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溜煙過去的幾隻黃鼠狼，空桑看了看出馬仙：“這，這就行了？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你難道不調查一下陳佳佳那邊的死因嗎？”出馬仙反問道。
空桑一愣，頓時陷入沉默當中。
陳佳佳在菊川代子的操縱下突然跳樓自殺，為的就是在直播當中讓自己徹底社會性死亡。這種歹毒的手段，前因後果都非常清楚，按照道理來說，其實也沒必要再去理會。
但是在這當中，的確還有一個問題點。
那就是，報社方面的態度。
出馬仙笑道：“想必你自己也奇怪吧。沒錯，現在很多報社和自媒體公司，基本都是以流量變現為主。所以，在陳佳佳第一次給到了那樣一個勁爆的影片時，他們的反應很正常。”
“可是，隨著善惡司的介入，再加上網路上這件事情的逐漸失控，任何一個有相關經驗的報社人員都應該很清楚烈火烹油的道理。”
空桑深吸口氣：“所以，你也懷疑，報社當中，還存在笑面般若？”
“別忘了，那位菊川代子最擅長的就是將這種面具寄生的詛咒進行傳染。和陳佳佳一樣的記者，也不是只有一兩個的。”
空桑點點頭：“既然如此，時間限制，現在也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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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馬仙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嘛。你知道嗎？你和走陰十部的其他人對比起來，有的時候太正經了。處理怪力亂神的實情，卻還要完全遵照現在的規則，是行不通的。”
……
入夜，空桑和出馬仙兩人來到了陳佳佳所在的報社大樓。
作為上京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報社，但從寫字樓的規模來看，就能發現這報社背後的財力有多麼雄厚。
此時，因為雙休日的緣故，偌大的報社編輯部當中，只有零星幾個人，還開著昏暗的燈，在自己的工位上加班。
忽然，一陣青煙從門框縫隙當中飄入大廳。片刻之下，僅剩的幾個工作人員，頓時感覺到昏昏欲睡的，旋即便迷迷糊糊的倒在了桌上。
“好了，沒什麼問題了。”
出馬仙推開玻璃門，晃了晃薩滿鼓。只見幾條白蛇竟從編輯部內出現，它們遊動著身體，逐漸的遮住了四周的監控攝像。
“那麼，你準備怎麼查？”出馬仙轉而看向空桑。
“一般來說，編輯部都會有主編負責某一個編輯組的稿件稽核。如果說陳佳佳的情況在報社當中不是唯一的，和她一組的人，問題應該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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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偌大的辦公大廳內，每兩到三排的工位前端，靠著玻璃牆的位置，都會有一個主編的獨立工位。
空桑走到了那些主編工位前，取出名單開始一一核對起來。
最終，第三個工位上找到了陳佳佳的資料。
“陳佳佳，今天二十五歲，目前是實習生狀態。KPI考核……新聞捕捉敏銳度……S？”
看著後面附著的一些關於自己的照片，空桑氣極反笑。
難怪陳佳佳這麼不顧一切的，也要將這些影片的流量引導到最誇張的情況，原來是為了增加自己的KPI之後，保證可以留在這家報社工作。
念及至此，空桑索性坐到了主編的位置上，將電腦的相關檔案開啟搜查。
原本是打算查詢一下，陳佳佳平日裡和哪些人走的比較親近，可當看到電腦磁碟的記憶體時，空桑皺了皺眉。
“怎麼，你有發現？”出馬仙悠哉地坐在一張桌子上晃著自己的腿。
空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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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碟顯示，電腦的可使用記憶體已經不多了。可是，我粗略看了一下，磁碟內的資料夾，基本都是檔案，佔據記憶體並不高。”
“那很簡單，肯定是有資料夾被隱藏了。”出馬仙回應道：“左上角菜單欄裡，點一下屬性設定就好了。”
空桑點點頭，操作之後，原本空白的部分果然多了一個半透明的資料夾。
資料夾的名稱也很耐人尋味——生意。
空桑眉頭緊鎖，將資料夾開啟之後，卻見裡面分門別類，竟然放了足足上百個資料夾。只是粗略的點開了其中幾個，不單單是有關於新聞的具體內容，甚至還有影片、照片等所謂的“證據”，以及為經過剪輯之下的原素材的真實情況。
而後，便是一張張觸目驚心的交易記錄！
“哦？難怪在如今報社產業已經逐漸萎縮的下，這家公司竟然還可以蒸蒸日上。原來依靠的是這個。”出馬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空桑的身後。
此時的他，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先找到一些所謂的度假素材，再將這些素材經過剪輯之後，釋出到網路上吸引流量，亦或者是暗中聯絡影片當中的當事人。”
“如此一來，只要對方想要息事寧人，就必須付出高昂的報酬。”
空桑沉默片刻，鬼使神差的在搜尋欄當中輸入“劉伯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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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資料夾顯示是空白之後，空桑又重新輸入“古琴”兩個字。
這時，空白頁面上驟然多出了一個資料夾。
當空桑開啟之後，映入眼簾的，竟然就是劉伯牙的照片！
照片裡，劉伯牙似乎是和誰發生了什麼糾紛一樣，不過拍攝的部分太過模糊，所以也不能完全清楚。
但是，當點開旁邊的原素材影片之後：
“你們這些當父母親的，也未免太逼迫孩子了吧！”開口質問的，是一個滿頭華髮的老人。老人一臉正氣的指責著劉伯牙的養父母：
“孩子只是學習從班級第一到了第三而已，你們就讓他一天一夜不吃飯？有你們這樣做父母親的嗎？”
“你們是為了成績，連孩子的健康都可以忽視了嗎？”
劉母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們怎麼教育小孩子，還需要你在這裡操心嗎？”
“這只是為了讓他記得一個教訓而已，不是說，今天多了一個課外輔導課之後，成績就可以鬆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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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爭吵愈演愈烈，也引來了很多家長和老師的矚目。
空桑看著影片當中，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劉伯牙。
此時的劉伯牙應該還是初中，看上去還有些青澀和稚嫩。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親，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師，眼神中滿是無助和惶恐，讓人不由地心疼。
空桑眉頭緊鎖，聯想到之前菊川代子所說的。
難道，導致劉伯牙最後成為赤面般若的寄生者的，不單單有劉伯牙的親生父母，還有……其養父母的問題嗎？
此時，影片當中的爭吵依舊沒有停止，有些家長上前勸告，卻於事無補。
劉母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別忘了，你只是我們兒子的古琴老師而已！”
“你要做的，就是將課程上好，我兒子可以順利考級，這樣高考才能加分！”
年邁的古琴老師，被劉母親的臉色漲紅，不停的咳嗽著。
劉伯牙連忙跑到古琴老師身邊：“趙老師，你，你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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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劉伯牙不斷的給趙老師順氣。
趙老師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伯牙，你在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看著劉伯牙竟然去安慰和自己吵架的老師，劉母便氣不打一處來。
劉伯牙無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剛想要抓住劉母的手，卻被對方反過來一把推開。
“牽什麼牽！劉伯牙，我是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嗎？你要跑到一個外人的面前，說我不給你飯吃！我平常對你不好嗎？！”
“你這一次，是不是沒有考好！”
“我之前是不是說了，如果你考試考得不好的話，當天就不準吃飯！”
“我們約法三章的，對不對！”
劉伯牙被劉母歇斯底里的模樣嚇壞了，下一刻嚎啕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
劉母下意識地推了一下劉伯牙，不成想，餓了一天的劉伯牙有些虛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頭，直接撞在了身後的課桌上。
看著地磚上滴落的一點點血跡，一旁也同樣年幼的徐子期頓時慌亂的大叫起來：
“伯牙，你後腦勺破了！”
一時間，場面更加混亂，而影片也在這裡告一段落。
空桑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隱隱還有一絲不真實感。因為在僅有的接觸時間裡，他還覺得，劉父劉母是一個很關愛劉伯牙的人。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並不是如此。或者說，在成績上，劉父、劉母兩人的態度是非常的嚴苛，幾乎到了有些極端的地步。
不過，這個影片雖然如果曝光出來，也能算作是現在教育焦慮的一種縮影，可如果和其它粗略一看的新聞比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重量級了。
可是旁邊卻也放著交易明細的憑證。
這個憑證上面顯示著，劉父和劉母，為了杜絕這個影片上新聞，竟然給了報社整整六十萬的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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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單單從這個影片的角度來說，也不應該價值六十萬。而且，只是一個補習班中發生的臨時情況，為什麼會有人特地在那裡拍攝了影片？”
一時間，空桑思索著這其中的原因，忽然看到，在稿件的署名上寫著——陳思佳。
“陳佳佳……陳思佳……”
空桑立刻開啟名冊資料夾，果然，在同一批的實習名單當中，在名單末尾處有著陳思佳的名字。
當空桑開啟了檔案資料之後，不由地愣住了。
因為，陳佳佳和陳思佳，從長相上來說，幾乎一模一樣！
“呵呵，看來，這是一對雙胞胎啊。”出馬仙眉頭一挑：“那麼，陳佳佳的死亡，是不是要重新調查一下？”
空桑點點頭：“我們先去陳思佳的住處看一下，然後再在晚上的時候，做喚魂儀式。”
……
離開了報社大樓之後，空桑和出馬仙按照查詢到的地址，來到了陳思佳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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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陳佳佳居住的中心區域的商住公寓，陳思佳租住的地方，卻和陳佳佳的位置相對遠了不少。
“咚咚咚！”
空桑敲門之後，門後傳來一個和陳佳佳很相似的聲音：
“稍等。你們找誰？”
一邊說著，陳思佳下意識地開啟了門。
但是，當陳思佳看到了空桑的時候，頓時眉頭一皺：“是你！你是殺了我妹妹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