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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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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到底有多少錢?

這個問題對於風秋來說, 其實和移花宮到底有多少秘密一樣, 都屬於未知。總之她知道因為她人在江湖,花大又在朝堂, 江花二家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做的非常開。其中,江家因為只有一個女兒的緣故,比有七子的花家更讓朝廷放心,朝中有許多採辦都在透過江家在做, 可以說雖無皇商之名,確有皇商之實。

風秋只知道自己家有錢, 非常有錢。尤其是江花二家這兩個本來應該在兩本書裡分別作一方豪富的人家,自從因為世界的融合莫名成了親戚,就非常乾脆的走了條攜手共進、共同富上加富的路。風秋可以毫不誇張的說, 江花二家, 就是當朝王o林外再加個x雲。

風秋:不要問我家到底有多少錢,反正我數不過來,就是很簡單的有錢。

她將這個道理非常簡扼的向追命傳達了一下, 表示對她而言, 借走景陽樓的廚子也好,送追命一窖的英雄醉也好,和酒樓夥計送追命一壺燒刀子的行為區別其實不大。追命實在不用覺得受了情。

追命聽完沉默了很久, 好半晌才道:“師妹啊, 你既然出生在江家這種家庭,又是家中獨女,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來走這江湖的呢?若說最初是情勢所迫, 時至今日,你其實全然不必再入神侯府的吧?”

風秋:“呃,因為我有個一個夢想?”

追命想了半晌,勉強尋了個:“揚名天下的夢想?”

風秋琢磨了下,覺得要是真能作為將領收復燕雲十六州了,那肯定得史冊留名,江母作為商人之婦搞不好都還能得個誥命什麼的,和追命說的也差不離,便點頭道:“差不多。”

追命感慨:“現在的小丫頭真是不得了,前兩天我碰上峨眉的弟子,裡頭也有個小姑娘叫著要當天下數得上的女劍客來著。”

風秋想了想追命前段時間的任務,順口就問:“是青衣樓的事?怎麼,青衣樓和峨眉還有關?”

追命點頭:“不止,還扯上了數十年前消失的金鵬王朝。青衣樓的主人是霍休,他本名上官木,是金鵬王朝先前的宗族。而峨眉的掌門獨孤一鶴,竟也是金鵬王朝舊臣。話說回頭,青衣樓這事吧,既要謝謝你和你姨母家,也要怪你和你姨母家。”

風秋滿頭問號:“我姨母和我家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追命道:“是良民,但生意做的太大了,還成立了江南商會,制定了一堆規則就不好了。你要知道霍休的錢大多可都來不明,你家這麼一搞,霍休明面上用來洗錢的那些鋪子可就藏不住貓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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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商會覺得他有問題,把事報了官。嘿,也是巧了,知府是你大哥哥的同屆,這事情一上心,一往細裡查,可不就惹得霍休跳腳。朝廷命官受到刺殺,所以這案子才到了我手上。”

追命說著揉了揉鼻子:“我起初還以為背後是斷魂谷呢。唉,沒想到只是個青衣樓。”

遺憾完,追命又道:“吶,青衣樓這事,是不是你們家給捅出來的?”追命玩笑道:“若是沒你家這一捅,霍休還好好做他的殺手生意,也不至於在徹底成氣候錢,就先被端了。”

風秋沉默了一瞬。她原本還想著西門吹雪不過剛二十,陸小鳳的故事基本都沒開始,結果陸小鳳故事裡頭的第一個重磅事件,就因為她家太奉公守法給提前被端老巢了。

風秋又問:“那霍休那明面上的鋪子……?”

追命道:“充公,然後你家給買回去了,開了新鋪子,因為位置很好,與你家原本的鋪子剛好能連成一片,我聽人說,生意好的不得了。”

追命顯然也明白些內裡的東西,揶揄道:“現在的江南,可是貨真價實的十鋪六花,餘下姓江了。”

風秋:……我從中莫名嗅到了一點我家不正當競爭的味道。但這事我不好說。

風秋想,算了,反正她家掙的錢好多都捐給前線,都是國家的錢,只是換了個口袋。霍休也不是什麼好人,把殺手生意換成蜜餞鋪子也沒啥不好的!

都是軍費,都是好錢!

於是風秋一臉正色:“那三師兄更不用和我客氣了,我拿來請客的錢都是三師兄保下江南人民正當經商得來的錢,走走走,三師兄你想吃什麼隨便點,咱們不醉不歸!”

追命哈哈大笑,無情在一旁看他們嘮嗑到了現在,臉上也不由浮出絲無奈。

他搖了搖頭,但仍沒有要阻止他們的意思。

隨侍無情的劍童見狀,開口低聲問:“公子,我們依舊跟著去嗎?”

無情若有若無的笑道:“去,之前還能略飲一杯就走,如今怕是得喝個半醉才行了。”

劍童頗為不解,無情卻道:“日後神侯府會很熱鬧了。”

劍童問:“公子是不喜歡嗎?”

無情一時沒有回答,直到風秋意識到無情還沒跟上,又緊張地回看了一眼,似乎生怕聽了全程的無情也意識到她家裡利用關係,搞掉霍休這個商業對手的行為,那點兒緊張以及“喝了我家的酒就不能追究我家的不正手段”的意思,簡單到甚至都不用去猜。

無情驅使輪椅向前,他道:“沒什麼不好,也習慣了。”

當夜,神侯府齊聚一堂,真的喝了個酩酊大醉。

無情算個半醉,鐵手自制力太強,雖醉的不清,但依然死死把著最後的線沒有倒下去。冷血是最早被灌醉的,追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真倒了。而他成功的也喝暈了風秋。

鐵手對兩個師弟無可奈何,在宴席的最後只能負責起把人背回去。

冷血被鐵手碰到的時候,出於本能醒了一會兒,他睜著碧色的眼睛,先是警惕地看了四周,再看見熟悉的人,漸漸想起了自己是在幹嘛後,又舒緩了下來,找到了風秋的方向,向她露出了非常乾淨的笑容。

和風秋也沒差幾個月的少年對風秋顛三倒四地說:“神侯府歡迎你,很高興你來,你來挺好的。”

風秋聽了也笑,直到最後一句,冷血才終於說對了。也不知道是誰向他灌輸了些奇怪的觀點,他對風秋鄭重道:“師妹,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風秋笑嘻嘻得:“哎,我以後也保護師兄!”

冷血臉上的笑容有些撐不動了,下一刻他就又倒了下去。

鐵手再去推他,推不動了。

鐵手道:“我帶這兩個回去,師妹你能自己回去嗎?”

風秋點頭,表示自己可以。

鐵手見無情還在,也就放心了,直接一手扛起一個,和沒事人一樣的就出了門。

風秋對鐵手的一雙手即刻有了具體的認識。別的不說,力氣真的大,抗兩人和提兩袋水果沒區別。

風秋把頭遞出窗戶外吹了吹風,風激靈的她清醒了些。

她剛回覆了點意識,就聽見無情在叫她。

風秋回過頭,只見無情的指尖捏著一枚狹長的木盒,正遞給她。風秋有些好奇的接了過來,開啟一看,裡面放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簪。簪子上刻著一朵小小的江南瓊花,除此之外別無裝飾,是不管男裝還是女裝,都可以用上的髮簪。

風秋看了看手裡的禮物,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無情。

這一次,她也真切的見到無情笑了。

無情道:“欠你的生辰禮,還有……”

“歡迎你加入神侯府,師妹。”

風秋又看了看手裡禮物,又看了看無情。她腦子還有點暈,但她多少記得收了禮物要表示感謝,所以她努力凝住精神,拿起了髮簪,歪歪地插上了自己的頭髮。

她像個孩子一樣規規矩矩道:“謝謝師兄!”

風秋似乎聽見了一聲笑聲。

可這裡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風秋環顧了一圈,沒看見。

她便將這事拋了出去,順便藉著酒勁,把她想問好久、一直沒敢問的問題也給問了。

風秋認真問:“師兄,神侯府四大名捕代號分別是無情、鐵手、追命、冷血,我加入之後是不是也要加外號啊?可是這四個我都覺得好難聽,我能不能不用啊?”

無情:“……”

風秋還在道:“真的不太好聽啊,太不吉利了!我們從商的人家,很講究這個的!”

無情:“……”

無情穩了好半晌,才能開口,他道:“我們入神侯府都有各自的原因,代號也是。你和我們不一樣,想來世叔沒有再第一時為你取個新的名字,那日後也不會有的。你依然可以用江楓的名字。”

無情認認真真的解釋完了,卻沒等到風秋那邊的回覆。

他過去一看,行,人已經徹底倒過去了。

無情:“……”

他又笑了聲。

等風秋迷迷糊糊有點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在金風細雨樓了。

樓中模模糊糊還點著燈,她向亮燈處看去,似乎見到了蘇夢枕。

蘇夢枕的身體還是不好,他的病在這個世界基本等於絕症,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已經算是盡了整個金風細雨樓之力了。

她看了會兒,確定屋裡的人是蘇夢枕,模模糊糊地喊了句:“師父。”

蘇夢枕聽見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端了杯水來給她,輕聲道:“渴了?”

風秋接過杯子喝完一杯水,之後才嘟囔道:“頭疼。”

蘇夢枕:“頭疼你還喝這麼醉?”

風秋道:“這樣能最快和神侯府打成一片嘛。”她說完後又忍不住道:“頭疼。”

蘇夢枕便又去取了什麼,拿過來喂她吃下。

風秋乖乖吃完後,蘇夢枕才道:“邀月憐星給的,移花宮在樓中做客,你喝這麼醉,他們可不太高興。”

風秋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可多了!”

蘇夢枕嘆道:“你母親明天就到了,看在這事上,你今天也不該喝這麼醉。如果不是他們送了藥,你明日能去見你母親嗎?”

風秋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她道:“我娘明天就到了!?”

蘇夢枕頷首:“燕南天送人,自然可以搭上鹽幫的船到,明日才到,已經算是慢了。”

風秋心裡一個咯噔,她問蘇夢枕:“師父,我現在看起來能見人嗎?”

蘇夢枕冷靜道:“你覺得為什麼今晚我會在這而等著你醒,還幫你討藥?”

風秋:“……”

蘇夢枕到底是風秋實際上的養育者,他心軟道:“你還有四個個時辰想辦法。”

風秋一個鯉魚打挺起床,第一件事就去洗澡試圖洗掉自己身上的酒氣!

——然而她喝的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有移花宮的藥加持,要在短短四個時辰內就讓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是困難了點。江母對酒氣太敏感了,若是讓她發現自己酗酒——得了,一頓說教那時肯定跑不了的。加上她年紀漸大,江母總想她退出江湖回家去,這事處理不好,可能還要被揪著做要她回家的理由。

風秋痛定思痛,給自己換上了最賢淑典雅的女裝,甚至還坐了馬車去渡口。

她時間算的剛剛好,到的時候,燕南天他們的床還有一段距離才靠岸。

風秋扶著侍女的手,剛準備下馬車等,卻聽見渡口一陣騷亂。

風秋低聲問了車外的弟子,弟子看了眼回道:“是兩個年輕人在路見不平,咦這兩個年輕人好像在白樓裡有資料。”

能在白樓裡留下資料的年輕人可不算多,風秋起了興趣,她下了馬車往騷亂處看去,便見其中一名青年正把一名惡棍擊翻在地。他神色冷峻,手中雖抱著一把劍,卻在對付這惡棍時連劍鞘都沒動一下。

那惡棍想要攻擊他,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上,甚至他指尖不過微動,那惡棍便再一次被擊倒在地,這次卻是連動彈都做不到了。

周圍頓時一陣叫好聲,青年身邊站著的另一名青年更是真心實意讚道:“白兄好身手!”

被稱作白兄的青年卻眉梢都沒動一下,他冷聲道:“對付不入流的垃圾,算不上好身手。真正有好身手的人,馬上才要登岸。”

最初開口的青年道:“白兄是說燕南天燕大俠,也對,白兄也是用劍的,自然比我更想早些見到天下第一的神劍。”

風秋聽到這裡,不由眉梢微動。

燕南天護送江花二家上京的動靜小不了,如果有心的話,打聽燕南天什麼時候到不是難事,不過——

風秋開口問了句:“你們在等燕南天?”

她的聲音又清又透,在渡口一眾船伕中尤為特別。渡口處的兩位青年聞聲看去,一眼便見到了帶著帷帽立在馬車邊的娉婷少女。

雖然帶著帷帽,江風吹動的昂貴薄紗下,卻依舊能瞥見些許絕色。

只聽她溫柔得像一場夢般,瞧著兩人,含著笑意輕聲開口問道:“在下江楓,不知兩位是……?”

那是星月搖碎落入玉壺釀成了酒,起風間,便傾醉了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風秋聽到白愁飛的名字,一秒收回笑臉。

風秋:金風細雨樓是廣結善緣,但我們不收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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