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不再說話了,每次和祁白鬥嘴都沒有好下場的, 初看他時淡漠得不近人情, 等到熟悉之後才知道他有多腹黑。
祁白倒沒有對她有進一步的行動,只是將她抱回房間, 放到床上, 看她一臉戒備的模樣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阿辭, 好夢。”
然後他轉身出了門。
葉辭看著他將門關上,莫名松了一口氣。面對祁白的攻勢比面對惡鬼還要來得費神三分,在兩人的關係裡, 她始終不習慣這種感覺,又或者是說, 除了奶奶之外,真真很久沒有人對她這麼好了。
她淺嘆一口氣,覺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現在她還沒出什麼事,還是普通人一個人, 但是以後呢?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通常有陰陽眼的人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和她靠得太近的人……其實也沒什麼好下場的。
之前祁白被她捅了一刀的後遺症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這是她遇到祁白之前一直都有的想法,這也是奶奶要求她做到的,然而現在……似乎無法實現了。
祁白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也是她……想守護的人。
這麼矯情的想法, 理所當然不可能在他面前表露出來,人情債還不完的話,那唯有……嘛,總之就這樣吧。
她不再多想,收拾好衣服去洗澡,她現在是住在客房,什麼家居擺設都齊全了,其中衣櫃裡更是擺滿了衣服——
大部分都不是她想買的,而是祁母硬是塞給她的,其中以裙子居多。
葉辭每次看著滿衣櫃各式各樣的裙子都有一種窒息感,這他媽的男朋友媽媽特別有少女心讓她很恐慌怎麼辦?
葉辭決定無視這滿衣櫃的衣服,收拾好了就去洗澡,澡洗完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她躺到床上直接睡覺。
祁白家裡的條件比她的那個家好了不知多少倍,她住得其實很舒服,睡眠質量也好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遇到了陳豪的靈魂的緣故,她夢見了一些情景。
那些情景很混亂,零散片段,拼湊不到完整的,大部分讓人驚心動魄。
她首先夢到了陳豪無力地躺在地上,有個男人面對著他,背對著她,手裡拿了一把小型電鋸毫不猶豫地往陳豪身上割過去,腸子臟器留了一地,這血腥的情景實在是太多真實,陳豪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但由於他被兇手壓制住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開腸破肚……
葉辭很想走前幾步看看殺人兇手的臉容,但是她始終只能停在原地,看著殺人兇手在她面前殺人。
這種感覺很難受,無能為力。
後來夢的情景又轉換了,她夢到了有一大群人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在拜著什麼神還是佛之類的,表情虔誠,姿態恭敬,而陳豪也身在其中。
這樣的夢境太奇怪了,也太詭異了,她想走前幾步看看他們在拜什麼真神,但是瞬間所有的人和空間都遠離她而去,她抓不住任何線索,但卻於這迅速倒退的情景中看到了那個黑氣濃重的六指男人。
葉辭驚醒了過來,她滿頭的汗,腦海中還是剛剛夢中的情景,在不斷回放著,讓她想作嘔。
“阿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祁白突然出現在門口,開了燈。
葉辭有些反應不及,抬起頭來略微呆滯地看著他,待看清楚是他的臉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祁白看她大夢未醒的模樣,立即走過去,摟緊她,輕拍她的肩,讓她平靜下來。
葉辭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深深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歇了一會兒終於緩過神來。
“我夢到了陳豪的死狀,還有一些很奇怪的場景。”
她低聲說道。
“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先不說。”
祁白雖然也想破案,但是三更半夜的,他不想她這麼累。
他放開了她,到客廳裝了一杯水給她,讓她喝下,“好一點兒了嗎?”
“我其實沒這麼脆弱。”葉辭將水放下,回望他。
“嗯,你是沒這麼脆弱,但是……”祁白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再提案件的事情,而是問她,“自己一個人能再次睡著嗎?”
葉辭想翻他個白眼,“當然能啊。”
“那我走啦。”
“祁白,我還是想和你說說我夢到的情景。”葉辭害怕自己會將一些細節忘記,還是主動說道。
祁白回身看向她,似在考慮她的身體狀況,片刻之後還是說道:“你說。”
他重新坐回她身旁,開始聽她說。
葉辭將夢中的情景複述了一遍,特地詳細描述了一遍她所看到的那些拜神的情景。
“我看不到他們在拜什麼,但是看到了陳豪和六指男人都在其中,想要再看清楚一點兒的時候我已經醒過來了。”
“六指男人……好像出現了不止一次了。”祁白自然知道葉辭說的六指男人是誰。
“他在那次那個老人跳樓的時候也出現過。”葉辭回憶道。
“既然出現在陳豪的夢中,或許和案件會有關聯。”
“我在夢中也夢到殺人兇手的背影,和陳豪的有些相似。”
“或許要調查一下這個六指男人。”祁白能夠聯想到這其中的可能性,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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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到的大概就是這些了,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警方會做事的。”祁白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都3點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好。”葉辭將自己夢到的事情都說出來之後覺得輕鬆了不少,她沒有再說更多的話,想要躺下的時候卻發現祁白在她的床上還不走。
“你還不回去睡嗎?”
“我等你睡著再走。”說得理所當然。
“……我真的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祁白只是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葉辭覺得自己無法再裝傻扮懵了,他眼裡的意思最明白不過,他是要和自己同床共寢了。
“你不覺得我們跨度太大了嗎?”葉辭盯著他的眼睛,也同樣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