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親了。
新郎……
我以為新郎是耶律齊。畢竟, 楊過一直沒有出現。就連成親前一晚, 他都沒有出現。
可是他出現在了婚禮上,作為新郎官的身份。
我是怎麼發現的呢?
是他領我進門,拜堂的時候。他抓著我的手, 肌膚相處的地方,傳來麻酥酥的感覺。
我低下頭, 透過紅蓋頭的流蘇縫隙,就看見他的手背, 有著淡淡的一塊一塊的斑駁。
耶律齊的手背上是沒有這些疤痕的。
而且, 耶律齊牽我的手,從來沒有這種麻酥酥的感受。
我就知道新郎官是他。
我立刻頓住腳步。
楊過的手是這樣的,那他的臉呢?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我就要嫁給一個醜八怪了。
這怎麼行呢?
可是賓客雲集, 大家都在看著, 我若這時候鬧起來,恐傷了我爹和我娘的顏面。
“新郎官真是一表人才啊!”
“難怪郭大俠藏得嚴實, 直到現在才叫大家看見, 原來是怕被搶走啊!”
“郭大小姐和楊少俠真是天生一對璧人!”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就聽見周圍傳來賓客們的讚歎聲。
我有點驚訝,難道楊過的臉上恢復了?
“謬讚,謬讚。”
“過獎,過獎。”
我爹和我娘的聲音裡帶著喜悅。
我更摸不清頭腦了。
但既然我爹和我娘都看著的, 想來我也吃不了虧。於是被楊過抓著手,和他拜了天地。
等到送入洞房後,我就看見了他的臉。
但見劍眉星目, 鼻樑高挺,薄唇殷紅,五官精緻得無可挑剔。而他臉上的肌膚,則是瑩白如玉,一絲一毫的瑕疵都沒有,簡直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眼。
“我說過,我會變得更好看的。”楊過微微挑高眉頭,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誠懇地道:“楊過,你真好看。”
“你就不好奇新郎官為什麼是我?”他問我道。
我當然好奇,就問道:“你什麼時候和他換了的?”
“不告訴你。”他上前來,捏了捏我的臉。
他指腹帶著點薄繭,捏得我臉上癢酥酥的,忍不住偏開腦袋。
“還躲?”他瞪著那雙猶如盛滿繁星的眼眸,上前來掐住我的下巴,“我告訴你,你再也躲不了我了。”
說完,他曲起一條腿,跪在床沿上。俯身下來,吻上我的嘴唇。
我捨不得閉上眼睛,一邊跟他親吻,一邊欣賞著他漂亮的臉。
“閉上。”他伸出一隻手,蓋在我的眼睛上。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得抱住他的腰,仰頭享受他的親吻。
親著親著,我們就滾到了床上,衣衫也凌亂了。
“楊過,你不是說要給我看你的尾巴麼?”我就問他。
楊過的臉上浮現一抹薄紅,他跪坐起來,把帳幔放下,才微微眯起眼睛對我道:“你真的要看麼?”
“看啊!”我點點頭。
“哼。”他眼珠轉了轉,對我道:“叫幾聲好聽的,我就給你看。”
我就說道:“你說成親就給我看的,又沒說我叫幾聲好聽的才給我看。”
“好吧。”他低聲道,手摸在褲腰上,抬頭看了我一眼,開始慢慢往下褪。
我見他磨磨蹭蹭,褪得很慢,有點等不及,就撲過去拽了一把。
“喂,你”他急得連忙抓住褲子,但是已經晚了,我已經看見了。
“哇!”我睜大眼睛,“楊過,你真的有尾巴啊!”
他臉上紅紅的:“我說過,不騙你。”
“可你的尾巴怎麼長在這裡?”我好奇地戳了戳,“不都是長在屁股上的麼?你怎麼長前面來了?你是不是長歪了?”
他立刻駁道:“胡說什麼?就是長在這裡的!”
“哦。”我點點頭,又打量幾眼,見他的尾巴居然還在變大,更加好奇了:“楊過,你的尾巴會變大!”
他捂住我的嘴:“你,你別說話了!”
“哦。”我點點頭。
等他鬆開,我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楊過,你的尾巴上怎麼沒有毛啊?”
光溜溜的一根,形狀也很是奇怪,一點都不可愛。
“楊過,你的尾巴是不是生病了?”我忍不住擔憂地道。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後推倒在了床上。
我們做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這樣就能生孩子了?”我聽了他的解釋,好奇地問道。
楊過點點頭:“嗯。”
“真的嗎?”我還是有點懷疑。
楊過道:“當然是真的!我還會騙你嗎?”
“我不是怕你騙我,我是怕你也不知道。”我說道,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問問我娘,確認一下?
才想到這裡,就聽楊過說道:“你別問你娘啊!”
“哦。”我點點頭。
他很堅持,不讓我把我們兩個的事情告訴我娘。
看在他這麼好看的份上,就答應他吧。
我翻了個身,捧著臉,看在他帶著一點薄紅的精緻臉龐。
“楊過,你真好看。”我忍不住讚歎道。
他哼了一聲,在我腰間捏了一把:“我敢不好看麼?”
我嘻嘻一笑。
而後他把我抱在懷裡,對我解釋這些日子到哪裡去了。
又說他以後會對我好的。
他?碌模?盜撕芏啵?也荒頭程??湍罅四笏?奈舶退檔潰骸澳茉倮匆淮蚊矗俊?br>
說那麼多幹什麼,不如做點實際的事情。
話音落下,他瞪了我一眼:“郭芙,你能不能有點情調!”
“情調是什麼啊?”我擰著眉頭,不太懂地問道。
他氣呼呼地把我的手拍開,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他“撲哧”笑了,翻身把我壓倒。
我們又做了一次。
真的是很有意思啊。
特別愉快。
“楊過,我們以後天天都這樣玩麼?”我趴在他胸膛上,快樂得眯起眼睛。
身下的胸膛有點僵硬。
“啊,如果有空的話,嗯……”
“肯定有空的。回頭我跟我娘說,別給我安排太多事情,叫耶律齊去做吧,咱們兩個做這個。”
“嗯……”
第二天,我娘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昨天晚上的事。
她旁敲側擊的,我也不知道她想問什麼,就跟她說:“楊過說了,不讓我跟你說。”
“這小子……”我娘不悅地擰起眉頭。
過了一會兒,她對我招了招手,叫我走到她身邊。扒開我的衣領子,往裡面看了幾眼,就笑了。
“不問就不問。”我娘為我拾掇好衣領,又問我,“芙兒,昨天晚上高興不高興?”
我點點頭:“高興!可高興了!舒服極了!我跟楊過說,以後每天都要”
“好了好了。”我娘輕咳一聲,說道:“你出去吧,沒事了。”
我被打斷了,也沒有不高興,點點頭就出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耶律齊之所以對換新郎官沒意見,是因為我娘答應他,幫他爹報仇。
他不僅不生氣,反而特別感激我娘,對我娘交給他的事情,做得更用心了。
我爹也很高興,因為他覺得楊過和耶律齊都很聰明,辦事非常可靠,為他分擔了很多壓力,畢竟蒙古對大宋的入侵,一天比一天嚴峻。
襄陽以北,幾十裡內都沒有人煙。襄陽以南,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我娘說,襄陽城不能破,一旦破了,蒙古的鐵騎就會南下,到時候生靈塗炭,會有非常多的無辜百姓死傷。
蒙古軍隊喜歡屠城。我爹當年做金刀駙馬的時候,在鐵木真麾下做右軍元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蒙古人的殘忍。
所以,我們一定要守住襄陽。
但有一次我偶然聽見楊過和我娘說話。
楊過說:“郭伯母,朝廷昏庸**,只靠咱們這些江湖人,恐怕守不住襄陽。”
我娘說:“肯定守不住。”
“那為什麼……”楊過疑惑地問。
“過兒是想問,為什麼明知道守不住,還要頑固堅守吧?”我娘溫聲解釋,“我和你郭伯伯都認為,守得一日是一日。咱們駐守在這裡,就能延緩蒙古鐵騎的腳步。能保襄陽百姓一天,咱們就保一天。直到保不住的那日……”
“殉城?”楊過低聲問道。
“是。”我娘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她嘆了口氣,說道:“待那日,你帶芙兒走吧。你們兩個這麼年輕,不該……到時候帶上襄兒和破虜,往南去吧。”
楊過沒有說話。
我娘也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一起嘆了口氣。
隨著時日增多,我們也日漸忙碌起來,忙得腳不沾地,連睡覺的時間都很倉促。有時候連著半個月,都沒有時間和精力,跟楊過做快樂的事情。
但楊過總是聰明的,他會插著空子找我,讓我快樂一下。
襄兒和破虜漸漸長大了,他們兩個很喜歡楊過,跟我小時候一樣,都喜歡長得好看、腦筋聰明又會玩的人。
尤其是襄兒,非常喜歡粘著楊過。
我非常得意,因為這是我嫁的男人,他是當世豪傑。
是的,楊過如今比我爹的名聲還要廣。
他長相俊美,性格豪爽,腦筋聰明,又很不拘小節,很多江湖人都受了他的恩惠,或者跟他成為莫逆之交,都稱他一聲楊大俠。
很多人不看我爹的面子,卻要看楊過的面子。
這樣厲害的楊大俠,哄得襄兒很是迷戀。有一次因為楊過不肯抱她,她還生氣了,撅著嘴,一整天都不肯吃飯。
我和我娘怎麼哄她都沒有用,非要楊過哄才行。到後來我娘嚇唬她,再鬧下去,就把我和楊過都趕走,半年不許回來。她才聽話了,乖乖吃飯。
好在她慢慢長大後,就懂事了,知道我們很忙,不再纏著我們。
我倒是寧可她纏著我們。
那表示,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被楊過和我娘稱為“殉城”的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
“護送襄兒和破虜走!”我娘對我說道,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我點點頭,讓小龍女和曲師姐帶著襄兒和破虜,悄悄出了城。然後返回來,和我娘、我爹一起死戰。
楊過緊緊跟在我身邊。
他臉色蒼白,殷紅的薄唇因為缺水而乾涸出一個個的小坑,彷彿盛滿星星的眼睛裡,今日也暗淡下來。
“芙妹,你怕不怕?”他握著我的手,顫聲問我。
我搖搖頭:“不怕!”
我和我爹、我娘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我爹和我娘是大英雄。
“好,我也不怕。”楊過說道,他握緊了我的手,又鬆開了,與我肩並著肩,一起殺敵。
我有點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怕的。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他一定怕的不行了。
“你別怕,我會在你身邊的。”我砍翻一個敵人,抽空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過頭來,衝我一笑:“好!有芙妹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我們殺得手軟,漸漸身上也多了一道道的傷痕。
最終,我們敗了。
不知道從哪裡投來一杆槍,朝我的後心而來,楊過為我擋住了。
他挨了穿胸一槍,血染紅了身前。
倒下前,他扣住我的後腦勺,親了親我的嘴唇。
“芙妹……”他眼睛裡流下淚來,“別離我太遠。”
我點點頭:“好。”
我一直沒有離他太遠。倒下時,我挨在他身邊。
巨大的吶喊聲響起。
襄陽城破。
視野開始模糊,我感覺到神智在消散。
身上一沉,是楊過用盡最後的力氣,覆在我的身上。
馬蹄踩過他的背,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落在了我的臉上。但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好久不見。”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只覺得周身一緊,似乎被人攥在了手心裡。
視野漸漸清晰,我看到了一張冰冷高潔,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臉龐。
他穿著一身白衣,長長的烏髮披散在肩頭,如墨玉雕刻一般,隱隱流動著光輝。
“還沒回神?”他唇角輕勾,搖了搖手掌。
頓時間,我就感到整個人被晃動起來,原本混沌的腦筋,也漸漸清明起來。
我想起來我是誰。
看著面前的男人,刻骨的仇恨湧上心頭,我恨不得抽他筋、扒他皮、斷他骨!
他卻似乎心情不錯,唇角微微上揚:“都過去兩千年了,我已經不恨你了,你怎麼還恨我?”
他有什麼資格恨我?
我揚起下巴,衝他冷冷地道:“你不殺我,會後悔的!”
“哦?”他淡淡地道,“憑什麼呢?就憑你那個‘小世界’?小嫵,你在其中輾轉幾世了,並沒有什麼長進麼?”
一邊說著,一邊鬆開手心,只用兩根手指把我捏住,翻來覆去的打量。
我的元神是一團金色光點,呈小狐狸的樣子。被他捏住時,九條尾巴下意識遮住敏感的地方。
他被我逗笑了:“遮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
“呸!”我噁心極了,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他伸直手臂,將我挪得遠了一些。另一只手抬起,在臉上擋了一下。隨即,才恍然道:“哦,我差點忘了,你如今只是元神體。”
我本體被斬,如今只留下一抹元神,想朝他吐唾沫都不能。
“你瞪起人來,還和從前一樣。”他用兩根手指捏著我,輕輕晃了晃,“你這麼有趣,我都捨不得把你送人了。”
我心中一動:“你要把我送給誰?”
“你想讓我送給誰?”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生得高潔淡雅,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當初我就是被他騙了。
他這個人,就連元神都是黑的。
“隨便你。”我把臉別過去。
看他一眼都噁心。
他捏緊了我,冷冷地道:“誰來我都不給,你死心吧!”
“哼。”我懶得看他。
心裡卻在想,我的“小世界”。
那是上古神族留下來的寶物,裡面裝著三千小世界,據說藏有一件至尊法器。那件至尊法器化作了九個碎片,散落在不同的小世界裡。
這件寶物是我幼年時得到的,與我的元神綁在一起,只要我元神不滅,它就一直跟著我。
本體被斬後,我花了些心力研究“小世界”,而後便一直在其中輾轉。
元謨只以為我不願見他,才一直藏在小世界裡,用虛假的輪迴來麻痺自己,很瞧不起我。
他才不會知道,我是為了尋找至尊法器的碎片。等我集齊碎片,就能將他斬殺。
“最多五百年,我就能登上至尊之境。到那時……”元謨輕輕晃動著我的元神,欲言又止。
我垂下眼睛,渾身發抖。
他高興地大笑起來,手指一鬆:“去吧。”
我立即進入了小世界當中。
小世界裡是一團團光暈,那便是其中蘊含的三千世界。我想進入哪個,鑽進去就可以了。
但現在我沒有急著鑽入,而是望著三千世界,渾身顫抖。
我本體被斬之時,元謨已經在族中站穩腳跟,恐怕父王母后都拿他沒辦法。
但父王母後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本體被斬,碎屍被鎮壓,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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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每次問元謨,我父王母後怎樣了,他都含糊其辭,並不告訴我。
是我引狼入室,我死不足惜。可我愧對父王母後,他們不該因為我的錯誤而遭到磨難。
我想哭泣,卻因為元神體無法流出眼淚,而呆呆地站著。
而後我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傻x!”我罵道。
元謨的確天資不錯,是十萬年以來,進階最快的一個。
但就憑他,想登上至尊之境?
我等他被天雷劈死!
可那又不解氣。只有我親手斬殺元謨,洗刷恥辱,才真正解恨。
我沉著臉打量著面前沉沉浮浮的團團光暈。
九件至尊法器的碎片……得到它們,我才有足夠的力量。
可我並不知道那九件碎片都是什麼。
據說,只有九件碎片集齊,自動合體,我才能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說,我現在可能一件碎片都沒收集到,也可能已經收集了八件,就等最後一件了。
帶著濃濃的戾氣,我隨便挑了一個光暈,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