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來了。”
下午三點半，齊平接了張國忠、孫月荷到家，張青、齊娟、周豔豔抱著兩個孩子下樓迎接。
兩人穿著厚厚的大衣、皮鞋，戴著帽子，看著有些臃腫，但氣色都很好。
和李素芝、古衛紅問候過後，孫月荷責怪張青、齊娟道：“這麼冷，怎麼把我的乖孫給抱出來了？”
齊娟笑道：“沒事，他們倆結實。”
孫月荷朝兩個孩子伸手要抱抱，身上的裝扮嚇的兩個娃兒快哭了，她忙往後退了步，笑道：“可不敢這麼說，孩子不經說……我們得換身衣裳，別把我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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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忠笑道：“這魔都冬天也是冷啊，感覺不比西疆輕快多少。”
周豔豔樂道：“叔，家裡現在零下二十多度了吧？這裡還是零上幾度哩。”
張國忠搖頭道：“這邊感覺，比家裡還冷。”
李素芝笑道：“快進屋裡吧，家裡有空調，很溫暖。”
一行人進屋，張青問道：“姥爺他們怎麼沒來？”
孫月荷眼睛就沒離開過兩個孫子，隨口回應道：“他們等月底再來，受不住這裡的天氣……”
進了客廳，孫月荷把帽子、大衣一脫，就想去抱孩子，還是張國忠細心些，看到李素芝和保姆面色都變了變，就提醒道：“先去洗手，大人細菌多，傳給孩子就是病菌了。”
孫月荷一拍手，笑道：“我都忘了！”
齊娟笑道：“媽，沒關係的！孩子大一些，可以正常接觸了。”
李素芝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家女兒，道：“可以正常接觸自然界，但也應該保持好衛生。張青爸爸媽媽是長輩，他們說的話你要聽！”
古衛紅和周洋都笑了起來。
等孫月荷、張國忠去洗手回來，一人抱起一個孫子，兩人真是高興壞了。
可能血脈裡還是有些東西，兩個孩子起初還有些怕，但很快就能和爺爺奶奶玩鬧起來，看的齊平、李素芝都有些吃醋……
古衛紅笑道：“張青媽媽，你這麼疼孫子，乾脆搬到這邊來住算了。”
李素芝澹漠的看了眼過去……
孫月荷高興道：“那還是算了，多跑兩趟就好。”
齊平笑道：“家裡這麼大，直接住下多好。這上萬里的飛，也辛苦。你們自己兒子家，還客氣啥？我們都沒客氣。”
孫月荷還是堅持意見，道：“都住一起，人一多事就多。這世上就沒有沒吵過架的婆婆媳婦！再說我們又沒啥文化，帶孩子也不會教，還慣的厲害。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後腿。娟子媽媽有大文化，她來帶，比我們帶的更好。”
這話簡直都讓李素芝臉紅了，忙道：“這叫什麼話，你們書本上的文化知道的不多，但做人的文化，相當了不起，張青就是明證。來回奔波太辛苦，一年怎麼著也該在這邊住上大半年。剛好，我們四個老人輪班。”
古衛紅覺得這個地方不能待了，連親家母都他奶奶的這麼好說話！
李素芝幾輩子修的福？
孫月荷抱著孫子高興的嘴巴合不攏，對李素芝道：“親家，你別覺得我說的漂亮話。這過日子嘛，就得實打實的來，是咋樣，就咋樣。這兩孩子真讓我拉把大，保準學一嘴罵人的孬話。到時候在學校裡和同學擱架，一嘴一句奶奶X，那還得了？”
李素芝：“……”
齊娟、周豔豔、古衛紅、周洋、齊平等人都放聲大笑起來。
張國忠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責怪道：“你說什麼……”他嫌給兒子丟臉。
齊平寬慰道：“家裡還是得有這樣接地氣的才行，最近兩年，張青的事業越做越大，家裡聊的越來越高，我都插不上什麼話了，沒點菸火氣。本事再大、地位再高，也得過日子嘛。”
張青冤枉道：“爸，我挺低調啊。”
齊平笑道：“你太忙了，白天上課晚上工作，機器一樣。娟子也是，連軸轉。”
李素芝嘲諷：“都像你這樣，那還了得？”
孫月荷幫腔：“日子還是要過舒心些好，咱們家吃喝不缺，房屋車子都有了，年輕人多忙忙，娟子爸爸也該享受享受生活了。”
李素芝笑了起來，道：“也沒讓他去忙，他年輕時就忙不動，現在更忙不動了。”
張青道：“爸還是幫了不少忙的，和徐娘娘一起收歌、看人，人才的培養，非常重要。”
齊平摸著光頭笑道：“那是我的本行，幹起來不惱火。你捨得給分成，別說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生，連他們的老師教授，都能落下面子來寫歌了。還有很多搞文學的，也開始寫歌詞了，確實寫出了不少好歌。這個良性循環要是建立起來，那對音樂圈來說，是一樁大功德！”
齊娟笑道：“爸，人家誇誇你就算了，你也別自誇啊。”
眾人大笑。
廚房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孩子玩兒累了去睡覺，有三個保姆陪伴著，大家也都放心。
餐廳內，張國忠、齊平相互推讓主座。
身體素質比不過的張國忠最終被推到長條餐桌的正座上，這才忽然想起：“叔和嬸兒怎麼沒來？”
齊平笑道：“我爸媽今天要接待幾個合作伙伴，就過不來，明天一早肯定來。”
看著桌面上還有半桌西疆菜，連烤羊肉串、烤羊排和皮辣紅都有，張青、周豔豔此刻一人抓著一個烤羊排吃的不亦樂乎，孫月荷有些感動的笑道：“你看看你們，吃飯還顧及著我們。你們肯定吃不慣西疆菜，你們吃的清澹，我們也能吃清澹的。”
李素芝笑道：“家裡本來就這樣吃，你看看這兩個吃的多香。”
周豔豔還抬起頭，露出一個大笑臉：“嘿嘿嘿！姨，好吃，快吃！”
孫月荷繃不住笑罵道：“這丫頭，越長越傻相了！”
古衛紅看著美滋滋的周豔豔，好笑道：“豔豔是越活越有福氣！這個年月，能越活越有傻相的女人，都是越來越有福氣的。”
齊娟瞬間對古衛紅做了個痴呆相，問道：“古姨，我這樣的呢？”
古衛紅哈哈笑道：“現在誰還能和你比？洋洋將來要能有你一半，我就燒高香了！”
周洋撇嘴：“小瞧人！”又警告張青：“你差不多行了，一會兒一個大動靜，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張青抬起頭，嚥下口中的羊肉，想了想道：“最多明年再忙一年，之後就沒那麼緊張了。”
等半導體公司建立、晶片加工廠建立後，他就不準備再繼續橫向擴張了。
即便是中樞，也不會希望看到一個過於龐大的托拉斯出現。
這也是張青沒有去主導網際網路，而是選擇廣撒網投資的原因。
即便是杜娟集團，也將在隨後的二十年後，將股份不斷的分散到不同的投資基金去。
張家透過各種交叉持股，隱藏到水面下去。
……
翌日一早。
兩個正滿一歲的幼兒八點醒來，就換上了喜慶的紅色坎肩。
早早趕來的齊天海老兩口，看著兩個對著他們笑的萌娃，喜歡的啊……
齊娟邀功：“爺爺，都是我的功勞吧？”
她本想說我沒選錯人吧……
又一想算了，畢竟是親爺爺，何必殺人誅心。
但齊天海什麼樣的人，豈能聽不出話外音，他哼哼一聲，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道：“你比爺爺強！”
為了這兩個重孫、重外孫，他願意低頭。
更何況，張青在港島那一戰，打的漂亮之極，平京李老虎親自給他掛了兩次電話，問他這個孫女婿能不能轉讓……
真是想屁吃！
齊娟抱著奶奶，嘿嘿直樂。
“你妹妹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張國忠問張青道。
張青看了看錶，道：“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張國忠又問道：“都來嗎？”
張青微微詫異的看了眼，齊娟忙道：“都來！”
張國忠高興道：“那就好，那就好！快一年沒見了，就想著一家人團聚一下。”
張青道：“這麼想念，去平京看看不就得了？早上從西疆出發，下午就到了。”
張國忠搖頭道：“兒子，我這個人的毛病我自己清楚，心太軟了。寧肯自己過的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太苦。為了這個熊毛病，讓你媽和你們兄妹吃了那麼多苦。所以我得勒一勒自己，不給你們添亂。再說，你和娟子把他們都照顧的那麼好，我放心的很。”
張青呵呵一笑，齊娟笑道：“爸，您還說這些做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您也是善良。”
齊平摸著光頭，有些心酸，他閨女都沒這樣誇過他。
不過他也看得出，張青和他父親之間，的確還有一些小心結。
但這件事顯然不能怪張青，張國忠身上一些性格缺點，確實有問題。
獨善其身後，才能兼濟天下。
自家老婆孩子都快餓死了，對外面倒是大方。
不過他的身份不好多說什麼，而且他也比較欣慰，張青不是那種愚孝的人，這一點，最讓齊平、李素芝兩口子滿意。
孫月荷一針見血：“就是讀那些沒用的酸書讀的，矯情！”
齊天海發話了：“人又不是聖賢，誰還能沒點毛病？一家人，和和氣氣最好！現在過的好，就說明過去的苦沒白吃！”
張國忠笑道：“叔說的是。”
張青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眨了眨眼。
齊娟沒忍住，咯咯樂出聲來……
兩個孩子見媽媽在笑，也跟著拍手笑了起來：“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