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記憶在腦子裡飛快閃過，就像有個無聊的傢伙在“譁啦啦”翻書。
站在書的角度看，這行為真是粗魯極了。
哈利在椅子上癱坐了好一會，還是覺得腦袋疼。
“好點沒？”希爾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最終翻出來一隻蹦噠不動的巧克力蛙遞給他，一邊安慰道，“我也是頭一次，沒把握好很正常。”
你之前都沒用過就敢拿“攝神取念”往我頭上招呼！？
你都不怕把我炸成白痴！？
“呃，你現在好像也沒多聰明？”
希爾凡·斯內普，你就這一個弟弟，玩死了就沒有了！
我要告訴莉莉！
綠眼睛男孩氣得直翻白眼，他嘴裡塞滿了巧克力，只好在心裡咆哮。
“哎，對不起唄。”希爾摸了摸鼻子，隨手把剛才拆出的巧克力蛙卡遞給他，“喏，送你個光頭薩拉查。”
哈利撇了撇嘴，他一點也不想要這張兇巴巴的蛇祖，但四巨頭的卡片都是ssr中的ssr，憑他自己不知道要吃幾噸巧克力才能拿到。
看在稀有卡片的份上，格蘭芬多勉強原諒了自家老哥。
他現在終於能對西裡斯的處境感同身受，記憶遭到侵犯的感覺太壞了。
更糟的是，希爾凡看到了不少他跟德思禮一家的恩怨……
雖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哈利還是忍不住擔心他哥的看法。
“難道我看過你的腦子還要交一份觀後感嗎……不過，那個對你呼來喝去的大胖子是弗農？”希爾抱著茶杯坐在辦公桌上，有點不樂意地嘀咕，“不敢相信——他們剛交往那會他可帥了。”
“噗——”哈利一口茶噴在桌子上，他急急忙忙念了個“清理一新”，免得斯內普回來發現找他麻煩，“求求你告訴我那不是真的。”
“除了比西弗矮一頭，他那會幾乎沒別的缺點。”他哥聳了聳肩，有點懷念地說道，“前途穩定又顧家，模樣也還可以，佩妮簡直愛死他了，連她們的父母都挑不出錯。”
“弗農姨父年輕時是個帥小夥”這個說法讓哈利笑到胃疼。
希爾嫌他吵，毫不猶豫甩過去一個無聲咒，等他閉上嘴巴才肯解開咒語。
“好了好了，我保證不笑了。”哈利大聲咳嗽著宣告，“不過莉莉的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挑他的錯，他們很嚴厲？”
“那是你外公外婆。”希爾提醒了一句，隨意說道，“我沒見過他們幾次，算不上‘嚴厲’吧——”
“他們偏愛你爸媽那樣……活潑一點的，弗農太古板了，很難相信他能給人多少快樂。”斯萊特林公平地說道，“誰知道佩妮就喜歡這樣的。”
“他們夫妻倆是一路人。”哈利皺了皺鼻子，“你說我爸我媽很……活潑？”
“你覺得不是這樣？”
“也不是……”綠眼睛男孩垂下頭，聽起來有點沮喪，“你知道，她在我身邊不到兩個月……”
“我覺得她很好，只是有時很悲傷，有時又有點……”尖銳到冷酷。
哈利想起不經意看到過的，母親異樣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把話埋在心裡。
“人是會變的，但過去的痕跡總有跡可循。”希爾打量著他的表情，淡淡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看到的那個，根本不是真正的莉莉·波特——”
“啊？”
“我是說，也許她還沒能從喪夫悲傷和對你的愧疚中走出來。”聽見辦公室外的動靜，希爾便改了口，“真正的媽媽很可愛的，你下回要是有進步，就讓你看我小時候的記憶。”
他說著從辦公桌邊滑下來站好，好像自己從來沒用屁股壓住桌上的羊皮紙，而嚴厲的魔藥教授幾乎同一時間推門進來。
哈利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這些斯萊特林很少被人抓到現行。
“我讓你隨便教他點東西，你選了大腦封閉術？”斯內普顯然聽見了一點他們的談話，他極為輕蔑地瞥了一眼格蘭芬多男孩，刻薄地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潛質——‘挑戰不可能’。”
哈利立刻對他怒目而視，緊接著就被老哥用力揉了一把腦袋。
“他可是已經摸到門路了”希爾漫不經心地咧了咧嘴，“我不介意偷個懶，只要你覺得你來‘效果更好’。”
“……不必，不過我會定期檢查你的教學成果。”
“請便。”希爾裝模作樣地欠了欠身就準備離開。
不難猜到，接下來是魔藥教授的單獨授課時間，哈利覺得非常不安，斯內普卻在他之前叫了他一聲：“你晚飯後過來一下。”
“有什麼事嗎？”
“否則為什麼叫你過來？”斯內普板著臉諷刺道，“欣賞你迷死人不償命的鼻子？”
“說到鼻子，哪比得上您啊。”希爾假笑著回嘴，絲毫沒注意哈利驚恐的眼神，“好吧好吧我會來的，如果我忘記了，就麻煩您闖進休息室把我拖出來——”
“滾出去。”
“這就滾，再見哈利。”
“呃，再見希爾。”
魔藥教授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再見daddy。”
daddy不耐煩地別過臉：“請別讓我重複說過的話。”
“好的，我走之後請不要輕易謀殺我弟弟——嘿！嘿！斯內普教授，你就這一個寶貝兒子，玩死就沒有了！”
魔藥教授的寶貝兒子最終和兩個蟄人咒一起出門。
離開父親的視線後，他臉上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就無以為繼。
他在通往禮堂的樓梯邊上等了一會，其他三年級果然按時從休息室出來——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
和同學簡單打過招呼，黑髮斯萊特林就沉默地走在他們前面，一路無人發問。
隊裡人不是很齊——這畢竟是週末，用餐無需首席帶領，只不過大多數人習慣使然。
跟從他也是抬舉的一種。
他們會一直跟隨他，直到明年他去打攪五年級——如果那時候他還在這。
一直到拉開椅子坐下，三年級首席一直在想自己的事，連少爺氣勢洶洶地拉開他邊上的椅子也沒注意。
“院長和波特不在，又是那可笑的‘魔藥補習’？”德拉科眯著眼睛掃視一週，視線最後卻落在身邊的學長身上，“可是就課堂表現來看，他的補習毫無效果，我不明白教父為什麼要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木頭身上——”
他聲音很大，希爾終於注意到他來了。
只是黑髮巫師光撐著腦袋看他，完全沒有附和他的意思，德拉科於是接著說道：“不對，這麼比喻簡直冒犯了木頭，木頭喝多了水還能長一捧蘑菇出來呢！”
一些斯萊特林配合地哈哈大笑。
“你今天分外刻薄。”希爾也彎了彎嘴唇，“有什麼緣故嗎？”
“顯然我在生氣。”小少爺冷著臉壓低聲音，“因為有些人一面不讓我靠近天文塔，一面背地裡和斯萊特林教授互通有無。”
“‘斯萊特林教授’？”希爾揚了揚眉毛，“學校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號人？”
“克拉倫斯·普林斯·斯萊特林，顯然他選擇隨夫姓。”少爺毫不吝嗇地分享了自己弄到的一手訊息，他說著冷笑了一下，“不過他的初級鍊金術選修只對五年級以上開課，為你感到遺憾。”
果然，沒過多久鄧布利多就宣佈了新教授和新選修的訊息。
雖然正主沒露面，光“鍊金術”這個詞就足夠吸引人，“五年級以上”的限制條件引起一片哀嚎。
“厲害。”希爾用胳膊拐了拐身邊人，“你怎麼知道的？”
“別奉承我，我氣沒消呢。”小少爺不高興地嘀咕了一句，悶了一會又忍不住神秘兮兮地說道，“我用別的獨家情報和教父做了一次交易。”
不知道為什麼，希爾總覺得他拿去做交換的“獨家情報”跟他有點關係。
他不由想到剛才在辦公室被自家老爸約談——原本自他成年之後，斯內普幾乎沒再怎麼管過他了。
黑髮斯萊特林掐著小未婚夫的臉蛋，忍不住嘆氣：“你又出賣我。”
他手上用了力，掐得特別疼，小少爺掙扎著不得不拿油乎乎的叉子扎他：“誰讓你惹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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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手背上挨了一下，作勢要把油蹭到他袖子上。
德拉科瞬間青了臉，好在三年級沒有真的這麼幹。
“好啦。”希爾把手擦乾淨，瞥見少爺被掐紅的小臉，立刻軟下心，“那要怎麼樣你才消氣？”
金髮男孩轉了轉眼珠：“下週魁地奇我們打格蘭芬多，你去替我把波特做掉。”
他的未婚夫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沒誠意。”德拉科鼓起腮幫子，“那你去看我比賽總行吧？”
希爾看著他笑。
他家少爺真不得了，小花招不斷不說，連自己人也算計。
偏偏他被算計得很高興，還想讓他多算計幾次。
“那你到底去不去！”
“嗯，要不然我幫你把哈利藥倒？哎我就開個玩笑放下那棵西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