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研說著還心有餘悸, 當時的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他也有點兒呆了。
“你那個同學這麼英勇?是你喜歡的物件?”祁白笑著打趣道。
“舅舅你在說什麼啊?!”
黎研臉上真掛不住了, 他這個舅舅比他大不了多少年,是外公的老來子, 從小到大他都跟在他屁股後,與其說是舅甥, 倒不如說是親兄弟。
不過, 他是比不上自己的舅舅了,他的舅舅什麼都懂, 像是天神一樣的存在。
祁白沒想到他臉皮這麼薄,笑得更高興了,“你臉皮這麼薄, 怎麼追女孩子?”
“舅舅啊, 你在說教我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自己究竟單身多少年了?!”
說完,立即看見祁白的臉黑了, 也不等他逮住他說教, 閃身返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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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失笑。
1個小時之後, 黎研到達和葉辭約定好的地方,事實上是祁白載他去的, 遠遠就看見便利店前站著一個少女, 身上穿著簡單的白t加洗到發舊的九分牛仔褲,蹬一雙小髒鞋——
看上去似乎很時尚,但是以葉辭自己的話來說,這白t是某舊貨店大減價順手抓回來的, 5元;褲子已經穿了好幾年了,從當初要扎皮帶的卷褲腿的程度到現在變成九分褲了,夏天穿剛好;小髒鞋嘛,某次一家童裝店要轉讓時進去買的,從白色穿到黑色也是不容易。
祁白在便利店對面停下了車,側頭看了黎研一眼,“你約了她?”
黎研眼眉跳了跳,“舅舅你認識葉辭?”怎麼他不知道的?
“有過一面之緣。”不知怎地,祁白有些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哦。”黎研見葉辭已經是等得不耐煩了,不再多問,開啟車門往對面馬路走去,當然,手上提了一些水果意思意思。
葉辭看見他之後,打了個招呼,眉眼都帶著笑,似乎在打趣黎研。
祁白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在將車窗關起的剎那,葉辭突然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銳利帶了一絲奇怪的詭譎。
“葉辭,你在看什麼?”黎研問道。
“載你來的人是你誰?”
“我的小舅舅啊,他還說認識你呢。”
“嗯。有過一面之緣。”
葉辭點點頭,不再多說,徑直往前走去。黎研緊隨其後,和她聊起了別的事情。
祁白開車出去沒一會兒便收到局裡來的電話,說是洛城交大發生了命案,一具屍體在交大的未名湖處被找到,讓他馬上過去調查取證。
祁白掛了電話之後默了一瞬,心底的不祥預感應驗了啊。
半個小時之後,葉辭和黎研到達人民醫院,因為楊悠情況特殊,至今找不到病因,只能安放在特別偏僻的一間私人病房裡,被完全隔離開來。
但是讓葉辭和黎研意想不到的是,他們還未到達楊悠住的病房,她的病房裡便衝出了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士,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個中年婦人,淚水流了一臉,迷茫至極。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辭和黎研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之色。
“請問你是楊悠的媽媽嗎?我們是楊悠的同學,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黎研先上前問道。
楊媽媽是哭得更悽慘了,“那個傻丫頭……那個傻丫頭的力氣怎麼這麼大?怎麼這麼執著?居然逃跑了!六根橡皮繩都綁不住她!”
葉辭和黎研斷斷續續聽完她說之後,葉辭問道:“你知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被鬼上身的人力氣超乎常人,而且他們身上有一股執念,一定要達成某個目的才罷休。
想起那天在考場裡楊悠的異狀,她是想找一個人的,卻是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誰。
“她今天一直都在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也一直在說‘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但是誰回來了又為什麼來不及我們根本猜不出啊!我們猜不出啊!”
楊媽媽的情緒又崩潰了,葉辭天生不會安慰人,這事兒還交到了黎研身上。
“喂喂——現在是廣播時間,各醫院各部門請注意,如果看見病人楊悠的話,請阻攔住她,不要讓她出醫院。病人楊悠的外貌特徵是……”
剛剛走出去的醫生和護士看來是去做緊急通知,看看能不能在楊悠離開醫院之前將她找到。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去找她嗎?”黎研也很擔心。
葉辭並沒有急著做出決定,先是進了楊悠所住的病房看了看,病床上果然如楊媽媽所說那般,六條三根手指寬的橡皮繩都被她崩斷,地上還留著她的鞋子沒有被穿走。
也是夠衝動的。
角落裡有只小鬼飄了出來,葉辭看她一眼,說了個藉口讓黎研先出去,自己則是留了下來問那小鬼,“楊悠去了哪裡?”
“姐姐,你能看見我?”小鬼分明很高興,但是臉上驚慌的神色未褪。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倒。
“楊悠去了哪裡?”葉辭沒時間和她寒暄,又問了一句。
“你說那個姐姐嗎?她太恐怖了,她一直說她要去高鐵站去接人,唸叨了好幾天,今天終於忍不住……”
……
不等那只小鬼說完,葉辭便轉身出門狂奔醫院門口,黎研見狀,立即跟上她的步伐,“我們要去哪裡?”
“去高鐵站,楊悠去了那裡。”葉辭不廢話,直接答道。
“你怎麼知道她去了那裡?”
“你去不去?”葉辭理所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去。”
“好。”葉辭轉頭對他一笑,很好,找到個冤大頭了,因為她身上根本沒有錢坐除bus之外的交通工具去高鐵站。
“應該和第二名死者一樣,都是單反發燒友一類的一起約出去拍照,然後被兇手有機可乘。”
第一名死者死得很模糊,他們掌握不了多少線索。兇手對電腦十分精通,死者的上網痕跡幾乎都被清理掉了,一用她的電腦就感染了病毒,完全進不去檢視。
而同樣地,周敏也一樣,只剩下很少的線索才知道她曾經有參加過群裡的活動,群裡的攝影師也是枚不勝舉,他們有排查過裡面的攝影師,但因為是匿名的,且流動性極大,還是沒有找到兇手。
兇手行事過於謹慎,如果不找突破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前三個失蹤的都是女性,第四個卻是男性,這是有什麼特別嗎?你剛剛說兇手是女性,也有可能是同性戀,但是在屍體上發現的痕跡又可能是男性所為的,所以這個女性兇手很可能只是幫兇?”
“還有,兇手的拋屍地是隨機的嗎?這樣的兇手,如果是女性的話,她就是心理有問題,做出的行為還能‘理解’,如果是男性的話,那就是因為那方面不行,對受害人做出這種行為……他是有多強烈的……呃,情感啊。”
葉辭說到最後不太好意思說那兩個字,現在這個案件好像比想象中的複雜多了,如果第四個失蹤的是女性那還好說,起碼基本達到了一致性了,可是突然蹦出一個男的,前面推理的東西都要變了。
祁白覺得她說得頗有道理,他覺得現在可以就兩個方向去詳細調查,一是真兇的進一步推斷,二是拋屍地點的範圍與選擇。
他找服務員要了紙和筆,先是就真兇的進一步推斷作出不同的組合排列。
這幾組組合排列分別是:
一、兇手女,幫兇施虐者男,真正有“需求”的是男性,但是殺人者是女性;
二、兇手及施虐者男,幫兇女,真正有“需求”的是男性;
三、兇手及施虐者女,幫兇男,真正有“需求”的是女性;
四、兇手男,幫兇及施虐者女,真正有“需求”的是女性。
葉辭看著他寫出來的排列組合,指了指第四點,“如果是第四點的話,那麼我們前面的推理全部錯了,你認為有沒可能?”
“我覺得第四條其實可以排除,李法醫後來仔細檢查過她們身上的情-趣痕跡,力度其實是大小不一的,但是非常密集,幾乎全身都有,這證明施虐者很可能是有病或是年歲不足,所以才導致這種情況出現。但是我們斷定兇手是一個力氣較大的女性,但又不是完全大到可以一次性殺死一個人。”
這才是祁白真正相信汪露所說出的那句話的原因,或許汪露和她透過電話,確認了是一個女的攝影師,而且第四個失蹤者範傑,他的室友也是明確指出他約了一名女性攝影師出去,也是透過電話,可惜的是電話上的記錄都沒有了。
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是女性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又在屍體的身上發現了別的不同尋常的痕跡,他斷定應為第一點的排列組合:兇手女,幫兇施虐者男,真正有“需求”的是男性,但是殺人者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