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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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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桑和阿誠坐在一側,趙真人則是將門關上之後靠在一旁。

龍龜尤丹,將自己的遭遇告知了雪松陳浩和墨竹之後,兩者皆是露出驚詫之色。

“黑山……竟然在你的身上落了巫術?”墨竹眉頭緊皺:“隨著當年之事過去以後,龍龜沒有再跟黑山接觸過,竟然還中了巫術……”

“雪松,你這邊……”

雪松陳浩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當初,為了確定黑山的打算,我便假意和其合作,待在了黑山村。”

“這麼看來……也許我的體內,也已經被黑山埋下了手段。”

“這倒沒什麼,只是……可惜了,沒有找到長春水。”

桑給眾人泡著茶:“十長生中的水圖騰?”

雪松陳浩道謝一聲,接過了桑遞來的茶杯:

“當年之事……”

“唉,當真是一言難盡。”

“這樣吧,橫豎……鄙人原本也打算接觸到主君,並想辦法讓主君回想起當年之事……”

“不弱……仙人陪著一起一到看看?”

桑思索片刻,同意了雪松的建議。

很明顯,如今整個蘭溪鎮發生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前世的阿誠,以及句麗王朝的十長生圖騰傳說。

只有弄清了當年之事,也才能知曉,如何解決。

在得到桑的同意之後,雪松和墨竹對視一眼。

兩人旋即運轉神力,點燃了桑面前的一盞白色油燈。

隨著燈火燃燒之下,桑和阿誠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恍惚起來。

視線,在火光之中越來越模糊。

火光,也越來越強烈。

終於……

在一陣昏沉之感下,桑和阿誠,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趙真人則是微微緊繃著身體,一方面是提防蘭若寺之外的動靜,一方面是提防眼前的三名圖騰。

……

另一邊,寧府之內,丹鶴張琳、白鹿寧琦,看著已然供奉好的血食,滿意的點了點頭。

“龍龜那邊靠不住,也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白鹿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

丹鶴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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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讓你和龍龜那邊定下契約,本就是想做個備選之需。”

“龍龜雖然受傷最重,但和主君本身的業障,卻是最少。”

“若按華夏九州的因果來推導,龍龜最先見到主君的機率也是最大。”

“所以……罷了,我們開始吧。”

只見四周那些佩戴著儺戲面具的丫鬟僕人,一個個恭身站在不同的位置。

他們的手中,各自捧著一盞油燈。

丹鶴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羽扇,輕輕一扇之下,伴隨一陣清風拂過,四周的油燈,紛紛燃起了燈火。

緊接著,牆壁上已經掛好的燈籠,也亮起了火光。

這讓原本有些漆黑的寧府大院,驟然通明起來。

緊接著,佈滿了血食的供桌前,丹鶴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了其面前。

膝蓋之上,已然多了句麗王朝的傳統樂器——玄鶴琴。

“呼……”

輕吐濁氣之下,丹鶴開始撥動琴絃。

獨特的音色,瞬間迴盪在了整個庭院之內。

一旁的白鹿,也戴起了八十大王的面具,身著滿是布條的法服,手中的鹿角叉在這一刻被其當成了巫祝的祝器。

隨著玄鶴琴的演奏,開始在庭院之內翩翩起舞。

與此同時,四周的丫鬟僕人,也隨著白鹿的律動,而開始了古老的句麗王朝之舞。

他們的動作看上去有些僵硬,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神聖和祝禱的意味。

白鹿圍繞著供奉的餐桌,虔誠的舞動身體。

面具之下的丹鶴,則閉著雙目。

玄鶴琴的曲調,從一開始的古老綿長,逐漸化作鏗鏘殺伐之態!

隨著音律的變化,白鹿的動作也開始變了。

如果一開始,是帶著一種縹緲的韻味,現在就多了一份馳騁疆場的殺氣!

“咚!”

“咚!”

“咚!”

琴聲陣陣,如同戰鼓聲聲。

耳邊,隱隱傳來的兵馬之聲中,忽然又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面具下,丹鶴和白鹿的眼神驟然一凝。

來了!

只見寧府原本關閉的大門,竟是在這一刻緩緩開啟。

伴隨一陣陰風,一些黑色的如同濃霧一樣的觸手紛紛探了進來,從四面八方,繞過了那些手捧油燈起舞的丫鬟僕人。

最後……來到了供桌之前。

黑霧逐漸凝聚,化作一張似是怨恨表情一般的儺神面具。

“這是……”丹鶴心中一驚:“八十大王的怨憎面嗎?”

念及至此,丹鶴手中的玄鶴琴卻不敢停下。

白鹿的巫祝之舞,也未曾停止。

這一刻,就好像是十長生的兩位圖騰,用歌舞祝禱取悅著眼前這位八十大王的怨憎面。

這位怨憎面,似乎也非常滿意,眼神在白鹿和丹鶴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終於:

“汝有何願?”

兩者同時一顫。

這是只有他們聽到的聲音。

一時間,白鹿也好,丹鶴也罷,激動的停止了表演,並匍匐在地上。

丹鶴恭聲道:

“請八十大王……賜予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的權利……”

“讓我們……可以停止為滅亡之國履行職責的神權……”

“我們……想做普通人……”

……

另一邊,祭祀八十大王的刀山火海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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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金翁和祥雲夫人,置身在已經化作巨人的八十大王體內。

他們背對著對方,口中唸誦著屬於句麗王朝的咒語。

緊接著,這龐大的身軀內部,出現了一連串的咒文。

片刻之後:

“情況如何?”日光金翁問道。

祥雲夫人點點頭:

“此番利用蘭溪鎮龐大的儀式,終於請來了真正的八十大王!”

“只是……和我們預想當中的有些不同,這位八十大王似乎更加兇暴!”

日光金翁沉聲道:

“九州的八十大王本來就有兩位。”

“寧府之中,白鹿和丹鶴,似乎也請到了八十大王。”

“若是按照兩者對比,他們請到的,應該是那位始皇帝的兒子公子復甦。”

“我們面前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蚩尤了……”

話音剛落,上方傳來一陣類似猛獸一般的怒吼聲。

“來了!”

日光金翁和祥雲夫人雙手結印。

“彈丸小國的落魄圖騰,好大的膽子,膽敢在儺神會上,侵佔我的身體!”

莫名兇烈的聲音,帶著層層殺氣。

撲面的勁風和熱浪,是的日光金翁、祥雲夫人臉上的面具,也逐漸出現一縷裂痕。

“傳聞當中……九州第一位戰神圖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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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深知,以自己如今的地位,沒有資格和您平等對話。”

“我等……願付出代價,只願八十大王,助我們一事!”

“哦?”虛無之中的八十大王似乎來了興趣:“且說來聽聽。”

此時,日光金翁和祥雲夫人異口同聲道:

“請助我們……斬殺山圖騰!”

……

蘭溪鎮內,黑山輕揮摺扇,環顧四周,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嗯……我以山鬼的權能調動了整個蘭溪鎮。”

“果不其然,其餘的圖騰耐不住了。”

“藉著這樣的機會,或多或少都想執行自己的計劃。”

“各自的陣營派系,也已經清晰了當。”

黑山旁邊,小雨卻一臉擔憂之色:

“黑山,真要做到這一步嗎?”

“他們手段的確了得,尤其是日光金翁和祥雲夫人,他們請到了九州第一位八十大王。”

“這些年,你雖然為了避免衰弱,奪舍了一位狐妖,並順勢成為了一方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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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九州第一戰神圖騰的面前,恐怕……”

黑山擺了擺手:

“如果是完美狀態的八十大王,我自然不是對手。”

“但是你別忘了,日光金翁和祥雲夫人,撐死了……也就是請過來一個空殼子而已。”

“只有他們兩個,是真的想要我死。”

“沒關係,那就來鬥一斗吧。”

“小雨,你也不用在我身邊,去找阿誠吧。”

小雨張了張口,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落寞:

“可是……這一世會有改變嗎?”

黑山有些詫異的看了小雨一眼:

“事到臨頭了,怎麼反而露怯了。”

“當年,他是締造我們的人,又遭逢句麗王朝開始衰退,一切自然有所不同。”

“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他還是我們的締造者,但是……你和他的因果,還有你這具身體和他寧家的因果,已經完全捆綁在一起。”

“你已然有了機會。”

“去吧。”

“這裡是我的戰場。”

“你的戰場不在這裡。”

“去蘭若寺吧。我會讓夜叉守著你的。”

……

此時,桑和阿誠已經進入了圖騰所給到的記憶之火當中。

桑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正傳來一陣歡呼雀躍之聲。

定睛一看,在一陣歡呼雀躍之中,眾人似乎在擁護一位年輕的、騎在馬背上的王。

周圍的人,似乎都看不見他。

但是,桑卻在人群當中,一眼看到了阿誠。

此時的阿誠,明眸皓齒,比之現在更有書生氣。

他一身白袍,竟有著幾分謫仙人的感覺。

有些纖瘦的他,騎在一匹素白的馬匹上,就這樣靜靜的跟在眼前男人的身後,回到了屬於句麗王朝的都城。

【作者題外話】:小科普:

本文當中提到的玄鶴琴,又叫作玄琴,類似於我國的古箏。

曾經在吉林等地區非常流行。

是當初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句麗人慣用的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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