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恢復了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 這天她還是踏著鈴聲進到班級裡,卻是被人突然攔住。
今天帶讀的不是黎研了, 而是另外一個班長楊悠,一個長得嬌滴滴常常和她作對的女生。
楊悠看見葉辭遲到, 臉上起了幸災樂禍的笑,“葉辭你今天遲到, 按照班規要罰站半個小時。”
葉辭理會她還真是見鬼了, 非常好脾氣地對她笑了笑,便拎著書包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室, 走到自己所在的座位。
“喂!葉辭,我讓你罰站你聽見沒有?!”
楊悠自然是知道葉辭不好惹,但還是不怕死, 要和她對著幹。
她伸出手臂攔住葉辭, 眼神十分挑釁。
這個楊悠長得好看是挺好看,但是人比她矮半頭, 就是胸大了點, 所以她才沒有一腳踹開她, “知趣點讓路,不然小心我打趴你。”
葉辭沒什麼耐性和她周旋, 昨晚被案件騷擾, 睡得不特別好,今天她還要補眠呢。
“你敢打我?!”楊悠斷定她不敢動手,是更加肆無忌憚。
“他媽的,你煩不煩?”
葉辭終於是徹底失去耐性, 本來她就不爽楊悠,平時她不來招惹她,她不會想起還有這號人物,但是現在可是她自己找上門來,就真的別怪她不客氣了。
直接一手用力撥開了她,徑直往前走去,楊悠氣不過,想也不想便伸出右手抓住葉辭的手臂,企圖要將她扯回來。
葉辭本來身上的力氣就比楊悠大,連頭都沒有回,直接甩了一下手臂便甩開楊悠的爪子,她是得了自由了,但是楊悠卻是被她摔慘了——
“砰啪——”
楊悠被她一甩之下直接撞上了門框的角落,她運氣非常之不好,撞上的是尖角,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葉……辭,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訴你,我阿姨是這裡的級長,她一定會開除你的學籍的!”
楊悠跌跌撞撞站起身來,臉色都白了,剛剛那一撞她簡直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了,也於一瞬間看到了與真實世界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世界,她好像看到了無數在人間遊蕩的鬼魂。
葉辭懶得理她,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走了兩步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回頭對她一笑,“喂,你見血了,這幾天可要小心點。”
這話聽起來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楊悠的臉色可謂是完全變了,雙腿打顫,眼淚都要盈出眼眶,看上去十分可憐。
“怎麼回事?!”突然班主任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看見眼前狼藉的一片,立即問道:“誰打傷楊悠的?”
班裡沒有任何人出聲,葉辭和她對峙著,想要看看這個班主任是怎樣偏心。
“梁老師,是葉辭打的我,她遲到,我讓她罰站,她不僅不服從,還罵我,罵完之後還要打我!”
“梁老師,我記得我到班裡來是6點59分,7點才開始晨讀,上課鈴都沒有響,不能算是遲到吧?”葉辭不等梁老師作出反應,先行接過話茬,“還有,我沒有罵她,我只是請她讓開,從頭至尾都沒有碰到她,是她突然上來抓我的手臂,她自己站立不穩撞到牆角裡去而已。”
兩句話將自己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梁老師皺了皺眉,看著她一臉淡定的模樣,又瞥了一眼可憐兮兮用紙巾止血的楊悠,並不好做判斷。
“班長,你來說出事實。”梁老師點名一名男生,讓他說出客觀事實。
“老師,我並沒有看清楚她們之間的動作,無法說出全部事實。”
這個班長就是黎研,這幾天帶讀的男生,是一名長得特別溫文帥氣的男生,葉辭看他一眼,突然覺得他的眉眼和那位祁白有些相似,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既如此,葉辭你出去罰站,晨讀完之後才能進教室。”
“梁老師,這怎麼……”楊悠一聽懲罰這麼輕,立即不願意了。
梁老師瞥她一眼,並不偏心,“這件事情上面你也有錯,但是念在你額頭上有傷口,先去校醫那裡處理好再說。”
血流起來雖然是有些嚇人,但是傷口其實不深,楊悠能站能說,沒什麼大礙。
最重要的是,梁老師其實不想招惹葉辭——
這個學生實在是太耀眼和太特別了,不能逼得太緊,但也不能放太松,適當一些懲罰還是可以的。
“哼。”
葉辭聽出梁老師對她的維護,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反駁,走到座位前將書包放下,拿了一本書才走到走廊裡罰站。
她是坐在班裡幾乎最後的位置,同桌就是薛雪飛,和班裡大部分同學的關係其實都很不錯,雖然她孑然一身,也貧窮,可是為人十分仗義,該出手幫忙的時候就會幫忙,毫不吝嗇自己的熱情。
本來她的性格就是陽光帥氣的那種,有她在,哪裡都像有個小太陽在,一點兒都不像有陰陽眼能時刻看見鬼魂的人。
可以說的是她非常聰明,不僅學習成績好,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學校裡應該要怎樣做才能不被別人排斥,才能在班裡站穩陣腳。
老實說,在她這樣的年紀,還真的是十分難得,但是也不知道該贊她識時務還是圓滑。
總之,這件事是平息了下來了。
走廊裡很靜,教室裡讀書的聲音非常整齊,年少青春的氣息和對夢想的嚮往撲面而來,她微微仰起頭,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陽光初升的溫度,有短暫的享受。
等她高考完了,她就能解脫了,能夠去她最想去的地方看一看。
晨讀完畢,她也站夠了,動了動脖子,想要回教室坐著,抬頭卻看見黎研,笑道:“班長,不好好自習,出來也想教訓我一頓嗎?”
她的笑容過於燦爛,身上穿著的校服雖然短了一大截,可看上去絲毫沒有寒酸之感,相反地,別有一種味道。
然而趙揚卻在這一張張歷經滄桑的臉上看到了一張冷凝而冷淡的男子俊臉,男子並不像別的人黑得不忍卒目,他穿一件短袖白t,緊身,露出健美而又硬朗的肌肉,看上去並不覺得突兀,相反地,非常有美感。
他們都是來大西北有自己的事情做的,夜晚寂寥,他們圍坐在一堆生火露營,喝幾口小酒談談話聊聊天。
趙揚是第一次出遠門,一路上都搭車而行,好不容易來到了敦煌魔鬼城附近,心情也放鬆了一點兒下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名男子,看他的樣子,似乎生人勿近。
他捧了一杯酥油茶大著膽子靠近他,在他身旁坐下,男子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名不好相與,看了他一眼之後又轉回目光,看著手裡的地圖。
“大哥您是又去哪裡?也是水上魔鬼城嗎?”趙揚瞥了一眼他的地圖,問道。
“算是吧。”男子輕應道。
“你去哪裡是要幹什麼?感受自然風光?”水上魔鬼城獨特,並不好去,最近還出了不少的事情,更是吸引了很多人慕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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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去那裡找人。”男子說道。
“找人?找什麼人?”趙揚奇了。
男子瞥他一眼,抬起頭看向滿是星子的天空,眼神明亮而透有一些絕望,“我要找兩個朋友,兩個都擁有陰陽眼能看到鬼魂的朋友,然而他們一前一後雙雙失蹤在這片大荒地上。”
……
“那時候我其實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一些什麼,總覺得他的神情平靜而帶有深層的悲傷,我猜想他肯定是一個特別有故事的人。”趙揚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在很久很久之後了,後來他有幸和男子同行了一路,陸陸續續得知了一些故事。
“四年前,我最好的好朋友失蹤在大西北,從此再也找不到……”
“半年前,她也在大西北裡消失,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留給我……”
“這片天地很廣闊,廣闊到我不知道該想著去哪裡去找他們。”
“那你現在是要去找他們嗎?”
“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男子的聲音依然嚴肅。
“我想問問,他們兩個人都是你的誰?為什麼這麼緊張?”
“一個是我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兄弟,而另外一個,嘛,不說也罷。”男子笑了笑,笑得有點落寞。
“那找到他們會狠狠揍他們一頓嗎?”
“會。”毫不猶豫地答道,然而頓了頓彷彿又想起了一些什麼,“但是恐怕另外一個我會不捨得去下手。”
“為什麼?”
“心頭肉手上寶哪會捨得動她什麼?”男子稍微多話了一點兒,但說完之後又開始沉默了。
…………
“當時我聽了很驚訝,原來另外一個是他的女朋友或是妻子的身份,可我看他的神情真是讓人覺得特別心痛。”
“然後,我才知道,那只是中場故事的開始,而更更更早的故事,怕是要從一棟鬼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