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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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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這些出戏的臺詞, 拉妮婭覺得這個故事本身是很有意思的。

隨著布魯斯一聲斷喝, 五個人看著空氣中浮現出的文字,眼角都不同程度地抽搐了下。但這不影響他們和文字描寫一樣, 抽出大腿上的短劍,向著四周的殭屍衝殺。

拉妮婭一開始還憂心忡忡她的哥哥弟弟能不能擋住蜂擁而至的殭屍, 但很快她發現他們似乎繼承了書中班納特姐妹們的戰鬥力, 削殭屍快得跟削土豆似的, 她也就放下心, 專注於自己面前的殭屍。

在這個書中世界, 黑霧的感知依舊生效, 彌斯特就在舞會上, 淡淡的黑霧縈繞在地板上, 因此整個舞會大廳都籠罩在拉妮婭的感知下, 就算她不能看見所有撲到面前的殭屍,她依舊能夠穩準狠地用短劍給殭屍割喉。

對於蝙蝠家來說,在書中世界裡他們的體質遭到了限制和下調, 如果他們還擁有現實中的體質, 這些經過訓練的女性都可以以一敵三的殭屍, 他們一個照面就能解決掉。但對拉妮婭來說,在這個故事裡,她的體質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 雖然還不能和黑霧相提並論, 但比起人類殼子, 就算她現在的體質只是“接受過訓練的少女”的程度, 也足以支撐她砍掉一個又一個殭屍的腦袋了。

最開始,她揮舞短劍的姿勢還有些生澀,姿勢卻出奇地標準,無論是握劍的手勢還是出手的角度,這些需要千錘百煉之後才能擁有的戰鬥技巧,卻在這個單薄纖弱的小姑娘手中輕鬆地施展出來,但隨著他們向舞廳邊緣推進,她的生澀感也如同水波一般流走,露出水流下經過日復一日打磨的圓融技藝。

短劍劃出一道彎月般的弧光,血瀑沿著弧光的軌跡向外噴濺,小姑娘輕輕喘著氣,臉頰染上不正常的潮紅,眼睛卻明亮得彷彿落入了星辰。

小姑娘展現出的戰鬥力不可能沒有被在場的其他人注意到,但在明確了布魯斯和拉妮婭的身份之後,復仇者只是覺得蝙蝠俠的女兒理應如此,而很清楚拉妮婭平時表現的小鳥們卻只是對視一眼,什麼都沒有問。

在旁人看來,拉妮婭的戰鬥技巧絕對算不上精妙,她幾乎不會去防禦,每一次進攻都透著以傷換傷的決絕和兇狠,完全無懼自己露出破綻,甚至好幾次殭屍的爪子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她卻毫不在意只要對方張口就能咬斷她的手腕,揉身衝到殭屍的身前,自下而上將短劍狠狠插進對方的頭顱裡。

但在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的小鳥們眼中,他們反而看出了更多的資訊。

這不能說是拉妮婭的戰鬥技巧粗陋,正相反,在進攻上,她對力量的控制和眼光的精準都堪稱大師級別,但對於防禦,她並不是不擅長防禦,而是根本不會去防禦,她的敵人只有兩個選擇,被她殺死或者和她同歸於盡。

這種狠辣決絕的戰鬥方式根本不是接受正統格鬥訓練的人應該有的,反而更適合那些刀尖舔血的亡命徒。

想想資料上拉妮婭的前任監護人,幾個人對於她展現出來的戰鬥力都沒有太多驚訝,只是難免會多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拉妮婭和她的監護人都沒有身份,而且他們居無定所,也很少會去那些需要身份資訊的地點,因此就算是蝙蝠俠,也沒有查清楚在定居紐約之前他們的行蹤,只知道拉妮婭的童年絕對和普通女孩截然不同。

戰鬥結束得很快,隨著所有金色文字消失,也意味著這一幕場景中的劇情步入了尾聲。

脫離了劇本的限制,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的成員漸漸匯合起來,商討接下來如何合作,儘快將這個故事的劇情推向結局。

這種兩個聯盟的會議,不是聯盟成員的小輩們自然都被晾在了一邊,再加上布魯斯還交給了他們另一個任務——問清楚拉妮婭這項能力的來源,以及不讓她意識到在場眾人的身份——因此幾個人都沒有離場,而是不遠不近地看著舞廳角落裡的拉妮婭。

戰鬥結束之後,拉妮婭就跑向了頂著“菲茲威廉·達西”名字的彌斯特,這對小情侶站在一起竊竊私語,互相交換武器觀察,態度依舊那麼自然親暱,彷彿此前種種錯綜複雜的移情別戀對她們的感情都沒有產生任何影響,無形中散發出一種讓其他人都覺得格格不入的氣場……

這種奇特的感情聯絡大概能讓很多樂意探索人與人之間更多感情形式的男男女女們羨慕到眼紅吧。迪克想。

或許是因為他盯著拉妮婭看了太久,久到達米安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複雜。

“我承認她和我之前認為的不太一樣,以及對你來說也是這樣。”他掃了眼拉妮婭握劍的手腕,“不過自欺欺人不犯法,格雷森,沒有人會禁止你繼續進行迪士尼幻想。”

迪克嘆了口氣:“現在說‘我沒有這麼想’是不是有點晚了?”

達米安:“她被一個僱傭兵養大,如果她能擁有正常人的體質,她的手上不會少沾多少血。”

“是啊,如果她能有正常人的體質。”迪克說。

作為發現拉妮婭的那個人,迪克當然也看過拉妮婭的體檢報告,所以哪怕清楚她被誰養大,他依舊無法修改拉妮婭留給他的弱不禁風的印象。

但即使這樣,在擁有平均以上的體質之後,她就迅速展現出了遠超平均水準的戰鬥力,這也意味著她在戰鬥上的天賦毋庸置疑。

如果在書外的世界,她永遠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揮灑力量,不可能用自己訓練得來的經驗保護自己,明明擁有不可思議的天賦,卻被虛弱無力的皮囊所限制……就像在這個世界裡他們被限制在了女性的身體裡一樣,哪怕他們依舊能夠輕易解決殭屍,依舊無可避免地感到被限制束縛的煩悶和鬱郁。

也是在這一刻,迪克的腦海中掠過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身為強者的他們理所當然地覺得這只小伯勞需要保護,但清楚自己的柔弱只是被軀殼所限制的拉妮婭,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們首先要從拉妮婭口中套出有關這項能力的資訊——能把任何聽到朗讀的人都輕易拉入書中世界,如果這項能力的擁有者不是拉妮婭而是某個反派,只要他對著超級英雄朗讀上幾本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說,大概正義聯盟又要日常團滅了。

而這個任務很自然地落在了——

“不,我拒絕。”傑森說。

對於他的拒絕,迪克不為所動。

“抱歉,但是只能是你,傑森,”他攤了攤手,“畢竟你才是拉妮婭的男神,她想嫁的人又不是我們,而且只有你才能把她從彌斯特身邊借走……”

傑森:“說得好,格雷森,看來就算超人穿著裙子從天而降你也能繼續仰慕他。”

他一掀長裙,面無表情地給兄弟們展示了一下他的大腿。

大概是為了方便戰鬥,他們身上的長裙並不是正常十九世紀初期流行的樣式,裙襬都有著最高達到腰部的開叉,只要一掀裙襬,就能迅速從大腿上解下短劍投入戰鬥,而落回去的裙襬也能遮住蕾絲堆疊的安全褲和吊帶襪。

總體來說,如果是貨真價實的姑娘們,戰鬥起來大概是香豔又火花四濺的。

……被傑森赤.裸裸地揭穿了事實,幾隻小鳥別過臉,忍笑之餘,紛紛露出痛苦的表情。

或許女主角伊麗莎白的衣服是全場最亮眼的,但都是高開叉的長裙,誰也不比誰好過……

……

傑森覺得生活對他真的很不友善,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既要幹女主角該幹的,還要幹男主角該幹的,既要提著長裙憤怒地跳舞,也要提著短劍兇猛地戰鬥,順便還要和自己的便宜妹妹以及小麻煩精套近乎。

但是除了他,還有誰能一邊演著女主角的劇情一邊去接近小姑娘呢。

好在傑森還是有理由接近拉妮婭的。

他是因為拉妮婭的朗誦才進入了書中世界,作為當時坐在她們對面的無辜受害者,他怎麼也該去討要一個說法。

看到他的名字接近,彌斯特迅速抬起頭,頓了頓,罕見地露出了有些心虛的表情。

正好那邊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開小會結束,布魯斯走向大廳中央,沉聲說:“去尋找這個世界裡的其他人,把他們全部聚集到尼日斐花園,兩小時後在這裡開一場讀書會,沒有戰鬥能力的人都去乘馬車。”

這一句話給彌斯特解了圍,她立刻拋下拉妮婭,健步如飛地走向男士們,毫無留戀之意。

傑森和拉妮婭互相看了看,他抱起手臂:“你有沒有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小姑娘手裡還握著短劍,聽到他的話,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眨了眨眼,緩慢地放下手,把短劍收回劍鞘,光潔細膩的皮膚在裙襬下一閃而逝。

傑森注意到她握著短劍的手有些發顫,好幾次拉妮婭才把短劍收回去,放下裙襬,眼睛盯著地面,過了會又勇敢地抬起來。

“這是個……意外,”她說,“我很抱歉,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把我的家人一起拉進來,也沒辦法把你們送出去……”

“好的,沒關係。”傑森說。

對話又在這裡卡住了。

在和女性相處時,陶德先生的表現總是出奇的被動,完全不同於和男性相處時隨意自然,每一步進展都是在對方的推動下邁出的,就算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可能挺仰慕自己的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藉助她對自己的好感獲取他想要的資訊。

就在這時,拉妮婭突然問:“我們一起去找人嗎?”

她抬起頭,微微抿著唇,眼眸清亮得如同盛滿了月光。

……

除了經常會遇上從墳墓裡站起來的殭屍以外,在鄉村之間漫步其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拉妮婭提著裙襬,另一只手拽著傑森的裙襬,一前一後沿著泥濘的道路前進。

十九世紀初期的鄉村自然不可能有路燈,連燈光都格外遙遠,只有月光灑落在道路上,指引著夜行人的路途,於是為了防止拉妮婭一腳踏空,傑森也就預設了她抓著他的裙襬保持平衡的行為。

他手裡提著一盞提燈,一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周圍的道路,燭光的影子在他們的裙襬上綽綽晃動,原野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澤。

雖然他們一起出來是因為背負著任務,但是拉妮婭不這麼想。在小姑娘心裡,眼下的場景已經被加上了重重疊疊的濾鏡——遍野星輝下,兩個人在小小的提燈燈光中漫步在荒野上,四周寂靜無聲,除了殭屍以外,沒有第三個活人……

不知道距離麥裡屯還有多遠,但是拉妮婭自覺她可以再走上十英裡。

她揣著一顆噗通亂跳的小心臟,小心地跟在傑森後面,兔子一樣東奔西走的思緒在靜謐的荒野上漸漸平靜,開始不滿足於現在的安靜。

“這個能力我也不熟悉,而且它只能用一次,所以等離開這裡,我就不可能把其他人拉進書中。”她說。

好的,來源和時效都清楚了。傑森松了口氣。

和他之前說的一樣,他真的沒怎麼和拉妮婭接觸過,無論是“傑森·陶德”還是“紅頭罩”,他們的交集都寥寥無幾,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姑娘忽然對他充滿了仰慕之情。

“彌斯特說你身體不好,需要她保護,”他換了個話題,“但是你剛才身手很漂亮。”

他本來以為一句誇讚能讓拉妮婭放鬆點,但出乎意料,拉妮婭怔了怔,他感覺到牽著裙襬的手指微微一緊,隨後鬆開,卻又不像是被發現秘密的慌亂,只是……似乎有些驚訝。

“謝謝。”她說。

“但是你沒有在防禦上投注多少精力,是誰教會了你格鬥?”

這是個迪克他們都沒問過的問題——他們都曾經試探性地問過拉妮婭在定居紐約之前,她都去過哪裡,但是每一次,小姑娘都很自然地繞開了這個話題,她會因為一份恰到好處的班尼迪蛋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對於過去的生活,她沒有一句抱怨,也沒有任何一句提及到她的前任監護人,彷彿這個人在她的生命裡並不存在。

這些細節傑森並不知道,他問起這個也只是想找個話題。

拉妮婭低著頭:“……我的前任監護人。”

傑森:“你的養父——”

“不是。”拉妮婭說。

她的聲音一貫很輕,但是這一次,她的語氣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不是養父,是前任監護人。”

傑森挑了挑眉:“聽起來你們之間關係不太好。”

拉妮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有,我們……他只是監護人,我不會叫他‘爸爸’,我們之間不是父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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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原話是“我只接受姑娘們在床上叫我爸爸,你?算了吧,寶貝兒,你太小了”,就為這句話,拉妮婭也覺得她應該往他嘴裡懟一把香蕉。

“但是他撫養你?”傑森問。

這個回答太容易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了,不是父女卻撫養了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十多年?孩子可不是貓貓狗狗,就算在別的地方這種事發生的機率都微乎其微,如果在哥譚,這種機率就更小了,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拉妮婭像是沒有想過她的話可能存在某種歧義,對於這個問題,她只是點了點頭。

“所以我也要償還啊。”她說。

傑森眼瞳縮了縮,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小姑娘隨意地說:“三年前,他把我帶來紐約,之後留下一大筆賭債就消失了。”

按照美國的法律,拉妮婭其實不需要償還那筆賭債,別說他們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係,就算有,她也不需要替她的前任監護人償還債務。

但是對拉妮婭來說,那筆賭債的意義並不是這樣的。

不同於人類,在誕生後不久,黑霧就能擁有一定程度的思考能力以及超越常人的記憶力,所以從一開始,拉妮婭就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類不是自己的創造者,他也沒有承認過他是她的父親,而這正合拉妮婭心意。

在她的生命裡,從來就不存在“父親”這個角色,她也從來不想要一個社會意義上的父親。

所以他們的關係並不是養父與養女,只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或者說是關係比較好的室友。在獨自生活之前,拉妮婭不知道人類之間都是怎麼相處的,只以為所有關係都是這樣,比如說,他們會詳細計算他們每個人的開銷,然後記錄在那塊掛在冰箱上的小黑板上,一左一右兩個欄目,一年一年數字慢慢疊加,位數越來越多,數字越來越大。

截止至監護人跑路之前,“拉妮婭”的那一欄下的數字要比另一欄高很多。每週小小的她都會跑去確認黑板上的數字,認認真真記下。

“等我還完這筆債,你是不是就會離開了?”偶爾拉妮婭確認完自己的數字,會扭頭問監護人。

“想得美,在那之前我就要去尋找快樂,”他喟嘆一聲,“帶著一個小拖油瓶會減損我的魅力的,那之前我肯定要先甩掉你。”

於是拉妮婭點點頭,知道他們總有一天會分別,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世界就是這樣運作的,人世間的所有相遇都是為了某一天分別。

“那筆賭債是我要償還給他的債務,也是那十二年我所有開銷的總額,”拉妮婭說,“那筆賭債是我的債務,不是他的。”

在知道賭債數額的那一刻,小姑娘就知道她的監護人是真心實意不帶水分地跑了,並且不會再回來。但是人的觀念受成長環境影響,經過監護人的言傳身教,在拉妮婭簡單明瞭的認知裡,這樣的告別方式也沒有什麼糟糕的。

她從不覺得她過去所經歷的那些值得她現在抱怨,是呀,那並不是很好的生活,他們居無定所,衣食住行都很窘迫,時常在戰地流連,穿梭在槍林彈雨裡,而不是像普通孩子一樣去學校上學,她的導師是一個精神不那麼正常的僱傭兵,導致她對世界的認知和普通人大相徑庭,思維方式也不那麼正常,就算她不是半個邪惡生物,她也是人群中的畸形兒和怪胎。

但這又有什麼不好?

她沒辦法擁有正常人的家庭生活,如果當初撿到她的是一個普通的幸福家庭,他們會接受彌斯特的存在嗎?他們能讓拉妮婭活下來嗎?他們能在她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成長嗎?

雖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混亂而偏頗,但拉妮婭終究沒有徹底倒向毫無底線的黑暗,她沒辦法像被寵愛著長大的人類幼崽那樣全心全意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善美,但她也沒有為了活下去拋卻所有的尊嚴,她的監護人沒有給她營造一個溫暖美好的世界,但他給她營造了一個相對公平的世界,在這裡,哪怕是弱者也可以進行等價交換。

這是拉妮婭的故事,和彌斯特的故事不一樣,這個故事裡沒有夕陽,沒有晚風,沒有盛夏夜狂歡節的煙火,既不光輝盛大,也不自由灑脫,只有累贅畸形的拉妮婭,蜷縮在旅館的床上強忍痛苦,用另一雙眼睛從鐘樓頂俯瞰她的城市。

但這依舊是她的故事,哪怕沒人聽過,依舊是她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他們的路也走到了盡頭。

拉妮婭望著麥裡屯的燈火,吐出一口氣,問:“和你想得很不一樣,對吧?”

傑森低頭看著她。

的確不一樣。他想。

這只小伯勞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嬌氣的小公主,她或許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活下去,但她沒有生活在任何人的影子裡,她的導師沒有給她家人之間的聯絡,讓她活成了她自己。

“對,”他說,“比我以為得優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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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放原文的沙雕。

【到了麥裡屯她們就分手了;兩個年輕的小姐打道上一位軍官太太家去了,伊麗莎白便獨自繼續她的旅程,急步地穿越一片片田地,跳過一道道柵欄,跨過一個個水窪。結果在這一系列激烈運動中,她的一隻高筒靴帶散了開來。伊麗莎白不想讓自己在到達尼日斐花園時看起來太不成樣子,她便彎下腰來繫鞋帶。

這時突然傳出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尖叫聲。伊麗莎白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便以最迅捷的速度摸出了她的短劍。她轉過身,劍備手中,三張醜陋不堪張牙舞爪的殭屍面孔便映入眼中。離她最近的那個好像剛死不久,喪衣都還沒有褪色,眼睛也還沒有完全失去光澤。他跌跌撞撞,卻以驚人的速度撲向伊麗莎白,在他距離自己不到一臂的距離時,伊麗莎白用力把短劍插入了他的胸膛並向上挑去。劍鋒一直向上劃,劃過他的喉嚨,他的臉,直到把他的頭骨劈成了兩半兒。他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

第二個是位女士,看上去比她的同伴死的時間要久得多。她笨拙地搖晃著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爪衝向伊麗莎白。伊麗莎白顧不得矜持,提起裙子,飛起一腳直踹對方的頂門心而去,只見脆碎的皮屑和骨頭應聲開花飛濺開來。這位女士也倒下了,不再有任何動靜。

第三個高得不同尋常,儘管他也已經死了很久,可力氣和靈活性卻依舊如常。伊麗莎白還沒從她的飛腿一踢中緩過勁來,這傢伙就已經抓住了她的胳膊讓她沒法使用短劍。伊麗莎白及時把胳膊抽了回來,僥倖逃過殭屍的一咬。她站定了一個鶴姿,這種姿勢用來對付個兒高的敵人是最有效的了。這傢伙果然發動攻擊了,伊麗莎白就勢來了個掃堂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大腿部位,一穿而過。這傢伙的雙腿立刻折斷,可憐巴巴地倒在了地上。伊麗莎白拿到了她的短劍砍下了這最後一個對手的首級,抓住頭髮拎在手中,發出了她那震盪四方的勝利的吼叫聲,響徹方圓一英裡。

拖著疲累不堪的雙腳,穿著沾滿泥濘的襪子,臉上閃耀著戰鬥後留下的光彩,伊麗莎白終於看到她的目的地。】

看!看這位小姐戰鬥的英姿!響徹方圓一英裡的吼叫聲!

大紅鳥:不,這不是我。

小鳥們:是你,就是你。

評論20000的加更。

謝謝大家,感受到你們對我的愛了,不就是肝嗎,給你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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