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佛殿的佛殿頂部已經被雪霽強行弄出了一個大窟窿,但是外面是大暴風雪, 風雪強勁地吹拂過來, 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他們是被雪霽拋至虛空中的,底下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已經辨不清他們身處何方。
祁白始終將葉辭給護在懷裡,雪魄自然不會讓他們受任何的傷, 也變大了自己的身體,將他們給捲起, 緩慢降落在雪地上。
天氣驟變, 氣溫驟降,這麼冷的天,寒意?人。
雪魄忍受不了這樣的天氣, 又縮小了,縮入葉辭的懷裡, 只露出半個頭來尋求溫暖。
葉辭簡直拿它沒辦法, 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倒是沒有對它說一些什麼。
祁白檢查她身上有沒損傷, 待確定沒有了之後心中才定了一點兒, 也不敢在這裡多逗留,拉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在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往後看去, 佛殿建得很高,金碧輝煌,莊嚴無比, 讓人看了一股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可是他們剛剛在這裡經歷過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願意再度回想。
比噩夢還要令人膽寒。
祁白並不打算沿著舊路返回佛學院裡,事實上,他們現在也辨不清自己在哪裡。
這座佛學院處處都透著玄機和詭異,回想起他們一路以來這裡發現的事情,細思極恐。
“祁白,我們現在應該怎樣辦?”葉辭問道。
自然是知道不能繼續停留在這裡了,趁著對方還沒有出來找他們麻煩,他們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裡。
可是她連自己在哪裡都辨不清,現在天氣又這麼糟糕,他們身上都是傷,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先離開佛學院,返回旅館再說。”祁白頭痛欲裂,身上的傷口非常叫囂著疼痛。
胸前的傷口似乎被止住,不再流血了,但是他整個人因為透支得太厲害,看到這白茫茫的一片,連眼前的人幾乎都要看不清楚了。
祁白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葉辭,現在他們兩人都不能出事,就算再艱難也要找到出路。
但是葉辭明顯是感覺到他的虛弱了,將身上還帶著的圍巾帶到他脖頸上,緊了緊他有些變得寒冷的手,儘量扮作輕鬆地問道:“祁叔叔,我好像有些累了,要不先找個地方歇一歇再走好嗎?”
祁白心裡湧出一股暖意,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傻丫頭,我還撐得住。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儘快離開。”
佛學院裡的秘密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了,雖然他們的意圖他還猜不出來,而薩巴族人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下落,可是回去好好分析一番,總是能得出一些結論來的。
葉辭看著他明明憔悴卻始終燦爛的笑容,鼻子有點兒酸,忍不住將頭埋在他懷裡蹭了蹭,“祁叔叔,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祁白頗有些哭笑不得,在原地休整了一會兒,又喝了一些雪魄水之後,他覺得自己好了不少。
起碼再撐上一段時間那是毫無問題的。將水收入懷裡,拉起葉辭的手,發現她的手變得冰冷,一隻手捂住她的手,又讓她另外一隻手放入他的口袋裡捂住,祁白身上其實真穿得不多,被抓住之後,對方脫了他身上最保暖的大衣。
就算他抗寒,這會兒失血過多,也是很難立即恢復的。但是葉辭並沒有拒絕。
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將她放在了第一位,這讓她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想著做一些什麼事情回應他。
雪,越下越大,幸而腳上是穿著防滑的中高筒靴子,他們在雪地中行走著並沒有那麼狼狽。
也不是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原地休整的時候祁白已經用透視看了一遍周遭的環境。
那座佛殿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陣法還是結界,在外面再用透視去看的話,已經是看不清裡面的事情了,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完全被霧氣遮掩住。
祁白繞過了佛殿往後看去,發現他們來時的路就在佛殿後面,僧侶如常在裡面生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們和他們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回神。
看向別的方向,在衡量了好一會兒之後,最後還是選定了眼前這個方向。
沿著東北方一直走,翻過一座山之後能直接回到旅館。
無論如何,先回旅館再說。
祁白不知道他們破壞了佛殿會對索瑪還有江素造成怎麼樣的影響,但是,總之,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對方並沒有立即追出來。
這就已經為他們逃離這裡爭取了時間。興許,要設定這麼大的一個全套來引他們入局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祁白心裡想。
雖然有祁白逆天的透視做導航,但是在葉辭看來,眼前的景色始終是單調乏味得很,而且她不知道多久沒吃過東西了,眼前都有些發暈了。
摸了摸懷裡,發現走之前備下的一包壓縮餅乾居然還在,松了一口氣,將餅乾拿出來撕開,先給了一塊祁白,“祁白白,先吃著,回頭我們再吃好吃的。”
祁白二話不說接過她的餅乾,說道:“好。”
大概真的是餓狠了,葉辭平時能儘量不吃這乾癟的玩意兒就儘量不吃,她覺得很難吃。但是現在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祁叔叔,你說我們在裡面究竟過了多久?好像一出來就換了一個天一樣。”
祁白抬手看了看手錶,發現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0月25號了,他記得他們進來佛學院的時候是10月22號了,算上22號的話,已經第三天了。
他們在裡面呆了3天。不分日夜地呆了3天,實在是一個恐怖的事情。
葉辭聽了之後也是沉默。3天,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好歹他們都逃出來了。葉辭不想再去回想過去3天所發生的事情,至少,現在是不想回想的。她想談一些愉悅高興的事情。起碼要將嘴裡嚼著的難吃的餅乾想象成別的好吃的東西吧。
祁白見她不作聲,沉默地吃著餅乾,不由問她:“在想著什麼?”
“我在調動我自己的想象力將這塊超級無敵難吃的餅乾想象成你以前做給我吃的特別好吃的飯菜。”說著還懷念地舔了舔唇角。
祁白聽了之後,笑了笑,“那你想起了什麼?”
“唔,祁叔叔牌無敵好吃的小混沌,糖醋排骨,瑤柱蒸蛋……許多許多。”葉辭說著又咬了一口手裡幹蒸蒸的餅乾,說道。
“等回到旅館之後,我給你做好吃的。”祁白聽她這麼說著,也有些感慨,以前居家的日子似乎太遙遠了。
遙遠到有些不真實。
“不不不,我回到旅館之後只想好好睡一覺,居然三天三夜沒睡覺了,這簡直是大作死啊。”葉辭說道。
祁白知道她是心痛自己,不想他繼續操勞,淡淡地笑道:“阿辭,你真好。”
“咳,那當然,你去哪裡都遇不到一個這麼好的我。”
兩人儘量去聊一些輕鬆愉悅的話題,想讓這枯燥而又寒冷的一路變得可愛討巧一點兒。
走了沒有多久,他們便要進入一小片雪林。雪林裡的樹木都非常高大,依然是高不見頂,遮天蔽日。
看得出,這處雪林常年披雪,渺無人跡。
“祁白,我們要進這裡?”葉辭停下了步伐,問道。
“嗯,是,這片樹林其實不大,”祁白將自己規劃的路線告訴她,“經過這處樹林之後再往外走,就能回到我們的旅館了。危險相對來說小很多。”
“這樣子。”葉辭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跟著他一起進入樹林之中,越往裡面走越陰森,時不時有大團大團的積雪掉下來,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祁白一直注意著周遭的動向,雪林裡的溫度自然是比外面冷的,他緊了緊衣領,又害怕葉辭冷,一直捂住她的手想要給她更多的溫暖。
然而,這都是徒勞。在走了一半的路之後,前方突然傳來叫罵聲,還聽見類似狼嚎的聲音。
葉辭和祁白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光,“祁白,那好像是雪見的聲音。”
“我們去看看。”祁白說著已經拉著她的手往前奔跑而去。
雪見並沒有跟著他們進佛學院,葉辭現在對它也算是半放養的狀態。
但是她能認得出它的叫聲,現在在這裡聽見它的叫聲,還疑似求救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她可沒有忘記她是怎樣和雪見相遇的。
動物的皮毛在這裡對他們也有致命的誘惑性。
兩人的動作很快,聲源也是在前面不遠處的地方,在到達那裡之後,他們所看到的情景是十數人圍著雪見一條還未成年的雪狼,手裡有拿著□□的,也有拿著長戟的,企圖要殺了它。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漠然而殘忍的表情,彷彿眼前的狼只是一樣死物,可以任由他們宰割。
葉辭看到這樣的情景真的是心頭冒火,雪見的情景已經很危險了,身上有血,不知道它是中了彈還是別的,可是它的目光卻是格外明亮,有種求生的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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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的目光看得葉辭心頭鈍痛,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每種生物都努力地活著,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做?就只是因為人類是強者,可以主宰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