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倒抽著涼氣, 一邊磨牙一邊惡狠狠拿拳頭懟著無花的左胸：“你一天不折騰我是會死還是怎樣？”
“喀噠”，情鎖的另一端，被無花鎖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他凝視著洛飛羽，春風一笑：“這回，你再也跑不掉了。”
他們倆拷在了一起, 以後洛飛羽要去哪兒，他就會在哪兒，不管洛飛羽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絕不再給這人機會在他面前死遁。
他永遠別想再逃開了。
【叮！主——】
慢著！洛飛羽在心中大喝一聲，不等系統說完立刻打斷，搶道：統統, 主線任務和我身上的debuff是衝突的沒錯吧？
被特殊boss識破立刻掉線，但無花既是特殊boss, 又是可攻略物件，我現在和他繫結成隊友, 他就不再算是boss了，對吧？
系統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本就是如此, 俠士的主線任務擁有最高判定優先順序, 系統不會妨礙俠士完成任務。】
洛飛羽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系統剛才的提示音並不是要給他出暴斃判定的。
沒事了，你剛才想說什麼，你繼續。
系統這才接道：【主線任務進度已更新：您當前已繫結隊友[無花]，所屬門派：少林, 屬性匹配度95%。請俠士再接再厲，與隊友存活至最終安全區！】
【當前累計總生存時間進度：62996/265000（小時）。】
洛飛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時確定自己成功苟住了命，儘管被無花給拷住了，心情也是難得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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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起碼今天晚上自己是平安了，無花行為雖極端，但他會把自己跟他鎖在一起，已充分說明在他心裡，自己是有一席之地的。
這臭和尚根本就是個死要面子的死傲嬌，因初遇時他認為洛飛羽比他菜雞，所以態度不屑一顧，只當他是顆不安分的棋子，豈料後來真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洛飛羽給勾起了興趣、撩動了心絃，高高在上的大師拉不下臉來喊真香，就總是用狠毒和無情來掩蓋他真正的心思，免得成為丟臉的那個。
洛飛羽這人太浪，騷套路太多，總是出其不意，驕傲如無花，又怎會給別人丁點機會戲弄拒絕自己。
先說出口的人，註定是輸家，所以哪怕動了心，也不肯告訴他。
夜風吹過，這一刻他們二人雖誰也沒說一句話，卻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
於是洛飛羽決定，看在這人今晚沒有見死不救、還是跟他繫結了的份上，暫且不去作死再刺兒這禿驢。
他腿彎一軟，無骨般躺了下來，無花居然也沒嫌棄他，就勢坐下將他抱在懷中。
“……疼嗎？”和尚忽問。
洛飛羽閉著眼睛哼唧：“你他媽捅自己一下試試？”
無花瞧他還有力氣頂嘴，先是勾了勾嘴角，隨即輕嘆一聲，從身上摸出卷繃帶——這東西明顯又是先前他從萬展秋的墳包裡摸來的物資。
他動作輕柔至極，細緻又認真地幫洛飛羽包紮好傷口，好像在專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洛飛羽盯著系統狀態列裡嗖嗖往上漲的血條，難得乖巧。
無花做完這一切，垂首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深深呼吸了一次，卻是一言不發，眼中是洛飛羽從未見過、也無法解讀的神色。
洛飛羽不會知道無花此刻的心情。
這次，他懷中的身體不再冰冷，他真切的感受到洛飛羽鮮活的在他身邊，從情鎖的另一端傳來的脈搏跳動，讓他意識到這種種並非虛幻。
他曾以為夢醒了，以為自己終將自深淵裹挾著復仇之心捲土重來，然而……
人心，可真是有趣又難測的東西啊。
只不過這樣的神色在無花臉上也只是短暫停留了片刻罷了，他很快就藏起了情緒，清淺一笑，又是丰姿俊逸的妙僧。
“講講你的事罷。”他道。
洛飛羽自覺靠在這人身上還挺舒服的，也就沒有坐起來，懶懶躺著道：“一時倒還真不知該從何說起，不如你來問我？”
無花遂問：“剛剛那種聲音，究竟是何物？”
洛飛羽想了想，找了一種比較好理解的說法：“能掌控生死的神仙。”
“……”
無花眉頭皺了起來，“你又是何身份？”
洛飛羽答得很溜：“一介孤魂野鬼。”
“不斷死而復生……是怎麼回事？”
洛飛羽道：“這個……鬼也有鬼的規矩，我們借屍還魂這一掛的，不能讓人瞧出破綻，一旦暴露了不是原主，被神通廣大的神仙聽到，我們就不能再借這身體活命了。”
無花對他這番說辭居然接受良好，他想起兩次洛飛羽死前，都被自己喊過名字，總算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原來如此。可是你現在……？”
洛飛羽心思一動，挖坑道：“我剛才跟你組了隊，就是告訴神仙我要行善積德了，要讓你這黑心和尚改邪歸正。神仙一看我不是要禍亂人間，就可以適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花：“……呵。”這理由聽起來可真欠打。
他危險眯起了眼睛，語聲微冷：“你同我糾纏，只是因為要行善積德多多活命？”
洛飛羽早被他練出了頂級敏感的反射神經，哪會什麼坑都往裡跳，他眉毛都沒皺一下，大咧咧坐起來，攬住無花的脖頸半調戲半誠懇道：
“當然不是！小和尚驚才絕豔，撩得我神魂顛倒，爺看上你了，想睡你！至於你是一直黑著還是洗心革面幫我積德，都不影響我想睡你！”
無花低笑出聲，洛飛羽的話露骨直白，簡直不知羞恥。但聽習慣了他這種風格的語言，無花反而覺得還挺順耳的。
洛飛羽口中的假話多如星辰，聽他言語，不可盡信，無花自有判斷。
他忽然直起了身子，眉頭緊鎖：“若我死不悔改，你又如何？”
洛飛羽沒好氣挑眉問：“我還沒開始叫你當好人呢，你就開始想死不悔改了？”
無花緩緩搖頭：“不是，我是否要放下屠刀，還另當別論。但若真如你所說，恐怕在那之前，我必須先去殺一個人。”
洛飛羽猛然抬頭：“你要殺誰？”
無花道：“楚留香。”
洛飛羽詫異極了：“你們前些天不是還好基友一起喝酒？怎麼說變就變？”
無花瞥他一眼：“我當時不知道你的秘密，故意在他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恐怕他已經猜到你是誰了，在他接觸你之前，需先下手為強。”
洛飛羽突然覺得好笑，無花這人聰明的時候讓人心驚膽寒，但被騙的時候卻居然還會如此可愛。他要殺楚留香，竟是因為擔心楚留香揭破自己的身份，害自己暴斃。
洛飛羽笑容更加燦爛了，主動湊近在無花臉上打了個啵，“噯呀，小和尚不必擔心，像楚兄那種身負大氣運的人，知道了也沒什麼妨礙。”
無花一翻身將他壓在了船板上，冷哼一聲：“難怪你從前巴不得去勾搭楚留香。”
洛飛羽笑容不改，引誘般衝無花眨著眼道：“今夜你這小船備得深得我心，這四下全是水，離岸有那麼遠，就算有什麼動靜，也引不起岸上的注意，周遭還有明月和燈盞點綴，這良辰美景……”
無花腦袋俯了下來，目光深沉：“若不是為甩開你那四個難纏的護衛，我何必跟松江府的大戶人家搶水上的地盤。仲秋夜有些景緻的湖面都被有錢人的畫舫包下了，我尋到這處可費了不少功夫。”
洛飛羽茫然：“什麼護衛？”
無花伸向他腰帶的動作一頓，“飛魚堡那四位……你不認得？”
洛飛羽一頭霧水。
無花忽覺不對，先前他聽得分明，朱停明明說過要保洛飛羽世世衣食無憂之類的話，他還以為朱停和魚家兄弟都是洛飛羽“生前”舊識。
如此看來，事情恐怕沒有洛飛羽說的那麼簡單。他是故意裝傻隱瞞，還是真不知情？
洛飛羽卻不知他在想什麼，迫不及待想在小船上幕天席地來一發野戰，撇著嘴略有不快：“這鎖好礙事，彆彆扭扭的，我們做了隊友，你就能隨時瞧見我的位置了，就算沒它我也不會跑，要不你把它開了唄？”
無花似笑非笑：“做夢。”
“……”操，他這是真實想法，不是別有用心想跑！
水面隨著小船的動靜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無花的手順著洛飛羽的腰一路向上，將丐姐的衣衫撩起，然後忽然在某處停住。
“……”
他盯著洛飛羽那兩隻假奶，出於好奇捏了上去。
“滋兒哇——”那只豬小肚呲出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噴了無花一身。
洛飛羽：“……”霧草！
無花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又捏了那豬小肚幾下，一捏一吐奶，一捏一吐奶，直到那豬脬被徹底擠空，癟在一邊。
“……”
“……”
“……和尚，你今年三歲嗎？”洛飛羽面無表情。
無花：“…………”洛飛羽此人，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