地才是。
話剛一出口，曹樂就暗道一聲不好，現在這種局面已然是在重點監視，至於莽撞抓人的事情，那更是扯淡。
更加讓曹樂感到糟心的是，第五正對他的此番建議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依舊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影片沉默不語。
這可真是太尷尬了，都已經蠢到被人無視的地步了嗎？
算了。無聲的尷尬就無聲的尷尬吧，再尷尬也總比莽頭繼續尷尬強！
第五正此時確實沒有心情搭理一旁的曹樂，他正在一字一句的感受著張雲的動作神態，以及那種似有若無的氣質表現。
張雲語氣神態默然，但是那雙眼睛卻讓第五正有些不能忽視，雖然在審視曹樂的時候只顯現出了那麼短暫一瞬的冷厲與鋒銳，但那種打量人的眼神，使得第五正不由得回想起那次在豪能寄售行門洞之中所看到的那雙兇戾異常的眼睛。
這種一閃而逝的眼神，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張雲對曹樂並沒有太多的戒備，但是結合之前張雲能夠聽完曹樂長篇解釋的那份耐心，這種眼神在第五正看來，就是一種刻意收斂的眼神，用以隱藏其內心的真實感受。
也就是說，張雲在見到曹樂之後，內心之中的本能感覺是厭煩和懷疑，但為了不過多的暴露一些什麼，又或者僅僅只是為了不節外生枝，他的內心真實感覺只是在透露了一瞬間之後，便被他給快速的隱藏了起來。
這種強大的情緒控制能力，要麼說明張雲曾經經受過這面的嚴格訓練，要麼就可能是他少年犯時期的經歷，讓他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及時的隱忍自己的真實情緒波動。
到底張雲屬於哪一種，這還需要後續的進一步調查和試探。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個張雲，已經逃脫不了被警方調查的命運。
“這個張雲，今後要重點觀察，另外，讓張雲所在城市的同事們將其詳細的案底資訊給傳送過來，我們有必要對其進行深挖。”
繼續反覆觀看了兩遍剛剛的影片之後，第五正便吩咐了一句。他此舉的意義，除了想要圈定重點懷疑對象以外，更多的則是想要瞭解張雲會來L市的主要動機。
就算張雲是少年犯，也可能受到了同一個小區人員的冷眼和排斥，但城市不比鄉村，多的是地方就業和生活，只要換一個遠一點的小區便可以遠離原先的居住環境。
僅僅只是因為少年犯這一條，就從原來的城市跑到其他城市之中打工生活，這種背井離鄉的舉動，很明顯是因果不太相符的。
若是張雲就是無緣無故的從自己所在的城市跑到L市租房子，然後整天還在街上閒逛；又或者更加明顯一點，這張雲突然拋家舍業的跑到L市成了打零工的底層遊民，這就更加值得懷疑了。
就算張雲與第五正所負責的連環失蹤案無關，他這種詭異的舉動之下，必然也隱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勒。這就太簡單了。”
聽聞到第五正要仔細摸張雲的老底，曹樂也感到十分的亢奮，若是真能夠成功找到突破口，也就不用整天在城西區域東跑西跑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往往很骨感，在當前這種紛繁復雜的狀況之下，就算已經重點懷疑張雲，但對於其他方向的調查，依舊不能有所減緩，第五正的腳步依舊不停，不停的徘徊於城西其他幾個同等懷疑對象之間。
同樣的認真，同樣的一絲不苟，同樣的細緻分析，根本就不會因為張雲的懷疑等級極高，他就會對其他的嫌疑人員放鬆絲毫。
廣撒網和重點攻堅，在警方這裡從來都不是矛盾的，已經擁有自己人員班底和廣泛協助的第五正，更是不可能會犯下投機主義的錯誤。
第五正撒向L市城西區域的大網正在逐漸收緊的過程之中，張雲對於自己單獨逃亡的計劃也在緊鑼密鼓的規劃當中。
也許是出於自身的謹慎，以及對於即將到來的自由有些患得患失，他對於今天下午那個向他問路的遊客感到十分的懷疑。
一種心悸的感覺正無限迅猛的在他的心房之中瘋狂蔓延，讓他總感覺像是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一樣。
聯想到犯罪首領之前所提及的他已經被警方給團團圍住的資訊，張雲就覺得那個問路的遊客更加的可疑了。
在導航APP成為常識的今天，一個出來旅遊的，怎麼可能會在導航之下迷路？
就算他所說的中途遇見小路想要抄近道，難道就不能夠重新定位導航嗎？
就算重新規劃路徑可能很難，導航APP的定位精度在城市邊緣也不會太高，他難道就不能先前往一些路標建築，又或者是重新回到原先的導航路線之上嗎？
在有可選項的情況之下，他為什麼會偏偏向他詢問路況呢？
難道，僅僅就是一個圖方便的緣由嗎？
就算這一切都被合理化，那名遊客的首選問路目標，難道不是一些當地人嗎？在人很多的情況下，那人為什麼偏偏找他問路呢？
越想越是心驚的張雲，此時已經有些疑神疑鬼的感覺了。是對是錯，根本就不是一時的思辨就能夠分析清楚的。
越想越是害怕的張雲，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警方對他的初步試探了。
一旦思路走到這個死衚衕，張雲根本就無法再冷靜思考了。
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迴盪的全是犯罪首領曾經對他的警告——你知道嗎，你的藏身住所已經被警方給盯上了。
這是組織在經過一系列的運作之後所得出的結論，再根據犯罪首領的計劃安排，說明在犯罪首領那邊認定，他張雲僅僅只是被警方給大概的包圍了，但是卻並沒有被詳細的瞭解。
也就是說，警方現在正在他的住所附近廣撒網的在搜捕他，並不是犯罪首領曾經所預測的那樣，警方正在拿他當做誘餌來誘捕組織之內的其他成員。
也正是因為這種危險但透露著一線生機的絕境，才是犯罪首領最終決定讓他一個人逃跑的關鍵所在。
一旦這種已知的條件產生新的變化，那麼他的去留問題很顯然也會產生相應的變數。
一想到這個萬分嚴峻的問題，張雲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分析當前的狀況。
若是今天與他接觸的那名遊客是警方的人員，那麼這種情況至少說明，他張雲已經成為警方的重點懷疑對象，甚至確確實實的成為了警方用來誘捕組織其他成員的誘餌。
若是按照警方在網上釋出的那種離間影片的尿性繼續分析，派出便衣警察中途試探他，很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僅僅只是另一種從外部施壓的詭計。
也就是說，那幫警察現在根本就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目標人物，他們僅僅只是圈定了一個大概的懷疑範圍，想要透過這種外部的施壓行為，讓被試探的物件做出一些相應的反應。
若是他忍不住與組織成員線下互動了，那麼他或許會被抓個正著。
經過這樣的重新分析，至少已經可以確認一點，他張雲，現在已經是警方的重點調查目標了。
這樣的結論，就讓張雲感到十分的惶急了。因為一旦這就是事實，那麼他奮力爭取過來的撤離計劃就會被完全廢止。
若僅僅是因為這種可能性推斷，就讓他成功離開L市的計劃落空，那麼這樣的代價也太大了一點。
畢竟待在L市的時間越長，他徹底暴露的可能性就會越大，在巨大的壓力面前，來自於組織方面的威脅也會更大。
到時候他到底會面對怎樣的壓力，自身又會陷入到怎樣的絕境之中，這都是他不願意細想的。
現在及時撤離，還有生的希望，若是繼續逗留，死亡的可能性將會無限的攀升。
可，萬一，他真的被警方給重點監視了呢？
基於他擁有案底這樣的不利因素，張雲可以完全肯定，警方或許已經透過圖片識別系統，經由前科檔案將他的詳細個人信息給確定了。
隨著警方調查的逐步推進，他極有可能在離開之前被警方給傳喚，又或者是在離開的過程之中被警方給中途攔截了。
這樣的結果，等同於將他被警方給盯上的資訊直接刻到他臉上了。
不管警察能不能在這段時間之內問出一些什麼，又或者是取得一些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他張雲都別想從L市輕易離開了。
到時候，所有的變數都會重新成為未知，惶惶不可終日的氛圍，將會重新籠罩在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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