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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如夜之始,如夜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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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九了,定初四年就要結束了。

放下歸暗的奏章,李曄也準備跟家人們一起過年了。

長安百姓們完成大掃除和食物準備,中央各官署的官員也向上級遞交了年終工作總結,希望能順利透過吏部的考評,獲得一個好的評語,為將來的升遷拿到一個好的政績資歷。

夜晚降臨, 花市燈如晝,朱雀大街車水馬龍,人流湧動,燈籠高掛,到處是高聲吆喝叫賣的商販和賣藝的江湖藝人,歡聲笑語處處可聞,從皇帝到從達官顯貴再到市井小民,都在有條不紊的按照這亙古不變的古老習俗準備著自己的新年, 灑掃除庭,給祖宗封燒袱子。

敬天法祖,追根朔源,安土重遷,落葉歸根,這是每一個炎黃子孫的情懷。

李曄也不例外,帶著妃子兒女跪倒在太廟,對著李淵和李世民的神位唸唸有詞,神堯大聖大光孝的高祖皇帝啊,文武大聖大廣孝的太宗皇帝啊,保佑不肖子孫李曄能光復洛陽罷。

太宗啊,孫兒給您老磕頭了。

”砰砰砰!”

太宗您老看啊,這都是您的後人啊。

話音落地,何芳鶯帶著兒子李裕和女兒李十音,裴貞一帶著兒子李弘,李漸榮帶著女兒李妙可,劉疑帶著兒子李從, 趙樂桑帶著兒子李恭,齊齊對李淵和李世民的神位叩首作揖。

列祖列宗啊, 孫媳婦給你們磕頭了。

叩首,叩首,再叩首,三拜,三拜,再三拜。

“顧弘文,把三牲美酒香燭端上來,請高祖和太宗饗食。”

“太宗啊,您老還有什麼心願,就給孫兒託夢吧,孫兒一定給您燒過去。”

拜完了李淵和李世民,李曄又祭祀了李治、李亨、李適、李純、李忱……

當然,配饗廟廷的歷代功臣也不能忘,比如配享太宗的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李靖、屈突通、高士廉,比如配享代宗的郭子儀,比如配享憲宗的裴度、杜黃裳、李愬。

離開太廟,李曄又去了凌煙閣。

除夕夜,當爆竹聲響遍長安的時候, 定初四年結束了。

皇帝和百姓一樣守歲,淑妃何芳鶯、賢妃劉疑、韓國夫人李廷衣、楚國夫人裴貞一、琅琊夫人趙樂桑、隴西夫人李漸榮、昭儀趙一真、長子李裕、次子李弘、長女李十音都在。

官員們從臘月二十三就已經處於半放假狀態,臘月二十七正式放年假,宰相和各館院的機要樞密大臣則是臘月二十八晚上才下班的,假期一共十二天,正月初七各官署收假。

至於李曄,則是到大年三十才忙完。

偷得浮生半日閒,自然是要好好享受的,李曄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睡懶覺,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年三十當天直接沒起床,捂著被子睡了一整天,嚇得顧弘文還以為皇帝死了。

一群龍腿子鑽進寢殿,小聲呼喚皇帝,喊了半天卻沒反應。

“大家!”

這下眾人坐不住了,高克禮一個滑跪過去。

“叫什麼叫啊?朕辛苦了一年,就不能睡個懶覺?滾!”

熟悉的腔調讓眾人倍感親切,眾人如釋重負,心滿意足離開了。

等到李曄昏著腦袋起床的時候,天都黑了。

含元殿氣象更新,大殿燈火通明,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地上鋪著紅地毯,顧弘文帶著宦官宮女在佈置場子,端酒上菜,高克禮站在殿門迎接大臣,還有一大幫黃衣紫衣紅衣的皇族子弟,這些人是宗室親戚,還有一大群綠衣紅衣的門閥外戚勳貴子弟,男男女女都有。

今晚皇室要舉行家宴,招待皇親國戚。

高克禮和顧弘文都挺行,不用李曄吩咐就把事情辦好了,看到李曄昏著腦袋站在那發呆,顧弘文趕忙衝上來,扶著李曄往寢殿走,道:“人就快到齊了,大家去換身衣裳化個妝。”

“朕不想化妝!”

看到顧弘文拿著胭脂水粉走來,李曄噁心道:“朕不化,走開!”

說著真就抱著腿坐在床上不動如山,望著某處角落發呆。

顧弘文無奈道:“臉要洗了吧,頭髮要梳好吧,衣裳鞋子要換了吧?”

李曄最終還是坐到了銅鏡前,任由顧弘文操作。

發帶簪子解下,一頭長長的黑髮垂在肩上,顧弘文拿著木梳認真梳理,給李曄梳了一個好看端莊的髮髻,然後穿好髮簪,完了端來熱水給李曄洗臉,再找來玄衣纁裳給皇帝穿上。

十二旒冕,十二華服,戴通天珠簾冠,佩白玉徽章之帶。

李曄拗不過顧弘文,最後還是上了口紅胭脂水粉。

看著美麗的皇帝,顧弘文滿意一笑,道:“大家,吉時就快到了。”

“唉,走罷。”

李曄起身,看顧弘文還是那一身,停步道:“你不換衣裳?”

顧弘文笑道:“奴婢穿禮服會被言官彈劾,奴婢不想給大家找麻煩。”

“去,換上禮服。”

“這……”

“天塌下來了還有朕在,你擔心這麼多作甚。”

不久,大唐皇帝在高克禮和顧弘文的陪同下盛裝現身。

李曄自然坐在了上位,高克禮和顧弘文侍立左右,皇族子弟按照輩分年齡依次坐下,宰輔勳貴外戚依照官位品級落座,后妃親王公主郡主及門閥高官子弟按照爵位高低排座。

大殿金碧輝煌,樂師高奏窈窕雅樂。

首相杜讓能率先起身,他一站起來,音樂就停了。

杜讓能嚴肅道:“請全體起立,參上。”

話音落地,除了李曄以外的人都同時站起,埋頭垂手肅立。

隨著殿外三聲鞭響,禮官雄渾的嗓音唱喝起歌辭:“執競昊天,無競維烈,不顯上帝,昊天是皇,唯我昊天,降臨我唐,威儀反反,降福簡簡,受命於天,既壽永昌,跪!”

一片肅靜之中,眾人對李曄叩首,然後三拜。

“唯我高祖,浩浩其德,孝恭朝夕,執事有克,唯我天子,高祖之孫,其德不爽,皇考不忘,顏英舜華,成不敢康,保我家邦,既見天子,有神有靈,為龍為光,跪!”

一片肅穆之中,眾人對李曄叩首,然後三拜。

“唯我太宗,秦川上帝,漢家神皇,玉匣擒龍,凋弓明月,駿馬流電,有鳳來儀,有鶴成玄,唯我天子,太宗之孫,去茲鄭衛,雅音可良,奉祖誠敬,臨民惠養,丕守有方,跪!”

一片莊重之中,眾人對李曄叩首,然後三拜。

“唯我天子,如山之壽,如柏之茂,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夜之始,如夜永在。”

李曄端坐上位,十二旒冕華服,戴通天之冠,徽白玉之章,坐如山嶽巍然,站似通天長虹,雙目神光掃視全場,接受所有人的朝拜,仰視我們的神靈罷,臣服我們的君主罷。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禮儀流程走完,所有人高呼萬歲。

李曄抬手道:“平身,坐。”

舞女入場,樂師續歌,巧笑倩兮,美目流光,體態婀娜。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風情萬千,多麼令人著迷。

李曄不自知,或許是因為睡了一整天,或許是因為縱慾過度,他的表情不自然,說話聲音也不洪亮,哈欠連天,眼淚汪汪,別人敬酒他舉杯,別人說話他點頭,別人大笑他微笑。

這副精神面貌,虧得崔胤給他寫了那麼好的祝辭,好在這樣的家宴不怎麼講究形式,眾人很快就投入到歌舞表演中去了,一切都像一個芳華的夢,令人醒來還是讓人很感動。

如果不是顧弘文纏著,李曄幾乎要在龍椅上睡著了。

就赴宴眾人的表現來看,眾人對目前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朝廷接連鳳翔、東川、西川、鄂嶽、湖南,降服關中十一鎮,威震江西,即使不收復中原也有幾十年的安生日子過,皇族宗室王侯將相似乎都已經從黃巢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總之每個人都是頹然盡掃,怡然自得,滿面春風,喜氣洋洋,誰都能感覺到,國家形勢正在好轉,這一點皇族宗室最有發言權,今年皇帝給他們的歲錢比往年足足多出了一倍。

尚未成年的皇族子弟,還有皇帝私掏腰包發的壓歲錢。

朝廷大臣也深有感觸,今年的年終獎金比去年多出了一半,皇帝還給中央各官署的大臣每人額外賞賜了五十斤羊肉、一百斤豬油、三十枚皮蛋、十斤上等葡萄酒、十斤花椒。

後宮的小宦官小宮女們也有賞賜,每人十貫錢三匹絹。

每個人都能清楚感受到,日子真的好起來了。

萬歲的皇帝陛下啊,您一定要好好的,帶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今天晚上的宴會類似於後來的新春團拜會,吃飯喝酒只是個形式,融洽君臣同僚和睦中外關系才是真正目的,李曄哈欠連天的也不想發言,於是就把發言權交給了髮妻何芳鶯。

宴會首先由淑妃何芳鶯代表李曄本人及皇族致辭,她對諸位臣工在過去一年為大唐為李曄殫精竭慮的付出表示了衷心感謝,希望新的一年能繼續保持優良作風,書寫新的輝煌。

淑妃還點名表揚了首相杜讓能和次相劉崇望,二位宰相有經天緯地之才,自從擔任本宮兒子李裕及諸皇族子弟的老師以來,嘔心瀝血,誨人不倦,教導有方,傳道受業解惑有術。

二位相公辛苦了,本宮在此表示感謝,代表我兒李裕致以敬意,新的一年裡,本宮希望二位相公能繼續嚴格要求我兒李裕,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教成一個對國家對百姓有用的人。

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本宮決不袒護。

說完把小李裕從旁邊叫了過來,讓兒子去給兩位老師拜年,何芳鶯素來嚴厲,小李裕哪敢廢話,揣著小手走下去,按照何芳鶯教的,走到杜讓能和劉崇望這兩個面前拜了個年。

“祝老師新年利貞,身體健康,家和萬事興。”

一本正經的樣子惹得劉崇望哈哈大笑,跟杜讓能起身道:“多謝殿下祝願。”

接著是宰相杜讓能致辭,他對皇帝陛下和淑妃夫人的熱情款待表示了感謝,代表群臣表示忠於大唐忠於天子是責任所在,新的一年會繼續團結在神文聖武的皇帝陛下身邊,為中興大唐奮鬥終生,最後提議全體起立為我皇祝壽,接下來是國夫人級的妃嬪們代表李曄敬酒。

然後各展其能,作詩的作詩,彈琴的彈琴,舞劍的舞劍。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歌舞管絃,美人奪目,真是其樂融融。

宴會直到深夜才散去,眾人醉醺醺的出了含元殿,沿著御道往丹鳳門走。

“芳鶯,你就別走了。”

李曄攔住準備走人的淑妃,低聲道:“你從沒在含元殿留宿過。”

“今晚除夕,留下來陪朕守歲吧,朕一個人也挺……”

何芳鶯搖頭道:“不患寡患不均,如果我留下來,其他夫人會覺得你偏愛。”

李曄很想說,最好你們能全都留下,都來陪朕守歲過夜。

“我不管,反正你不準走。”

李曄打定了主意,拽著何芳鶯的袖子不鬆手。

“我……”

元旦前夕,各地節度使甚至魏博成德盧龍等鎮都有上了賀歲表。

這些賀表自有翰林院處理,唯獨李克用和朱溫的賀表是在除夕夜送進含元殿的,另外還有時溥的求援奏章,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官軍,朱溫決定先幹掉盤踞在徐州的宿敵時溥。

朱溫知道,一旦洛陽爆發戰事,時溥多半會趁機捅他後庭。

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冬月二十五,汴將龐師古率四萬精兵過碭山。

臘月初九,龐師古攻克蕭縣,兵鋒距彭城僅百里之遙。

按照歷史上的程序,時溥還有四個月可活。

時溥慌了,四處求援。

求援泰寧軍節度使朱謹,朱謹正跟在朱友裕率領的汴軍激戰,回信讓時溥先據城固守,等他擊潰朱友裕就南下來援你,時溥又找到了宣歙觀察使楊行密和平盧節度使王師範。

王師範不敢插手,楊行密鞭長莫及。

無奈之下,時溥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李克用寫了信,之後同步給李曄上了表章,請求李曄下詔勒令朱溫退兵,李克用則在賀表末尾聲討了朱溫擅討朱謹、朱瑄、時溥的滔天罪行。

當然,也不完全是聲討。

李克用還暗示李曄,如果朝廷不管,天平泰寧二鎮危急之際,他會帶兵南下解救。

至於朱溫,自然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朱謹那廝不懷好意,當年就曾勾引我的人,臣收拾不得?

至於時溥那矬鳥,也不是個好東西,當初先帝讓我帶兵南下討伐孫儒解救楊行密,徐州是去江左的必經之路,這矬鳥卻不讓臣過,他什麼意思,他把先帝和朝廷當成什麼了?

這樣的逆臣,臣收拾得。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天下道理都讓你佔完了。

李曄放下奏章,看向何芳鶯道:“對於時溥的求救,你怎麼看?”

“我是婦道人家,不敢妄議軍國大事。”

“聊聊而已,不打緊。”

何芳鶯把時溥的奏章看了一遍,接著看了朱溫和李克用的奏章,眉頭皺成了一團,旋即又舒展開,冷聲道:“朱謹是怎麼上位的?是驅逐功臣齊克讓上位的,又是誰支援他的?”

“沒有朱瑄的支援,朱謹不能奪取泰寧軍。”

“此二人擁兵割據淄青,有吞噬四方之志,自從你即位為帝,我就沒聽你說過二人向朝廷進獻兩稅,不輸兩稅尚可原諒,畢竟鄭汴漕運被朱溫把持,但他倆也沒有給你上過供。”

“不輸兩稅,不朝天子,此其一。”

昏暗的火光下,何芳鶯走到懸掛在殿牆上的巨大地圖,拿起銀製權杖,一一指過濮兗鄆濟淄齊泗沂青密登來十二州,看向李曄道:“十年以來,朝廷可曾向淄青十二州遣刺史?”

“十年以來,內侍省可曾在淄青組監軍院?”

“自曹全成戰死泗上,齊克讓被逐兗州,朝廷已徹底無法干涉淄青。”

“不請刺史,不置監軍,此其二。”

何芳鶯放下權杖,看著李曄說道:“我聽聖王說,君為臣綱,但就朱氏兄弟作為來看,完全把你當成了豎子,朱瑄憑朝廷威命號令淄青,卻不尊長安,視朝廷法度綱常為無物。”

“就其作為來看,跟李師道是一路貨色。”

一席話說完,何芳鶯終於下了論斷,接著指向沙盤說道:“淄青北接範陽南臨徐泗,乃國家根本之地,沒有淄青,你上不能控盧龍新羅百濟,下不能制徐泗淮南江左,若日本不臣,白江口水戰重演,難道你從浙江福建調兵北上嗎?若新羅契丹沙陀不臣僭越,朝廷又為之奈何?”

“瑄謹野心勃勃,已成割據之態,不輸兩稅,不請刺史,不朝天子,不置監軍,儼然就是齊魯之地的二皇帝,他們不可能入朝,你早晚得剿滅他們,既然如此,何不借朱溫之手。”

李曄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她變了。

不,不是變了,她是在藏拙,歷史上她就是一個極度聰明的皇后,劉季述發動政變廢黜昭宗時她就展現出了過人的冷靜,天佑政變昭宗被弒後,她還在設計策反朱溫心腹蔣玄暉。

何芳鶯繼續說道:“謹瑄兄弟做的事比朱溫還過分,既然你決定要滅掉朱溫,那就更沒有理由赦免謹瑄兄弟,反正朱溫已經出兵了,你不如聽之任之,朱溫不能討滅淄青,宣武和淄青兩敗俱傷,這對朝廷對你是有利的,即使朱溫滅了淄青,也為你除去了兩個大敵。”

“將來你只需和朱溫分高下,對付泰寧、天平、宣武三鎮和對付宣武一鎮相比,難度不相上下,但對付朱瑄、朱謹、朱溫三人和對付朱溫一人相比,難度就大大降低了。”

“其次,朱氏兄弟與李克用有勾結,將來如果你對淄青用兵,李克用方面就不好交代了,但朱溫不一樣,他跟李克用廝殺了這麼多年,雙方早就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李克用出兵援齊,正好削弱河東。”

“其三,時溥和朱氏兄弟交好,如果你將來對淄青用兵,時溥必援之。”

“所以你不如先縱容朱溫滅齊滅徐,然後再趁機滅梁,至於洛陽的張全義,你完全可以把他當做一顆棋子,明明白白告訴朱溫,如果他想要徐泗和淄青,那就拿洛陽跟朝廷換。”

“總之,朱謹、朱瑄、時溥、張全義四人,你可以先迫使朱溫放棄張全義,然後用朱溫殺掉時溥,再借他打垮朱氏兄弟,這樣一來你將來的大敵就只剩一個大戰剛結束的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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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該殺的人借刀殺了,討伐朱溫的理由有了,也不用擔心李克用抗辯,你現在佔有山南、荊州、鄂嶽、湖南、東川、福建、黔中、浙東、西川、朔方、關中十一府,遙控嶺南、桂管、安南、靜海,交好宣歙,同盟河東,威震江西,把徐泗淄青給朱溫又能怎樣?”

“如今形勢就是秦滅六國,魏齊交兵不關朝廷的事。”

“等朱溫殺掉時溥,你也就殺掉張全義了。”

“在中原有了立身之地,天下事如何就完全在你了。”

何芳鶯放下銀製權杖,來到李曄身前,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認為呢?”

這個計策,過於狠毒了。

不過很符合李曄的想法,夫妻算是不謀而合。

接著李曄給何芳鶯看了嶺東節度使權木端和廣州大都督徐鏡的表章,二人再次請求入朝,歷史上昭宗同意了,時值三鎮犯闕,昭宗便罷了崔胤的相位讓他去嶺南代替權木端。

權木端是中唐名臣權德輿的孫子,下放嶺南已經多年。

至於徐鏡,是黃巢之亂平定後,僖宗重新委派的廣州大都督。

何芳鶯建議道:“你可以考慮召回,也好籍此表明朝廷對嶺南的控制力。”

接著李曄又給她看了武昌防禦使楊守亮的奏章,孫儒被殺後,劉建鋒與馬殷收攏七千人流竄到了江西一帶,沿途裹挾流民,從者如雲,已致數萬之眾,鍾傳上表請求下詔招安。

武昌防禦使楊守亮聞訊,分出五千精兵趕赴江州保護漕運。

之後給李曄上來表章,請求朝廷調動湖南和荊州的兵馬予以增援,何芳鶯嘆息道:“劉建鋒罪行累累,最好詔鍾傳和楊守亮討之,除掉孫儒餘孽部眾,朝廷就可以招安了。”

李曄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真是心有靈犀啊。”

“今晚守歲,國事就聊到這裡。”

離開沙盤室,李曄把何芳鶯帶到了自己的私人御書房參觀。

“四年了,我還是第一次來。”

“哈哈,夜深了,我們不如稍適休息。”

“不是說好了守歲嗎?御書房也不能休息啊。”

李曄道:“寢殿。”

何芳鶯:“……”

人日之後的正月初八,各官署恢復了往日的喧鬧,春節假期結束,吃完拉魂面,新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就開始了,三省六部和各館院迅速工作狀態,李曄陸續下達多道詔制。

“歷經荊棘與坎坷,願世間萬物更新。”

“舊疾當愈,長安常安,宜改定初五年為太平登封元年。”

初九,有事於南郊,改元,大赦。

有敕,令東都留守秋章逸和洛陽令車良入朝述職。

有制,罷張全義河南尹、河陽知節度事、佑國軍節度使職,保留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使相頭銜,徵召入朝為知樞密事兼戶部度支郎中,封文散官紫金光祿大夫,賜爵尹川郡侯。

罷佑國軍節度使,以兵部侍郎兼南直隸梓潼押班大臣李巨川為佑國軍節度留後。

敕令廣元府尹孫揆入朝述職,調任東都留守。

制令鄭從儻次子、滎陽郡王、靈州刺史、朔方節度使鄭孝遠率朔方軍入關,限期春分之前抵達潼關待命,王拱不再擔任陝虢節度使,神策軍京西行營扈駕都兵馬使孫惟率本部禁軍前往代之。

制令工部侍郎王泰為尹闕防禦使,兼京畿洛潼水陸發運使。

決定命宣武節度使朱全忠知武寧軍節度事,召武寧軍節度使時溥入朝。

對不起,朝廷決定犧牲你。

救是救不了的,不如拿來成全李曄用他交換張全義。

決定,起復原天平軍節度使齊克讓。

拜左神策軍天德都兵馬使,授荊北防禦使,赴南陽上任。

決定發五萬御林軍往弘農,發荊南軍往武昌駐守。

制令武昌防禦副使史朝先為招討使,率襄陽、武昌、江夏、黃石、安慶、雲夢、潯陽等地駐軍南下江西,會同鍾傳打擊劉建鋒、馬殷、陳贍、姚彥章、李瓊、張佶等孫儒餘孽。

決定下詔削奪泰寧軍節度使朱瑾一切官職,以檢校左僕射、牙內馬步軍指揮使、左右控鶴十都牙軍指揮使朱友裕為鄆州西面招討使,宣武軍內外馬步軍都指揮使袁象先副之。

天平軍節度使朱瑄兼侍中,賜爵東海郡王。

朝廷的任命讓朱溫發懵,本來他都做好親自到洛陽坐鎮的準備了,卻沒想到朝廷給他授予了合法吞併泰寧軍和武寧軍的權力,還給仇敵朱瑄封了東海郡王,並兼領侍中使相銜。

朝廷可能不知道朱氏兄弟穿連襠褲嗎?不可能!

我去打朱瑾,朱瑄肯定幫忙啊,那為什麼給他封王拜相?

暗示我連帶朱瑄一起幹掉?

還有時溥,朝廷嘴上叫他入朝,但他不可能奉詔。命我知武寧軍節度事,這是叫我殺了時溥?居然默許我兼泰寧天平武寧宣武四鎮節度使,昏君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不,邸報還說朝廷已經下詔強徵張全義入朝了。

朝廷這麼做,是想用齊徐之地換洛陽?

朱溫挺著將軍肚,陷入了沉思,總感覺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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