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教督軍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消失在陰影之中。
王水直依舊沒有離開，卻忽然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猛地咳嗽起來。
低頭看了看掌心的血跡，王水直喃喃道：
“唉……這位邪心教的督軍，為什麼喜歡抽菸呢……”
“我的身體……可有些吃不消啊……”
旋即，王水直低頭看著鏡中人呈上來的骨瓷。
沾染著血跡的手，輕輕撫摸著，眼神中帶著一抹珍視之色。
那血跡沾在骨瓷上的頃刻，便被骨瓷所吸收。
“慧極必傷，情誼傷神……”
“呵呵……我與你，誰不是如此呢？”
“說起來，也應該是時候了吧……”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驟然響徹在黑暗的教學樓內。
腳步聲很急促，其主人應該非常焦急的樣子。
“咚！”
三年一班教室的大門，再度被猛地推開。
眼前，一個高三的學生喘著粗氣，眼神中帶著一縷震驚和驚恐。
當他看清，那月光下的面孔之時，不由更加駭然：
“班……班長，怎麼是你！”
此時，在對方眼神中，王水直的狀態很奇怪。
他坐在那把椅子上，微微斜靠的身體，半遮半掩的目光，還有那抹凌厲的笑容，就好像……好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上位之人？
學生有些詫異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隨即就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當即，學生咽了口唾沫，帶著一絲緊張的抓著旁邊的桌角：
“先前……發我的那封短信，讓我來三年一班。”
“不然……就將那個秘密說出來……”
“是……是班長你發的嗎？”
王水直笑容如狐，下意識的撫摸著骨瓷，就好像是撫摸著貓啊狗啊什麼的。
“是啊，的確是我發的。”
“你的成績一直很不錯，而且已經得到了上京大學的保送名額。”
“不出意外，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如果那件事情被曝光出來。”
“我想，你所有自傲的一切，頃刻間便會化作夢幻泡影。”
學生渾身一顫：
“你……你真的知道！”
“班長！”
“你……你想要什麼！？”
“錢嗎？”
“我家有很多錢！”
“你開個價，我絕對不還價，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說出來啊！”
王水直微微點頭，忽然又道：
“對了，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小動物嗎？”
學生微微一愣，但看著王水點頭，以為這件事情有的商量，當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我……我不太知道……”
王水直點點頭，似是告訴王水直，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我啊……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小狗。”
“而且，我不喜歡什麼名貴的品種，那些現代社會培育出來的，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我就喜歡那種小土狗。”
“因為啊……小土狗忠心、護主，和主人之間的情誼，哪怕跨過千山萬水，哪怕……跨過生死，哪怕……狗狗已經沒有了那抹記憶，他都會下意識的靠近你。”
“一世忠心，萬世情誼。”
“遙想當初，我第一次得到一隻小狗，是在我第一次過生辰的時候。”
“是收養我的父親，親手給我的。”
“他跟我說，就如同我不會再是孤單一人一樣，這只流浪的小狗也不會再是孤單的。”
“他要我……細心呵護那只小狗，就如同他細心照顧我一樣。”
“我真的……真的好在意……”
“在意到……哪怕養父後來忘記了我，我也一直沒有忘記我的承諾。”
“可惜啊……小狗最後還是死了……”
“死在了我的仇敵手中……”
王水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那名被喊來的學生，此時心裡已經越來越害怕了。
能作為上京大學的保送名額，他也不是傻瓜。
他已經隱隱覺得，王水直忽然說出這麼個故事，恐怕不是單純說著玩玩的。
他小心著措辭，最後道：
“我……我應該會很生氣吧……”
王水直輕嘆一聲，忽然看向窗外的月光：
“是啊……”
“一般人都會很生氣的。”
“所以……”
王水直目光幽森的看向了對方：
“我當時讓手下的人，將他綁在冰天雪地當中，找來了好手，一刀一刀，在我面前，將他剃成了白骨……”
“隨後，骨頭被我敲碎了之後，燒成了骨灰。”
“那骨灰啊……最後被我扔到了他心目當中最嚮往的地方。”
“這也算是，我的一點慈悲了。”
被叫來的學生，聽的雙腿打顫。
他現在忽然覺得，王水直恐怕就是個精神病。
當即，他便要跑！
可就在這時：
“砰！”
教室的門窗，重重關閉！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學生癱坐在地上，恐懼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王水直。
“我當然是人。”
“不過……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我都是從地獄當中爬出來的人……”
說著，陰暗的教室內，竟忽然伸出了一些腐爛的手臂。
這些手臂，直接抓住了學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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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班長！”
“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啊！”
“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王水直緩緩搖頭：
“你不需要知道。”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將你千刀萬剮的。”
“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無奈的是，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所以……只能省略這個步驟。”
話音落，那些腐爛的鬼手上，竟紛紛出現了一張張血盆大口。
這些嘴巴瘋狂的撕咬著這名學生。
淒厲的慘叫，伴隨迸濺的血液。
不過片刻的功夫，其身上的血肉，竟就被吃的一乾二淨。
只剩下一具沾染血跡的骸骨。
王水直終於站了起來，表情幽森，又居高臨下的說道：
“放心吧，你雖然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的。”
“而且，對於任何人，我都會留著一縷慈悲。”
“就把你的骨灰……撒在上京大學吧。”
“那樣的話……你也算死的圓滿了。”
……
此時，空桑、趙悅呈，被怪異調查局安排到了酒店先休息一晚。
雖然在蘭若酒店當中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但是對於外界來說，卻已經過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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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身體已經相當疲憊。
怪異調查局的相關人員，帶著兩人來到酒店之後，笑道：
“這是局長給兩位訂的房間，是酒店內舒適度最好的一款房型。”
空桑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嗯，看著就有金錢的味道。”
“不過……”
空桑一臉怪異的看著不遠處的衛生間。
“這衛生間裝修的這麼豪華，怎麼牆壁是玻璃的？”
“呃……”工作人員有些尷尬：“這個，現在大部分雙人房都這樣。”
空桑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
“沒關係，我也就是吐槽一下。”
“麻煩了。”
關上房門之後，空桑直接伸了個懶腰：
“大呈子。”
“我先泡個澡。”
趙悅呈點點頭，他倒是沒什麼潔癖，就是餓了。
此時的注意力全在房間內準備好的吃食上。
空桑躺在浴缸裡，本就疲憊的精神，迅速陷入睡夢當中。
……
夢裡：
忽然是滿滿的鵝毛大雪。
好冷啊……
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腦海中，似乎多了些什麼，又似乎沒有了一些什麼。
只是……厚重的道袍，似乎也遮蓋不住那種陰寒之感。
桑拂塵一揮，有些無助茫然的走在雪地當中，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留在那紅牆磚瓦的紫禁城內。
“咳咳……”
被寒風嗆的連連咳嗽的桑，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
隨後，來到了一處特殊的院落。
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布老虎。
那是年關將近的時候，挨家挨戶會給自己的孩子準備的物件。
只是……眼前的院落卻已經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父親……”
“父親……”
空中傳來一陣悲鳴之聲。
桑渾身一顫，布老虎下意識的掉在了雪地當中，正好滾在了前方的石階之上。
沾染到的點點梅花，就好像血跡一樣，搞得明明是嶄新的布老虎，看上去彷彿流血一般。
這一刻，一點淚光自眼中滑落。
桑眨了眨眼睛，終是有些無助的跪在了雪地之中。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彷彿有人蛹刀子刨開了心臟一般。
“孩子……”
“是父親……對不起你……”
“你要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當即，桑一陣頭暈目眩之下，昏倒在了雪地之中。
……
空桑猛地睜開雙眼。
微微喘著粗氣的他，下意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這是……”
“你流淚了。”一旁，趙悅呈表情古怪的站在浴缸前面，吃著蘋果。貢布如同一條哈士奇，乖巧的坐在旁邊搖著尾巴。
“咔嚓……”
手機燈光一打，空桑不及反應，頓時瞪大了雙眼：
“你拍什麼呢！”
趙悅呈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拍什麼。”
“吶，你看看。”
“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怎麼都喊不醒，背後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圖紋。”
“不然你以為我拍什麼？”
空桑嘴角抽抽，接過手機一看，不由一愣。
自己背後肩膀的位置……竟然有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那梅花殷紅如血，更有凋零衰敗之感。
空桑看向自己後背。
趙悅呈搖搖頭：
“別看了，我就是看這圖紋要消失了，才拍下來的。”
“現在，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