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的聲音在身後傳來:“郭姑娘, 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一邊跑, 一邊喊道,“一會兒你帶她們回去,我先走一步!”
說完, 我運起輕功,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跑。
進了莊內, 我就大喊起來:“娘!娘!”
我娘不在房裡。
“我娘呢?”我抓了一個下人問道。
下人便指了個方向:“黃幫主在教魯長老打狗棒法。”
我便朝他指的方向跑去,果然見到了我娘。
“你匆匆忙忙跑什麼呢?”我娘見了我, 便站起身來。
我卻覺她臉色有點發白, 不由得怔了一下:“娘,你不舒服嗎,臉色這樣白?”
我娘笑了笑:“娘沒事。你說說吧, 這麼急著跑過來幹什麼?”
“娘, 我想到對付金輪法王的辦法了!”我興沖沖地把螳螂遞到我娘的眼皮子底下,“做一把剪刀, 把他的輪子剪了, 看他還怎麼猖狂?”
金輪法王的輪子,叫我吃了苦頭,我早就記在心上了。
他的內力未必比我爹高明多少,一旦沒了那詭異的輪子,就算來了英雄大會, 也別想搗亂。
“娘,你看這螳螂,它看起來小小的, 卻能夾破我的手。”我捏住螳螂的鉗子,給我娘看,“咱們造個結實的大鉗子,剪爛金輪法王的破輪子,叫他顏面無存。”
我娘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芙兒啊,你真是……”
“怎麼?”我歪了歪頭,看著我娘問道:“我這個主意不好麼?”
我娘便道:“金輪法王又不會站在那裡,任由咱們剪。還得有一門武功,擅使巨大的剪刀才可以。”
“哦……”可我們認識的這些英雄豪傑中,並沒有一位是擅長使剪刀的。
也就是說,我這個主意,只是紙上談兵,沒有應用的價值。
“大小姐的主意是好的,咱們不妨先找材料,做好剪刀備下。眼下沒有擅使剪刀的英雄,不見得日後尋不來?”這時,魯長老上前說道。
我娘沉吟了下,點點頭:“說的也是。”
“大小姐聰慧異常,實在叫人敬佩。”魯長老笑呵呵地說道。
我娘“噗哧”一聲笑了,對他道:“今天我教你的口訣,你再練一練,我跟芙兒先走了。”
“恭送幫主。”魯長老彎腰道。
我娘便牽著我的手,往外走去。我感覺到她手心冰涼,不由得擰起眉頭:“娘,你手好涼,是生病了嗎?”
“沒有。”我娘拍了拍我的手,小聲說道:“娘的肚子裡呀,懷了小寶寶,是你的弟弟或妹妹。”
我睜大眼睛:“啊!”
“怎麼?驚呆了?”我娘笑著說道。
我彎下腰,伸手在我娘的肚子裡摸了摸,果然感覺我娘的肚子有點大:“娘,弟弟妹妹是怎麼鑽進去的?”
“咳。”我娘輕咳一聲,“等你成了親就知道了。”
“哦。”我見她不說,也就不追問了,想了想,對她說道:“娘,你覺得耶律公子怎麼樣?”
我娘笑著看我:“什麼怎麼樣?”
“他像不像我外公說的老實男人?”我小聲問我娘,“如果是的話,我就跟他成親了。”
我娘剎住了腳步,她呆呆地看著我:“芙兒,你,你喜歡耶律公子?”
“對啊。”我點點頭,“他長得好看,人又聰明,還體貼溫柔,又會哄我玩,我覺得他很好。”
我本來覺得他不會玩,故而猶豫不決。可是今天他變戲法給我看,還教我也變,蠻好玩的。
我娘呆呆地看著我,她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好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娘,你怎麼了?”我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我娘緊緊抓著我的手,力道有點重:“芙兒,你,你對過兒……”
“你說楊過?”我詫異道,“他怎麼了?”
我娘的眼睛裡閃動著我不懂的光彩。
她盯著我,久久不語。
“說起來,我之前還見到楊過了呢。”我見她不說話,就把之前遇到楊過的事說出來,“他還要掐死我,真是過分,好歹曾經一起玩耍過。”
我娘眨了眨眼,那些我不懂的光彩就褪去了,她轉而問我:“哦?你見到了過兒?都發生了什麼?”
我便將遇到楊過的事都說出來。
末了,我抱怨道:“他都要掐死我了,我還肯給他銀子,他有什麼不滿足的,還氣哭了,嘁。”
我娘握著我的手,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芙兒啊……你這個傻孩子。”
“我也覺得我挺傻的。”我點點頭,“我就不該搭理他。”
我娘又嘆了口氣。
她重新邁起步子,引著我往回走,然後又問我:“芙兒啊,過兒他……還在練邪功嗎?”
“邪功?什麼邪功?”我詫異道。
我娘就解釋道:“你忘記了?當年啊,還是你發現他練邪功,告訴娘的。你說你一看到他,就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像要爆炸了似的。這回見他,沒有這種感覺嗎?”
我搖搖頭:“沒有。就是有時候背上發麻,身上也麻,刺撓得緊。是不是他的邪功精進了?”
說完,我撇了撇嘴:“他怎麼不幹好事呢?”
“咦?是嗎?”我娘卻是詫異道,“芙兒啊,這是武林中十分高明的一種功夫,越是長得好看的年輕公子,練得越是精妙。如果你哪日見到,可不要亂來,一定要及時告訴娘。”
我點點頭:“好。”頓了頓,“不是啊,娘,耶律公子就沒練啊。”
“是嗎?他沒練嗎?”我娘看著我說道,“你們天天一起玩,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搖搖頭:“沒有,耶律公子是正派人,沒有練這種邪功。”
“哦。”我娘點點頭,“對了,你之前說的成親的事,先不急,天下間好男兒還有許多,咱們慢慢挑。”
我見我娘不急,就點點頭:“好。”
反正我也不急。
說著話,我們就進了屋。
卻見我爹十分興奮地站起來:“蓉兒,快過來,看誰來了?”
我扶著我娘進去,就見屋子裡坐了幾位道長。
“呀,見過幾位道長。”我娘頓時露出幾分歡喜來,“多年不見,幾位道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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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黃幫主掛念,一切安好。”一個留著長胡子的道長站起來,對我娘笑著說道。
是全真教的高手們。
“芙兒,見過幾位道長。”我娘扯了扯我,對我說道。
郝大通,孫不二,趙志敬。
我按著輩分和年紀,一一見過。
“一轉眼,你們兩個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長胡子道長叫郝大通,摸著鬍子感慨道。
我娘感慨道:“是啊,歲月不饒人。”
他們是老熟人了,說起話來,我沒插嘴的份,站在我娘身後,給她端茶遞水。
全真教是武林正宗,有他們來撐場子,這個英雄大會就更有面子,我爹和我娘非常高興。
“芙妹。”就在這時,有個年輕的聲音喊我。
我看過去,就覺得對面有個年輕小道士的臉很眼熟:“你是?”
“我是小武啊!”年輕小道士有些激動,“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記得。”我對他笑了笑,“只是多年不見,有些認不出來。”
依稀記得他還有個哥哥:“大武呢?”
“我在這裡。”又一個年輕小道士開口了,就站在小武旁邊,對我笑道。
我衝他點點頭:“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他們兩個相視一眼,對我說道:“還好。芙妹怎麼樣?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我眯眼笑了起來。
我爹也看見大武和小武,欣慰而感慨地道:“多謝道長,把他們兩個撫養長大,教養得如此之好。”
“哪裡哪裡,這兩個孩子老實勤懇,是塊好料子。”郝大通摸著鬍子笑道。
老實勤懇?我看了大武和小武一眼,我隱約記得他們是撒謊、誣陷楊過,被我娘趕出桃花島的?
但我自從那次生病後,對從前的記憶便有些拿捏不準,因此就沒有說話,只是衝大武和小武笑了笑。
他們兩個生得眉清目秀,雖然比不得耶律齊那樣好看,但也算一表人才。
“你們出去玩吧。”我娘對我揮了揮手,“多年不見,你們師姐弟敘敘舊。”
我點點頭:“好。”
大武和小武也跟了出來。
身後傳來我爹的聲音:“什麼?過兒也去了全真教?”
“他何止去了全真教!這個孽畜!不敬師長,與他爹無異!待來日再見到他,我非將他斃於掌下不可!”
兇狠的口吻,讓我打了個哆嗦。
“芙妹,你怎麼了?”小武問我。
我好奇問道:“楊過也去了全真教?他做了什麼,讓道長這樣恨他?”
“他?”小武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離開桃花島,反正他上了全真教後,就處處招人討厭,師父也不待見他。”
大武接著道:“師父就算不待見他,也還是教導他武功。他卻是忘恩負義,學會武功之後,就跟師父頂撞,還把師父打傷了,最後被逐出師門。”
“多年不見,你們還是只知道背後說人壞話。”就在這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我抬頭一看,前方站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穿著粗布衣裳,戴著半張面具,僅僅露出嘴唇和下巴。此時,口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抱手站在樹下,朝我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