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坂田銀時微睜雙眼, 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彷彿被嚇到了。
“哦吼——六郎!”神樂一把推開坂田銀時,衝到六郎面前將他抱進懷裡,滿是憐愛的用臉蹭蹭他滿是血汙的小臉蛋兒:“姑姑的六郎你可終於回來了,姑姑簡直嚇壞了阿魯。”
說道最後,眼角都溼潤,動作浮誇的哭唧唧。
六郎被巨力摟的掙扎不了,只能認命的靠在神樂的懷抱裡。
“喂,怪力女,看不見我麼?”
神樂扭屁股背對著神威,權當做沒有看見這個哥哥。
神威滿身都是血跡,很顯然是剛廝殺回來的。
坂田銀時眼睛睜大了一分,隨即又恢復了死魚眼的模樣, 他的頭上還有剛剛定春咬出的傷口:“喂,你們這是從哪裡回來的?該不會和天人集團幹起來了吧,若是真的這樣的話, 阿銀我可是會雙手鼓掌大聲叫好的喲, 絕對會的喲。”
“你這傢伙說什麼呢!”阿伏兔跟在神威身後, 也是一副狼狽的模樣, 渾身都被染紅了。
神威舔了舔唇:“嘛, 廝殺是我們的本能, 能沐浴鮮血是一件好事不是麼?神樂。”
神樂頓時露出厭惡的神情,甚至做了個乾嘔的動作。
“我可是和平主義者阿魯,最討厭打架的說, 所以說自己就可以阿魯,不要帶上我阿魯。”
神威對神樂的反應不以為忤,依舊笑眯眯的模樣,絲毫沒有之前殺神的樣子。
他慢悠悠的越過坂田銀時,從神樂懷裡一把將六郎給拎了下來,語氣不冷不熱:“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去找你媽媽,讓她給你洗澡換衣服。”
六郎對著他吐了吐舌頭,邁動著小短腿就朝著睦月的方向小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媽媽,我回來啦!”
下一秒,神威就看見睦月和那群刀劍動了。
他們將六郎簇擁在中間,七手八腳的將六郎身上的繃帶給接下來,然後上下仔仔細細的摸索了一遍,生怕哪裡有傷口沒發現。
神威撇了下嘴巴。
對睦月對六郎的溺愛表示不屑一顧。
他收回目光看向神樂,想到小的時候,神樂也喜歡這樣撒嬌。
一遍感嘆著大侄子挺像姑姑,一遍往裡走。
只是走過去沒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哦,對了,坂田銀時。”
坂田銀時看向他,雖然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眼中已經有了凝重,他有預感,神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喜歡聽的。
“你的老師……叫吉田松陽……是吧。”
坂田銀時猛地睜大雙眼,手下意識的摸到腰間刀柄,等回過神時,自己的木刀已經架在了神威的脖子邊。
老師吉田松陽,是他的逆鱗。
當年他親手斬下老師的頭顱,一直到如今,那畫面都是他的夢魘。
而現在,這個傢伙居然在他的面前,提到這個名字。
“你想說什麼?”
坂田銀時心底的暴風在肆掠,可聲音卻更加的冷靜。
“沒什麼。”
神威一點都不緊張,依舊笑眯眯的:“只是碰見了一個傢伙,我聽見他體內有個聲音,自稱吉田松陽呢。”他歪了歪腦袋,深處手指,抵住刀刃,將刀輕輕的推開:“啊呀,我就這麼一聽,就記住了,嘛,也可能是我聽錯了也說不定。”
神威擺擺手,懶洋洋的回頭:“阿伏兔,走了。”
阿伏兔瞥了坂田銀時一眼,然後小跑著跟上。
而坂田銀時就這麼看著神威的背影,雙目空茫,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
神樂和志村新八第一次看見坂田銀時這副模樣,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兩個聒噪的人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銀桑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悲哀了,悲哀到他們無法真切的感同身受。
直到睦月來打破了沉默。
“你們怎麼過來了?”
“大,大嫂,你快來看看銀桑怎麼了?他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阿魯。”
神樂彷彿看著救星似的看著睦月。
睦月有些奇怪的看向坂田銀時。
在她的印象中,坂田銀時一直是廢柴大叔的典型,可能是曾經經歷的太多,以至於現在養成了個萬事隨心的性子,沒曾想,他心底的傷痕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刻。
此刻看那雙眼睛,都容易讓人溺斃在那濃烈的悲哀中。
睦月沒說話,只是單純的拍拍他的背脊,給與他無聲的安慰。
他的過去她沒有參與。
所以也沒有資格跟他說什麼安慰的話。
“神樂,我們去看看六郎吧。”睦月對著神樂招招手。
神樂還有些擔心的看向坂田銀時:“可是銀桑……”
“他很快就會好的,不用擔心。”
睦月強勢的拉著神樂走了,志村新八一直不敢說話的站在旁邊,作為吐槽役,他還真沒點亮安慰技能,在睦月眼神的威脅下,也亦步亦趨的走了。
只留下定春,一臉懵懂的蹲坐在坂田銀時身邊哈著氣。
神威和六郎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保父刀歌仙兼定抱著六郎進了浴室,也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六郎身上很髒,很多結痂的血塊,可洗乾淨後,又發現他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似乎那些血是別人的,而不是他的。
歌仙兼定皺著眉頭,將這事兒放在心底。
給六郎洗完澡後,神威就來了,洗完澡的神威神清氣爽,頭上的呆毛還帶著溼氣,卻還是直挺挺的立著。
“走,神靈,跟老爸去吃飯。”
“哦!”
六郎眼睛一亮,興沖沖的跑過去拉住神威的手,一邊回頭和睦月揮揮手:“媽媽,我和爸爸去吃飯了,等會兒回來陪你睡覺覺喲。”
睦月面無表情:“去吧去吧。”
小沒良心的,明明前兩天還和神威不咋熟悉,連聲爸爸都不願意喊呢。
等六郎跟著神威走了以後,歌仙兼定才走過來:“六郎身上很多血痂。”
“嗯?”睦月有些奇怪:“他身上那麼多血,有血痂也正常的吧。”
歌仙兼定搖搖頭:“他身上的血液都是新鮮的,就算凝固也是半流體狀態,可那血痂已經結痂發黑,至少是一天以前的了。”
而一天以前,神威還在聯絡其他夜兔,絕對不可能去到天道眾。
睦月抿唇,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她知道,天道眾帶六郎回去六郎肯定要吃點苦。
但因為六郎曾經吞噬過幾個阿爾塔納,在加上在本丸的時候,幾個孩子都被齊木空助的營養液泡過,所以睦月對六郎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當真的聽到六郎曾經很可能受了不少苦,睦月還是忍無可忍的在心底燃燒起了憤怒的火焰。
這還是第一次。
有人敢在她的孩子身上動手腳。
“簡直找死。”睦月咬牙切齒。
所有男刃聽見這四個字,不由自主的背脊一涼。
心中默默的為那個抓走六郎的人默哀。
神威和六郎吃飯的時候,神樂聞著香就摸過來了,看見滿桌子的大餐,跟著坂田銀時吃了許多天茶泡飯的她瞬間雙眼發光,撲上來就跟著一起吃。
神威看了她一眼,沒有像以前那樣阻止她,只是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這妹妹日子過的太苦了,還是裝作沒看見吧。
好容易吃飽喝足。
神樂將六郎抱在懷裡,捉住他的小手手放在嘴邊一親一放,嘴裡還說著逗他玩兒的話。
神威瞧著妹妹依舊像以前一樣重視家人,抿了抿唇,站起來,趁他們不注意就先溜了。
剛出門,就看見旁邊雙手環胸,被靠著牆壁等了不知道多久的人。
“跟我來吧。”
也沒打招呼,睦月直接對著神威招招手,兩個人就沉默的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睦月背對著視窗:“說吧,六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到的時候,六郎剛好甦醒……”
睦月的臉色變了。
神威往前走了兩步,直接與睦月肩並肩,卻一個看向窗外,一個背對窗戶。
神威到達天道眾,帶著阿伏兔偷偷的潛伏了進去。
他們本就是僱傭兵出身,無論是正面廝殺,還是暗中下手,他們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所以那群普通的巡衛當真是沒有發覺他們的存在。
天道眾的駐地很大,他們倆在裡面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了一個特別隱蔽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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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院落靜悄悄的,只有門口站著兩個守衛。
其他的……
神威和阿伏兔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的包抄上去,捂住守衛的嘴巴就將他們拖了下去。
解下他們的披風給自己穿上。
“團長。”
阿伏兔突然語氣嚴肅的開口。
神威系上披風兜帽的帶子,走到阿伏兔身邊,才看見阿伏兔一臉凝重的拉起那個人的手臂,將袖子給擼了下去,露出手背上繁瑣的花紋。
“這是……”
神威的眼神變了。
這個花紋實在是太眼熟了,他曾經在他的母親江華身邊見過,只是和這個化為類似,卻極為不同。
江華是怎麼說的……
——【神威醬,以後看見這個花紋的話,可一定要離的遠遠的喲。】
【為什麼?媽媽。】
【因為啊,凡是有這個花紋的,和阿爾塔納都有關係呢。】
江華說完後,面上流露出憂鬱的神色來,她輕聲呢喃:【自阿爾塔納中誕生的你們是最好的養料,所以……可不要傻乎乎的衝上去啊。】
神威起身走回到自己剛剛打倒的那個人身邊,抓起他的手看了眼手背。
果然看見另一種風格相似的圖案來。
他不明白這種圖案代表的意思,但是他覺得,這一定和阿爾塔納有關係,他又想到,睦月說過的,曾經有人將阿爾塔納塞進六郎的身體。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的戾氣橫生。
“砰——”
就在此時,院內傳來巨大的碰撞聲。
作者有話要說: 六郎:不用你們救了,作為kami sama 我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