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他們的背後停住了。
一片風雨欲來的寂靜中, 三人的心臟頓時提到了最高點, 瘋狂跳動。
託尼·斯塔克屏住呼吸,幾乎能感覺到有微微的涼氣, 打在他背後。
“啪——”
清脆的擊掌聲突然在背後響起。
“嘭!”
後方走廊的燈管瞬間爆裂,炸出濃烈的黑暗。方才剛剛恢復明亮的走廊陡然昏暗幾分,並且越來越暗,燈管的爆炸聲連成一片狂暴海浪向他們加速逼湧而來。
大發明家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也忍不住慘叫出來。
“fuuuuuuuuuuuuuuck!!!”
“啊————!”
“鬼啊——————!!!!”
和發明家幾乎同時間慘叫出來的海德拉和查爾斯·萊斯特同發明家一起拔腿就跑。
“你個外星人跑個屁啊!”
託尼·斯塔克一邊跑一邊朝前面跑的最快的那個傢伙喊。
“不管是什麼你轉頭吃掉不就好了???”
“對不起對不起來之前我剛看完《招魂》和《潛伏》我害怕!!!”
海德拉哭喪著臉回應, 但十分有良心地放慢了速度,等另外兩個人跑到身旁時火速一手夾一個固定住,兩條腿轉成電扇最高功率時的葉片,大風車一樣呼呼甩出殘影, 帶著兩個大男人奪路飛奔。
而在背後之前暫時消失的腳步聲也重新響起,和燈管爆炸的聲音一起緊隨其後。
“啊——!!!”
三個人的慘叫響徹整條走廊。
“......你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史蒂夫·羅傑斯遲疑地停下腳步,環首四顧。
他似乎聽到了慘叫聲。
“哪有聲音?”
和他一隊的娜塔莎·羅曼諾夫聞言停住,屏住呼吸凝神細聽,但除了機器的嗡鳴一無所獲。於是她隨意擺擺手,有些好笑地調侃。
“難不成我們的隊長現在已經強悍到能聽到幽靈說話的程度了?”
“......我是真聽到了聲音。”
史蒂夫·羅傑斯說, 還要繼續搜尋慘叫來源的時候,忽然從剛才的觀察中發現了什麼。
“等等, 那些東西是不是變少了?”
“vashta nerada?”
娜塔莎·羅曼諾夫左右看了看, 發現四周明顯不正常的影子數量確實幾近沒有。
“不會是你那個小女友的傑作吧?”
“......娜塔。”
“我知道你們進展沒那麼快——只是個玩笑,別那麼古板。”
娜塔莎·羅曼諾夫聳聳肩,看了眼手上的聲波爆破槍。
“說真的, 託尼管憑空取物、收集武器、擁有超前技術、十分瞭解並能夠解決我們都束手無策的生物——叫有點特殊的小能力?我敢打賭,那姑娘手裡的東西絕對能開一個軍.火庫。”
“關於海德拉的情況,我大概從她那裡瞭解了一些。讓我驚訝的是,我由此發現無論是復仇者聯盟還是神盾局,都隱瞞了很多事情——對我尤其多。”
史蒂夫·羅傑斯意有所指。
“這讓我不快。如果手下的人各自為是,為什麼還要我來帶隊執行任務?”
“因為你是最好的戰士,隊長,我們需要你。”
“如果需要我,又為什麼要隱瞞我?弗瑞滿嘴謊話,聯盟相互隱瞞,既然你們都認為不需要和你們的隊長分享資訊,那我不配做這個隊長。因為我無法得到你們的信任——而士兵需要相互信任,軍隊也靠信任凝聚,不能心懷鬼胎各自為戰。”
“......隊長。”
娜塔莎·羅曼諾夫嘆了口氣。
“如果你指上次我的額外任務,那個任務和你並無關係,也不會妨礙到救援任務——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主犯仍然在逃。”
史蒂夫·羅傑斯用陳述語氣說,但在娜塔莎·羅曼諾夫聽來不亞於最嚴厲的指責。
“......隊長。 ”
紅發特工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猜測,就是這樣,他們……不,我們,才會隱瞞你。”
“什麼意思?”
“我理解你,敬佩你,但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娜塔莎·羅曼諾夫說。
“有時候我們需要去做些必要的或者需要妥協的,可能會讓你無法忍受的,但恰恰是必須做的事情——我們不想讓你去做會讓你不舒服的事。”
史蒂夫·羅傑斯聞言立刻看了眼旁邊的紅髮特工。
“娜塔,你的形容很有趣......你知道嗎?”
他的語氣很微妙,看著紅發特工的眼神也很微妙。
“讓我不舒服的事情,只有會侵.犯人民自由的事情——那麼你告訴我,神盾局到底做了什麼一定會讓我憤怒的事?”
自知失言的紅髮特工立刻轉移了話題。
“我現在看每一片影子,都心裡發毛。”
格蘭特·巴圖克突然說。
“不用在意那些東西。”
和他一隊的特工隨意擺擺手說:“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什麼,受傷的也不會是我們。”
格蘭特·巴圖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所以是誰在搗鼓新玩意兒?”
他抱怨似地說:“這次又和什麼稀奇古怪的組織合作了?那什麼vashta nerada也夠嚇人的,我已經後悔跟著過來了。”
“還能是誰?坐辦公室最高層的那個唄。這次和民間一個叫什麼塞勒菲斯的奇怪組織合作,弄來了這麼一群看不見的食人魚。
“之前夫人的反對是正確的,塞勒菲斯的這些人看上去就不正常——也就只有那家夥討厭美國隊長討厭到為了給他下絆子,用什麼手段都不介意了。”
旁邊的特工對上司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並對此頗有怨言。
“你也夠倒黴的,目標物件跟著不安分的斯塔克亂跑,稀裡糊塗進到這個任務裡。那些東西光是想想就夠讓人精神緊張了,更何況我之前還見過它們是怎麼吃東西的......”
講到這裡,訓練有素的特工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外勤部那個號稱施瓦辛格的肌肉男被咔嚓咔嚓從皮啃到骨頭縫之間的肉,連聲慘叫都沒完全發出來就成了骨頭架子譁啦啦撒了一地——我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關燈睡覺了。”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
格蘭特·巴圖克抹了把臉。
“說起來我不是這次任務的正式隊員,不會被那些傢伙當成需要清除的目標吧?我可不想骨頭撒一地。”
“安心。”
特工伸手,從衣服裡兜掏出一個東西扔給格蘭特·巴圖克。
“這是生物電流紊亂裝置。會發出遠高於人類聽力頻率極限的聲音,但是對能聽到的vashta nerada來說殺傷力很強。有這個它們就不敢靠近你——慶幸吧,我以防萬一多帶了幾個。”
“多謝。”格蘭特·巴圖克接過識別器別在衣服裡側,一邊別一邊漫不經心問。
“現在移動衛星平發射臺裡還有其他人嗎?”
“除了目前小隊裡的幾個,這座發射平臺裡剩下的都是我們的人——至於神盾局和軍方留守在發射平臺的那些可憐蟲?都進了那些玩意的肚子。”
特工談起人命來,就像是談論一群被宰殺的豬。
“可惜不能在這解決掉美國隊長——不過,或許可以順手殺掉託尼·斯塔克?”
“我看不錯,我已經受夠那個任性妄為的斯塔克了。”
格蘭特·巴圖克由衷地表示贊同。
“有幾個塞勒菲斯的人?”
“你這次怎麼問題這麼多,格蘭特?和斯塔克呆久了的人難不成都會變成十萬個為什麼?”
特工有些好笑,伸手輕輕撞了一下格蘭特·巴圖克的肩,隨口調侃這個平素作風認真嚴謹氣場苦大仇深的同事,並沒有深究。
“有五個。似乎他們不能離這群食人魚太遠,為了確保整艘船都在控制之下便分成五隊驅使魚群。按照分組,有兩組全是我們的人——所以估計食人魚會去另外三組捕食吧。”
說到這裡這個輕微有些話癆的特工頓了頓,感嘆道。
“話說你負責監控的那個目標,名字也真夠有意思的,海德拉,hydra……隊長念出她名字的一瞬間我還以為組織被暴露到明處了,這個目標有點意思,可以留下把她交給組織,說不定能問出更多有意思的技術。
“說起來挺好笑的,現在也就只有神盾局的人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的敵人。沾沾自喜,自以為完全掌控局面。誰都不記得九頭蛇的口號就是‘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頭’。
“對了。你看到其他人那一瞬間的表情了嗎?太好笑了……
“我看到了。”
格蘭特·巴圖克笑了笑,從揹包裡掏出手套和密封戰術服,慢條斯理穿上。
“這下說‘hail hydra’都不知道在歌頌誰......”
九頭蛇的臥底特工哈哈大笑,餘光瞥到把拉鍊拉到最頂端的黑髮男人。
“你為什麼要穿外套?很冷嗎?”
“hail hydra。”
格蘭特·巴圖克突然說,對面的九頭蛇特工也條件反射跟著重複:
“hail hy——”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hydra。”
格蘭特·巴圖克表情淡漠地收回滑開同事脖子的軍刀。鉗制住多餘的掙扎,替他補全了下一個音節。
他剛剛出刀割斷了喋喋不休的男人的脖子。
“我和你不一樣,我知道我歌頌的是誰。”
格蘭特·巴圖克說。
血從被割開的脖子中瘋狂成股湧出。喉管都被割開的九頭蛇特工說不出話,血迅速衝進他的口鼻。他死死瞪著格蘭特·巴圖克,只能發出含糊的“咯咯”聲,虛弱地,再也支撐不住滑到地上。
格蘭特·巴圖克也跟著單膝跪在地面上,從背後死死摟住往昔的同事。
“很抱歉給你選擇了這麼痛苦的死法......”
他附到垂死掙扎的男人耳邊,輕聲說。
“但是你說骨頭會被那群食人魚留下來。擰斷脖子或是打穿腦袋的話,萬一被看出來可就麻煩了。”
男人的喉間滾出一連串爆炸式的“咯咯”聲,更多的血湧出。
“別罵我啊,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你不會把這東西分給他們吧?”
懷裡的掙扎漸漸虛弱,格蘭特·巴圖克空出一隻手,掏出藏在九頭蛇特工懷裡的生物電流紊亂裝置和海德拉分發的武器,在垂死的人眼前晃了晃。注意到那雙光芒逐漸渙散的眼睛突然迸發出的刻骨恨意,他突然頗覺好笑地笑了出來。
“你看,你之前談起人命一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模樣,就像是在談論一群豬。”
他一邊大笑一邊說,上氣不接下氣。
“可你現在面對死亡露出的醜態......比你嘴中的豬也好不了多少。”
他笑完了,粗粗喘著氣,帶著手套的手拍了拍懷中人的臉頰,頓時給那張普通乾淨的臉上染上一片血糊。
“不會讓你們毀掉的......
“不會讓你們毀掉的。”
格蘭特·巴圖克一遍又一遍重複,聲音越來越堅定。
直到懷裡徹底沒了聲息,他才停止,緩緩長出一口氣。
他把變涼的屍體甩到一邊,站起來,脫掉染了血的手套和戰術服。他很小心,裡面的衣服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沾上,完全看不出他剛才實施了一場單方面的屠宰。
他隨意把廢棄的衣服甩在屍體身上,蹲下身,就著擴散的瞳孔的倒影打量臉上是否有沾上血。
很好,沒有。
他點點頭,站起來轉身離開。沒有了生物電流紊亂裝置保護的屍體的附近,光線立刻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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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突然想到什麼,轉身朝被陰影團團包圍的地方說:“另外,不要再說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頭了。小公主提過,砍頭很疼的。”
沒人回應他。黑暗散去,地上只剩一副乾乾淨淨的白骨,連剛才他扔下的衣服都消失了。
格蘭特·巴圖克轉回身,面朝光明,大步走去。
“hail hydra。”
他低聲歌頌。
作者有話要說: 格蘭特,脆弱、天真、迷茫,又暴戾、極端、病態的格蘭特。
他恍若要保護他的整個世界一般,惡狠狠地說:“不會讓你們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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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延遲的道歉,前二十後二十評論發紅包。明天更新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