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我記得你上次說，可以傳授我拆散情侶的經驗？”
又一次目睹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和魔藥教授並肩離席後，小斯內普先生在一眾女同學的驚嘆聲中，面無表情地戳爛了自己的餐後布丁。
“隨便誰，求求你們了，我現在很需要這方面的指導。”
“抱歉，甜心，就算真有那種東西，我也不會教你去拆散他們。”潘西同情瞥了一眼他的盤子，給他換了一碟新的。
布雷斯摟了摟室友的肩膀，好生安慰道：“別擔心，親愛的，他們的戀情還不知道能持續多久呢。”
英俊的男孩頂著姑娘們的瞪視，小聲說道：“保守估計，他們下個月就會分手。”
“你上個月就是這麼說的。”希爾接過潘西遞來的新布丁，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是的，距離上次斯內普向他宣佈戀情已經過去一個月，而希爾凡依然無法釋懷。
他的女性朋友們大多對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但也僅此而已。
她們拒絕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生怕他一手拆了冉冉升起的新cp。
嘖，女人。
果不其然，達芙妮小心翼翼地開口勸說道：“希爾，你真的不覺得他們倆很合拍嗎？”
“不覺得。”黑髮男孩鐵了心要跟所有人唱反調，還捅了捅少爺，示意他幫腔。
但是德拉科只是興趣缺缺地看了他一眼：“還有三週就期末考試了，我覺得你可以把心思放到複習上，這樣煩惱會少很多。”
少爺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一個月裡他都忍住，沒有就他教父的感情生活發表過任何議論。
希爾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但是他今天非得撬開德拉科的嘴巴。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馬爾福先生，你是否也覺得我dad跟裡德爾‘天造地設’？”
“我的看法重要麼？”這次德拉科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朋友，你不能……太自私。”
“我自私？”希爾目瞪口呆，“你能想象嗎，他就那麼直接宣佈讓他的男朋友和我們一起生活，還說我有意見的話就搬去普林斯莊園……”
“我對埃默裡沒有意見，但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過分嗎！？”
其他人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黑髮斯萊特林差點氣歪鼻子。
“不覺得。”德拉科懶洋洋地擦了擦手，“其實你可以直接來我家，我對面的房間還給你留著。”
“謝謝，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希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怒不可遏地拉開椅子站起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德拉科，他是你教父。”男孩壓低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你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所託非人——”
“沒錯，你也知道他是我的教父，而不是我兒子。”鉑金男孩嘴角抽搐著，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強行把他推遠了一點。
“何況誰‘託’誰還不一定呢，你應該對教父有信心……嘿，你去哪？”
希爾氣呼呼地拉開椅子離席，頭也不回地說道：“去一個沒人興奮議論我爸男朋友的地方。”
德拉科快步跟上他：“不錯，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約好晚上去圖書館複習。”
“……我的確忘了。”希爾沒好氣，“我要回休息室躺著——裡德爾的臉看得我頭疼。”
少爺無語地瞪了他一會，最終妥協地陪他往地窖走：“傻寶寶希爾凡，我建議你最好別跟‘裡德爾教授’對著幹。”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支援他們。”希爾誇張地捂著自己的太陽穴，像驅趕蒼蠅一樣朝他揮手，“用不著反覆跟我強調。”
德拉科眯起眼睛，狠狠拍掉他的手：“相信我，我絕對是為了你好。”
他們回來的時候，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並不是空無一人。
好在大家都很給面子，看見希爾之後就沒再提起斯內普的花邊新聞。
黑髮男孩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託父親的福，他現在有點神經過敏。
斯內普雖然態度轉變，但始終沒有公開做出過回應，可能是在等兒子接受，也可能是想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但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更加引人遐思。
男孩聽力太好，有些事想聽不見都不行。
“希爾凡——”
休息室裡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男孩下意識地繃緊脊背。
德拉科突然有點心疼自己傻兮兮的好友。
他儘量溫柔地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然後好聲好氣地說：“人家只是提醒你，茶几上有你的信。”
希爾松了口氣，果真在他們的老位子附近看到了同學說的信。
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羊皮紙卷，只是上面還落了一根金色的羽毛。
“鄧布利多的鳳凰怎麼回事？”德拉科忍不住嘟噥，“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愛上你了。”
“不太可能。”希爾乾巴巴地說著開啟紙卷，“它不喜歡我的阿尼瑪格斯，之前還啄我來著。”
“現在看起來可不是這樣……怎麼了？”德拉科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立刻探過頭看他手上的信紙。
紙上赫然畫著一副路線圖，每個小點邊上標著“掃帚棚附近”或“圖書館”之類的字樣，連線它們的線條上則標註著運動時間。
最長的一條直線上，標註的時間也不過是2.1秒。
紙張最下方留了時間和地址，一個“充滿威脅意味”的笑臉，以及……
“期待與你合作。”
“一封恐嚇信。”德拉科挑著眉毛得出結論。
他瞥了一眼希爾，毫不意外地發現他興味盎然，於是提醒道：“時間定在今晚九點，而且在天文塔，只要拖延一會，很容易讓你錯過宵禁。”
是的，天文塔已經自己修好了自己，現在煥然一新。
“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可能就是個陷阱。”希爾若有所思，“或者測試。”
“沒錯，他說不定就是想詐你。”見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德拉科略微放心，“你去反而會坐實他的猜想。”
希爾點點頭：“那你去不去？”
少爺假笑了一下：“除非我丟了一半腦子。”
“真不去？”黑髮男孩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身上還揹著一百分的加分定額，但是你不好奇是誰發現了我們的秘密嗎？”
“我們甚至可以保持神秘，不露面。”
德拉科可恥地動搖了。
儘管九點要赴約，兩個斯萊特林一年級還是在公共休息室複習到了八點五十。
“希爾凡，你變了。”
男孩們若無其事走出石門的時候，德拉科突然在希爾耳邊說。
黑髮男孩嚇了一跳，以為這是某種嚴肅指控的開端。
少爺定定地看著他，搞得他心裡面毛毛的。
他們耽誤了半分鐘，德拉科才緩緩開口：“我發現，自從你魔力恢復，在某些方面就變得有點……猖狂。”
“說英語，謝謝。”希爾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抓著他的袖子鑽進了最近的一條密道。
這條密道並不通向天文塔，但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小小的掩護而已。
德拉科眨了一下眼睛，覺得突然有點冷。
不太友好的夜風灌進了他沒扣第一個釦子的襯衫裡。
“我是說，你開始肆無忌憚地使用你的那些小把戲，完全拋棄了‘謹慎’這一美好品質。”他抓緊了身邊人的胳膊，以免自己失足，發生不測，“我以為我們要去天文塔。”
希爾自動忽略了他的前半句，得意地說道：“沒錯，就是這裡，我們到了。”
德拉科氣得恨不得咬他：“那麼請你解釋一下，我們為什麼在這個新建的塔尖上，而不是底下？”
不得不說，天文塔真的很聰明。
它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自我修復的時候機智地挪出了一些建材，給自己加了個尖尖的頂，還特意空出了一圈小窗，用來安置一架架望遠鏡。
斯萊特林們現在就站在塔頂的瓦片上，費勁地在晚風中保持著平衡。
“咳，我本來覺得這樣可以保持一點神秘感。”
希爾也意識到這個主意不太好——他快要被少爺扯掉下去了。
“是啊，蠢斃了。”他們正下方的小窗裡伸出了一個紅色的腦袋，“晚上好，斯萊特林的朋友們。”
緊接著，旁邊的小窗裡伸出了另一個差不多的：“夥計，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為了那種沒有意義的目的使用能力。”
在格蘭芬多面前出了醜，德拉科立刻對同伴怒目而視。
希爾只好尷尬地道歉，然後帶他下去。
“那你說，我應該為什麼目的使用能力？”平穩著陸後，黑髮斯萊特林打量著雙胞胎，有點不服氣。
“像你原來那樣救救人，打打蛇怪什麼的……”喬治盯著男孩的眼睛，笑嘻嘻地說道，“就挺好。”
可惜希爾不上鉤。
他把手插進口袋裡，氣定神閒地表示：“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弗雷德把胳膊搭在兄弟的肩膀上，衝黑髮一年級揚了揚眉毛，“跟我們合作絕，對比‘保持神秘感’有意義。”
德拉科不是很感興趣，走到窗戶邊上挑了臺現成的望遠鏡，對準的方向似乎是格蘭芬多塔樓。
希爾對望遠鏡依然沒有好感，他胳膊一撐，坐在了少爺身邊的窗臺上：“談‘合作’之前，是不是先培養一下信任基礎？”
“當然。”喬治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弗雷德也表示同意：“你想怎麼培養？”
“坦白你們發現端倪的經過，並且承諾保守秘密。”德拉科一邊調整焦距，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有其他任何人，因為你們而得以知道希爾凡的秘密，後果由你們承擔。”
雙胞胎在肚子裡把這兩句話翻來覆去地念了幾遍，都沒有找到有什麼空子可以鑽。
弗雷德忍不住皺起眉毛：“馬爾福，我注意到你並沒有收到邀請。”
喬治則直接看向希爾：“他說的也算？”
希爾攤了攤手：“聽他的。”
“能不能有點主見！”喬治痛心疾首。
“你都是一年級的大孩子了！”弗雷德捶胸頓足。
希爾聳了聳肩，不打算改變少爺提出的條件。
雙胞胎只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他們在活點地圖上發現異動的經過。
“聽起來很厲害，我能看看嗎？”黑髮男孩跳下窗臺，從雙胞胎之一手裡接過老舊的羊皮紙，用魔杖點了點之後宣誓。
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文字迅速爬滿紙張，希爾忍不住發出讚歎。
德拉科對此不以為意：“這麼說，布萊克也知道了？”
弗雷德點了點頭，想起小馬爾福背對著他們，又補了一句“沒錯”。
“這個不算我們違約吧。”喬治有點警惕，“那可是之前的事。”
“當然不算。”希爾把地圖合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得加錢。”
雙胞胎立刻扯出他們空空如也的口袋，表示自己沒錢：“我們資金很緊張。”
“不要緊，可以用別的方式。”黑髮斯萊特林晃了晃手裡的羊皮紙，“這個借我玩兩天。”
“我們會保守秘密，約束和你們一樣。”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沒有拒絕——反正他們所有密道都已經一人一半記熟，而且也就這兩天。
他們倒不擔心斯萊特林的信用問題。
對頭學院的小姐少爺們以後不是從商就是從政，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願意弄髒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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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德拉科不太滿意，他一邊用望遠鏡看著什麼，一邊嘀嘀咕咕地嫌棄同伴“cheap”。
希爾懶得理他，自己收好地圖，衝格蘭芬多們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假笑：“說說看，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我們注意到你可以隨意進出校園。”喬治斟酌著說道，“我們兄弟倆有一點創業的小想法……”
“製作一些有趣的小道具，改變整蠱方式，推動惡作劇創新！”
“但是發明過程中，我們要用到一些學校裡沒有的材料。”弗雷德推敲著詞句，“霍格莫德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
喬治補充道：“有些路途太遠，離校日當天來不及往返……”
“等等，”希爾看他們一唱一和的覺得有點滑稽，“事先說好，我不是哪裡都能去的。”
“你能去哪？”弗雷德立刻發問。
希爾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麻瓜郵遞員，他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需要對目的地清晰完整的想象。”
“描述可以嗎？”喬治皺了皺眉毛。
“有畫面比較好，不然很容易跑偏。”
雙胞胎表示沒問題，照片嘛，不難搞。
他們很快談到薪酬方面，希爾選擇請少爺代勞，免得一會又被說“cheap”。
德拉科這才懶洋洋地從望遠鏡前轉過身來，三言兩語駁回了雙胞胎“單筆、用產品支付”的提議。
“他跑腿入股，我可以提供資助，將來利潤你們要讓出三成。”少爺沉吟道，“除此之外我還要所有產品的免費體驗權。”
“做為回報，我可以幫你們在斯萊特林開啟銷路。”
雙胞胎討價還價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他們現在什麼都缺，尤其是金主。
希爾對德拉科簡直刮目相看。
他身邊的斯萊特林們平時的確會討論一點家族生意，但他以為那只是裝裝樣子，做做表面功夫。
“那我回頭擬個合同，過兩天發給你們。”德拉科對他們的態度很滿意，像模像樣地說道。
希爾瞟了他一眼：你還會擬合同？
德拉科沒理他。
雙胞胎笑嘻嘻地給他們留了一個小袋，裡面是他們現階段發明的原型之一。
他們離開後，德拉科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塊小布袋裡的餅乾，覺得耳朵後面有點癢。
希爾哈哈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
少爺摸了摸耳後，結果摸到了扁扁的細羽毛。
“很可愛。”希爾中肯地評價道，“我能不能摸摸？”
你已經在摸了。
德拉科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卻聽對方驚歎羽毛變成了粉紅色。
該死的格蘭芬多，該死的韋斯萊，這生意沒法做了，撤資。
少爺惱羞成怒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