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 對於卡拉而言,其實就已經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了。
系統在精神海的投屏內標出了【夜翼】安全屋的位置的第一時間,【大藍鳥】就沒有任遲疑的朝著目標地點飆射而去。
懷裡的人還在流血, 出血量巨大, 鼻端的血腥味繚繞籠蓋著兩人。
哪怕這裡距離【夜翼】的安全屋並非太遠, 一切都還有拯救的機會, 這仍舊毫無疑問的是一場生死時速。
以至於即使精神海內有系統同步標註出的閃點瑪莎的生命值長條,來確保對方此時此刻並未真的到達生命的極限,還有安全屋內出品蝙蝠洞聯合氪星科技, 確保只要剩一口都能給人拽回來的醫療裝置,但【夜翼】也是等儀器掃描之發出精準的“滴——”的一聲開始治療, 才總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
穩了。
卡拉終於從極端的緊張中回過了神來。
……
閃點瑪莎的這一場傷勢, 非常嚴重。
哪怕是有著【夜翼】及時的發現和救援, 但在入治療倉之前,她也仍舊經歷了大量的失血。
這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強烈的消耗和損傷。
以至於哪怕治療倉正在高速的修復受傷軀體,醒來也仍舊變成了一種艱難而漫長的,就連意識有被沉溺在昏昏沉沉之中,短時間內很難清醒。
但況在穩,黑暗在緩慢褪去。
就好像沉溺在深淵中的意識突被一束光照射, 裹挾著向上拉扯,慢慢的入一片白色。
隨, 是閃回一樣的片段。
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樣漂浮在身邊, 卻是褪去顏色,變為黑白,看起來像是虛假的幻影。
只有少數是彩色的,裡面總有一個幼年的孩子和他的母親在一起,看起來幸福又快樂。
閃點瑪莎很快的意識到這些都是她的記憶。
畢竟她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瘋狂的。
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 在尚未死去之前,也總有掙扎出水面,呼吸一口空的機會。
瑪莎是個例外,她不想掙扎。
因此沉溺在水底,任由黑暗包裹己。
但她同樣,永遠無法擺脫回憶。
沒人知道哪怕是窮兇極惡、似乎無時無刻不在作惡的閃點醜,也在哥譚有一間屬於己的安全屋。
就像是沒人知道,哪怕是總挑著孩下手的閃點醜,也曾經有過一個無比幸福美滿的家庭,有過一個活潑聰明的孩子。
安全屋比不上曾經的韋恩莊園,甚至也比不上大分時候哥譚的正常居所,沒人去打掃,沒人去維護,因此看起來簡陋而凌亂。
在沒有發瘋也沒有犯罪的時間裡,閃點瑪莎總是會停歇在這裡,長久的坐在屋子裡老舊的椅子上,看向窗外的空,像是在回憶什麼。
窗外是空的,她的眼睛也是空的,就好像被抽走了支柱,只餘留下倒塌的建築,被瘋狂的火焰包裹,肆意的燃燒。
在她的手上,總會拿著一個老舊的相框,裡面鑲嵌著更加老舊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只是其中的夫妻早已被粗暴的用刀尖劃去,只餘下最中間的孩子。
每當回憶用上心頭,她總會在這裡,用雙早已沾滿鮮血的雙手,摩挲破舊的相框,就好像過去還在清晰的呈現在眼前,不曾褪去顏色。
她總是忘不了她的布魯斯。
乖巧的,聽話的,麼,麼年幼。
偶爾會很活潑的和己的夥伴在莊園的草地上到處亂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樹葉,帶著使一樣的笑容,跑過來叫她“媽媽”。
而瑪莎總是會耐心的蹲下身子,摘掉他頭上的樹葉,看起來溫柔又美好。
她愛她的兒子,勝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
因此當布魯斯死在了她的面前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先是拒絕相信的強烈悲傷,再到來緒到達極點轉變為長久的空曠,直至變成某種發瘋的東西,在恨意中蔓延肆虐。
她恨托馬斯,恨她的丈夫,恨他無用的不能保護好己的布魯斯,恨他在己的布魯斯死才幾個月,就麼輕而易舉的勸她接受現實,勸她放棄。
她同樣恨這個糟糕的世界。
有的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己的布魯斯還活著,長大了,成年了,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
——他會有己的業,己的妻子,己的孩子,會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未來,他會活的肆意而快樂。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卻只剩下了冰冷的相框。
而她的兒子,生命永遠的終止在了個巷,沉眠在地下,再也不能露出笑容了。
為什麼當初巷子裡死的不是我?
閃點瑪莎韋恩曾經無數次這麼想。
直到一,閃點托馬斯來找她,在她的布魯斯死,是他們唯一一次還算的上平和的交流,即使最初的開端並不麼友好。
他們說起了曾經的巷,說起了誰也無法忘掉的一聲槍響,說起可以被改變的歷史,可以活下來的兒子……聽起來像是在說夢話,荒誕無比。
但她清楚,唯獨在這件上,閃點托馬斯絕對不會騙她。
所以她逼著閃點托馬斯給出承諾,逼著他保證。
在得到肯的答案,在對可能成真的美好未來裡,她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起了在改變的歷史當中已長大的兒子。
於是得到了一個讓她幾乎無法去接受的答案。
“他,繼承了他父親的業……”
“是醫生嗎?”
她滿含希望的去看閃點托馬斯。
卻只得到了難言的沉默。
——不,是蝙蝠俠。
怎麼會是蝙蝠俠呢?怎麼會是蝙蝠俠呢?
閃點瑪莎幾乎瘋狂。
就好像厄運籠罩了她的家庭,在這個該死的城市,該死的世界,哪怕她的兒子活了下來,也仍舊要面臨太多的威脅。
她是醜,這座城市罪惡的一分,一個窮兇極惡的瘋子,這種瘋子,在這個城市太多太多。
而在正確的時間線裡,這也很可能是她的兒子所需要面臨的。
她的布魯斯,她可憐的孩子。
默默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頂著綿延不絕的雨水,閃點瑪莎看向漆黑的空。
緒激動下從高處踩空摔落的痛苦在侵蝕著她的生命,帶走身上的熱度。
她已經瘋狂了太久,就這麼短暫的躺著也好。
哪怕她到底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但意識的渙散也足夠殺過太多人的閃點瑪莎知道己已經沒有時間了。
即使她是多麼的想要強迫己再次站起來,去用力抓著己沒用的丈夫的領口,加入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修改歷史的計劃。
但她沒有時間了,就像是她的布魯斯樣。
時間總是對他們太過吝嗇。
“這是一個很糟的世界……”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閃點瑪莎如此的說道。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以至於等不禁的觸碰些彩色的玻璃碎片,猛地從記憶中抽身,意識恢復到清醒的範疇,感覺到己身處在某個狹空間內的瞬間,緒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些許恍惚。
身邊是漆黑的環境,全的寂靜包裹著她的身體,甚至能聞得見一點點好聞的味道繚繞在身邊,像是灑滿陽光的玉米地,清晨鳥語的樹林,還有點泥土被雨淋溼過溼潤草坪的息。
都是的味道,分明卻不互相侵蝕,屬於分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好物的香。
這是卡拉在把閃點瑪莎放治療倉之特意設的,還私心裡混了點雨過韋恩草坪的味道。
畢竟他也不知道閃點瑪莎在來之前都遭遇了什麼。
索性閃點世界扭曲成樣也沒什麼好,別的不說,放點心曠神怡的味道平復一下心也好。
所以也沒多想什麼,他就放了。
放了之也沒久待,停滯了幾秒,確認好治療倉正在運轉,閃點瑪莎目前正處於逐漸恢復的階段,就轉身很輕的帶上了,關上了燈,一個翻身到屋頂的邊緣,靜靜的坐在裡。
遠遠的看著白到來之前城市的虛影,卡拉嘆了口。
【還好咱們的速度夠快。】他說。
語裡甚至有點慶幸。
畢竟他雖想過無數次閃點瑪莎來的可能,也曾和系統在私下閒聊裡許願過希望閃點瑪莎在死之前能來他們的世界,以此避免死劫,但他也真從沒想過閃點瑪莎能在就剩一口了的況下被送過來。
這得虧是【夜翼】正好在個點結束夜巡路過,要是換個其他的什麼普通人,或者不湊巧的【夜翼】不在,這一切就都完了。
他都不敢想種況,他到底要怎麼去和麼多個蝙蝠俠挨個解釋這件。
說:“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疏忽,不心你媽就死了?”
卡拉怕不是能在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之前,就先一巴掌把己拍死——他都說不出口這話來。
系統:【…………我以為你知道這個瑪莎嚴格來說不是這裡任一個蝙蝠俠的母親。】
【我知道,同位體嘛。】卡拉託著下巴:【但況還是不一樣的,蝙蝠俠的父母一直都是他的心結,要是同位體能稍微改善一點,多少也是好。】
畢竟他是真的喜歡蝙蝠俠這個人物,對於其相關聯的人,也多少有點愛屋及烏的態度在裡面。
平時在不威脅到己方宇宙質安危的況下,能給開的綠燈也總是會給一路開到底,因此乍一在關鍵綠燈前面差點給造成個交通故,多少心裡有點不對味兒。
況且——
【咱們的世界最近老是閃現閃點世界的片段多少不太對勁,世界意識邊靠不上,偵查也暫時查不出什麼問題,現在有個閃點世界的來客,指不就能讓我們發現點別的。】卡拉補充:【這是個不可錯失的機會。】
雖這個機會顯而易見的不麼好把控。
畢竟這穿著經典醒目的配色,和【醜】重合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八的妝容,哪怕性別不對,以卡拉世界【夜翼】的劇設,人物經歷,他也是絕無可能把人往回帶的,更別說帶到己的安全屋,讓出己的治療倉。
如果不是閃點瑪莎快死了,即使不會把人放著不管,卡拉也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讓【夜翼】動手。
他現在已經有點在踩人設邊緣線的意思,不用系統單獨指出,他也知道世界意識現在正在盯梢己這頭。
所以【夜翼】現在坐在屋頂的邊緣,不只是為了給治療當中的閃點瑪莎治療留點安靜的空間,主要也是為了給己的人設劇留點緩衝的餘地。
——他必須儘快的想出合理的解釋,來模糊過這不符合人設的帶人行為。
說實話,不太容易,畢竟經歷造就太多難以更改的東西。
卡拉當初在設劇和人設的時候,就知道己的宇宙不能完全照搬其他宇宙的設。
再加上各個宇宙況都不一樣,所以對於很多人物的經歷和過往,為了讓他們互相之間產生足夠的關聯,也為了讓他們適應配合普通人類世界的變化,維持地球的穩,其實人物經歷基都是有所偏差的。
隨著時間越長,這種偏差也就越大,再加上互相之間的牽扯,和些正常宇宙裡的人物經歷有著千里之外的差距。
這一點在平時不會有什麼,但一遇到像是現在閃點瑪莎這樣的況,或多或少要出現亂子。
認真說,卡拉其實不喜歡亂子,這意味著更多的工作量和劇修改,不過看在閃點瑪莎現在活下來了的份上,對於他而言,這亂子也就成了不是不能接受的。
默默的沉思了一會兒,卡拉在精神海裡面掏出了獨屬於【夜翼】的空白劇。
——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
【夜翼】並沒有在樓頂坐太久的時間。
卡拉的計劃和合理劇誕生的一瞬間,他就從樓上翻下,回到了己的安全屋內。
屋裡,治療倉還在無聲的運作,治療著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醜】裝扮的女人。
被繳械下來的武器就被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擺成長長的一條。
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怎麼被裝在看起來毫無異物感的,薄薄的衣服裡。
【夜翼】盯了它們有一會兒,便把其中的一個丟核驗dna的裝置。
等待結果的時間裡,他也沒有閒著,飛快的取樣了己身上被染上的血液,同樣行了分析。
屋子裡,【大藍鳥】的一系列行為看起來有條不紊。
但沒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是多少有些壓抑的。
個女人的妝容給了他很糟糕的感覺,以至於某個瞬間讓他想到了己的【兄弟】最近在研究的專案,所以在血液研究資料出來之,他沒有多少遲疑的就把這個樣數據共享了一份出去。
從發出資料到收到通訊請求,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通訊被接通的一瞬間,【提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從哪裡得到的血液樣?”
【夜翼】沒有閒聊的意思,直奔主題:“有醜病毒的痕跡嗎?”
【提姆】:“沒有。所以我才奇怪。”他問:“你遇到了什麼?和【醜】有關?”
【夜翼】:“不確。”
他如此說道:“一個倒在巷子裡的女人,醜的妝容,打扮,就像是你正在研究的些感染者,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受傷很重,現在正在我這裡治療。”
“我解析了她的隨身裝備,其中一樣上面……”【夜翼】看了眼新鮮出爐的dna分析,語凝重:“能驗出來的血液所屬者就至少有30多人。”
更別提還有沒驗出來的麼多。
能殺這麼多人,還是以【醜】的打扮,一頭枯綠色的頭髮,臉上真實的撕裂痕跡——“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模仿者或崇拜者。”
【夜翼】在擔心這個女人同樣是一個醜病毒感染者。
畢竟他看過【提姆】的資料報告,被注射醜病毒的麼多,也不是每一個都能檢查出來醜病毒的,更不是每一個都有具體的特徵,也不是每一個都會立刻發作,呈現異常。
【夜翼】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這目前只是一例,但她在布魯德海文,而且她的況看起來是感染的可能性太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提姆】:“我明白。”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提姆】研究醜病毒也不是短時間裡的了,對其的瞭解算不上無比深刻,但也絕對不淺,更別提因為【蝙蝠俠】的操作,他經手的醜病毒感染者也不是一個兩個。
沒人會比他更加清楚這些人在感染之的況。
——這些感染者會在短時間內就被【醜】同化,變成另外一個【醜】——具備有【醜】的思維,【醜】的外表,【醜】的瘋狂。
但這是並不完全的【醜化】,倒更像是一個基因庫裡面的基因篩選,有劣等和優等的區分。
可對於殺傷性來說,也是足夠了。
甭管是優等還是劣等,每一個【醜】的出現,都預示著大量的死亡,無一例外。
這就好像是【醜】在用這種手段對【蝙蝠俠】發起挑釁——但至少目前,仍沒有辦法解決可以解決這一點。
哪怕研究時間不短,【提姆】目前仍舊沒有製作出醜病毒的解藥。
唯一值得慶幸的,不過就是目前醜病毒只在哥譚內肆虐,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沒有試圖對外擴張太多個己的意思。
但現在,如果個女人真的是感染體,麼這一切都要被打破。
——一個出現在布魯德海文的【醜】。
雖不知道一身傷都來於哪裡,但從對方身上搜刮出來的武器上面乾涸的血跡,就已經足夠證明對方手裡有著不少的人命——她絕對殺了不少的人。
而可怕的是,作為布魯德海文的義警,【夜翼】根在此之前無從察覺,甚至一點端倪也沒有探查到。
——這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我會和【布魯斯】說。”
【提姆】迅速的意識到了對方的煩躁和問題的嚴重性,他頓了頓,又道:“但具體況,還需要我們具體去接觸疑似的醜病毒感染者。”
畢竟醜病毒是從醜的血液內提取的,而最近不義世界大舉入侵造成了阿卡姆的大面積爆炸,【醜】雖參與了對抗保衛哥譚的行動,但局勢一穩,人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人活著,血液就是源源不斷的,醜病毒也是源源不斷的,只單靠輸血就能感染一個人,誰知道【醜】會不會為了搞把己的血液偷偷放出去?
——現有的些個醜病毒感染者,就全都是因為誤輸入了醜放出去的血液才感染的醜病毒。
這顯不是一件,針對於世界而言,顯醜病毒感染者被全控制在哥譚,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需要判別醜病毒流通往其他城市的可能。
但對於提姆而言,還有另外一點需要格外的提醒一下,即使他知道【夜翼】對此估計心裡也有數。
“這件涉及的可能性太糟糕,【布魯斯】可能會親過去。”【提姆】道:“我猜他大概會趁著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和你談談——介於你們已經太久沒有正常交流過了。”
【夜翼】不為所動,語很是平靜:“我之前住在韋恩莊園。”
他似乎只是陳述實。
但【提姆】一針見血:“可你仍舊在躲著他。”
他嘆:“這話其實不該我來說……你們為什麼不能好好聊聊?之前不行,但現在——【布魯斯韋恩】只是【布魯斯韋恩】,哪怕你不想去見見【蝙蝠俠】,你也可以找【布魯斯】不是嗎?”
“這句話同樣針對你,【紅】,如果我需要和【布魯斯】聊聊,麼你也同樣需要。”
【夜翼】頓了頓,或許意識到了己過於冰冷的語,他頓了頓,把聲音放的緩和了一些,說:“抱歉,但我現在不想談論這個。”
“……好吧,如果你一要這樣。”
【提姆】頓了一下,嘆:“總之醜病毒的我已經傳給了【布魯斯】,我不確他會不會親來找你,但你知道,即使是【布魯斯】當他想要做一件,也很難會被更改。”
“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如果他真的找你了,我還是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聊聊。”
沉默了一下,他又重複補充道:“我是說【布魯斯】。”
他刻意加重了個名字。
【夜翼】這次沒有再回答,他直接結束通話了通訊。
【提姆】沒有重新打過來,就好像先行結束通話已經讓他清晰的知道了【夜翼】的態度,在無法更改的況下,就只能默默接受。
不過畢竟也是,他們這次的主題就是布魯德海文的異常和醜病毒,說起了【布魯斯韋恩】才是意外。
一片安靜中,通訊的餘音似乎還在繼續迴盪在腦子裡,但【夜翼】良久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一直等到過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來一樣直起身子。
默默的理了一下不曾凌亂的頭髮,他瞥了一眼不遠處鏡子當中的己。
又調整了一下己的坐姿,才算是再一次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己的電腦上。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關掉了已經顯示傳輸完成的介面,把最前方的切屏換到了普通的網頁。
強大的裝置功能足矣讓這臺電腦同時開啟執行數個介面,往日裡,這一般用於線索的統計,犯罪的追查,但現在,它被用於觀看新聞和影片。
但不是有關布魯德海文,而是哥譚。
能看的見影片的最中央,記者鏡頭的記錄之下,【布魯斯韋恩】張格外英俊的臉清晰可見,帶著如同往日一樣甜蜜的微笑,用優雅和似乎生帶著鉤子的嗓音回答一個又一個被提出來的問題。
——正是有關於韋恩企業最近慈善工作相關內容的新聞發佈會的現場,因為涉及到各方面問題,所以是全程直播。
【夜翼】看的這是直播的回放,沒有□□刀之的剪輯,偶爾還能看得見【布魯斯】被問到深入一點的東西的時候,略有點茫,甚至算得上傻乎乎的樣子,以至於提出犀利質疑的記者們都下意識的把語放的溫和了一些。
飄來飄去的彈幕上到處都是嘻嘻哈哈的調侃,大分人都在欣賞哥譚王子的美好顏值,即使偶爾有人酸溜溜幾句難聽的發言,也很快的被數量巨多的彈幕刷了下去,不見蹤影。
【夜翼】就這麼抱著電腦看著,不加速、不快。
從外人的眼裡看起來,他顯而易見和【布魯斯韋恩】之間並非是毫無關系的,以至於就連不知道為什麼在走神的時候,視線都緊緊的落點在【布魯斯韋恩】的臉上,跟著對方在鏡頭內的位置挪動,無意識的轉動著視線。
但沒人知道,這會兒的【夜翼】,或者說,蹲蹲在【夜翼】殼子裡的卡拉,遠並非像是他此時此刻看起來的般正在跑神。
精神海內的螢幕上,此時此刻,巨大的計時器正在一點一滴的倒計時。
從60到59再到58……
一直等到數字顯示到達10的一瞬間,系統突開口:【可以了可以了。】
話落,在【夜翼】看似因為出神毫不設防,但其實從未挪開的注意力裡,他聽見了在他身側治療倉裡面的一點細微動靜。
精神海內,系統盡心盡力彙報況:【瑪莎現在醒了,預計還有10秒鐘就能離開治療倉,你做好準備啊——】
卡拉:【放心。】
他瞥了一眼己正在播放的直播回放,說:【我這邊沒問題,反倒是你裡,閃點瑪莎脫離治療倉的dna驗證程式可千萬別搞錯了。】
畢竟閃點瑪莎的緒可不穩,設裡面【夜翼】又覺得這是一個醜病毒感染者,根不可能像是閃點閃電俠面對閃點蝙蝠俠樣把己從頭到尾介紹一遍,叭叭己和【布魯斯】的關係。
他又不是瘋了。
這麼一來,兩方和平交流的可能基斷絕。
唯一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把對方緒穩化,把劇合理化,不至於開始就大打出手的方法,只能是先發制人,讓主開啟治療倉的閃點瑪莎己親眼看見影片裡的【布魯斯韋恩】,親耳聽見【布魯斯韋恩】的說話。
【布魯斯韋恩】,短暫讓閃點瑪莎能穩下來的存在。
好不好用不好說,至少目前為止,算是合理和和平相容的最大可能。
至於說【夜翼】為什麼開著影片,又為什麼放任閃點瑪莎在治療艙裡的況下看起來這麼毫無防備……
前者當是因為被【提姆】的話刺激到了。
者就純粹是因為【夜翼】根不知道這是閃點瑪莎韋恩,而他分清楚治療倉隔音效果絕佳,且在非許可權人操作的況下,根無法被從內開啟,並同時具備強大的抗物理攻擊性。
畢竟誰讓這麼多【蝙蝠俠】的同位體在這個宇宙呢?
為了配合這群蝙蝠們可能會受傷時的狀態,為了避免之可能還有其他世界的蝙蝠俠的到來,理所當的,所有【蝙蝠俠】有許可權的治療倉,全都被【布魯斯】給修改成了“【蝙蝠俠】近似切合dna可主使用”。
如此一來,不義蝙蝠俠可以用,主世界蝙蝠俠可以用,閃點布魯斯韋恩當也可以用。
而作為閃點布魯斯的母親,閃點瑪莎的dna多少也和【蝙蝠俠】有一的相似程度,舍五入一下,用一下也不是不行。
如此算下來,還算是個完美的閉環。
卡拉給機智的己點了個贊。
但在外,他仍舊是保持著【夜翼】此時此刻該有的人設。
就像是計劃當中樣,因為【提姆】的話而導致的出神,讓他沒有注意到身治療倉已微閃的□□,是身份認證稽核透過的標誌。
閃點瑪莎幾乎是聽著耳邊一句“dna驗證透過:‘蝙蝠俠’身份核驗成功”,就猛地從治療倉裡面躥了出來。
動作不可謂不快。
即使沒有經過系統的戰鬥訓練,但這麼多年和閃點蝙蝠俠打下來,也足夠閃點瑪莎擁有己的一套攻擊方式。
更別提慣用的武器就被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完全符合甚至遠高於【夜翼】所預測的樣,此時此刻她的精神狀態極其不穩。
這種不穩源於身體極速恢復帶來的刺激,源於死亡被埋葬之穿梭宇宙強行復生對精神的影響,當,也同樣源於離開治療倉的時候,機械女聲的一句“蝙蝠俠”。
閃點瑪莎可不知道己換了個宇宙,一聲“蝙蝠俠”簡直就是在她緊繃的神經上面狂踩。
比埋葬了己死去的妻子回來之,才從閃點鋼骨邊確認這個世界的末端已到來的閃點蝙蝠俠,閃點瑪莎得到這個訊息的時間其實要更早一些。
畢竟作為閃點哥譚的醜,她有己的資訊渠道。
只不過她身並不在乎這個世界,甚至巴不得這個該死的世界毀掉,才對此根沒有在意。
但這一切都在得知閃點蝙蝠俠有改變歷史的機會的時候截改變。
即使過早消逝的生命讓她無法得知閃點蝙蝠俠到底打算怎麼樣去改變歷史,但她心知肚明,如果在之前世界毀滅,這一切都會失敗。
而相同代表著失敗的,還有他們還活著的實。
己之前躺著的種高科技產物,閃點蝙蝠俠是沒有的。
這一點,閃點瑪莎比誰都清楚。
就像她同樣清楚的記得不久之前,從閃點悠悠邊得來的,有關於閃點鋼骨和閃點蝙蝠俠似乎有所聯絡的訊息。
這不是閃點蝙蝠俠該有的科技,但閃點鋼骨或許會有。
而現在,被用在己身上。
在閃點瑪莎的判斷裡,這屬於閃點蝙蝠俠的傑作。
但她不需要這個,她需要的是閃點托馬斯完成己的承諾,她需要的是他的布魯斯復活!
她需要的是在永遠的沉眠在黑暗裡,和沒用的男人一起,用當年巷的兩聲槍響換回她的布魯斯!
但她現在還活著,不知道躺了多久,死而復生,外面似乎安靜而和平,影片亂七八糟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炮火的動靜,而閃點托馬斯不知所蹤。
他失敗了?
不,也可能是成功了。
但如果成功,她己又為什 麼還活著?
她可是記得清楚,閃點托馬斯來找己的時候,說的是兩聲槍響之,他們代替己的兒子死去。
兩聲槍響,缺一不可。
但現在,她還活著。
她的布魯斯還能活嗎?
這個可能刺激著就因為種種原因精神極度不穩的閃點瑪莎,得到希望又瞬間剝奪的絕望侵蝕了她,以至於近乎在剎,閃點瑪莎就陷入了裹挾著巨大恐慌的瘋狂。
視線堪稱一瞬間鎖室內唯一的一個人。
閃點瑪莎不認識他,但她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閃點托馬斯的安排,麼被他留下的這個人,一會知道的所有。
所以她試圖攻。
而個穿著奇怪緊身衣,胸口一隻巨大藍鳥的傢伙顯而易見也身手不凡,最初極短的怔愣之,就迅速的回過神來,瞬間,兩根卡里棍就位成功,是準備攻的狀態。
閃點瑪莎仿若未覺:“蝙蝠俠在哪裡!?”
她的聲音刺耳且難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一目了的差,面目已堪稱猙獰:“個沒用的老男人在哪裡!?!?!?”
這幾聲質問是卡拉沒想到的,導致他第一時間甚至有點沒回過神來,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系統???】卡拉迅速的開口:【閃點瑪莎這精神狀態怎麼回?她好像快失控了。】
精神海外,同步【夜翼】一個閃身躲過來閃點瑪莎的攻。
“女士,顯而易見蝙蝠俠並不老。另外,這裡並不是哥譚,你要想找【蝙蝠俠】可找錯地方了,不過我勸你最好先冷靜,放下武器?”【大藍鳥】如此說道。
話挺輕快,但語可算不上如此。
不過態度倒是明確,顯而易見在試圖儘可能安撫。
但閃點瑪莎似乎理智完全脫籠。
理智?
她沒有理智。
沒什麼會比讓一個疊加了多重精神負面buff,且身精神狀態就不穩,還遭遇了前所未有希望的破滅的失去孩子的母親冷靜更加不可能的了。
【夜翼】說話她根聽不見。
精神海內,系統的報告已在雙方交手三個會和成功給了出來。
【我調查了治療倉的治療記錄報告。】系統也不廢話:【她的況和不義蝙蝠俠剛來的時候好像有點類似。】
【但不義蝙蝠俠精神狀態不是這樣的!】卡拉叫苦不迭。
他現在打不敢打,動不敢動的。
閃點瑪莎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儼已經脫離正常可以被穩的範圍。
好在也因此和【醜】產生了明顯的區分,這促使了【夜翼】此時此刻試圖無傷壓制的行為顯得並沒有麼突兀。
但不能這麼一直下去,【夜翼】不可能真的一直這麼被動。
他畢竟是【蝙蝠俠】教出來的,初期還好,期還這樣,人設就要崩完了。
【蝙蝠家】可向來是只要制服狀態下沒死人,斷胳膊少腿什麼的都不是什麼大問題的性格。
系統也不是不知道況的危急,但是吧——
【我沒辦法,這得你己解決。】他無奈:【實在不行武力壓制,再給她塞治療倉裡面。】
【但你最好快點,她現在整體生理資料都在以極其可怕的速度飆升,之前來重傷的身體就還沒完全修復好,搞不好可能猝死。】
卡拉:【我儘量!】
可怎麼儘量?
【夜翼】猛地錯身而過,一個撤躲過一刀,慣性行動之間,他的大腿肌肉已經開始發力,最多還有一個回合,依照正常的況,手裡的卡里棍就要開始敲人放電了。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卡拉碎碎念。
——可到底要怎麼辦?!
卡拉瘋狂處瞎看,尋找機會,就當他再次躲過一次攻擊,終於在攻的前夕,他一眼看到了這會兒掉在地上背對著兩人的電腦。
靈光瞬間一閃,卡拉在精神海內超大聲的叭叭:【統!!幫我把電腦聲音開大!!!】
系統:【?】
卡拉來不及解釋,抓緊時間:【快快快!找有記者喊韋恩先生的,越大聲的越好,最好‘布魯斯韋恩’也有交流對壘的,放邊,最大聲音給我放出來!】
系統:【可以。】他是沒懂卡拉的意思,畢竟之前閃點瑪莎剛醒的時候,這個影片也不是沒在放,在系統看來,毫無疑問,這是沒有效果。
但他仍舊配合的給出了己的答覆:【可我需要媒介,電腦不可能突放大聲。】
卡拉:【等著等著!!我就來!!!】
精神海外,【夜翼】一個錯身而過,桌子猛地被一腳蹬倒,屋內瞬間狼藉,但好巧不巧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問題,桌子直奔電腦而去,直接狠狠撞擊而上,桌面因為大力開裂的瞬間,直接就把電腦硬生生砸了牆裡。
可憐的電腦瞬間的變形,下一秒,微不可聞的電子“滋啦”聲響了一下。
電腦還在頑強工作,視屏播放,臺,蝙蝠系統執行。
但就在這剎,聲音直接拉到最高。
一片記者的嘈雜聲中,能聽得見某只灰撲撲的【肯特記者】用特有的聲音認真而努力的問著問題,聲音軟乎乎的,一聽就是個懦弱的性子,音量倒是不,問題更是詭異,拉滿的狀態下是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夠可以。
“韋恩先生,請問你對於最近一段時間有關於‘蝙蝠俠和超人疑似因為您大打出手,跨越種族之間的感糾紛是否會給超級英雄帶來強烈不穩因素’這個問題怎麼看——”
一片相機的啪啪啪裡,【布魯斯】的聲音甜蜜中帶著輕佻,還夾雜著微不可聞的笑意,聽起來就像是在聽什麼有趣的。
實際上他確實是笑了出來,以至於隔著螢幕,都能看到上面清晰的笑容,“唔,這個問題就比較難以回答了,我倒是不建議說說,不過不是現在?”
“如果你感興趣,我看看——”新聞發佈會上,【布魯斯】頂著旁邊秘書一臉驚恐的表,老不正經的開口:“星球日報,【克拉克肯特】。”
他笑的超甜超好看:“給你一個專訪單獨研究這個問題怎麼樣?另外——別麼見外【肯特】,你可以叫我【布魯斯】。”
新聞發佈會上,【克拉克】瞬間落入了同行們一片羨慕嫉妒恨的八卦目光之中。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沒人在乎這個【記者】到底是誰。
至少閃點瑪莎不在乎。
早在個甜蜜蜜的年輕的【韋恩先生】開口的一瞬間,她就極其突兀的停下了己的動作。
蝙蝠俠和超人這兩個名詞作為字首,以至於‘叫我【布魯斯】’這句話一出,原手中的錘子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悶鈍的“咚”的一聲。
頂著【夜翼】警惕而探究的視線,她飛快的踉蹌著跑到牆角,一個用力,掀翻了壓著電腦的桌子。
【夜翼】不知道對方搞得哪一出,不過介於對方前差異過大,以及之前他同樣聽見了【布魯斯】和【克拉克】的對話,參考這個“女性醜”的前轉變,某種微妙的緒和直覺讓他在此時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制服對方。
這只是簡短的幾秒。
但已足夠閃點瑪莎捧起地上的電腦,看清楚裡面的人影。
高大的,英俊的,鋼藍色的瞳孔好看而真,就算是繚繞滿了花花公子的息,也仍舊讓人生不出惡感。
是一張相當陌生的面孔,卻不知為熟悉的就好像她無數次想象著己的布魯斯長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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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這一瞬間,閃點瑪莎聽見了己心裡的聲音。
——她是如此肯的確認。
但同時,她也聽見了己的聲音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飄了出來,確認一般的問,“他是誰?”
似乎是在做最的試探,又或者只是在言語,只是始至終目光捨不得從螢幕上挪走半分。
以至於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明明嘶啞而難聽,卻莫名又輕又溫柔,心翼翼的,聽起來像是怕打擾到什麼。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她仍舊在問:“告訴我,他是誰?這個人是誰?”
【夜翼】:“…………”
他探頭看了眼。
影片裡,在【布魯斯】的面前,一堆記者還在不停地“韋恩先生”“韋恩先生”的喊。
【夜翼】微頓,像是終於發現了問題。
畢竟醜病毒雖能把人【醜】化,但是可沒聽說過把人腦子記憶都化沒了的。
尤其是目前所有被【醜化】的人都好像被加上了特殊的buff,對於哥譚,對於【蝙蝠俠】都是格外執著。
更別提拋去這些,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有人不認識【布魯斯韋恩】?
聯想到了最近己的世界到處都是的平行世界來客,【夜翼】頓了一下,還是決回答這個問題。
“布魯斯韋恩。”他把發音最清晰化,重複了一遍,說:“哥譚,布魯斯韋恩。”
閃點瑪莎突地沒有說話了。
就好像這一瞬間,連呼吸聲都因此而停滯了下來。
是和之前的瘋狂截不同的反差。
【夜翼】握了一下手裡的卡里棍,朝邊走了幾步,成功轉換位置的瞬間,他看見了閃點瑪莎的眼淚。
是無聲的悲傷,是極其強烈的驚喜,是難以置信混合下的難言……
太多太多極端緒的糅合,最終變成了這一刻的無聲的淚水。
不知的,無聲而寂靜。
就麼從臉頰滑落,沖刷著臉上的白色漆痕滴在地上,留下斑駁的水漬。
是一種透體到足夠沖垮周圍所有的複雜緒。
【夜翼】:“…………”
他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卡里棍。
戒備仍在,不曾褪去,但聲音確確實實的是放溫和了下來。
“你認識他嗎?女士?”他問。
良久的沉默。
閃點瑪莎的眼睛緊緊的盯住影片上面的【布魯斯】。
“他是我兒子。”
最終,她很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