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舟看著伏地魔跪倒在地, 看著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他冷漠的看著這個高傲不可一世的黑魔王,看著他用因為痛苦而泛白的手指, 和不斷地落在地毯上的嫣紅的鮮血。
這一刻沈晏舟覺得, 自己就像被剖成了兩半。
其中一半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對曾經是自己學生的孩子的痛苦視而不見。
而另一半則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何黑魔王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是真的受了傷嗎?還是突發疾病?
然而他終究還是讓冷酷無情的一半佔據了他的全部。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個淡漠的背影。
伏地魔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消失在臺階的盡頭, 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也不需要再說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回頭。他已經和那些人一樣了, 用一樣的眼神看他,那是一種看怪物的眼神。
他回過頭看向那張殘破的畫卷,良久終於支撐不住, 倒在了地上, 鮮血止不住的在地毯上蔓延開來。
他僅僅只有兩個魂器,為了保證質量而將魂器與自己的靈魂牢牢連線在一起。本來這張畫是沒有可能會被這麼輕易的撕壞的,奈何破壞它的人是這張畫的真正主人。他的靈魂終究還是受到了不可逆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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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創傷,也許永遠都無法恢復了。
昨夜, 他假裝受傷卻得到了他的擔憂與關心。
而今天,他真的受了重傷, 那個人卻看都不看一眼。
無情到極致, 也不過如此。
天衍筆也被突然盛怒的沈晏舟嚇到了,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開了伏地魔的莊園,都沒來得及說半句話, 知道他們再次走進了阿爾巴尼亞森林,才弱弱的問道:“你……不打算拿復活石了?”
沈晏舟一言不發的走著,像是完全沒聽見天衍筆說的話一樣。
天衍筆也不再說話了,他和沈晏舟相處也有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見他這麼生氣過。即使是知道自己的學生是黑魔王,他都沒有這麼憤怒又難過。
但是湯姆看起來真的不太好的樣子,放著不管沒事嗎?
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是天衍筆開始擔心起黑魔王了。
過了很久,沈晏舟才停下了腳步,像是快速的步行終於讓他的思緒冷靜下來了一樣:“這次怕是拿不到復活石了。”
天衍筆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是真的沒想到。”沈晏舟說道。他的語氣已經很平淡,但天衍筆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心情非常低落。“我懷疑過他與這件事情有關,但我僅僅以為是做了假證、說了謊話,卻沒想到他就是謀殺者。”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天衍筆想要安慰一下沈晏舟,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沈晏舟的影響有多大,他後來去找過幾次桃金娘,雖然桃金娘不知為何總是躲著他,但也可以看出那個死去的孩子在他的心裡還是留下了不淺的痕跡的。
“確實是我衝動了。”沈晏舟說道,他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明明已經想好了不多管這些閒事,拿到復活石就好了,但果然我還是沒辦法無視他所犯下的罪行。”
天衍筆不再說話了,他和沈晏舟相處了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格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這個傢伙明明看起來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有時候偏偏固執的要命。而他的固執很可能成為他們回家旅途中最大的阻礙。
“這件事情也無法挽回了。”沈晏舟說道。“四處走走散散心吧。”
……
當他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夜晚的霍格沃茨比起白天更多了幾分神秘感,黑暗籠罩下的中世紀城堡窗戶中閃爍著微光。月光照耀在黑湖上,顯現出與黑湖白晝時的幽深完全不同的溫柔。
夜已經深了,沈晏舟躺在安樂椅裡,聽著壁爐裡火燒木柴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音發著呆。
他的面前放著兩樣東西,一個是黑魔王的日記本,另一個則是羽毛筆。
“我應該早點把這本日記本還給他的。”沈晏舟說道,語氣中有些懊惱。
“以後估計也見不到他了,乾脆燒了算了。”天衍筆在一旁說道。
沈晏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伸手就要把日記本扔進壁爐裡,卻在最後一刻猶豫了,然後慢慢的把手縮了回來。
天衍筆:“……”
“怎麼說也是一段回憶。”沈晏舟說道。“留著吧。”
“那羽毛筆呢?你準備給老鄧嗎?”天衍筆問道。
羽毛筆交給老鄧,那就意味著對黑魔王的絕對背叛。一旦黑魔王的莊園被暴露出去了,以魔法部的傲羅們和摩森加威的法師們的能力,在伏地魔不知道的情況下佈下天羅地網,很有可能就此徹底殺死伏地魔。
“直接這樣做也不太好吧。”沈晏舟猶豫道。“如果他死了……復活石估計會被魔法部的人收走,到時候就更難拿到手了。”
天衍筆一臉冷漠的問道:“你不把它交給老鄧的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沈晏舟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再說吧,我再考慮一下。”
他想到自己看伏地魔的最後一眼的時候,他痛苦的倒在地上的模樣。那一刻他真的有一點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當然也只有一點而已。
這一夜,阿爾巴尼亞森林和霍格沃茨的兩人都失眠了。
……
第二天太陽升起後,沈晏舟頂著一對熊貓眼,將羽毛筆收了起來:“好歹師生一場,盡最後一點情分吧。”
天衍筆看在眼裡,也沒說啥,只是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從今天起,我們先把復活石放一放。”沈晏舟說道。“開始找隱身衣。”
他使用天衍筆找出了隱身衣的方位,並在地圖上初步判斷具體位置可能位於戈德裡克山谷,那裡作為一個半巫師的聚集地在魔法界極有名氣。
在收集超級能量提這件事情上,沈晏舟的行動力還是相當高的,他當即就啟程去校長室,準備向鄧布利多請上幾天假,以備往返一趟戈德裡克山谷。
由於不知道校長室的口令,他花費了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把他所知道的魔法界甜品的名字都嘗試了一遍,成功蒙對了其中的一個,進入了校長室。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來到校長室的時機好像是不那麼太巧。
“晏舟?有什麼事情嗎?”老鄧看到沈晏舟進門,招呼了一聲。
沈晏舟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另一位陌生的客人,有些尷尬:“我是不是打擾了?”
坐在沙發上的是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性巫師,一頭金色的頭髮格外醒目,他看見沈晏舟突然進來也有些驚訝。
老鄧搖了搖頭:“不,完全沒有。需要我來介紹一下嗎?這位是來自法國的巫師——喬恩·巴克斯特先生,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整個歐洲魔法界數一數二的頂級廚師,在家政魔法——尤其是烹飪方面有著非常卓越的成果。喬恩,這位是——”
“沈教授,久聞大名。”雖然是法國人。卻操著一口完美的英式口音的巴克斯特禮貌的向沈晏舟問號。
“哦,看來我不需要多介紹一個人了。”老鄧笑呵呵的說道。
“您好,巴克斯特先生,幸會。”沈晏舟也回了一個禮。“我想,如果你們進行的私人談話的話……”
“沒關係的,晏舟。”老鄧說道。“我們在聊得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需要請一週的假。”沈晏舟說道。
“嗯……沒問題。”老鄧很快就點了頭。“不過你回來後得把缺的課都補起來。”
“這當然沒問題,我的職責。”沈晏舟就喜歡老鄧這一點,他很少過問別人的私事,就算是請假、不說理由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只要不是請假時間太長。不過,以老鄧的智慧,用他那雙湛藍的眼睛看穿一切也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那我就先告辭了。”沈晏舟說道。他再次向辦公室裡的兩人行禮,然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留在辦公室裡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開始他們剛才在聊的話題。
“您確定嗎?”老鄧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不復剛才的輕鬆。
“我一直都在懷疑,這段時間我的僱主到底是誰。”巴克斯特說道。“強大的力量壓迫和足夠的利益,而我要付出的僅僅只是做一些食物……我當時以為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些條件,於是我為他工作了一段時間,即使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嗯……確實是無法讓人拒絕的條件。那後來呢?”老鄧問道。
“他解僱我了。”巴克斯特說道。“就在昨天。平時他見我的時候都會施展偽裝的魔法讓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昨天他的精神狀態很差,而且好像受了不輕的傷,所以沒有任何偽裝,我很確定他就是神秘人。”
“……”老鄧沉默了一下,鏡片後的藍色眼睛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如果真的是他,恕我直言,巴克斯特先生,您能倖存真是得感謝梅林。”
“是的,我現在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巴克斯特說道。“我也不知道為啥他沒有殺掉我,但我感覺和他的精神狀態有很大的關係,他似乎……情緒很低落,精神有些恍惚。”
老鄧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問道:“那……您知道自己工作場地的具體位置嗎?”
“阿爾巴尼亞森林。”巴克斯特肯定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魂器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就被破壞掉的問題:
好吧,這其實是個私設——魂器器物本身的創造者可以毀掉魂器,就是說,畫是主角畫的,所以他能撕掉,當然也可以理解為這是作者為主角開的金手指,也就是說日記本他就沒辦法摧毀了(有小天使居然猜到了!你們太強大了)
而且這裡加了不止一個私設,比如魂器與老伏自身相連,一損俱損還傷的這麼嚴重,原著裡面也不是這樣的
(這裡與原著不符的私設如果影響了您的閱讀體驗的話,作者表示非常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