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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The secret duel 暗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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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扎比尼睡覺不打呼、不磨牙、不說夢話,經常叫希爾起床並且耐心地等他一起出門,如果第二天有課的話還會提醒他收拾書包……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他都是一個體貼可靠的室友。

此外,他跟誰關係都不錯,一年級剛開始沒多久,他的人脈已經向各個學院擴張——他對格蘭芬多沒什麼興趣,不過還是照樣結識了幾個人。

更妙的是,他跟德拉科和希爾都很熟,這兩個人爭執的時候他沒少當和事佬。

畢竟一旦戰爭爆發,不論躺槍還是地圖炮,都絕對少不了他的份——

左右逢源的人對這種夾板氣最為警惕。

但即便是布雷斯·扎比尼,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時把這種苗頭掐死在搖籃裡。

“這麼晚了,你準備去哪?”

估摸著室友睡著後,布雷斯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準備溜出去和德拉科匯合——

不料黑髮男孩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從背後響起。

布雷斯做賊心虛,嚇得背上寒毛直豎,根本沒心思編造藉口:“睡不著,我出去轉轉。”

“距離宵禁還有五分鐘,你確定要這個時候出去?”房間裡突然燈光大亮,黑髮男孩正抱著胳膊靠在床柱邊上。

他微微眯著眼睛,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光點,黑眼睛因此顯得更加幽深:“還是說……你在和誰密謀著什麼?”

對門好巧不巧地傳來開門的動靜,腳步聲在他們門口停住——

希爾挑起眉毛。

布雷斯心一緊。

面對這個怒氣值幾乎快滿槽的希爾凡·斯內普,他完全沒有說謊的慾望,以及事後不被連坐的把握。

他繼續堅持狡辯只會坐實希爾的懷疑,還有可能連累等在門外的德拉科——

“你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應該這個時候出去。”布雷斯攤了攤手大聲說道。

——但願小少爺聽力足夠好。

德拉科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門外很快再次響起腳步聲,並且越來越小。

希爾盯著布雷斯看了一會,最終放下了戒備似的爬回床上。

拉下床幔前,布雷斯聽見他說:“你想明白了就好。”

布雷斯暗中松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回床上躺好。

他和德拉科在制定計劃時就考慮過“他被希爾攔截”這種可能,他們說好,一旦打草驚蛇,布雷斯就立刻退出這次行動。

這下果然被德拉科料中。

他應變得還算及時——看希爾的反應,德拉科應該沒有暴露……嗯。

寢室的燈光再次熄滅,希爾卻沒有閤眼的打算——

德拉科和布雷斯的計劃或許很周密……但是很遺憾,他聽力還算敏銳,再加上他對某人的瞭解,希爾足以聽出剛才在他們門外逗留的是誰。

不過他還不能確定德拉科到底打算幹什麼,於是準備按兵不動,伺機套布雷斯的話——

計劃有變,布雷斯一定焦慮不安、心神不寧……這就是他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也就是希爾的機會!

黑髮男孩信心滿滿地組織著語言,準備發起一場自然的寢室臥談。

但是等他把握十足地開口時,回應他的是布雷斯均勻的呼吸聲。

“……”希爾憤怒地朝對床砸了一個枕頭。

睡夢中的布雷斯突然伸手接住,緊緊抱住之後翻了個身。

希爾失去了他的枕頭,徹底睡不著了。

快一個小時過去,希爾數了三千多只羊,突然想到德拉科說不定已經完事了。

他挫敗地以頭搶床,卻突然心口一燙+,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作出了反應——

“……希爾?”錯愕的語調卻微微顫抖,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跋扈的小少爺——

不知道剛才那一個小時裡他經歷了什麼,竟然嚇成這樣。

希爾發現自己下意識地幻影移行來到霍格沃茨城堡的某處——周圍環境太暗,他只能藉助窗外的一點月光判斷出這是三樓的某個角落。

他沒能在德拉科搞事之前截住他,卻在他完事之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身邊,而且還被迫承擔了違反宵禁、被抓到之後扣分的風險……黑髮男孩頓時火氣蹭蹭直冒。

不過看清德拉科驚恐的表情和微微顫抖的手臂之後,他的心就像泡進了溫水裡——

怒氣全都被水包裹,變成氣泡浮出水面後,就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

希爾扶住德拉科的肩膀,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在。”

下一秒他就被緊緊抱住。

德拉科用自己的下巴牢牢箍住他的右肩,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帶我回去——立刻!”

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和貓叫。

希爾感覺到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慄,到底沒有推開他,最終眉頭緊鎖地幻影移行去了德拉科的寢室。

城堡的管理員費爾奇正在搜捕幾個夜遊逃竄的小巫師,等他聽到動靜趕來時,原地已經空無一人——

“無法無天的小崽子們,總有一天我要……”相貌陰沉的管理員抱起貓咪,不甘心地離開了這條走廊,匆匆向下一個目標趕去。

……

希爾帶著德拉科回到他的寢室後,小少爺看到自己熟悉的環境,終於稍稍平復了情緒。

不過當希爾功成身退準備會自己房間時,他又慌張起來——

“不,我不許你走出這個房間……”明明是命令的話,語氣中卻分明帶著懇求。

希爾翻撿了一下記憶,發現他見識過扭扭捏捏的德拉科、眉飛色舞的德拉科、興高采烈的德拉科、垂頭喪氣的德拉科……

偏偏沒有這樣驚恐到極致、看起來格外脆弱的德拉科。

他心軟地讓了一步,順手給受驚過度的男孩倒了一杯熱水:“我可以留下,但是你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你所願。”德拉科從他手裡接過水杯,掌心的溫度似乎幫助他獲得了安寧。

希爾從一開始就只穿著睡袍,之前他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德拉科身邊時是光著腳站在地上的,回來之後也只是草草清理就爬上了德拉科柔軟的大床——

有著輕微潔癖的小少爺難得沒有計較。

德拉科換上睡袍後也爬上床,盤著腿給希爾一五一十地從他幾天前向哈利·波特發起決鬥邀約講起。

飛行課陷害哈利·波特失敗,睚眥必報的德拉科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並且(如希爾所料)暗中謀劃了一場決鬥,準備簡單粗暴地用實力羞辱一下仇敵——

“所以你上次問我dad的輪值班次,根本就不是為了請教問題?”希爾抱著德拉科的枕頭不高興地說道,“你騙我?”

“這怎麼能叫‘騙’?”德拉科恢復了一些常態,懶洋洋地狡辯道,“我以後肯定會有問題需要向教父請教——我只不過是提前問你一下,然後順便用在了計劃中。”

希爾作勢要把枕頭捂到他臉上,被他一把搶走——

“別鬧,你還聽不聽?不聽就關燈睡覺——明天上午還有課呢。”德拉科嚴肅地說道。

希爾只好規規矩矩地坐會去。

於是講述繼續。

羅恩·韋斯萊很容易就被德拉科激怒,不僅替哈利答應了他的決鬥邀請,還主動出任了哈利·波特的助手——

“那個韋斯萊老是喜歡給自己加戲。”德拉科刻薄地評價道。

希爾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催促他接著說。

巫師的決鬥中,如果一方死亡,他的助手可以代他繼續應戰——德拉科任命了布雷斯作他的助手,不過這只是為了讓程式更完整正式。

他們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全,德拉科特意練習了希爾用過的那個咒語——神鋒無影。

運氣好的話,他覺得自己也許能擊碎波特的魔杖來著。

“異想天開——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這麼覺得。”希爾對他的惡毒計劃表示唾棄,“嘖嘖嘖,怎麼會有人這麼歹毒,竟然打算摧毀對方的魔杖……”

“那只是最樂觀的設想——事實上,我必須承認,‘神鋒無影’這個咒語我掌握得不太好,用出來的威力像是撓癢癢……”德拉科不情願地嘀咕,“如果弗利維願意提前教我繳械咒的話,我哪還用費這種功夫……”

希爾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倒是願意教你,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說下去。”

德拉科遺憾地嘆了口氣,揮了揮魔杖看了下時間,發現快到一點鐘後決定長話短說——

“本來我和布雷斯約好等你睡著之後出發——沒想到你竟然裝睡算計他……所以我只好一個人赴約。”

德拉科一路避開巡邏的教授、費爾奇還有他的貓洛麗斯夫人,有驚無險地來到事先約定的地點——獎牌陳列室,結果卻發現對方來了四個人……

除了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還有赫敏·格蘭傑和納威·隆巴頓。

小少爺氣壞了,當即諷刺他們以多敵寡不要臉。

羅恩大怒,立刻噴了回去,然而沒控制好音量,引來了費爾奇。

他們五個只好先把決鬥放在一邊,不約而同地開始沒命的逃跑。

在費爾奇、洛麗斯夫人和奇洛的三面夾擊之下,德拉科別無選擇,只好跟著一群格蘭芬多一起躲進四樓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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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令他懊悔無比。

他寧願被臭烘烘的奇洛抓到扣個十分,也不想再面對那個房間裡那頭塊頭恐怖的地獄三頭犬……

“我發誓——在我跑出去之前,它的一個腦袋差一點點就咬到我了!”德拉科後怕地比劃著,“我們之間一度只有拳頭那麼寬的距離!”

“嗯嗯嗯。”希爾寬容地看著他,用枕頭遮住嘴巴悄悄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特別累……而且他敢打賭,德拉科的表述中帶有很大的誇張成分。

“……老實說,我當時真的嚇壞了……如果我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也許就已經……”德拉科垂下眼簾,纖長的淺金色睫毛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投下小片陰影。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有我……”希爾實在抵擋不住濃重的睏意,嘟囔著睡去。

德拉科隱約聽見他最後的囈語:“有我親手做的護身符……”

他幫已經睡熟的黑髮男孩把枕頭墊在腦袋下面,然後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枚小布袋——

他剛剛更衣的時候才拿出來放在一邊,其他時候都帶在身上。

難道希爾之前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是這玩意的功勞?

虧他還以為……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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