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魚腸劍是屬於他的,但是他的先輩後來贈送給了葉辭的先輩, 再而後他的先輩出了那個世界, 出了那座城,所以魚腸劍順勢就落到葉辭手上。
一直到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今天, 他才再次感受到這柄劍對他的熱情。
或許他真的是那個時代的叛徒,他先祖的錯, 也就是他的錯,這是無法逃避的責任。
萬物皆有因果, 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定然有內在原因的。
他思索著便將剛剛看到的幻境告訴了葉辭,“等解決了這裡的事情,我們真正到達魔鬼城的時候或許能得知最後的真相。現在胡亂猜測也沒有什麼用處。”
“的確。”葉辭點頭, 也沒有多糾結這件事情,而是問道:“祁白, 你有沒有將那支骨笛也帶來?”
“有。”
祁白點頭, 將骨笛拿出來,正是那支在魏老七身上得回來的骨笛。骨笛上缺了一個角, 整支骨笛斑斑駁駁, 不少在之前濺上了血跡的地方都呈暗紅色,怎樣洗都洗不乾淨。
這支骨笛已經染上了煞氣,本來就不祥, 沾上人血之後是更加的詭異了。
魏老七是在將這支骨笛砸爛的時候身上蠱毒突然發作的,很可能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以至於造成這樣的狀態。
在他死了之後, 祁白並沒有將這支骨笛給艾良保管,怕他再遭遇什麼不測。
既然他和葉辭都已經成為對方的獵物了,多一支骨笛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現在將這支骨笛也帶過來是想試一試用聖湖的水能不能洗掉其身上的邪氣,之前其實有用雪魄水洗過的,但是收效不大。
現在再用聖湖的水試一試,看一看有沒有別的效果。
並不有太大的期待,但是總好過什麼都不試。
雖說已經被人盯上了,再多一支骨笛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如果能降低危機的話,自然是毫不猶豫去嘗試。
本來是想直接用水沖洗骨笛的,然而身後人群又突然發出驚呼,聽他們的聲音似乎非常詫異和意外。
祁白和葉辭也轉頭看去,叫聲是在一處高坡上傳來,雪見在人群中心,正對著他們。
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他們馬上將東西收好,跟著人群走到那處高坡上,看到真絨仁波切和他的弟子已經也已經到了,正在高坡前蹲下,眉頭緊皺,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太多人擠在前面了,祁白和葉辭比較遲到達目的地,前面都是人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
“雪見,回來!”
無奈,唯有先讓雪見回來,再看看是怎麼回事。
雪見聽見葉辭在叫它,立即飛奔回來,如此人群不得不讓出一條路給它。
他們正好透過這條路看到高坡上被挖出的坑裡有什麼——
數之不盡的死人骨。
“嗡嘛呢唄咪?恕!?br> 所有僧侶和信眾都看見了這一幕,非常讓人揪心。而且在聖湖旁邊看到了這麼不祥的骸骨,那是有多麼的打擊人心。
今天加持盛典有接二連三的怪事發生,信眾早已經驚慌至一團,紛紛跪倒在真絨仁波切之前,默唸著佛教裡的六字真言。
只是信眾唸誦這些有什麼用?
人都已經死了,唸誦這些真的能往生嗎?
這個坑也只是淺淺地被挖了一半,葉辭微微彎腰小聲問雪見,“這是你挖的?”
“嗷——”雪見小聲嗷了一聲。
“是嗅到血腥然後挖的?”
“嗷——”當然,老子的鼻子這麼靈。
葉辭大致懂了雪見的意思,轉頭問祁白,“這裡報警有沒有用?”
祁白走前幾步看了一下那個坑,露出來的骸骨不止兩三個人的那麼簡單了,這裡要麼是出現了命案,要麼就是被當作了拋屍地,就算這裡是以宗教為主導的地方,出了命案還是要報備吧。
不然中央派駐軍隊來這裡幹什麼?
“我先和老靳聊一下,看看他那邊怎樣安排。”
反正他們組現在是放權了,這裡又是宗教地區,和靳景商量一下總是沒有錯的。
“好。”葉辭並無異議,倒是帶著雪見又往前面幾步,想要看清楚坑裡的情況。
這幫僧侶和信眾仍舊默唸經文為死者祈福,她在前面也沒有看見死者的靈魂之類的。據她所知聖湖附近並沒有墓地之類的,而且也不可能在聖湖旁弄這樣的地方。
方才祁白也說了這可能是命案,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是誰這麼變態在這裡殺人埋屍?
她這邊在想著某些可能性,祁白那邊已經撥通了靳景的電話,“喂,老靳,我現在在拉姆拉措。這邊今天有加持的祭典,但是在聖湖旁邊發現了起碼3具以上的骸骨,很可能是命案,我這邊是直接報警還是你先和他們打個招呼再說?”
三言兩語他便將話解釋清楚,靳景那邊聽完之後說道:“我還是先和對方打個招呼,地方民警可能處理不了這樣的事情,大概還要出動常備軍。”
所說的常備軍就是邊境的駐守軍,有時候這型別的案件他們也要參與破案。
邊境發生的事情通常都比較敏感,不涉及政治還好,一旦涉及的話,還要對外隱瞞,不能造成太大的轟動。
祁白自然明白靳景的意思,暫時掛了電話,等他那邊有訊息了再打過來。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葉辭已經帶著雪見走到人群裡了,正蹲在那個坑旁邊,等雪見去挖出更深的東西來。
這個坑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深,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挖深了很多了,但是還是有很深,所露出來的骸骨也越來越多。
這些骸骨有大有小,也就是說既有成年人也有小孩的,並不十分整齊地被扔在坑裡,好像被當作垃圾一般對待。
葉辭看了心裡有些難受。
死前不知道經受了什麼,死後也不得安生。
更何況,藏區是很少土葬的,要麼天葬,要麼水葬。土葬的話,幾乎不流行。
所以,唯一能肯定的是有人故意為之。
眼看著雪見怎麼挖都挖不完,葉辭怕它把爪子挖傷,叫停了它,讓它回來。
此時祁白已經接到了靳景的電話,靳景告訴他附近有常備軍守著,現在已經過著去了,也給了祁白的電話他們,讓他們聯絡他。
祁白得到了訊息之後,掛掉了電話,甫一掛掉,就有人打電話進來,一看是藏區的號碼,應該是剛剛靳景說的那個常備軍裡的人。
他接通了電話,所傳來的是普通話,雖然帶了點藏族口音,但還是能聽得出他不是藏區的人。
“喂,請問是祁隊嗎?”對方問道。
“是,是我。”
“我是覺仁,靳隊剛剛和我聯絡過,能否告知你的具體位置?”
“我在拉姆拉措,發現骸骨的地方是在聖湖旁邊,2點鐘左右的位置,已經有大批的人聚集在這裡了,你一過來的話應該能看到。”
“好,5分鐘後我會和我的戰友一起過來,你等一下。”
“那我就在這裡等一下了。”
祁白和他簡短對話了幾句之後便掛掉了電話,再回到場上看的時候,僧侶和信眾都已經從地上起來,沉默地站在這些骸骨身邊。
儀式遠遠還沒有完結。
祁白找到了葉辭,和她匯合,問她有沒有發現。
葉辭搖頭,“非常奇怪的是,這些骸骨都沒有了靈魂。如果是命案的話,他們不應該是冤死的?不可能沒有靈魂。要麼是聖湖太過神聖,淨化了他們的煞氣?”
“老靳已經幫我們聯絡了當地的常備軍了,等他們到了再具體看看是怎麼回事。”
“好。”
5分鐘過後,有幾個身穿軍服的男人往這邊過來了,臉上都是統一的高原紅,皮膚也被曬得黝黑黝黑的,祁白看著他們,知道是覺仁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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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過來和打了招呼之後便開始疏散圍在坑周圍的人群,讓他們離開。
這次盛典的加持根本進行不下去。
覺仁看了一下這屍骸的程度,估計還得挖,讓帶了工具的戰友開始挖坑,他則先和真絨仁波切打了個招呼,問起這次的事情。
活佛在當地的聲望都很高,有什麼想不通或不順利的地方都會找他。覺仁在這裡呆得久了,自然也是知道真絨仁波切的,對他的態度也非常恭敬。
覺仁:“這次中斷了加持盛典真的是不好意思。”
說著還雙手合十鞠了一躬。
真絨仁波切也回以一禮,“那可能是佛的旨意,讓他們能在死後得到善待。”
覺仁:“不知道仁波切有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出一些什麼?”
真絨仁波切搖頭,“他們只剩空虛,看不出他們身上有什麼。”
覺仁:“謝謝。”
接下來沒有再問什麼了,真絨也對著他再施一禮便離開了。
他的一群弟子也跟著他離開。
但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聖湖旁找了一個地方盤腿而坐開始打坐。
大概是還要超度亡魂吧。
而另外一派的弟子一直在冷眼旁觀,眼底甚至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葉辭看著他們兩派的不同態度,覺得在不久的將來,這處地方定然又要發生一些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