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有朵妖嬈多姿的毒花, 無數人趨之若鶩。可怎奈這朵嬌花毒性太強, 前來採摘之人的屍骨早就與黃沙融為一體,葬身大漠。
楚留香不是這其中之一, 可是他卻和這朵毒花扯上了關係。
他的朋友黑珍珠確實“劫”走了他的三個紅顏知己, 留下線索讓他來大漠。而所託之事, 也是這番。
楚留香沒想去找林溯,但他不得不來。“我的那位朋友, 還有蓉蓉他們, 現在都在一個人手上。”
“……抱歉, 林溯。把你牽扯進來。”楚留香頓了頓,而後面露慚愧。
“ 我當日就算不應下你, 還有別人讓我應下。”林溯擺擺手, 看上去不怎麼在意。
說一點不在意那是假話,可人都有遠近親疏, 她一個小小的大夫,自是比不上楚留香的那幾個從小養大的紅顏知己的。
“我會護你周全。”他承諾著。
“呦,那可要多謝香帥了。”林溯這句話,抑揚頓挫得太過明顯,聽上去難免有些陰陽怪氣。
“林溯……”
林溯伸手, 手舉到臉側,掌心側對著楚留香, 示意他停止這個話題。
“ 我的武功雖拿不出手,但自認還有幾分能力自保的。香帥不如和我說說——一切的前因後果。免得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還要費力猜你們這些大人物的心思。”
“……”
“大人物”楚留香摸摸鼻子, 受著林大夫話裡話外的刺兒扎著心。
既然上一個話題林溯不想繼續,那楚留香也只好順著她的問話說。
“ 那個人劫持了蓉蓉她們。他的意思雖然沒有明說,但卻表明了一點……”
“ 她要你來尋我?”
“ 是。”楚留香點頭,“他以蓉蓉她們四人的性命相脅,只為了要你來一趟大漠。”
林溯擰眉,總覺著這事兒前後矛盾。如果說,楚留香是受“她”脅迫,那麼無花特意跑一趟又是為了什麼?
石觀音雖然名聲不好,但謀略過人,她不可能做這般出前後矛盾的事。
“ 石觀音還要你做什麼?”
楚留香:“……”
“你怎麼不說話?”林溯抬眸望他,只見後者一臉詫異。
“ 你怎麼會想到她?”楚留香懵了。合著他們方才說得根本不是一個人。
林溯也懵了,“ 除了她難不成還是別人?”
楚留香嘆口氣,手指沾沾夜光杯中的葡萄酒,在桌上這下一個字。
這個字很簡單,只有五筆,但他寫得很慢。待字成後,林溯望著桌上三橫一豎一個點的“玉”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 ……我現在回江南還來得及嗎?”林大夫打了退堂鼓。
——石觀音還能憑著關係槓一槓,可這位真的惹不起啊!
聞言。楚留香苦中作樂:“ 你方才還不是說,自己夠朋友,講義氣麼?”
林溯:“奧。那我們絕交吧。”
楚留香:“……”
……
嘴上是這麼說,但林溯也不能真的不管。雖然她確實有些惱火,可現在已經身在局中,不可能輕易離去了。
好在那位讓楚留香做地事十分簡單,只把林溯帶到大漠就算完成。剩下的,只需要做他自己要做的事。當然,林溯的安危,他也會保全。不然,他就不會叫上胡鐵花和姬冰雁。
林溯搞不懂這兩位大佬的想法,石觀音要她來,那位也要她來。她林溯什麼時候成了香餑餑,惹得兩位大佬這般關注?
被大漠中頂尖的兩個勢力的首腦盯上,林大夫只覺得如芒在背。可這又能怎麼辦?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若是實在打不過,還可以選擇跑。
而現在,還是按兵不動吧。
林溯本應下了琵琶公主,為龜茲國王看診。不過這位國王看上去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自信。一聽林溯答允,一臉欣喜,隨後讓她去給自己病弱的王妃診病。
林溯:“……”
——你當本大夫“活人不醫”的稱號是隨便叫著玩兒的嗎!
雖心中不爽,但林溯還是點頭應允了。
畢竟,來了幾日了,自己也該見一見她。
第二日晚膳過後,龜茲國王親自為林溯引路,把她帶進一個更加華麗的帳篷。
帳篷裡立著一張大床,床上支著淡紫色的帷幔。抬眼望去,隱隱約約地能看見裡面臥著一名身姿妙曼的女子,玉體橫陳。
“ 愛妃,今日身體可好些了?”龜茲國王坐到床邊,關切極了。
“大王能來看妾身,妾身便覺得好多了。”女子的聲音輕柔嬌媚,似是因為患病,遂帶著幾分虛弱。那虛弱之意聽著是彷彿一碰就碎掉的脆弱,讓人忍不住憐惜。
龜茲國王便是如此,他滿面痛惜,想把手伸進帷幔中撫弄美人兒的臉頰以示安慰,卻又像是顧忌什麼,手上一頓,接而收了回來。
“ 愛妃,本王特地請了中原的神醫為你診治。她的醫術超神,定會讓你快速好起來的。”
“ 勞大王費心了。”這道柔媚的女聲尾音上挑,說不盡地風情。
“ 國王,我看診不慣旁人在側,以免分了心神。還請移步。”林溯淡淡地出聲,讓龜茲國王從沉迷中回神。
“ 神醫,你若治好王妃的病,本王重重有賞。”龜茲國王承諾著。
聞言,林溯隱晦地撇撇嘴。說實話,龜茲這個小國,能讓不差錢的林大夫看上一眼的,也只有夜光杯和那件國寶極樂之星了。
待國王出去,那淡紫色的帷幔也自動開啟。
林大夫回眸望著床榻上,花容月貌,雍容高貴的女子輕嘆了口氣。
“果然是你。”
“是我。”那女子,應該說是石觀音,勾唇一笑,嬌媚至極。
“但我沒想到,你會來。”她說。
“ 我本不想來,可你卻讓無花來請我。所以,我來了。”林溯斂眸,絲毫沒有提楚留香的事。
“你來了,我很高興。”
林溯不懂她這話背後的意思,擰眉道:“ 你想讓我做什麼?”
聞言,石觀音神態一變,從大漠的毒花再次變成嬌弱嫵媚的龜茲王妃。
“ 妾身現在是體弱多病的王妃,當然是要勞煩林神醫……給妾身看病了。”
林溯一噎,沒好氣道:“……你的氣色雖然差了些,但氣息綿長平穩,身子好得很。哪裡需要人給你看病。”
最後的“病”字,她說得極重。
見後者不為所動,林溯又道:“ 楚留香來了。”
聞言,石觀音輕笑一聲:“ 多謝小師叔告知,我已知曉。”
“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叔’,那我不免要提醒你一句。不管做什麼,都別玩兒的太過火。江湖人只知楚留香輕功超凡,可他的武功也不下於其輕功。”
“那又怎樣?”石觀音美目流轉,七分勾人三分傲慢,“ 妾身廢了那麼多心思籌謀,總不能因他一人就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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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事,掩面嬌笑,“ 若他想多管閒事,還要勞煩小師叔告知香帥一聲,他的紅顏知己,才情容貌皆為頂尖,我甚為欣賞。遂,我已經請她們到我的花海做客了。”
“……”
白玉般的指尖微動,林溯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杏眼上打上了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
一個時辰後,林溯從帳中走出。
她面色平靜淡然,辨不清她此時心境。
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想到龜茲國王還在外等候。林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後者便再沒有多問,一刻也不停留,抬腳進了大帳。
回了自己的帳篷,林溯發現這裡已有兩人在等了。見她進來,齊齊轉眸望去。
林溯放下簾子,輕輕地吐了口氣,道:“ 我見到了石觀音,她現在是龜茲國的王妃。”
兩人神色一變——果然!
說完,她轉眸看向楚留香,對他道:“ 她說,你的紅顏知己此刻在她手上。”
這楚留香的紅顏知己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楚留香難得失態地微微瞪大雙眼:“……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東方沉下臉來,冷聲道,“ 玉羅剎此人喜怒無常,做事不按常理。他說會放了你的紅顏知己,又沒說保證她們安全出大漠。”
“ 也就你這樣沒腦子的人,才會信他的鬼話。”
沒腦子的楚留香:“……”
雖說羅剎教與日月神教一個西一個東,兩者看似沒有任何交集。可現在看上去,東方對玉羅剎的瞭解,可比楚留香多得多。
林溯歪歪頭,看了眼兩人。
——東方怎麼會知道這事兒?
她的視線在楚留香頭頂歪了的發冠和跑出來的一縷長髮上停了停,又凝神發現,這二人氣息不太平穩。
隨即,林大夫秀眉一揚,掃了一眼帳中的事物。果然,少了兩個椅子,連桌子也不在原位。啊,她那個梳妝的銅鏡也不見了。
這兩人,方才是動手了?
林溯速即去望東方,後者衣服平整,髮絲也沒有絲毫紊亂的跡象。
——嗯,看來是東方單方面的動手。
林溯彎彎唇角。不知為何,她心情好上了幾分。
哎……只是遺憾回來的晚,沒能親眼目睹楚留香捱揍。
……如此看來,林大夫對香帥積怨頗深啊。
……
另一個大帳裡,琵琶公主正跪在地面上,惶恐不安。
“ 我聽你父王說,是你求醫仙林溯來給他診治?”
“……是,”琵琶公主回答得小心翼翼,“ 父王今日食慾不振,人也顯消瘦了些,遂琵琶想著……”
“ 可我瞧著,你父王身子好得很。你說對嗎?”
聞言,琵琶公主轉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神情似醉非醉,如陷夢中,飄飄欲’仙的龜茲國王。
“……”她似是不忍地閉了眼,不再去看。“ 您說得對,我父王他……很好。”
“說起你父王……”床榻上的美人翻了個身,玉手託腮,慵懶嫵媚,像一條蠱惑人心的美人蛇,“ 你父王方才說,待我身體好些,就把你的婚事提上日程。”
“十月十五,圓月高掛,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選在那天成親,你覺得如何?”
琵琶公主認命般地俯首,眼角的淚珠隨著她的動作滑落。
“……一切,全憑王妃安排。”
現在的琵琶公主,沒有了當日初見林溯等人的傲氣。她以為龜茲國雖然被人佔了王都,但卻還沒滅亡,自己怎麼說還是高貴的一國公主。可是今日,她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放棄了反抗與掙扎。
她前幾日發現父王不對勁,只以為是這女人蠱惑了他,父王身體消瘦,是這女人給下了毒‘藥。但她沒想到真相比這個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時至今日,琵琶公主才徹底認清——自己的國家、父王,早已被面前的女人牢牢地握在掌心,隨意玩‘弄。而她自己,只也不過是一枚小小的、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真乖。”
再次響起的,是美人柔媚的輕笑。
“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兒上,待此事結束,我會考慮考慮留你父女二人一條性命。”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收藏量,再評論數……嗯,我這一萬多收藏絕對是個假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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