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跳級上課、一大堆知識要補而且後年就要考o.w.l.s的斯萊特林，有很多理由出現在圖書館。
即便他不是來學習，而是有什麼其它的秘密活動，地點約在這裡也不會引人懷疑。
可惜其他聰明人也能想到這一點。
“阿斯託利亞？”希爾看著面前笑盈盈的一年級學妹，覺得自己真的不冤，“如果你是來圖書館學習，直接從正門進去就好。”
“謝謝學長提醒呀。”金髮女孩乖巧地應了一聲，腳下位置卻一步不動，“不過我是專門來找你，不是來看書的呢。”
“找我？”
希爾瞥了一眼被她擋住的一副盔甲，鎮定地避開她的目的，遊刃有餘地轉移話題：“你怎麼猜到我在這？”
“不是猜的，是巴羅先生告訴我的。”阿斯託利亞眨了眨眼睛，神態中無意中洩露了一點得意，“還要謝謝學長介紹巴羅先生給我呀。”
斯萊特林的幽靈血人巴羅一向高冷，雖然偶爾也會指點一下自己學院的學生，但絕對不會輕易跟誰透露他的事情。
畢竟幽靈明確向他表示過忠誠，也許是因為他勉強算得上斯萊特林的後裔。
聽她這麼說，希爾的第一反應是不信：“你對他做了什麼？”
“就只是聊聊天啊。”玩偶似的小姑娘無辜地笑了笑，“學長不要小瞧我呀，我可是很擅長‘投其所好’呢。”
“啊，抱歉。”黑髮斯萊特林靠在窗臺上，衝學妹挑了挑眉，“畢竟這些天，我只看見你‘精準打擊’。”
女孩彷彿得到了褒獎一般，害羞地行了個提裙禮，然後提出自己的來意：“聽說馬爾福學長打贏上學期的首席爭奪戰，是因為學長幫他特訓了三天？”
“其實沒有那三天他也能贏。”一提到某位少爺，黑髮學長語調立刻溫和了不止一點，“只是他一直……對自己要求很高。”
年輕的巫師眼底露出溫柔的笑意，卻不是因為身邊的女孩。
嘖，死基佬。
“明天晚上就要確定一年級首席的人選了。”小學妹低下頭揉捏裙角，“阿斯託利亞也想當首席。”
三年級首席非常上道，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讓我幫你特訓嗎？”
金髮女孩紅著臉點點頭，勢在必得的目光卻暴露出野心。
“咦，你人設崩了一點點。”希爾託著下巴打量她，過了一會好心提醒，“至少應該再忐忑一點——”
“畢竟我還沒有答應幫忙呀。”
女孩立刻露出無措的表情，委屈巴巴的眼睛裡寫滿了“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前輩抱起胳膊循循善誘：“其實有野心不是什麼壞事，習慣示弱也沒什麼不好。”
然而女孩已經成功地憋出兩泡眼淚，意思很明顯，“你再這樣我要鬧了”。
“好吧，我最近事多又缺錢，不想白幫你。”她執意戴著面具，希爾也不勉強她，但是該講的價還是要講，“明天早餐後到上場前，兩百金。”
阿斯託利亞的表情變得有一點猙獰，畢竟她一個月的零用錢也才三十金：“學長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格林格拉斯家不如馬爾福家闊綽，我手上只有二十加隆呢。”
希爾皺了皺眉，這也太少了點。
他可不是對誰都那麼“cheap”。
“一百五。”
“二十五嘛，人家真的沒有什麼錢啊。”阿斯託利亞撅起了嘴巴，“學長放過我這個小女孩啦。”
天地良心，她這次說的是真話。
“一百二，”黑髮巫師毫無風度地繼續開價，“不然我就去問問你室友需不需要戰前指導——”
“我聽布雷斯說，她跟你爭得很厲害啊。”
“三十！”阿斯託利亞氣得快要崩人設了，“人家、真的、只有、那麼多！”
“一百，不能再少了。”溫柔的學長憐惜地摸了摸學妹的腦袋，“沒錢可以像我一樣掙呀，月底之前付清就好嘛，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呢。”
……不許學她說話！
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快要氣死了，但還是不得不保持微笑：“那我就給學長打工好啦，三十加隆加上我的薪水——”
“等等等等，”希爾為難地皺起眉毛，“學妹，你給自己定的薪水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人面獸心的成年學長把一年級女生從上到下又打量了幾遍，臉上的嫌棄毫不隱蔽。
阿斯託利亞要炸了。
但是人設是不能崩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崩人設的。
於是她選擇黑化。
“學長啊，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能做到‘精準打擊’嘛？”女孩無視了對方小聲的“不好奇啊”，咯咯笑著繼續說道，“因為我和你一樣——”
“天生就是怪，胎，呀。”
“怪胎”這個詞讓她身後的盔甲很不高興，它甚至不小心弄掉了自己一隻護腕，掉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哐啷”一聲。
希爾眉毛一跳，趕緊抖動魔杖，幫忙把護手上，順便把裡面快要蹦出來的人堵回去。
跟學妹扯了這麼久，他都快忘了密道裡還有個格蘭芬多在等他。
希爾小小地檢討了一下自己，準備簡單粗暴地把人打發走。
但是“黑化”的阿斯託利亞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學長目前最喜歡的是馬爾福學長，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希望對方出現，巴羅先生最在意一位拉文克勞的幽靈，布雷斯前輩想要潘西前輩別再問他關於身體構造的問題，達芙妮——”
希爾有點意外：“你能看到人們的願望？”
長相甜美的女孩收起了乖巧的笑容，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呵呵，我的巨怪姐姐從小到大一直沒個定性……不過她現在最希望兩位學長保持親密關係呢。”
“我可就專一多啦。”阿斯託利亞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魁地奇球場上空的球員，悠遠的目光中帶著點譏誚，“自從那個時候起，我最重要的心願，一直都是‘要達芙妮無法得償所願’呀。”
“所以抱歉了學長，你們這對cp，我拆定啦。”
她突然歪了歪腦袋，彎唇一笑，然後以靈活過頭的身手跳起來，反身坐上男巫身邊的窗臺，在對方驚詫側頭的同時湊近，準備送上一吻——
“門——牙——賽——大——棒！”
一道惡毒的咒語攜著猛烈的風聲穿過窗洞呼嘯而來。
戲精小姐當機立斷放棄強吻，敏捷地跳下窗臺躲開咒語。
於是咒語擦著希爾的耳朵，打在走廊另一邊的盔甲上。
盔甲發出了一聲極為逼真的哀嚎。
黑髮巫師看得心驚肉跳，正要上前察看情況，憤怒的斯萊特林找球手抱著掃帚躥進來，看見他之後立刻發狠跳下掃帚，像炮彈一樣扎進未婚夫懷裡。
希爾覺得自己一定斷了幾根肋骨，整張臉頓時皺成一團。
“啊呀，馬爾福學長現在的願望是讓我趕緊滾蛋呢。”始作俑者又露出最初那種虛假的乖巧笑容，“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學長不要忘了明天陪我訓練呀！”
一年級蹦蹦跳跳地跑掉，怒氣衝衝的二年級立刻對被他騎著腰的三年級發火：“希爾凡·斯內普！”
被撞倒在地的三年級想起小時候吵架，對方經典的“不聽不聽”，額頭上滲出冷汗：“你這次一定要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又沒真的親上——”德拉科眉毛倒豎，兇狠地掐住未婚夫的下巴，“難道我來晚一步、她已經得手了！？”
他的未婚夫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
希爾松了一口氣：“那倒沒。”
“你不是厲害得要命嗎，還能被個小丫頭騷擾。”少爺沒好氣地手指用力戳未婚夫的胸口，“明天她那個什麼訓練，不許去！”
“我不去怎麼給你出氣？”黑髮巫師好笑地搖搖頭，雙手掐著他的腰往上託，試圖把他從身上攆下去，“dad都不能保證每次都打中我，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碰到我。”
“誰知道？”德拉科從他身上爬起來，撿起滾到一邊的掃帚之後才遞了只手給他，“說不定你就等著她——”
希爾抓著他的手盤腿坐起來，然後手上微微用力，把人拉進懷裡親了親嘴唇。
德拉科隱約感覺到軟軟的舌尖掃過牙齒，氣鼓鼓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
這條走廊上沒有樓梯也沒有廁所，畫像和雕塑也不多，平時沒什麼人走，但難說沒有什麼無聊的人會冷不丁路過。
少爺覺得自己不至於這麼純情，但他確實有點緊張。
他後知後覺地鬆口，可是對方已經鬆開他站了起來，彷彿淺嘗輒止也已經滿足。
“初吻給你了啊，對我負責任。”
黑髮巫師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盔甲，低頭捏了捏未婚夫的臉，把人往反方向帶。
誰還不是初吻怎麼的！
滿臉通紅的找球手氣呼呼地甩開他，又沒什麼說服力地瞪了他一眼，騎上掃帚從窗戶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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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站在窗戶邊上跟他揮了揮手，那個鉑金色的腦袋害羞地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之後，他才轉過身，跟盔甲說了一聲抱歉。
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不足以撫慰他受傷的心靈，從盔甲後面鑽出來的綠眼睛格蘭芬多默默地想。
他站麻了腿，閃瞎了眼，很應該得到補償。
但是他的混蛋哥哥看起來連一點起碼愧疚都沒有。
從一開始馬爾福就比他更重要。
哈利洩了氣，悶悶地問道：“你們一直都這樣？”
希爾扶了他一把，同時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格蘭芬多忍不住小聲嘀咕：“你跟他呆那麼久竟然還沒累死。”
希爾挑起眉毛，明知故問：“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去魁地奇場跟他決一死戰？”
“那不行。”二年級男孩立刻瞪圓了眼睛，“我哪也不去，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她——你答應我的！”
“對，我是答應過。”希爾沒好氣地把弟弟拎起來撣了撣灰，“但我是個狡猾的斯萊特林，我可以反悔，而且你看起來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嘿，我一定要告訴媽媽！” 哈利生氣地掙開他，又扯著他的袍子不撒手。
“……小報告精。”
黑髮男孩低聲咕噥一句，牽著弟弟的手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