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所以這個小鬼跟店長是什麼關係?親戚嗎?還是私生子?店長也到年紀了啊。”
銀頭髮的天然卷大刀闊斧的坐在卡座上, 看了看藤原久又看了看面前端著餐盤的男孩子,沉思了幾秒鐘後,突然就像是遇到了什麼非常開心的事一樣, 張大嘴巴露出了白痴一樣的傻笑。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嗎,銀時?”
藤原久回過頭來指了指坐在銀髮天然卷身邊捧著自己的腳丫子玩的起勁兒的小孩子, 說道:“今天的巴菲不收錢了, 就當祝賀你成為爸爸, 以後要加油做人啊,銀時。”
“——不是啊!!”
銀髮武士立刻哀嚎出聲:“我不是說了嗎?我跟這個小鬼真的沒關係啊!!”
“哦?”藤原久聞言露出了輕蔑的神情:“對著和你一模一樣的天然卷和死魚眼還能說出這種違心的話嗎,你還真是一個差勁的男人。”
“喂喂!真的不是啊!阿銀我絕對沒有做過那種事情的啊!!”天然卷武士痛苦的捂著臉雙眼外突。
遇到這個小鬼還不到半天,卻詭異的到了只要一看到小鬼那張看不起人的臉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自己人生的每個夜晚的地步。
不要說新八嘰和神樂, 現在就連店長也完全不肯相信他啊, 難道阿銀的一輩子就要毀在這裡了嗎?
“為什麼這樣肯定?”藤原久凝視著支著手臂抱著頭的天然卷, 忽然福至心靈:“難道說,銀時你還是處……”
處?處什麼?
銀髮的武士愣了一下, 然後馬上就漲紅了臉,十分激動的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聲道:“怎麼可能啊哈哈哈哈!阿銀我絕對不是啊啊!!”
藤原久:……
一瞬間,酒館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天然卷身上, 空氣也微妙的安靜了下來。
坂田銀時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下一秒,他沉默的坐了回去,雙手合十乖巧的向藤原久道歉:“對不起,店長, 我知道錯了,請放過我吧。”
還真是脆弱的男人呢……
藤原久輕飄飄的瞥了天然卷一眼,向庫洛洛囑咐了一句幫忙看店,就興致很高的出門去附近的超市買奶粉了。
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嬰兒,藤原久一臉懵懂的在貨架前站了一會兒後就被熱情的導購捕獲,足足半個小時之後,藤原久才拎著一大包奶粉奶瓶和尿不溼返回了酒館。
只是,還沒等接近,他就遠遠的看到,自家酒館被一群浪人打扮的武士給團團圍了起來,酒館裡面也不斷傳來喊殺之聲。
鬧事?
藤原久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下一秒,他隨手扯住了一個武士,不費絲毫力氣的奪過他的武士刀並將他踹到樹幹上,然後,雪亮的刀刃就貼著他的脖子釘進了樹幹裡。
“來幹什麼的?”
藤原久冷冷的發問,即使拎著購物袋也不能損害他身上強悍到令人窒息的氣勢。
“……來,我們是來找堪,堪,堪七郎少爺的,裡邊那個天然卷綁,綁架了我們少爺……我,我,我們只是給老闆做事而已!”
被刀刃威脅的浪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動都不敢動,沒有任何猶豫就哆哆嗦嗦的給出了回答。
還不忘將自己說的非常無辜。
藤原久漠然的點了點頭,鬆開了刀柄,轉身準備向酒館裡走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被他威脅的浪人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然而還沒等他從樹幹上拔出刀,藤原久身上就陡然爆發了極強的氣勢,整個酒館外圍的空氣都凝滯了起來。
鬧事的浪人們同一時間發現了異常,只覺得好像陷入了泥沼一般,脊背上壓了巨石,四肢也都變得沉重無比。
隨著藤原久一步步走近,他們的膝蓋更是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被藤原久隨手撥開,像是扔垃圾一樣甩到了一邊。
藤原久進入酒館的時候,黑髮少年最先抬眼看了過來,青年睥睨而來的身影映在他那雙漆黑的如同潑墨的眼睛裡,庫洛洛竟然不合時宜的想到了摩西分海的傳說。
神格的威壓除了他自己以外不分敵我,因為不知道酒館裡面是什麼情況,藤原久釋放的威壓並沒有影響到酒館裡。在少年看過來之前,藤原久就收起了威壓,同時也看清了酒館裡的情況。
只見桌椅一片混亂不說,客人也跑的一個不剩。銀髮武士正抱著孩子單手與一個帶著眼鏡的瘦竹竿激烈對戰,而黑髮少年也在與數名浪人對峙。
少年手上拿了一把不知道從哪個桌子上摸來的銀色餐刀,面對數名拿著武器並且氣勢洶洶的成年人,庫洛洛卻憑藉瘦小的身軀在敵人中穿梭,捅人的動作幹淨利落毫不遲疑,一時間周圍竟然不停有人伴著哀嚎倒下。
鮮紅的血液順著遲鈍的刀刃滑落,滴在地板上被人踏上一腳就是一個血印。
庫洛洛嘴角矜持的微微揚起,鮮血映在眼中粘在身上,刀柄染上血後滑膩的很難握住,可少年卻不受控制的露出了暢快與饜足。
直到對上藤原久泛著燦金光澤的冷漠瞳孔,少年才下意識收斂了心神,握著染血的刀柄仰起臉無辜的站在了原地。
事實上,藤原久也被少年冷血中夾雜著瘋狂的行為震驚到了。
他對想要搶他神格的妖怪下手毫不留情,最嚴重的幾年還因為殺的太多,導致他的名聲至今非常不好……可是,他不殺人。
但庫洛洛和他完全不同。
少年的眼神令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不是餐刀太鈍、刀刃太短並且因為身高不夠很難劃到脖子這種致命的地方,那麼今天倒下的人裡,一大半都會死。
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狂分子,他是真的,對生命毫無敬意。
正當藤原久分神的時候,銀髮武士那邊爆發了巨大的動靜。
那個瘦竹竿一樣的瞎子是個居合斬的高手,天然卷抱著孩子只能藉助桌椅阻擋狼狽躲閃,藤原久看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個瞎子一把斬開了桌子。
下一秒,藤原久神色一沉,直接抄起了身邊的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了那個瞎子的腦袋上。
“鬧什麼鬧!渣滓!!”藤原久偏頭啐了一口。
坂田銀時只看到上一秒還在說著斬人是多麼暢快的瞎子下一秒連一絲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翻起了白眼。
椅子在他的後腦散了一地,力道大的將他整個人都拍了飛出去,接連撞翻了幾個桌子才停了下來,吐出一口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庫洛洛的眼中爆發出了奇異的光彩,坂田銀時則是頭上冒出了冷汗,對上藤原久的視線時艱難的咧了咧嘴角。
店長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悍呢哈哈哈哈!!
他一會兒該不會被打死吧?
“店內禁止打架鬥毆,禁止損壞桌椅餐具,還有人不明白嗎?嗯?”
藤原久冷冷的睥睨著四方,緩慢抬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對用驚恐眼神看著他的浪人們說道:“各位收拾好東西就離開吧,小本生意,恕不接待惡客。”
得到了赦免瞬間,浪人們就動了起來,拖著倒在地上的夥伴,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藤原久的視線。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能惹事呢,銀時。”藤原久在被砸的破破爛爛的桌椅上掃了一圈才將目光投向了噤若寒蟬的天然卷,嘆道:“這個孩子,叫堪七郎啊”
“管他叫什麼,只要不跟阿銀扯上關係就好。”銀髮武士抓了抓頭髮,滿不在意的回答。
“那要把他送回到父母身邊呢。”藤原久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孩兒嫩呼呼的臉頰,最後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手。
“什麼啊,店長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這不是我的孩子吧?”坂田銀時掏了掏耳朵,似真似假的抱怨道。
“只是想不到哪個女人會給你這種混蛋武士生孩子而已,”藤原久笑了笑,把一兜子嬰兒用品都交到了天然卷的手裡,忽然促狹的眨了眨眼睛:“而且,銀時你還是處、男、啊!”
十分鐘後,銀髮武士一臉惱羞成怒的抱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孩子衝出了酒館,消失在道路盡頭。
酒館裡,藤原久給齊木楠雄打了電話拜託他幫忙處理一下在場的客人的記憶後,拿起工具開始收拾殘局,庫洛洛也扔掉了沾滿了血的餐刀,洗乾淨手加入了打掃的行列。
但是,夜晚降臨之後,他就向藤原久提出了辭行。
“……要走了嗎?”
藤原久有點複雜的看著少年漆黑的眼睛。
這是一個令他十分頭痛的孩子。
讓他相信自己是個正常人比讓他相信自己是個妄想症患者還要難。
好不容易讓他明白了他是在另一個世界後,少年才不再試圖對他獻、身,開始跟在他身邊學習常識和做事。
幾天前他連餐具都不會用,現在已經可以製作沙冰了,可無論少年在他面前表現的如何乖巧沉靜,都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黑暗。
他與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格格不入。
“如果你願意不做壞事的話,你可以繼續留在店裡。”藤原久沉默了幾分鐘後還是說道。
可少年聞言卻搖了搖頭,仰起臉露出了笑容。
“那是不可能的,先生,您知道的。”庫洛洛不無遺憾的說道。
這個世界沒有殺人合法,沒有念能力者,沒有會把小孩子抓起來參加鬥獸遊戲的黑幫,也沒有遺棄一切的流星街。
如果他留在這裡,他就不再需要挨餓受凍,不再需要生死逃亡,即使他不學習念,他也遠比世上的絕大多數人強大,而需要付出的,就只是遵紀守法而已。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所希望的,從來不是和平的生活。
他也從來不需要別人來給他什麼,他所有想要的東西,都會親手去搶過來。
沒有人可以主宰他,不管是神還是魔鬼,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肆意妄為的強盜。
從來都沒有變過。
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獵人世界臭名昭著的犯罪團伙的強盜頭子,庫洛洛魯西西其實是一個堅定的有神論者。
他比任何人都確信神明的存在,只可惜,他選擇了一個悖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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