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江dufa·唯一正版]
魚腸劍本來就是祁家所有,後來因為祁氏家族叛逃了, 留下了這柄魚腸劍作為補償給葉氏家族, 這才代代傳承了下來。
雖然葉家用得得心應手,可是骨子裡還是這還是祁家的東西。
就算丟了、毀了, 他都不覺得可惜。
而且,他覺得丟了更好, 他對祁家深惡痛絕,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祁家叛逃, 從那個世界裡逃了出去, 後來根本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在得知自己身世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剷除祁白了。兩人二十多年的友誼敵不過家族的深仇大恨。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他們之間的友情毀了有什麼可惜的,祁家都在現世風光了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嘗一嘗這般痛苦的滋味了。
本來他是想立即將祁白殺掉的, 但是後來索瑪來找他,說是需要到祁白的軀殼, 還有他身上被激發出來的特殊能力, 這才讓他推遲了殺他的任務。
他還有利用價值,那是他不立即殺他的原因。
可是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的軀殼他的能力統統都不需要了, 他死了, 他才心安。
擋在他眼前的障礙物才徹底消失。
現在也是如他所願了,計劃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這麼多年來,每一屆最高活佛主持的壇城祭祀都失敗, 到了他這裡,他不允許任何的異變。
每一個步驟都是計劃好的,現在到了最後了。
以葉家後人作為開啟大門的索引, 徹底將另外一個世界引向這裡!
他們欠他們的,也早應該要還了!
蘇途心裡想著,已經是再次催促店老板快點將蜻蜓眼裡的法陣祭出來,不然時間拖越久,至邪之地所產生的陣法威力也越差。
店老板自知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並沒有想到祁白真的……墜於高臺之下,墜入崖中再也不見蹤影,甚至是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而他現在將法陣召喚出來,葉辭興許還能保住一命,如果他再反抗的話,葉辭或許真的連命都沒有了。
店老板神情雖然平靜,可是內心已經是天人交戰,不知道該要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低頭便能看見葉辭空洞、無動於衷的面容,所有的活力和生機都從她身上被抽走,她只剩下一副有生命的空殼,其餘的什麼都不是。
店老板十分心痛,並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19年前他們從那個世界裡出逃是抱著一線生機的,是想兩個世界都繼續保持平衡的,然而並沒有想到19年後,在這個神奇的命運之日,他們重蹈覆轍。
真是一件讓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店老板心頭冷笑,他整個人都像浸到了冰水裡那樣,陣陣發冷。
蘇途冷酷無情的聲音持續傳來,他自知拖不下去了,只能再次閉目冥想,將自己的意念和蜻蜓眼裡的世界相連——
那其實不是一塊好地,千里荒蕪萬里荒漠,只有少量的綠洲。那裡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真的是很少很少的。
就只有像雪霽、雪魄這樣的異獸才適合居住。
金光於一瞬大盛,店老板卻是在召喚出陣法出來之後嘔出了一口血來,方才在講經堂裡換魂已經是耗費了許多時間了,現在再耗用這麼多精神力去召喚陣法,簡直是將他為數不多的精神力都榨完的同時,還要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他並非是葉家的直系,而是旁系,和葉家也是一年才見那麼一兩次,如若不是葉家陷入危險,他也不會前來幫忙。
沒想到,終究是改變不了命運。
天空已經是徹底黑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這陣法過於霸道,天上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這雨一開始並不大,然而隨後越下越大,已經是到了無法阻擋的地步。
葉辭正處在陣眼處,一黑一金兩個截然不同的陣法穿過她的身體,從她的手部脈搏進入,再從心臟處穿出,這兩股大而龐雜的力量夾雜在一起,逼得她心跳急速跳動。
她根本就平復不了急速跳動的心臟,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通紅,為了緩和這股突如其來的壓力,她的身體主動採取了應急措施,七竅相繼流出鮮血來。葉辭這一世從來沒有試過這般狼狽,眼睛、鼻子、口、耳都不受控制地流出了血來,那血順著她的脖頸彙集至她的手臂上,再沿著手臂流到地上,匯入金色的法陣中,愈加使得金光大盛。
這是這般顏色混合得的確詭異,黑金色雖然不至於難看,甚至另外有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獨到,然而這並不代表就奢華而讓人全盤接受。
葉辭身上的血不斷地流入金色法陣中,彷彿這個法陣就是要她的血肉滋養才能開出繁盛的花。
而事實上,這個法陣也的確是需要葉辭的血作為媒介才能啟動。
在洛城的時候,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法陣與黃道十二宮的星宿圖相對應,然而又比星宿圖複雜,像是上古先民的智慧彙集而成,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葉辭逐漸承受不了這兩股力量在她體內拉扯和洶湧了,再加上女怨蠱趁機肆虐,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嘔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源源不斷流出血淚,整個人幾乎成了血人。
她突然伸手用盡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扯住店老板的手,抬頭似是哀求般看著他,那眼神在透露出絕望和痛苦的同時,也是讓他快點給她一記痛快,讓她乾脆利落地死去。
店老板心頭劇痛,仿若被萬箭穿心,如若被葉辭的奶奶知道她的孫女遭受著這般磨難,他該怎樣對她交代?
不,你不能死。不能輕言死亡。熬下去,熬下去,必須要熬下去!
店老板對她輕輕搖頭,葉辭無望地閉上眼睛,垂下了手。
蘇途自然是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的,也是看到葉辭的靈魂似乎要出竅了,毫不猶豫一掌拍到了她的頭上,硬生生地將她的靈魂給拍了進去。
“嘔——”
突如其來的外力讓葉辭又嘔了一大口血來。
“你在幹什麼?!”店老板沒想到蘇途如此乾脆,立即蹲下護住葉辭。
蘇途冷酷地笑了笑,“我是在保她一命,你心知肚明。不以這種方法救她,根本無法救活她。既然你無法下手,那就換我來做這個惡人。”
店老板咬牙切齒,卻是反駁不出哪怕一個字,他不再管他,只是將蜻蜓眼掛到了葉辭脖頸上,拿自己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外面是穿著喇嘛的服裝,然而裡面還是在洛城裡所穿的衣服,彷彿那一身髒汙的衣服是他的護身符,能夠護佑他珍重的人。
隨著雨勢漸大,地上的黑金色法陣也開始活絡起來,這個法陣不僅吸收葉辭身上流出的血,也吸納壇城上的氣,各種各樣的東西,包括靈魂、那些肉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各種松石珠寶的光澤,甚至是連人面鼓所傳播出來的聲音也被完全吸收。
法陣吸收的能量越來越多,也變得越來越龐大,幾乎整個平臺都是法陣擴張的範圍。最詭異的還是要數那些人皮唐卡,在浸泡了水之後忽而變得鼓脹起來,就好像被瞬間填充了血肉,臉部輪廓不再模糊,表情眼神都能從他們身上找到。
如果從上空俯視下來,除卻看到密密麻麻的雨點不斷往下砸之外,整座壇城即使泡滿了水也沒有被沖毀,相反地,色澤愈發鮮豔。
“轟隆隆——”
“嗷——”
忽而從萬丈崖底傳來疑似地震的聲音,隨著地震的轟隆聲傳來之外的還有疑似不知名地底巨獸傳來的聲音,僅僅是渾厚低沉的一聲吼便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葉辭身體實在是孱弱,又是無聲嘔出一口血,眼前已經是徹底變成了一片黑暗。
“哈哈哈哈——”
蘇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的江素和索瑪忽而單膝跪下,朝著地下的方向深深叩首,姿態虔誠而專注。
那些恢復了血肉的人皮唐卡開始唱起另外一段頌詞,低低藹藹的,如晨鐘暮鼓,然而卻讓人頭痛欲裂。
他們在迎接著另外一個地方的主宰前來這個世界,若然底下的巨獸順利透過兩個世界之間的界門,那麼這個世界只能等著被覆滅。
店老板冷冷地看著面前荒誕的一幕,仍舊護住葉辭一動不動,他半蹲著的姿態似乎在跪拜蘇途,跪拜這個策劃了一切的瘋狂之人,又彷彿是已經放棄了掙扎,就這樣放浪餘生。
葉辭在他懷裡已經逐漸沒有了聲息了,但是在界門真正開啟之前,這個法陣都不會讓她死,會榨乾榨淨她最後一點剩餘價值,讓這個法陣能順利執行到界門開啟之時。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地底的震動還在持續著,那是巨獸的腳步,一步步地踏上地面,踏上這個久違的、早已經翻天覆地的世界。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包括那些青銅戰士,然而卻於此時,巨獸的吼聲戛然而止,陣法停止了作用——
店老板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上前就是一把奪掉蘇途手上的至邪之地,抬手劈向大喇嘛頭顱的天靈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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