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分別接過了三張號碼牌，俠客是665號，我是666號，庫洛洛是667號。也就是說，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共有667人參加考試，一個人搶他十萬戒尼，我不僅能還上欠著尹爾迷的三千萬，自己還能剩不少。
好傢伙，這哪裡是獵人考試，這分明就是老天爺對我的窮苦實在看不過眼，給我開了個金庫作為獎勵啊。
我正摩拳擦掌準備開始享受豐收的喜悅，系統卻不贊同道：“與其浪費那個時間，你還不如多花點心思透過考試。”
“考試哪有搶錢快。”
“但明顯是考試收益更高。”系統冷靜到顯得有些刻薄的評判：“動動你的腦子，還有不到八小時就要截止報名開始考試。根據往屆考生數量，和花費在尋找正確考場地點的時間來推算，這屆考生最多也不會超過九百人。而一張獵人執照最少也能賣出一個億的高價，這就差了一千萬。”
我的熱情直接就被系統一盆涼水給澆了個透頂。
撇了撇嘴，我跟著俠客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等待考試開始的時間著實是無聊，我還想著要不要趁現在搶幾個打發一下時間，系統還不讓。
本來還有個矮墩墩的胖男人過來搭訕，他來問我們是不是第一次參加獵人考試。可還沒等我回答，他只和庫洛洛對視了一眼，留下一句“祝你們考試順利”就被嚇得退回了人群中。
他這個舉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說太宰治是出於自身性格過於***，以至於讓他人敬謝不敏的話。那麼，眼前的庫洛洛就完全只是因為從他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血腥味才想讓人對他敬而遠之。
“人都讓你嚇跑了。”我坐在固定在牆邊的管子上，探出腳尖從後頭輕輕踢了庫洛洛一下，隨口又抱怨：“我還指望著他陪我聊天打發一下時間呢。”
庫洛洛回過頭來，想了想道：“我陪你聊？”
“你能陪我聊什麼？”
他露出一個顯得純良極了的微笑：“聊一聊人性的選擇和自決究竟是出於理性的意志，還是出於偶然的動機以及對感性外在世界的依賴怎麼樣？”這聊個屁，聊不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便有新的考生領取了號碼牌加入到考場中來。直到監考宣佈時間截止為止，一共有八百四十八人參加了這場考試，當真沒有超過系統說的九百人。
最後從那道階梯走下的人就是第一場考試的主考官。那是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便於活動的寬鬆衣褲，煙灰色的頭髮梳成了高馬尾扎在腦後。光看模樣只覺得她再普通不過，而在她走下臺階之後，全場的氣氛都因她緊繃。
我大致上觀察了一番，女性的考官身材纖細，卻能看出是個久經鍛煉的，能從她的姿態推測出是個習慣於近身戰鬥的體術型。實力嘛……不好說，就體術而言應該是在我之上。不過真的要強行綁一個考官回去教俠客念能力的話，就我目測直接綁架她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啊，按照協會慣例都要自我介紹一下是吧？”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叫安卡，一名現役賞金獵人，是第一場考試的主考官。”
她話音未落，我便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強盜頭子。庫洛洛有所察覺是的側目望了回來，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好像這一路下來我自己也沒少幹違法亂紀的事。
我在內心默默的嘆了口氣。
系統：“你怎麼了？”
我：“以後不能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庫洛洛了。”
系統：“……”
“這屆人不算多，素質卻不錯嘛……該學的都學會了。”
自稱名為安卡的女考官視線掃過眾人，看了俠客，看了庫洛洛，她眼底浮現出些許笑意，然而當她看向我時，安卡眼底的情緒卻消失了大半，而後果斷的將我跳了過去又將視線投在我身
側不遠處那個足有兩米高的大漢身上。
我：“？”
這女人唯獨跳過我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要搶她錢了。
系統無力道：“她跳過你是因為在她眼裡你不是念能力者……話說回來，你本來也不會念吧。”
我深思許久：“……好像也是哦。”
“讓我們速戰速決吧，爭取今天之內就完事。”
收回視線，安卡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明天我還有別的工作在身，所以考試也儘量選用簡單粗暴的辦法。唔……這樣吧，正好你們這屆考生是雙數，那就從424號開始對半分成兩組，限時十個小時，兩隊混戰開始大亂鬥。輸的人淘汰，贏的人進下一輪。”
哦豁。
這活我熟啊。
考場內的氛圍陡然凝滯，名叫安卡的考官一聲令下，考生自動便分為兩撥開始了八百人的大混戰。
場面一時間混亂的比起中忍考試那次亂鬥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也方便了我，方便了我趁亂從被我打敗的人身上摸點戰利品回來。
我一邊打架一邊收割錢包，當然了，畢竟我是可以從道德制高點上藐視庫洛洛的人，還是有一定底線在的，搶錢的時候也沒有全部搜刮走，一個人就搶，絕不多拿。
系統：“你之前不還說一個人只搶十萬戒尼嗎？”
“是十萬啊，是手續費。”
我振振有詞的辯駁道。
相較於流星街那些以命相搏才廝殺出一條血路的原住民，外面這些人實力菜的摳腳。就連俠客都能輕鬆戰勝，更別提戰鬥力遠超俠客的我。平均兩分鍾我就能撂倒一個人，再花六分鍾的時間從被撂倒的人身上摸出錢包拿走戒尼的現金。
大約搶到第十二個人的時候，忍具包和我自己衣服上的口袋就已經不夠用了，於是我又花了六七分鐘的時間，在考場裡尋摸了一個隨身帶著雙肩揹包的考生。
半點沒有猶豫，我衝上前去在三招內把人打暈。就地清空了裝了亂七八糟一大堆雜物的揹包，然後把搶來的錢全都放進了揹包裡。
至於那個被我放倒的，號碼牌是684的考生好像是隊友……算了，管他呢，在場的除了俠客和庫洛洛以外全是敵人，哪來的什麼隊友。
我在考場大殺四方，見一個打一個，打一個搶一個，沉溺在金錢的海洋中難以自拔。
也有我下手太輕了，被打了一頓也沒有失去意識的考生，挨了打還沒了錢的人指著我朝考官悲憤的大喊：“那樣也可以嗎！考官，他那是搶劫吧！”
安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終聳了聳肩膀，澹定道：“在外面肯定是犯罪啦，在我管轄範圍內的。但剛才定規則的時候我又沒說不準搶，隨他去唄。”
天啊。
這個考官簡直太和我心意了。
剛才是我錯怪她了，原來她是個好人。
我決定不搶她的錢了，迫不得已需要綁架一個考官回去教俠客念能力的時候也不對她下手。
十個小時的時限結束，我的收穫十分喜人。就是可惜參加考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短短的十個小時我搶不過來。刨除休息的時間，我滿打滿算才搜刮了七十一個人，共計一千零六戒尼。
就連雙肩背也裝不下一千萬戒尼的現金，我又特意在一地狼藉裡撿了兩個大的揹包，把錢分成三份放好，分別交到了庫洛洛和俠客的手裡。
庫洛洛接過揹包頗為無奈，又感到有些好笑的看著我。
連同揹包一起，我一把握住了庫洛洛的手。
“拿好，千萬別給我丟了。”我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很認真的叮囑他道：“要不然我就把你切成小塊論斤賣掉，讓你知道一下我的選擇到底是出於意志還是出於動機。至於人性……丟了錢的我沒有人性。”
分成兩組的混戰，按照透過人數最多來設想的話，應該會把考生對半分，留下四百二十四個人。但架不住現實總比想象更殘酷，考場上比較不做人的除了我還有其他人，第一場考試直接就把八百個考生淘汰了六百多，最終只剩下二百人出頭。
剩下的二百來人滿身狼狽，絕大多數都心有餘季的死死捂著口袋。就好像生怕我狂性大發，上去就把他們給搶了一樣。
“不錯嘛，沒有耽誤我的工作。”
安卡笑眯眯的拍了拍手，集合起所有人後，她從懷中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大抵是她用手機發出了什麼指令，不多時，地下廣場的牆體和地面一陣地動山搖，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厚實的石牆緩緩向兩邊開啟，露出了後面一道更長的，通向更深處的通道。
“接下來我還有不少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自己去吧，第二場考試的地點就在前面，有工作人員在那裡等你們。”
纖細的女性考官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的意思，只站在原地擺擺手做出了或是送別或是驅趕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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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她又喚了一聲。
“對了，那個黑頭發的小子，你等一下。”
同為黑髮的我和庫洛洛同時扭過了頭，她噎了一下，抬手指向我：“沒你事，我在說這個小捲毛。”
我頓住腳步，耐心的等她把話說完。
“你身手不錯，想必透過考試成為獵人對你而言不是難事。”
安卡隨意的將鬢邊的碎髮撩到而後，這名我覺得人還不錯的賞金獵人意味深長道。
“在沒有那麼多規則的獵人考試裡也就算了，出去之後……別讓我有一天看見你的通緝令，小子，我會把你抓起來去換賞金的。”
同她對視良久，倏地，我彎起眼睛做出了一個平靜的，溫和的，純然無害的笑臉。
“放心吧。”
儘管放心吧。
你才抓不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