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意外發生
“這是你們老闆啊，我去，太漂亮了吧。”
“你們老闆這麼活了，那以後給你們的年終獎是不是也都會多了啊。”
“老妹，你也看到了，你嫂子快生了，哪裡都需要錢，你能借我三萬塊錢不，等我手一好我就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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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吃著盒飯，看到手機微信裡的資訊，面無表情的戳著碗裡的米飯。
三萬，還真是張嘴就來啊。老闆再火，再有錢，那是老闆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佳佳沒有回覆，等到再刷朋友圈的時候，又看到李浩天的朋友圈。
是他那抱著白色紗布的左右，配了一段感慨人性和生活的文字， 每一個字佳佳都認識，但是配在一起卻讓佳佳產生一種厭惡感。放下筷子，佳佳把李浩天的微信給換成僅聊天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關於李浩天的東西。
但很顯然，李家沒打算放過她。
等到佳佳晚上回家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在了自己門口。一看到佳佳，瞬間就跑了上去。
“佳佳啊，佳佳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爸啊。”
又來了，又來了。
佳佳現在已經不用問李母發生了什麼，她就把所有的事情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李父跟人家打麻將，輸了幾千塊錢，最後還出言不遜，在茶館跟人家打了起來。最後李父還把人家胳膊打斷了。
那晚上給李母給李浩天治病的錢，全部都被李母給用來賠人家了。就這還欠了不少錢。
“媽，我真的沒錢了。”佳佳看著李母，聲音充滿了疲憊。
“怎麼可能沒錢呢。”李母的表情慌張了起來“浩天說，你們老闆現在很火，很出名的，那你怎麼可能沒錢呢。”
“我們老闆火不火，出不出名，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媽?”佳佳的語氣現在滿是疲憊，“你們能不能考慮考慮實際媽。我畢業三年了，我每年的錢不是給我哥擦屁股，就是給我爸補窟窿，去年我所有的積蓄都被用來還咱家欠的錢，二十萬你知道嘛？你知道我存了多久嘛？上次的錢，還是我把我的相機買了，又問朋友借的錢，才湊來的，媽，我真沒錢了。我是一個攝影師，可是我現在連我的相機都沒了， 我還怎麼攝影啊。”
說到後面，佳佳的眼淚跟著話一起落了下來。現在的一切除了讓人崩潰還是崩潰，佳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因為佳佳的哭訴，李母沒有做太多的表情，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拍了拍佳佳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
“別走，太晚了，你今晚在我這裡睡吧。”佳佳拽著李母的手，這會兒回去八成是走回去，可能走到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天都快亮了。
佳佳很小的時候，他們家就在城教的一個農村生活，擠在一個很破的房子裡，當時佳佳就很羨慕村裡有錢人家的小孩兒，他們可以在自己家裡洗澡，而佳佳每次洗澡都只能用大盆子然後在露天的小院裡洗。
後來很小的時候，佳佳就住校了，住校後的佳佳更加抗拒回家，都是在學校洗澡。每次都能把原本就微不足道的生活費更掰成兩半花。
現在想想自己小時候的一些時光，佳佳都感覺不可思議。明明當時都已經認為，那將會是最痛苦的一段時光，但沒想到，每一段痛苦，似乎都是剛剛開始。
佳佳拉著李母上樓，她現在是一個一居室，但住的地方距離上班很遠，房東是一位上歲數的奶奶。也是佳佳運氣好，當時陰差陽錯幫了奶奶這個小忙，後來人家把這個房子低價租給她了。
在這裡住的這段時間，佳佳把這個房子也都打理的很好，李母來了之後，先讓她去洗澡，李母看著佳佳的房子，眼神之中露出羨慕。
然而這樣的時刻沒持續多久，李母剛從洗手間出來，電話就響了。
說是小白生了，李浩天在電話裡，說讓李母趕緊去醫院，當時佳佳剛在 頭上打上洗髮水，李母就在外面喊著，說自己要去醫院，讓佳佳一會兒也跟著過去。
“媽，你等等我，我一會兒跟你一起過去。”因為慌亂，泡沫落到佳佳的眼睛裡，佳佳痛苦的開始洗眼，但卻發現水量變小。因為住的偏僻，房子年代也久，到了晚上，水量就會自動減少。
等到佳佳沖掉身上的泡沫出去的時候，李母已經先走了。佳佳給李母打電話，問李母到哪裡了，在哪個醫院。
“在中心醫院，你哥幫我叫了滴滴，我這會兒在路上，我先……”
李母的話還沒有說話，電話那邊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沒等佳佳做更多的思考，碰撞聲、碎片聲，一切就這樣突然的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佳佳拿著手機，眼眶瞬間變紅，開始喊自己母親的名字。
“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媽，媽你別嚇我啊。”
那天晚上，佳佳迎來了自己的小侄女，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母親。當她站在母親身邊，看著臉上佈滿鮮血的母親的時候，佳佳覺得自己的天好像都塌了。
碎片佈滿了母親的身子，在救護車到來的時候，恰好下起了雨，佳佳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來不及給人們一點思考時間。
而在最後，母親的手機還在不停的震動著。是李浩天，自己那個不成器哥哥的電話。
距離最近的醫院，就是中心醫院。佳佳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推進手術室，看到醫生們忙碌的身影。
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但是佳佳卻好像自己周圍一切聲音都沒了。佳佳很討厭醫院，每一次來醫院幾乎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讓她感覺很噁心，醫院的味道、空氣、還有所有的人類。
一轉身，佳佳看到那張她無比厭惡的臉，是自己的血緣上的老哥，是那個從小欺負自己，沒有盡過一點當哥的義務的老哥，是那個從小被偏愛的老哥，是她這輩子最噁心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