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踏入操場，距離他們離開學校也沒有幾天時間。
但是，此刻的青育大學鬼域之內，卻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看著四周迅速枯萎的樹枝，空桑眉心一皺。
因為上一次進入鬼域的時候，這座學校內的情況，似乎還沒有這麼嚴重。
但是現在，整個學校已經呈現出一種怪誕和死寂的荒涼感。
放眼望去，能見度也變低了不少。
雖說還能看到教學樓，也能看到附近的建築物，但是再遠一點的位置，比如他們之前進入過的標本室大樓，亦或者是檔案樓，現在已經全然在一片迷霧之中。
“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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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腳步聲迴盪在這片死寂的校園之內，那不應該存在的回聲，彷彿成了暗中窺視他們的魔鬼低語。
“學校似乎產生了什麼變化，而且……青羊宮的道長們，似乎還在學校之中。”空桑看向眾人：“要不然，我們分頭行動，互相找一找？”
眾人自然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情況比較緊急，分頭行動，效率能高一些。
空桑掌心出現了幾個扎彩小人，紛紛跳到了趙悅呈、小呈和錢翩翩的手中。
空桑解釋道：“檔案室、標本室，都先不要去，其它地方，各自尋找。”
“如果發現了蛛絲馬跡，也不要打草驚蛇，先撤離，用扎彩小人來互相聯繫。”
“至於惠惠，你本身主要學的是武術，不是道法，還是跟著我吧，這樣安全一些。”
空桑的安排比較穩妥，眾人沒有意見，便在操場上分開調查去了。
此時，偌大的學校，能見度已經變得更低了。
四周的霧氣，如同滾滾濃煙一樣，超過數米之外的部分，幾乎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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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呈、小呈、錢翩翩三人朝著學校深處走去。
惠惠不禁道：
“空桑，那我們要去哪裡呢？”
空桑剛要開口，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響鈴之聲：
“叮鈴鈴……”
聲音出現的非常突兀，讓一旁的惠惠著實嚇了一跳。
許是因為學校現在毫無人煙，太過寂靜，以至於響鈴聲竟是分外的刺耳。
“開課的聲音？”空桑微眯著雙眼：“既然如此，我們先去教學樓看看。”
隨著空桑改變了方向，走入那逐漸升騰而起的濃霧之中後，身形便如幾名同伴一樣，逐漸消失在迷霧之中。
眼前的濃霧世界，並沒有尋常大霧天氣裡，那獨特的有些潮溼的味道。
空桑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也只能讓能見度勉強提高一兩米的距離而已。
惠惠似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眉宇間多了一絲害怕。
“空桑，我……我害怕……”
空桑無奈道：“現在才說害怕，太晚啦。”
“抓著我的衣服，千萬不要鬆手。”
惠惠連忙照做：“好……好的！”
……
因為濃霧的關係，空桑看不清教學樓的具體位置。
但是因為第一次進入鬼域的時候，大概的方向空桑也注意過，空桑倒也能往正確的方向靠攏。
只是這一回，空桑走的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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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濃霧裡有沒有危險他不知道，另一方面，就是還有一個涉世未深的惠惠。
忽然，四周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嗒……嗒……”
“嗒……嗒……”
腳步聲很嘈雜，沒有什麼規律，聽上去數量還不少。
惠惠想開口，卻被眼疾手快的空桑捂住了嘴巴。
“噓！”
空桑搖了搖頭，抓著惠惠的手腕，輕聲說道：“不要發出動靜，我們四周的東西……應該也看不見我們。”
惠惠恐懼地點了點頭，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而那陣非常嘈雜的腳步聲，也逐漸的由近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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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之後，空桑這才鬆開了惠惠，投來一絲歉意的目光：
“抱歉，弄疼你了吧。”
惠惠搖搖頭：“我沒事。”
“不過……為什麼你能確定，迷霧中的東西也看不見我們。”
空桑帶著惠惠，邊走邊解釋道：
“剛才我們聽到的腳步聲，本身很嘈雜，這說明我們四周不止一個人。”
“如果這些人都是惡靈的話，在看到我們的時候，沒有道理不發動攻擊。”
“只要發動攻擊，他們的氣息、腳步聲就一定會往這邊聚攏。”
“但是，自始至終，他們的腳步和氣息都是散亂的，這就說明，他們沒有將我們這裡當作是目標。”
惠惠眨了眨眼睛，不由地驚歎道：“空桑，你懂得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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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搖搖頭，沒說什麼。
作為打更人這麼久了，自然也是有一點經驗的。
此時，空桑心中隱隱有些擔心，剛才那些腳步聲，到底是學校內自己等人還沒有找到過的某種鬼魂惡靈，還是……那些學生？
如果是前者，他們為什麼不攻擊？
如果是後者，都已經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了，為什麼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呢？
……
約莫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空桑終於帶著惠惠來到了教學樓。
一方面，是因為青育大學規模的確大。
另一方面，空桑也走的非常謹慎就是了。
隨著兩人來到了走廊入口的時候，面前的濃霧竟眨眼間散的乾乾淨淨，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類似拐角入口的教學樓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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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了看身後，濃霧導致的低能見度，已經連一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見了。
“你有防身的東西嗎？”空桑一邊問著，一邊取出了自己的打更鑼。
惠惠點了點頭，手中出現了一對有些奇異的兵器，那似乎是雙刀，但是形狀卻如鴛鴦。
空桑不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子午鴛鴦鉞？
那可是專門用來配合八卦掌的兵刃了。
“小潮。”
空桑一聲呼喚，汪酉潮從繪卷之中現身而出。
“小潮，這裡有沒有類似黑魔術之類的痕跡？”
汪酉潮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猩紅的雙眼環顧四周：“就目前來說，應該是沒有。”
“不過……這裡很不協調，存在這某種規則。”
空桑眉心一皺，規則？
這個名詞，在許久之前，他也聽夥伴們說起過。
當時是討論九州外的怪力亂神，同伴聲稱，在東瀛、歐洲地區，本身可以肆意殺人的兇魂惡鬼並不是太多。
大多數，是如同地縛靈一樣，存在於某一個區域，透過某種規則殺人。
比如邪教儀式，又比如是某種數字，亦或者是某種道具或者是媒介。
歸根結底，就是詛咒。
“規則和詛咒，有些難辦啊……”空桑看了一眼惠惠，旋即道：“小潮，你有沒有什麼可以提前甄別的方法？”
汪酉潮從自己的病號服口袋裡取出了一個靈擺。
“靈擺是歐洲地區用來進行黑魔術的時候，常用的一種道具，上面有我的力量，可以作為探測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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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將靈擺系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同時，汪酉潮也回到了繪卷之中。
“惠惠，我們朝前走吧。”
空桑在前面帶路，惠惠時不時地看著後面，不禁道：“空桑，你既然有伴生鬼靈，為什麼不一直讓他們出手呢？”
“我看錢翩翩召喚契約四鬼的時候，似乎就沒有太多的顧忌。”
空桑一邊透過靈擺巡視前方一間間空蕩蕩的教室，一邊說道：
“因為他們本身都不是依託於我而存在的，而是依託於繪卷。”
“所以，如果長時間在外面，他們就會開始虛弱。”
“並且，長時間透過繪卷召喚伴生鬼靈，對我也是負擔。他們的實力越強，我的精神負擔也就越大。”
“更何況，怪力亂神，有時候不是鬼魂實力強大，就可以解決的。”
正當惠惠還想開口的時候，空桑卻示意她聽了下來。
惠惠還在疑惑，因為長長的走廊裡，只有陰暗和深邃，僅有的一點微弱的光源，還是來自於空桑手機的電筒，四周也安靜的出奇，莫非……是有什麼？
然而，惠惠不知道的是，在空桑的感知裡，四周的陰詭氣息，正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飛快增幅和凝聚！
忽然，走廊竟逐漸的產生了光亮，並非燈光，而是那種自然的陽光。
透過兩邊空曠的教室玻璃窗戶，投射在地上，映照出如同彩虹一樣的五彩斑斕。
旋即，數個呼吸的功夫下，黑暗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黃昏一樣的夢幻感覺。
惠惠愕然地看著四周，只覺得……似乎一切都變得正常了起來。、
莫非……他們已經離開了鬼域。
這時候，她忽然發現，前方的空桑繃緊了身體，似乎非常緊張。
“空桑，你……”
話音未落，不遠處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來。
而空桑手中的靈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自行擺動起來！
那靈擺晃動的幅度之快，就彷彿有人在用手刻意的把玩一樣！
空桑環顧四周，在看到樓梯轉角有一個可以藏身的縫隙之後，便立刻拽著惠惠躲藏進那片陰影之中。
幾乎是一前一後的功夫，在空桑的視角內，出現了一雙雙的鞋子。
他們行走的動作非常流暢，似乎不像是傀儡，但詭異的是，由始至終，沒有人說話。
惠惠顫抖著聲音問道：
“空桑……那……那些是人，還是鬼？”
“應該是人。”空桑拉著惠惠走出來之後，偷偷在拐角處觀察了一下。
發現那些學生，都進入了一間教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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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不由一愣，難道……這些學生，都是大二臨床A班的學生？
他們……又進來了？
念及至此，空桑拉著惠惠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間教室的後門處。
惠惠因為站的位置和視角的關係，比空桑先一步看到了教室內的情況。
那頃刻間映入眼簾的血紅，讓惠惠勃然色變。
“我……”
惠惠失態的要叫出聲來，被空桑一把捂住了嘴巴。
“噓！絕對不能驚擾到他們！”
惠惠滿臉恐懼地指了指窗戶，似乎提示著空桑。
空桑點點頭，悄悄挪到旁邊看了過去，頓時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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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教室內，完全是一片血肉模糊。
黑板上，有著一些彷彿是掙扎而產生的抓撓的劃痕，甚至在黑板的邊緣處，還有這幾根死死黏在上面的手指！
地面上，除了血液之外，還有許多沒有頭顱的殘缺屍體。
屍體似乎因為時間關係，已經有了些腐爛，甚至還有蒼蠅、蛆蟲在上面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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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整個教室，都已經幾乎骯髒不堪，但那些進門的學生，一個個的卻十分乖巧地坐在那裡。
只是細細看去，可以發現，他們看似乖巧的行為下，面部……滿是絕望和恐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