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見到來勢洶洶的一行人, 賈蓉吃了一驚, 待看清打頭的人,他怔了一下,連忙單膝跪下:“見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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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忠順王, 此時認了出來。
“把琪官交出來。”忠順王淡淡地道。
他穿著一身黑色錦衣,背著手靜靜站立, 明明聲音不大,卻叫人不敢小覷。
“不知琪官哪裡得罪了王爺?”賈蓉愕然問道。
忠順王淡淡掃了他一眼。
賈蓉不明白這一眼的含義, 愕然看著他, 等他的回答。
忠順王收回視線,眼底閃過淡淡不耐,一揮手:“搜!”
話落, 一行下人便立刻四下散開。
“等等!”賈蓉急了, “王爺,這是寧國公府, 您不說明白就搜人, 置我寧國公府於何地?”
忠順王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抿唇站在那裡,答也不答。
他壓根沒把賈蓉放在眼裡。
“放開我!我不走!”不多時,蔣玉菡被人搜了出來,他被兩個下人鉗著手臂, 掙扎不休,“放開我!大爺,救救我, 我不要跟他們走!”
忠順王忽然動了,他大步走到蔣玉菡的身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清脆的一聲響,蔣玉菡被打得臉一歪,嘴角溢位了血。
忠順王沉聲含怒:“帶回去!”
“等等!”賈蓉急忙上前,“琪官是我寧國府的下人,王爺憑什麼帶走他?”
忠順王理也不理,轉身就走。
如此藐視的神態,激怒了賈蓉。他近來一直自詡為寧國府的繼承人,最恨別人看不起他。
大步走上前,攔在了忠順王的面前:“放開他!”
嘶!躲在暗中的我,見到這一幕,替賈蓉吸了口氣。
他膽子可真大啊!
難道他看不出來忠順王在故意激怒他嗎?
偏他趕著往槍口上撞。
“你在命令本王?”忠順王低沉的聲音說道。
賈蓉的臉色微微發白,他勉強讓自己不退縮目光,看著忠順王道:“請忠順王放開我賈府的下人。”
若此時忠順王帶走的是寧國府的重要人物,至少是主子級別的,他這樣挺身而出,算得上有擔當。
但眼下蔣玉菡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下人,他為此和忠順王幹上,就有點不明智了。
我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我若是不放呢?”忠順王淡淡反問。
賈蓉啞然,憋得一張臉乍紅乍白,捏著拳頭道:“王爺可以走,但琪官不會跟王爺走。”
他說著,看了蔣玉菡一眼,一副孤膽英雄為美人的模樣。
我忍不住“嘖”了一聲。
是誰給的他勇氣?敢在忠順王面前這樣說話!
“哼!”只聽忠順王冷冷一哼,猛地抬腿,一腳蹬在他的胸口。
頓時間,賈蓉倒飛出去,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忠順王蔑視地看了他一眼:“賈公當年隨著太、祖征戰沙場,勇猛無匹,不料子孫竟是如此膿包。”
明明是他把人踹狠了,卻怪人家不禁踹。
偏賈蓉還反駁不出來,一張臉上漲得通紅。
忠順王撂下話,就帶著人走了。
只留下一人來,走到賈蓉面前,對他說道:“琪官原是我們忠順王府的戲子,是王爺從江南帶回來的,很受王爺喜愛。小蓉大爺窩藏我們王爺心愛的戲子,膽子可真不小。”
說完,他不顧臉色發白的賈蓉,大步跟上了忠順王的步伐。
“可恨!”等人都走光了,賈蓉捏著拳頭,在地面上捶了一記。
然後,他試著起身,卻吃痛地叫了一聲。忠順王給他的那一腳,並不輕。
我裝作才趕過來的樣子,上前扶住了他:“大爺,這是怎麼了?聽說府裡來了人?”
“嗯。”賈蓉擰著眉頭,看向忠順王消失的方向,神色鬱郁。
“我扶大爺回房吧。”
“不用。”賈蓉甩開我的手,口吻帶著不耐煩:“我去歇息了,不要吵我。”
他自從迷上琪官之後,就很少顧及我了。
但之前的表現是不怎麼纏著我親熱,像這樣當面對我不耐煩,還是頭一回。
他皮又癢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指尖微曲,彈了一記勁風到他的膝彎。頓時,他身子一晃,跪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很是瓷實。
“我xx的!”賈蓉低頭咒罵幾聲,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我捋了捋額前的頭髮,轉身慢悠悠地走了。
心中暗想,忠順王為什麼要把賈蓉打一頓呢?他明明可以解釋清楚,然後把人帶走的。
偏偏他什麼也不說,激得賈蓉頂撞他,然後把賈蓉打一頓,才肯說。
難道是蔣玉菡在賈蓉手裡吃了虧,叫忠順王給他出氣?
第二天,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賈蓉沒起床。
“心口疼。”賈蓉躺在床上,臉色青白,一動也不敢動。
我忙叫人去請大夫。
但下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
“死外面了?”賈蓉大怒。
於是又派下人去找先前的下人。
折騰了大半天,卻一個大夫也沒請來。
“聽聞是咱們府上,大夫便不來了。”前去請大夫的小廝道。
賈蓉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是忠順王!”
他咬著牙,臉色青白,格外嚇人。
“爹一倒下,他們便如此欺侮人!”賈蓉恨恨地道。
我瞅著他的模樣,道:“要不,我去看看老爺,在他胸前點一番,說不定把老爺點好了呢?”
賈蓉頓時意動。
我心裡便有些鄙夷,這小子可真沒出息。什麼都靠爹,幾時才能獨當一面?
好在他很快搖搖頭:“你也不知道老爺是如何變成那樣的,不要亂來了。去告訴西府,拿老太太的帖子來。”
拿了賈母的帖子,終於請來了大夫。
“受了內傷。”大夫把了脈,便開了藥方。
誰知,小廝去拿藥,卻又受阻。
“聽說是內傷的藥,人家不賣給咱們。”小廝哭喪著臉道。
賈蓉頓時大怒:“欺人太甚!”
這事很快傳入了西府的耳中。老太太很是生氣,讓大兒子賈赦去忠順王府上要個說法。
榮國府的大老爺賈赦,是個吃喝x賭的貨色,素來不幹正事,但也是因為如此,他身上有幾分狠勁,叫他找茬是很在行的。
聽了賈母的吩咐,他就去了忠順王府。
賈赦被客客氣氣地請進去,又被客客氣氣地招待一番,最後客客氣氣地送了出來。
正經的客客氣氣,不帶引號的那種。
出來後,賈赦就對賈母說:“不怪忠順王。是蓉小子做事不靠譜,窩藏人家心愛的戲子,還不讓人帶走,又當面頂撞,王爺這是給他點教訓。”
“那也不能不叫人治病?”賈母卻是心疼小輩,“孩子該教訓就要教訓,他打也打了,卻不叫瞧病,是什麼道理?”
大老爺就又去忠順王府求情。
一來二去,賈母卻是看出苗頭來,舉起柺杖將大兒子一頓打:“好哇!我說你怎麼這麼熱情,原來人家給你灌了**湯!”
賈赦還不肯認,被賈母一通打,衣衫散亂開來,就露出身上的風流印子。
賈母氣得不行,把賈赦結結實實一頓打,終於打得賈赦收了心,次日正正經經去求情,終於給賈蓉抓了藥。
這時賈蓉已經受了好幾天的罪了。
“都怪我,不該慫恿大爺去弄那琪官,如今大爺的一顆心都落在琪官的身上,招來這樣的禍事……”我坐在床前,愧疚地看著賈蓉,“大爺別惱了,咱們家的權勢不如人家,該低頭就要低頭。”
賈蓉這幾日被病痛折磨得脾氣很差,又叫我這樣一通火上澆油,頓時大怒:“你閉嘴!”
抓起床上的枕頭,就往地上丟。
我眼底閃了閃。
“大爺就聽我一句,忘了那琪官吧。”我做出委屈的樣子,“咱們這樣的人家,找個俊秀得力的小廝,也不是難事。到時給大爺找三個五個,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琪官?”
賈蓉眼底怒意更甚,咬牙道:“一百個都比不上!”
人吶,就是賤。
本來稀鬆平常的情意,被別人一通阻撓,就成了心頭的硃砂痣。
我又挑撥了幾句,待他徹底把蔣玉菡擱在心裡,無人能及,就起身退了出去。
繼賈珍之後,賈蓉也臥床了,引來不少親近的人來看望。
我一個也不接待,只叫下人引了往賈蓉床前去。
黛玉也來看我,她眼帶關切:“你還好吧?”
我便摸摸她的腦袋:“我沒事。”
同她聊了些輕快的話題,便送她走了。
入了夜,我穿了男裝,易了容貌。
這些日子,我攢了一副名單,上面列著京中書香世家的少年的名字。
我打算夜訪一下這些人家,看看這幾個孩子是不是當真那麼好,以及誰最好。
正好賈蓉受傷,又滿心都是蔣玉菡,沒心思管我。
收拾完畢,便準備出門。
不料,才出了門,便遇到一僧一道。
兩人見了我,大呼一聲:“妖孽!原來是你!”
“怪道絳珠仙子不肯還淚,兼美神魂久不歸位,竟是你這妖孽搞的鬼!”
兩人呼喝一聲,各舉法寶,朝我扣來。
我對這一僧一道還是知道的,怕是跟警幻一樣有著法力的,我的九陰真經未必就能抵擋。
我這樣想著,便使出十成功夫,拍出兩道勁風。
這兩道勁風,摧枯拉朽,鋼筋必折。但對上一僧一道,卻是如尋常微風,被兩人拂袖揮去。緊接著,兩人祭出法寶,朝我逼近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奪路而逃。
好在我內力渾厚,能夠支撐我不斷奔逃,一僧一道雖然法力高深,一時卻也拿不住我。
但很快兩人想出法子,前後夾擊,包圍住了我。
一道金光打來,我胸口如被重石擊中,“哇”的吐出一口血,從屋脊上倒了下去。
一僧一道趁勢追擊,祭出一道繩索,朝我捆來。
我以為自己便要落得被捆成粽子,摔落在地的下場,心中惱恨不已。
誰知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者何人,為何闖我府邸?”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我抬頭一看,就見一張凌厲的男性臉孔,沐浴在月光下,威嚴而俊美。
是忠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