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城的西郊有一座博物館。
博物館的對面是個茶攤。
方木這會兒就在茶攤上喝茶，目光時不時的撇過博物館，然後又繞了過去。
一個布衣婦女來到方木的身邊坐下，他摘下黑頭套，現出的赫然是洛伊娜大主教的面容。
“您的臉可不象一位老太太。”方木笑道。
洛伊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堂堂諸神教會的大主教，竟然要偽裝出行，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賜。
所以她沒好氣的說：“君臨呢？為什麼他沒有過來？”
“他來了，對方就不會過來。那個通訊器被他們做了手腳。”方木信口雌黃。
“那為什麼不直接處理掉？”
“當然是用來迷惑他們。等人到了，我們動手，關鍵時刻……”方木做了個手勢。
洛伊娜明白了。
她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到這裡來？”
方木悠然回答：“無論是混沌魔獄還是十強者，對於他們來說，打破位面壁壘其實都不是困難的事。困難的是……”
“如何在諸神的掌控下做到這點。”洛伊娜介面。
“是的。”方木點頭：“所以重點不是打破，而是突破神力監控與封鎖。”
洛伊娜明白了：“怪不得要在距離教會這麼近的地方。這裡不是裂隙發生地，而是遮蔽神力監測的佈置？可問題是，他們要怎麼做到？”
方木淡定的喝了口茶：“我不是選民，也不是混沌生物，我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手法做到，我只是知道，一定會在這裡發生。”
“為什麼？”
“如果你有注意觀察過去發生的案件，你就會發現，西郊這裡是唯一小丑沒有犯案過的地方。”方木道。
洛伊娜懂了：“因為他要盡量避免在這裡引來大量的警衛，但這不足以鎖定博物館。”
方木道：“我查了一下過去這段時間所有死去的女孩……小丑一共犯案的次數實際有二十六次，最早的那個，是在四個月前。那時候我們還沒有來。”
洛伊娜點頭：“他們來的比君臨早，畢竟那是他們之前就有的計劃。”
“是的，根據君臨和尼古拉的協議，禪宗詭妖他們只有在君臨進入位面的三天前，才會知道君臨過來針對他們。所以在那之前，禪宗他們是不知道君臨會過來的。沒有君臨這個威脅，小丑他們做事是肆無忌憚的，所以也不在意留下什麼線索。如果你仔細查資料，就會發現死去的二十六個女孩，其中至少有十五個來過博物館，反倒是君臨來了之後，這種事大幅度下降，也沒有了去參觀博物館的女孩。”
洛伊娜現在明白了：“小丑有自己的職責，他必須守在博物館不能輕易離開。他在博物館裡發現了目標，等目標離開後，再偷偷追過去，在別的地方使用暴行……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君臨會來，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可能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最謹慎的表現了。”
方木唏噓道：“博物館是個好地方，許多東西都可以以文物的名義隱藏，甚至於有魔法的波動都解釋的過去。我聽說有一些文物也是魔法物品？”
“是的。”洛伊娜長吸一口氣：“來自一些先賢的遺物，在時光中消磨了力量，但依然有著魔法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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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佳的掩飾。”方木道：“三個月前，博物館遭遇了搶劫案，導致受到破損，於是這裡被重新修復，而且加強了守衛。有趣的是，搶劫的兇犯就是混沌之子的那些邪教徒。”
洛伊娜搖頭讚歎：“你真是太棒了！君臨沒有看錯你，你是他優秀的手下。”
對此方木卻不敢苟同，他苦笑：“希望不會讓他失望吧。”
他說著喃喃看向博物館，道：“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先進去看看，瞭解更多情況再說。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去就幹。”
洛伊娜笑道：“我注意到你的用詞了，你是在暗示我選擇第一個？你怕我選第二個？我是看起來那麼魯莽的人嗎？”
“探索真相是我的追求。”
“那就走吧。”洛伊娜起身。
“你的臉。”方木說。
洛伊娜明白過來，她嘆口氣，走進茶棚裡，片刻後，堂堂大主教已成了黃臉婆。
“現在滿意了？”她說。
方木一笑：“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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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位面的博物館和藍塵又有所不同。
這裡因為沒有什麼科技發展，生存的壓力巨大，所以博物館並是用來憑弔與考古的——文物雖然是文物，但實際文物在這裡不值錢！
它有直觀的意義——用來給魔法師們參考上古先賢的魔法見識，是有實用價值的。
一樣東西有了使用性，價值就反而有限了。
正因此，博物館的陳設相對簡單。
許多文物就放在臺案上，安靜的擺著，甚至連基本的防潮等設施都沒有，只是一條繩索簡單的橫亙攔開。
對於真正的魔法師而言，他們甚至可以上手去觸控，去感受。
如果有了收穫，那就給博物館裡捐些錢。
方木和洛伊娜安靜的走在館中。
方木知道憑自己的那點實力探查不出什麼，所以真正需要依賴的還是洛伊娜大主教。
可惜的是，一路走來，洛伊娜並沒有什麼發現。
她輕輕搖頭：“我沒有察覺到任何特殊的魔力波動。”
方木便輕輕嘆了口氣，帶著一點唏噓，又帶了一點無奈：“果然是這樣嗎？”
洛伊娜有些好奇的看他：“聽起來你好像有心理準備？”
方木嗯了一聲：“混沌魔獄三年前就秘密入侵了，你們知道這點，只不過視為常態。可就算是常態，也不會無視。所以要在教會的眼皮子底下做事，那第一個要防的就是教會，尤其是偽神級別的存在，雖然一般情況下，你們不會過來，但不能因此無視。”
“所以呢？”
“選民不是土著，在位面法則上不可能你們相提並論。所以，不使用位面能力和裝備是很正常的。”
“你認為是系統裝置？”
“不。”方木搖頭：“系統裝置簡單好用，沒必要那麼複雜，重點是……成本高。”
洛伊娜微微張大嘴巴：“幻想道具。”
方木輕輕點頭：“那是最有可能突破諸神的洞察的，不是嗎？”
“你能找到它嗎？”
方木輕輕點頭，他看向博物館中一處方向，道：“那個東西，很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