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葦已經養了習慣, 上車就睡覺,以敷上面膜到五分鐘就進入了睡眠狀態。當然,是深睡眠, 她能依稀聽到外界的動靜, 但等車到景區,唐希叫她起來時, 她覺得時間只去了很短一段,可能只有五分鐘?但事實上從酒店到景區這一段路平時要開一個小時, 堵車會花更長時間。
以,她等是小睡了一覺。
房車跟在陸北旌的房車面走,在牡丹園前面就拐上了另一條路。
柳葦坐在沙上伸懶腰, 打哈欠, 說:“原來到這裡就拐了。”
唐希:“這裡我也沒來呢,要認認路才行。梁哥,一會兒我跟你一起下來吧。”
房車是梁天南在開, 他說:“行啊。”
梁天南把柳葦送上去要去市區接孔澤蘭。
柳葦:“你們把我一個人丟下啊。”
梁天南和唐希都笑了。
梁天南說:“思思你就跟緊陸哥就行了。”
有陸北旌在,這些助都很放心。
柳葦也只是開開玩笑, 她一個年人單獨待幾個小時丟了。
這個拍攝點是陸北旌的盤。他的房車一進來,停車區的工作人員立刻就來引導停車。
陸北旌對工作人員說:“面那輛車是女主角的,讓她的車跟我停在一塊。”
工作人員也都接到新的工作通知了, 趕緊答應:“好的好的,陸哥放心。”
停車區原來是停車的方, 就是一塊空, 以前這裡應該是有小攤子擺賣點東西,現在攤位都撤了。
面上用白色的石灰粉劃好了停車位。陸北旌的房車單獨佔一塊區域,因為平時這裡要停兩輛車,一輛房車, 一輛助們用的汽車。
現在柳葦的房車也停在這裡了。
柳葦現在知道關她的拍攝計劃是什麼,通知只說讓她到這個組來,關在這裡的導演怎麼安排她的拍攝計劃,那要再去這邊的副導。
在哪個山頭就要拜哪位菩薩。
梁導對她再好,換另一個組,就要重新拜佛,然一個副導也是可以整得她有苦難言的。
在上一個《武王傳》裡,她在一組棚拍時就感受到了一組導演給她使的小絆子,有的是她才想明白的,有的是就算想明白了,但又沒方告狀,也沒辦法告狀,因為一組導演當時是卡他的職責內做事,她能說因為自己拍的舒服就是導演對她好,特別是她根本懂,懂的事怎麼告狀呢?連個門道都說上來,告也沒有由。
只好咽了。
這一回,她終明白應該拜佛了,但是有點怯,以下了車就去找陸北旌,打定主意要抱腿。
陸北旌在房車裡換衣服,一會兒化妝會來找他。
陸北旌看到她進來就說:“自己找方坐,冰箱的位置跟你的車裡一樣,自己拿東西喝。劇本看了嗎?有沒有什麼感想?”
柳葦愣了一下,說:“剛看完,沒想法。”
陸北旌:“哦,那你好好想一想,換位思考一下。”
柳葦:“好的。陸哥,這個組的導演兇兇?一會兒你幫我說說好話唄。”
陸北旌一聽就懂了,笑說:“放心,有我呢。這個組都看你陸哥的臉色做事,我罩你,什麼都用怕。你只需要好好思考怎麼演戲就行了。天南他們呢?已經開車下去了?”
柳葦:“對,小蘭去買夜宵了。我上回吃了一家的炒河粉很好吃。”
陸北旌:“這個組的伙食錯,就是有點太油了,昨天吃的是烤鴨,今天估計是雞。”
柳葦震住:“你們吃這麼好嗎?那為什麼我們那個組就是炒菜啊,都是調包?我們也有梁導啊。”
陸北旌:“梁導的牌子有我嗎?”
……那真沒有。
男主氣,男主的組勤好,沒毛病。
而且梁導是陸北旌的屬下。
柳葦懂了,陸哥才是這個劇組粗的腿。
果然,一會兒導演親自來送今天的拍攝計劃和分鏡本,客客氣氣的,進來就說:“思思來了,我聽梁導說了,歡迎歡迎啊。陸哥,這是咱們前兩天商量好的計劃,要要改?”
陸北旌:“改。思思剛來,讓她先習慣習慣氣氛,思思,你看看分鏡本吧,有什麼意見就提,告訴我就行。”
導演連忙把放在桌上的分鏡本再雙手遞給柳葦,然繼續專注的對陸北旌說:“陸哥,那我就讓他們扮上了,今天是要辛苦你了。”
陸北旌:“辛苦家了,一會兒我請家吃冰淇淋。”
導演笑說:“哎喲,那可好!”
導演說完就下去了。
柳葦第一回體驗導演來請示演員的威風,等人出去,對陸北旌說:“陸哥,太威風了。”
陸北旌:“威風吧。”
導演來,化妝來了。
柳葦一看就認出來了,總化妝師,給她定妝的人,《武王傳》的化妝師就是她。原來她在這個組,專跟陸北旌的妝。
她那邊就是兩個學徒。
柳葦搖頭嘆氣:“唉,我這個女主角真沒牌面。”
化妝師就笑,給陸北旌化妝,給他換衣服。期間柳葦就在旁邊看稀罕,她自己的妝簡單,而且她也沒看陸北旌真扮上這次的妝是什麼樣——這可是他們在《夏日》開拍以來到目前為止第一次同組拍戲。
陸北旌的妝也是很簡單的,畫完就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他仰頭讓化妝師給他塗熒光橘的口紅,柳葦在一旁嘿嘿笑,他就瞪她。
化妝師也笑,說:“是是覺得男人塗口紅很奇怪。現在男生化妝越來越多了,我前段時間看到少男生都在抖音啊、b站啊推薦男生用的粉底和氣墊了,唉,把我嚇了一跳,剛開始以為是跟我一個職業的人呢,來現現在生活中也有男生用粉底了。”
柳葦:“為什麼要給陸哥用熒光色的口紅啊?”
化妝師:“因為天黑了,光線足,熒光色在這個時候是可以照亮臉的,為什麼熒光色顯得熒光啊,那是因為光線充足的時候它看起來太亮了,但光線足的時候,它就好了。”
化妝師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陸北旌幹嚼了一袋麥片,喝了一瓶礦泉水就下了車。
柳葦:“你也這麼吃麥片?我也這麼吃,我覺得它特別方便,比餅乾的熱量小點。”小的有限,但心壓力沒那麼。
陸北旌點頭:“幹這行的都會覺得吃飯是浪費時間。”
柳葦:“……哈哈,我沒到這個境界。”
兩人來到片場,工作人員都跟陸北旌打招呼好,順便也都看到了他身邊緊緊跟的柳葦,也都順便跟她好。
陸北旌讓柳葦站場邊,他上場去測光走機位了。
工作人員一會兒就來請柳葦去綠棚裡坐,那邊有電扇有冰箱,有椅子和導演。
柳葦看到導演就怯,說:“我在這裡就好,謝謝啊。”
工作人員就給她搬來一把椅子,一會兒扯了根插板來,給她插了個燈,插了個電扇,有一個電蚊香燈,殺的蚊子啪啪響,聽起來特別爽。
柳葦就坐下來看分鏡本,她隨身帶陸北旌的劇本,都放在她的包裡,片刻離。
她已經看劇本了,對照分鏡本,很快就看出來今天拍的應該是陸北旌在村外潛伏的一幕。
陸北旌在這部戲裡貢獻了很多次潛伏。前面潛入村莊拍攝可能關被拐女人的豬圈窖等,面有他潛伏跟蹤帶被拐女孩的麵包車,到他跟蹤到柳葦被關的那個院子,到□□救人。
潛伏跟蹤的畫面至少在電影中有四五段,為了進行區分,只能儘量拍出新意來。
陸北旌今天拍的就是他在野裡睡了。
雖然拍的是演員睡了,但事實上肯定能真睡,必須要照顧鏡頭和機位,而且這一幕能拍得好看,要拍出真實感來,以陸北旌必須睡得難看點。
分鏡本上就畫出了許多奇特的睡姿。
畢竟是野外嘛。
以陸北旌要先坐睡,然他換姿勢,跪——然又睡了。
然趴,睡。
躺,睡。
為了增加趣味性,讓觀眾看到這一幕覺得沒意思,以陸北旌必須被野外的動物嚇一嚇。
比如被蚊子咬,比如看到蛇,看到田鼠,看到野狼,等等。
這些都要靠陸北旌的演技來彌補,真的拍蛇拍蚊子那都要再換特寫鏡頭,肯定是今天的戲了。
天黑了,拍攝式開始。
導演在這裡徹底淪為喊卡的機器,沒有對陸北旌有任何指導的意思。但導演也是認真努力,他很認真的看監視器,會出來看攝像機,看得出來他是很想把戲拍好的。
他只是敢對陸北旌做出指導而已。
而陸北旌確實演得很錯,他拍完一鏡就會跟導演一起看監視器回放,審視分鏡和構圖。他也是導演,他會跟導演、攝像討,詢他們的意見。
整個程非常友好、和諧、順利。
直到勤把夜宵買回來,孔澤蘭也回來了,帶回了她要的炒河粉。
休息一小時,陸北旌回房車吃夜宵。
他對夜宵的興趣顯然沒有對柳葦的,吃兩口就飽了,就喝水漱口,她對剛才的鏡頭有沒有意見。
柳葦思考了一下,說:“很好啊。”
陸北旌:“說真話。”
柳葦:“真的啊,我覺得這個組的氣氛特別好。”
陸北旌盯她看,讓其他人都下去,才:“這樣,要是你來拍喬野這個角色,你會怎麼演這一段?”
柳葦搖頭:“你演睡覺的這一段,我真可能演得比你更好了。”
陸北旌覺了她的潛臺詞,換了個法:“那要是拍睡覺這一段,你會怎麼演喬野?”
柳葦條件反射:“下山放火啊。”
陸北旌:“放火是你的戲……”他突然反應來。
柳葦已經接話:“對啊,但又沒說喬野就能放。”
陸北旌現自己思考的誤區了!
喬野能放火嗎?
能啊。
那“喬野”會放火嗎?
知道!
他沒有預設“喬野”在這個情景下會會放火的題。他對“喬野”的設計是基“喬野會犧牲”這個前提去做的。
以,“喬野”報警、跟蹤、救人、犧牲,這是“喬野”的行為脈絡。他的有設計都是按照這個脈絡進行的。
但假如“喬野”真實存在,他是一個充滿義感的人,他能報警,能追到這裡來,他就是一個默守規的人。
他是有一定的冒險精神的。
一旦開啟思路,陸北旌的想法就多了。
他說:“放火是行,那是你的戲點,我們在一個電影裡好要重複,然我會搶走你的高光。”就是說,雖然“放火”這個主意很好,但他能用。
柳葦:“那下-毒怎麼樣?”
陸北旌沒有馬上反對,而是思考:“往哪裡下呢?村裡也用的也是自來水管道。村莊裡是有養殖戶的。下-毒的目的是什麼?引起村莊的騷亂……”
柳葦——資深農村人士——出主意:“可以下在魚塘裡,豬圈和養雞廠都有牆,魚塘多有網,但能攔電魚撈魚的人,攔住下-毒的。”
陸北旌想起他拍電視劇的時候在那個示範村裡住了三年,知道了很多事。比如村裡可怕的就是仇富,只要村裡有人先有錢了,村裡其他的人就很可能給這一家使絆子,有的養殖戶都有可能遇到下-毒,承包果園的可能會被人砍光果樹或偷光果實,搞運輸的有可能會被村民把出村的路挖斷,就是讓人家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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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勤奮賺錢,哪怕把賺錢的方法教給同村的人也沒用,因為比仇富更根深蒂固的就是懶,寧可繼續窮,都願意勤奮幹活去賺錢。
以,這個辦法是可行的,由似乎也很充分。
陸北旌給梁平打電話。
梁平當張編劇的面接電話:“陸哥?到組裡了吧?思思適應嗎?哦……嗯嗯,嗯,嗯,好,有道,行,好,我知道了。”
張編劇的心隨這些話越跳越快。
梁平掛了電話,對張編劇一笑。
張編劇摸兜,準備再含幾顆速效救心丸。
梁平:“陸哥剛才打電話來,他有幾個新想法。”
張編劇把藥拿出來,倒在手心,“嗯,好,等我先吃藥。”
梁平:“慢慢來,急,陸哥下了戲才回來呢,到時我們一起聊。”
張編劇:“陸哥想幹嘛?”
梁平:“他想讓男主角試試下-毒。”
張編劇:“……有想法。”
這電影打算上映嗎?
女主角放-火,男主角下-毒,手拉手進監-獄嗎?多好的普法宣傳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