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之內,正當乘黃等人愁眉不展時,一陣腳步聲,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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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一看,白澤就站在那裡。
“你終於回來了。”英招第一個站了起來,眼中滿是憂慮之色:“這段時日你去了哪裡?”
“現在亢龍有悔的風水局已經形成,我們要如何做?”
白澤的表情卻看上去有些奇怪。
這一點,讓乘黃眉心一皺,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卻隱隱的有著一絲不妙之感。
“亢龍有悔我知道。”
“如今的九州,本來就在蓬勃發展。”
“有一口吞下了一個國家的氣運,運數在短時間內攀上頂端,這是正常的。”
天女翡皺了皺眉,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也就是說,你明知如此,當初還明裡暗裡試探我們,讓我和乘黃將目光轉移到了東瀛。”
“東瀛必須滅。”白澤倒揹著雙手:“九州很快就會出現絕地天通,關鍵時刻,不容這些覬覦勢力對九州虎視眈眈!”
此言一出,一眾神性變了臉色。
“白澤,你瘋了不成!”乘黃的口中滿是警告之意:“當初,顓頊帝發動絕地天通,幾乎導致七八成的古老神性,直接隕落。”
“若不是後續有了宗教的形成,九州岌岌可危!”
“你明明知道會發生絕地天通,你還要這麼做?”
“你什麼居心!”
“還有,東瀛氣運之龍,為何會落入空桑之身!”
白澤沉默片刻,聲音卻更加低沉:
“因為……老天註定,這一代絕地天通……將由走陰十部完成!”
“空桑為走陰十部如今實際上的領袖,自然便承擔了這份氣運!”
英招也有些生氣了:
“白澤,你不要開玩笑了!”
“如今的人間,已經沒有三皇五帝這樣的人物!”
“且不說絕地天通,是對我等神性的摧殘!”
“就說走陰十部,空桑若真是承擔了絕地天通的責任,走陰十部必然全軍覆沒!”
“因絕地天通帶來的孤煞之命,會直接引起空桑身邊之人消亡!”
“這因果,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然而話音剛落,白澤卻猛地大笑起來。
這笑聲,讓在場幾個神性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年獸坐在神羊的背上,死死盯著白澤:
“白澤,你到底怎麼了?”
“你笑什麼?”
白澤的笑容卻帶著一絲歇斯底里一般:
“我笑啊……你們都覺得……我是全知全能。”
“是啊,在神話記錄當中,我就是被承載為代表智慧的祥瑞之獸。”
“可是……你們有真正體會過一種恐怖的絕望嗎?”
這一刻,白澤的眼神帶著一絲彷彿人理崩塌的感覺:
“當你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從內心裡,真正的選擇了自己的祈願後……”
“轉而你發現……在某一個時間節點,在這冥冥之中……”
“你的掙扎……”
“你的祈願……”
“你的嚮往……”
“你的追求……”
“全部都如同文字一樣,早就記錄好的時候,那會是什麼感覺?”
此言一出,一眾神性微微一愣。
白澤上前一步,表情帶著一絲恐怖,雙眼更是充血一般:
“我當初……因為心中不安,所以……我才會暗中指引,留下證據,在歷史的長河當中,一點一點的找到空桑。”
“甚至在這一世,我幫助他不斷的回憶起前世的部分,讓他越來越強,都是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害怕。”
“就彷彿……就彷彿,我覺得空桑一定會死一樣!”
“天女翡,你幾次三番,給到空桑長生之力,不也是如此嗎?”
天女翡頓時沉默下來。
白澤咧嘴一笑:
“可是……”
“當我在不久之前發現……原來就連我所籌謀和佈局的這一切,都是已經註定好的時候!”
“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絕地天通!”
看著白澤有些瘋魔的樣子,英招有些害怕的後退了數步。
祂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表情:
“白澤,你的意思是……”
“難道……”
白澤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沒錯……”
“第一次絕地天通,不是顓頊帝要做的,而是歷史的長河和冥冥之中的安排,註定了顓頊帝會這麼做!”
“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我們的佈局、算計、友情、仇恨,全都是註定好的!”
這一刻,白澤歇斯底里的喘著粗氣:
“所以……如今的局勢,神性開始復甦,可等待我們的卻又是一次大逃殺!”
“別忘了,在絕地天通之下,僅剩的信仰和氣運,根本不夠現存神性分的!”
“還有,空桑逐漸找回過去,明明是我們讓他變強的手段。”
“可現在,卻成了他繼承絕地天通之命的重要一環!”
“也就是說,我們的幫助,反而促成了絕地天通!”
“半身空桑如今也回來了!”
“這一次的絕地天通,甚至會比顓頊帝時更加慘烈!”
“因為不單單是神性的災難。”
“同時……承載了龍脈氣運的空桑、半身空桑和走陰十部的眾人,也將會因此,決定九州人性和神性的結局!”
“所有人,包括我們這些神性,都不過只是棋子!”
“只是冥冥之中,天數的棋子罷了!”
白澤道出的真相,讓在場所有神性都懵了。
忽然:
“不對!”
乘黃眼神凌厲起來:
“你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你殺了人?”
“你殺誰了?!”
白澤咧嘴一笑:
“就是一些……已經逐漸在復生,但還不能如我等一般自由的神性。”
“我將祂們的力量,都奪過來了!”
眾神性勃然色變。
年獸更是道:
“白澤,你瘋了不成!”
“你屠戮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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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卻笑道:
“你們不明白……”
“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個‘解法’。”
“向死而生!”
話音落,白澤一閃身,驟然消失在眾神性面前。
“不好!”乘黃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臉色一變,手中頓時出現一把孔雀扇。
然而:
“噗嗤!”
鮮血迸濺之中,卻見英招的身體已經多了一個窟窿!
英招不敢置信的後退了數步,嘔出一口鮮血:
“白澤,你……”
“你……真的……瘋了……”
白澤臉上沾染著血跡,眼神幽森:
“好友,你不用害怕。”
“你雖然會死,但是……是暫時的……”
“絕地天通已經無法阻止了!”
“這也是我唯一的方法……”
英招踉蹌著,身體驟然化作一陣花雨,徹底消失。
“英招!”
這一刻,乘黃、天女翡、年獸、神羊,紛紛衝向了白澤。
“先制服祂!”
“搞清楚,祂所看到的‘冥冥之中’,究竟是什麼!”
……
與此同時,全國各地,一些香火旺盛的宮觀廟宇,忽然混亂了起來。
只因為所供奉的部分神像,在這一刻竟然徹底崩碎開來!
甚至……包括了上京的那座月老廟!
“廟祝呢?!”
“那個廟祝小童呢?”
“剛才……剛才那個小童變成了桃樹,消失了!”
“沒錯!好像……好像是死了!”
而這一切的變故,也立刻被怪異調查局捕捉到了。
此時,局長夏亮坐在辦公室裡,眼神陰沉無比。
“絕地天通嗎?”
“沒想到……還是來了……”
卻見,整個辦公室內忽然出現一陣詭異的黑色濃霧。
濃霧之中,又是一陣扭曲之感。
緊接著,烏鴉的叫聲不絕於耳。
夏亮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什麼人藏頭露尾的,給我出來!”
剎那間,偌大的房間內傳出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一名戴著撲克牌國王面具的黑袍人現身了。
而在其身後,則是一名佩戴鳥嘴面具,穿著如神父的人。
“嗯?”
“怪談協會,看你們的打扮……”
身為陰童子的夏亮,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符咒,那符咒上畫的是一隻眼睛。
符咒之眼光芒一閃。
“原來如此。”
“怪談協會的序列一,國王。”
“協會的序列三,神父?”
國王用非常流利的九州語言說道:
“可不止我們兩個。”
話音落,序列十的唱詩人凱爾特現身,正是蒼的另外一重人格。
緊接著,序列四鋼琴家、序列五雙子、序列六農場主、序列七女伯爵,紛紛現身。
夏亮微眯著雙眼:
“我聽說……邪心教的督軍已經打算親自動手,將你們除掉,你們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主動到九州來?”
國王卻笑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
“是啊。”
“不久之前,他的確已經打上門了。”
“但是……我給他一件東西。”
“然後,他就收起了這個想法。”
說著,國王緩緩上前,將一本書放在了夏亮的面前。
夏亮眉心一皺。
卻見這書籍擺明了是九州之書,而且看上去十分古老。
開啟剎那,卻見內容一片空白。
然而,夏亮卻臉色一變:
“無字天書!”
“三皇五帝時期的東西,怎麼在你一個外國人身上!”
國王哈哈大笑起來。
他緩緩摘開了自己的國王面具。
當夏亮看到面具下的陣容時,失態的直接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
“原來……是你!”
“竟然……是你!”
……
金陵城內,正在品茶的冬暝,彷彿察覺到了什麼,驟然放下了茶杯。
珊珊而回的子母煞姒靜,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看來……所有人都察覺到了。”
“有種我們無法形容的東西,似乎正在甦醒。”
冬暝沉默下來: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嗎?”
“絕地天通……末法時代,終究還是來了。”
說著,冬暝緩緩起身。
子母煞眉頭一挑:“現在……是要去哪裡?”
冬暝幽幽說道:
“去邪心教,是該和他碰一碰了,但願……他現在在邪心教,而不是去做其它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