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二虎相鬥，一個沒傷
張武的身子幾乎完全隱藏在一叢灌木後面，手中的槍口隨著漢子的移動而移動，漢子警覺的四處掃視著，走得很慢。
漢子覺得自己脖子後面的汗毛根根樹起，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常年行走於危險的邊緣，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與其說是一種習慣，不如說是一種本能反應，或者說是第六感，一種對殺氣的敏感。
漢子仔細的檢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目標，對方隱藏的很好，沒辦法，只能等對方出擊以後再做反應了。
張武手中的槍口慢慢的移動，慢慢掌握著目標的軌跡，大約走了七八步，感覺差不多了，張武手槍稍微往前挪動了一點點，然後猛然扣動了扳機。
漢子走著，走著，一陣危機感忽然襲來，他條件反射的腳下一頓。
“啪！”槍聲響了，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鼻尖劃過，鼻子是一個很敏感的器官，漢子甚至感覺到了那顆子彈的灼熱。
生死關頭，來不及慶幸，漢子飛快的轉身，手裡的槍口指向了已經暴露位置的張武。
槍響了，但是並沒有人倒下，張武已經不再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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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蹲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仔細的感受著，都是高手，想靠雙眼來發現對方很不容易，除了眼睛，漢子的鼻子和耳朵同樣可以偵察。
歪脖子樹出奇的茂盛，把他遮擋的嚴嚴實實。
“喀嚓。”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腳踩斷地上的枯枝發出來的。
漢子耳朵一動，摸出一把飛刀，屏住了呼吸。
張武慢慢的走過來，腳步很輕，掃視了周圍一眼，沒發現什麼危險，微微鬆口氣，張武躲在了一顆小樹後，取下彈夾察看了一下，子彈還剩三顆。
漢子皺皺眉，從他的角度來看，張武的要害部位都掩藏在了小樹後面。
頭雖然露著，但打飛刀和打槍不同，對於槍來說，爆頭是最好的選擇，但頭骨是堅硬的，飛刀的力度不如子彈，可以重傷，但很難打死人。
對於飛刀來說，最理想的目標是脖跟或者咽喉那些相對柔軟但同樣致命的部位。
漢子猶豫了一下，張武還沒發現他，這是個絕好的機會，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暗暗咬了一下牙，漢子把目光微微下移，揣測了一下張武脖梗的位置，右手猛然把手中的暗器打了出去。
飛刀快如閃電，帶著風聲而來。
張武聽見了，但是躲不開，想想對方肯定不會盲目射擊，千鈞一髮之際，他身子猛然一動，盡力的避開了要害。
“撲。”飛刀扎進了小樹的樹冠。
張武覺得脖子一疼，心中一驚。
但是飛刀只刺進了皮膚半公分左右就停住了，張武流著冷汗一看，心裡直呼慶幸。
這棵小樹並不大，拇指粗細，漢子打出的飛刀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了樹幹上。
漢子的手勁很大，飛刀也很鋒利，刀穿過了樹幹，露出了一個刀尖，扎破自己皮膚的就是這個刀尖。
但也僅僅就是這麼個刀尖，手指頭粗細的小樹是很有韌性的，漢子打過來的力道被它一彎腰便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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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險之又險，張武連額頭上的冷汗也顧不得擦，抬手對著那棵歪脖子樹啪啪兩槍，然後飛快的逃竄。
“噗通！”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張武腳下生風，絲毫沒有停頓，他聽得很清楚，那不是人掉在地上的聲音。
漢子低頭看看掉在地上的那一跟本來長在他身邊的枯枝，上面的槍眼很醒目。
眨眨眼，漢子一笑，把手往腰裡一伸，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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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走著，忽然聽到頭頂的大樹上似乎有響動，他苦笑一聲，站在原地不動了。
張武飛身從大樹上落下，站穩的同時手裡的槍已經指住了對方的腦袋。
“你贏了。”漢子的話音裡有一絲寞落：“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這句話說的還真沒錯，打了一輩子雁，沒想到最後卻被雁啄瞎了眼。”
“你應該還有一把飛刀吧？”張武有些奇怪：“為什麼束手就擒了？我的槍膛裡只剩一顆子彈了，你如果拼一下的話，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輸了就是輸了。”漢子搖搖頭，撩起衣襟，解下了自己的鏢囊扔在了地上。
“少了一支？”張武皺起了眉頭。
“昨天我碰到幾個小鬼子，招呼了他們一下，忘了補了！”漢子扯扯嘴角：“你的運氣挺不錯。”
“罷了！”張武咬咬牙，收回了槍：“你走吧！”
“為什麼不殺我？”漢子挑挑眉毛，有一絲意外：“我可是要殺你的人。”
“雖然你是輸了，但事出有因。”張武把槍收好：“朋友，你來殺我是為了錢，但是我們兩個並沒有私仇，所以我放你一馬，我們殺齊財主的兒子也是情非得以，他**良家婦女，我們實在看不下去，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你的那一把飛刀是招呼在了小鬼子身上，而我張武，絕對不沾小鬼子的光。”
“那就多謝了，我欠你一條命。”漢子點點頭：“小兄弟，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一身正氣，卻讓我佩服的緊，以後有什麼事，說一聲，刀山火海我替你闖。”
“那倒是大可不必。”張武擺手一笑：“朋友，今天我能贏，實在是運氣，看你身手如此不凡，在江湖上一定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吧？”
“不是啥光彩的身份，爹孃給的名字就不提了。”漢子也笑了：“道上的兄弟都叫我草上飛。”
“草上飛？久仰大名了！”張武一愣，由衷的拱拱手。
“兄弟，我就先撤了，山不轉水轉，你我兄弟來日再見。”草上飛拱手還禮：“你不知道，哥哥我有個規矩，只殺該殺之人，狗日的齊財主敢蒙我，我得去找他算賬。”
“慢走。”張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