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最磨人的事,就是等待。
小時候等長大,
大了等成熟,
換一種說法,等待其實是一種盼望。
就像是此刻,我就盼望著那個幕後的人快點出現,就算我見慣了生死,面對這兩條赤螭,依舊心裡頭髮麻。
媽的,
總有一天,要把你們做成以碗蛇羹。
蘇婷婷站在我身邊,一臉的戒備,不過臉上沒有任何的懼怕的神色,對於這個小妮子來說,似乎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值得她害怕的東西。
慕雲臉色蒼白,神色震驚,看來她也不知道這裡會有赤螭的存在。
最光棍的反而是小灰灰。
這貨衝著赤螭齜牙嘶吼,甚至有口水從嘴角滴落。
此時風水獸不再因為身體小而後退半步,反而是攔在了蘇婷婷的身前。
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小灰灰對我身邊的人,比對我更好。
"嗚...嗚..."
忽然一陣似有如無的蕭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如泣如訴,低沉委婉。
"嘶!"
"嘶!"
兩條赤螭昂首發出震天的嘶吼,隨後死死地盯著我。
簫聲驟然高亢激昂起來,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氣!
赤螭不甘的再次嘶吼,最後還是在簫聲中退進了村子裡。
"老檀,這簫聲是什麼情況?"
老檀沉默了一會兒說:"苗疆之地多瘴氣毒蟲,生活在這裡的人創造出了很多讓人為之側目的奇技,制蠱是一種,這用音律控制毒物就是其中一種。"
用音律控制赤螭?
我腦子裡不由得出現了金庸老先生筆下的五毒教,這是一回事吧?
當然了,我沒有問出口,怕被老檀笑。
不過,
我忽略了一件事,
我心裡想什麼,老檀是一清二楚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句話是後世出現的,其實也不絕對,每一門技藝都有其特點,無論是道術、佛法,還是巫蠱,並不能說誰就是就絕對的第一。
道術講究順其自然,因勢利導,
佛法是修來生,主張前世因今生果,
而巫蠱反而是從醫道之中演化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巫蠱之道更接近於百姓。"
老檀的話不難理解,我聽懂了大半,另一小半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巫蠱,更沒有花時間去瞭解。
對於老檀這個人我雖然不是很喜歡,不過他的話是相信的。
那兩條赤螭離開之後,那群村民又重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個領頭的老人眯著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珠子。
從他臉上可以看的出來,他們這些村民也是很恐懼赤螭的。
說句實話,無論是誰,知道自己身邊隨時會有這麼兩條大家夥出沒,精神都不好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說道:"你們是誰,怎麼會認識大熊的?"
沒等我開口,慕雲就搶著說道:"他根本就不叫大熊,他是我師弟,叫大五!"
老頭點點頭看不出喜怒,他說:"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倒在村子外頭,我們把他救了回來,問他叫什麼,家住在哪裡,有麼有親人,他統統說不知道,我們就讓他在村子裡住下了,看他人高馬大的就都管他叫大熊。"
他又轉身對傻大個說:"既然你朋友已經找來了,你就跟著他們回去吧。"
傻大個頓時不高興了,他生氣地說:"我不認識他們,不跟他們走,我還是留在村裡,跟這太公。"
慕雲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倒豎,說了聲:"你敢!"
傻大個立刻躲到了太公的背後,一副我心怕怕的樣子,以他鐵塔般的身材樣貌,做出這樣的舉動,的確讓人發笑。
太公拍拍傻大個放在他肩上的手,說:"沒事的,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他們從外面是冒了很大的危險才走到這裡的,你不能這樣說他們的。"
傻大個很聽話的哦了一聲,不過依舊沒有站出來。
既然從他那裡得不到訊息,就只能問可以回答的人了。
我對太公抱拳作揖,說道:"太公,我這位朋友的阿爹前段時間進山去了彎坨溝,這個大五就是其中的一員,好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們都沒有訊息回覆,如今和他一起進山的大五流落到了這裡,我們自然是更加擔心了。"
太公點點頭說:"這裡是彎坨溝,不過我們村子最近除了大熊之外,沒有發現任何陌生的面孔,你們要找的人會不會是進山了?"
我問他這個村子叫什麼名字。
太公告訴我們,他們的村子叫再來村,是個很古老的村子了,歷史悠久,久到就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再來村到底存在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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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慕雲一眼,她微微搖頭,隨後說道:"這裡不是我們要去的村子。"
太公問我們要去哪裡。
慕雲告訴他我們要去彎坨溝的源流村。
太公搖搖頭說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頓時就疑惑了,問他彎坨溝裡面還有沒有村子。
太公想了一下,眉頭扭成了一團,他想了好一會兒 ,才才詫異地看著我們,緩緩地說:"有。不過那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早就成了一個荒村,你們要去哪裡做什麼?"
我頓時就愣住了,這事情對不上啊!
按照太公的話來說,這個彎坨溝裡就他們再來村一個村子,另外的村子早就荒廢,根本就不可能有活人。
那麼問題來了。
慕邪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既然沒有經過這個村子,就說明在這山裡頭裡肯定是還有大秘密的,他們是奔著那個秘密去了。
慕雲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頓時就陷入了沉默。
我沒有叫她,而是和太公聊了一會兒。
我問他那個村子是怎麼沒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比如說得了某種傳染之類的。
太公說:"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要不然你們跟我先到村子裡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再給你們細說。"
我看了看慕雲,她沒有反對,我就點點頭說:"勞煩大哥了"
我們跟著太公朝再來村走去,路上的時候他告訴我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在十年前,這個彎坨溝還有一個人丁興旺的村子,和再來村隔山相望。
後來源流村裡出了一件怪事,就是村裡有個男人從山裡的一個坑洞裡發現了一套新娘出嫁的金器,帶回家之後,他當天晚上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有個很有名氣的蠱師檢查了一下屍身,隨後很肯定地告訴大家夥兒,那人是縱慾過度,身體太虧空而死的。
這個和"馬上風"有點像。
太公接著說:"事情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村裡不斷有人死去,在最戶一個不剩!"
他說的和我們得到的資訊差不多,但是我是越聽越震驚。
按照他的說法,源流村的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滅族"了,那我們從獨眼老人那裡得到的訊息卻是這幾天之內的事情。
二者怎麼會相差的這麼多?
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還是他們中有一個人在撒謊。
我忽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就像是當初在秋羅村的感覺有點像。
太公指著西邊的大山,說:"你們要去的源流村是在那道山樑後頭,不過,你們要經過了那個恐怖的剝皮林,才能到到源流村。"
我嗯了一聲,這一點倒是很吻合,他們都提到了這個剝皮林,看來這個林子很不一般哪。
他還說源流村的人死的太慘了,他們的鬼魂在家園上不停的遊蕩,到處都是厲鬼。進去了想要活著回來,並不容易,可以說是有去無回了"
我立刻站住了腳,很焦急地問他有你沒有辦法可以化解。
太公要跟著停了下來,說:"自從那裡鬧鬼之後,我們村裡就沒有人去過那裡,倒每年都一些個蠱師會去看看,可是從來沒有哪個能夠活著出來的。"
"這兩年就連蠱師來的也少了。"
我先是點頭附和,然後告訴他我們要找的人也是蠱師,而且還是很厲害的蠱師。
又問他在發現傻大個的那幾天,有沒有聽到什麼不同尋常的聲音。
太公想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一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打算在沒有人的情況下下再問他。
慕雲這個時候也恢復了正常,她先是感謝了太公對傻大個的救命之恩,然後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傻大個恢復記憶。
既然老人被稱作太公,那在村裡肯定是輩分和年紀都是極高的,搞不好是最高的。
在十萬大山這樣的環境裡,能夠活著這麼長久,沒有特殊的本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退一萬步講,他活了這麼久,見識必定廣博,問一問總是沒有錯的。
太公說大熊可能是丟了驚了魂,他的一部分魂魄丟失了,想要治好他就必須幫他喊魂。
喊魂?
我沒有經驗,看了一眼慕雲,她皺著眉頭,估計很不擅長。
"我們村裡倒是有個三婆婆會喊魂,只是她最近身體不好,你們不知道喊魂這事也是需要精氣神的,否則是會出問題的。"
"喊魂會出問題?"
以前在老廟村的時候,我也經常聽到有人喊魂,可從來沒有聽說喊魂還會出問題的。
太公給我們解釋了一下,喊魂是將丟失在外面對額魂魄喊回來,但外面不是只有這個人丟失的魂魄,更多的是孤魂野鬼,一旦喊魂的人陽氣不足,就不能將那些亡魂震住,很有可能會喊來其他的孤魂野鬼,鳩佔鵲巢。
我頓時明了。
一個簡單的喊魂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我和慕雲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跟太爺他們回村看看情況,再決定。
要是沒有找到慕邪,我就只能走一趟源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