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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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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3點10分。

帶著孩子睡覺的中原中也在睡夢中緊皺著眉, 空氣中水分過高的空氣顯然讓這位小先生不太舒服,他掙扎了好一會,才終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中原中也率先低頭看了看窩在自己懷裡睡著的孩子,隨後抬起頭, 透過些許微光,看到了滿屋子若有若無的白霧。

猝然驚醒。

似乎是睡前沒有把窗戶關的緊實,留下了一條縫隙, 霧便是從縫隙中飄進來。中原中也顧不得其他, 強烈的危機感促使他趕緊下床拉開窗戶,在月亮的照耀下,他清晰的看到了盤繞在橫濱整座城市上空的朦朧白霧。

心臟似乎被拽緊似的,瞳孔瞬間放大。

“文也, 快醒醒!”

中原中也猛地扭頭,二話不說喊醒了迷迷糊糊的孩子,他本人飛快的邁開步子走到衣櫃,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匆忙的換上。

“爸爸?”

還沒睡醒的小家夥抓著被子坐起來, 茫然的眨了眨眼。

換好衣服的中也把自家孩子從被窩裡抱出來,吩咐對方去換掉睡衣, 他本人則是掏出手機撥號。

忙音、忙音、忙音。

連續撥通好幾個人的號碼都是忙音,不解的看了一眼螢幕,才發現手機信號已經斷掉。

中原中也合上手機,神情凝重的看著窗外的霧氣,毫無疑問這就是白天時社長所說的不明白霧, 澀澤龍彥的手筆,他有些猝不及防,沒想到對方那麼快行動。

他不由開始擔憂偵探社的同伴以及港口黑手黨的狀況。

正在換衣服的文也忽然發現了別的異常,他有些不安的走到中也旁邊,伸出手拽了拽父親的褲腿。

“爸爸,這個是什麼?”

文也拉開自己的衣服領子,小聲的詢問。

中原中也低下頭,湛藍的眼眸微微放大,他半蹲下來,伸出手碰了碰文也的胸前。

——孩子原本光滑的肌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結晶。

中也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方才因為緊繃的情緒,以及絕不會無緣無故去觀察自己身體的習慣,中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口,而如今,他低頭去扯自己的衣領,和文也一模一樣的紅色結晶出現在相同的位置。

像是鑲嵌在肉裡,卻沒有銜接的傷痕,彷彿生來就有似的。

然而他們都清楚,在今天之前,他們倆身上都沒有這個結晶。

伸手摸了摸,光滑又帶著菱角,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這是什麼?”中也喃喃自語,“肯定和這個霧有關係。”

把衣服拉回去,再把黑色手套帶上,中原中也暗自思考緣由,卻沒有什麼頭緒,最後只能放在一邊暫時不管,畢竟比起這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要出門了嗎,爸爸?”

“啊。”

中也應了一聲,他半蹲下來摸了摸自家孩子的頭,“我現在必須要出去看看情況。”

“嗯,我知道了。”文也乖巧的點頭,明白事情緊急,也沒有多說廢話,“那麼,我要留在家裡等你回來嗎?”

“……”

中原中也又陷入了糾結,他不知道橫濱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把文也一個人留在家裡的安全性和跟在自己的身邊的安全性也不知道哪個更高。

躊躇不定的中原中也最終還是決定把文也帶在身邊,率先去找他偵探社的同伴。

畢竟胸前鑲著一個來歷不明的結晶,將文也一個人留在公寓怎麼想都無法放心,但一路帶在身邊也完全不可能,畢竟中也的最終目的是直搗敵方本部,帶個小孩算怎麼回事。

這樣排除下來,也只剩下讓他信任卻不擅長戰鬥的同伴帶著文也避難了。

中也出門之前確定了一下文也脖子上choker的定位,也不知道是太宰哪裡定製的型別,在手機信號被隔絕的情況下,這玩意還能透過配套的小型裝置看到定位的具體位置,不過也多虧於此,他在這種危機情況下還能隨時掌握文也的位置。

勉強不去計較太宰治定這個玩意的真正目的。

橘發的小先生將巴掌大的配套裝置塞進口袋,呼出一口氣,將文也抱在懷裡衝出了家門。

重力異能發動,黑紅的微光覆蓋在全身,腿部肌肉緊繃,足尖微踮,箭似的躍出。

……

中島敦和泉鏡花兩個孤身的未成年本應該住在偵探社的宿舍,但是奈何有個喜歡照顧人的前輩親自出錢幫他們分別墊了一年份的房租,替他們分別租了經濟實惠、價效比還極高的單身公寓。此時突然遇到事件,慌忙之際,也所幸他們的住所離偵探社也不遠。

泉鏡花要敏感一些,早早就察覺到不對醒了過來,中島敦慢了幾分鐘,是做了噩夢被驚醒,想出來透氣才發現室外的異常。

他們在不同的地點分別換好衣服踏進霧裡,鏡花本想掏出手機聯絡中島敦,卻在發現沒有訊號之後放棄。她面無表情的巡視了一遍四周,現狀相當的異常,現在只不過是十一點多而已,大街上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鏡花拔出了袖中的短劍。

與此同時,另一地點。

孤身一人還有些驚慌不安的中島敦走上大街。

馬路上橫七豎八的停著無數的車輛,每一輛車都空無一人,敦愕然的看著這一切,慢慢的艱難的移動著步伐。

寂靜支配了橫濱,漆黑昏暗的夜色裡只有月亮透著光。

所有人都從這個街道上消失了,像是荒廢的末世,察覺不到一絲人煙氣息。

隨後而來的是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敦渾身僵硬的慢慢靠近,在街道的中央發現了誇張的血跡,那種出血量已經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夠活下來的水平。

“血還是流動的,說明剛出現不久,加上這個霧氣,難道說是異能力者自殺事件嗎?但是沒有屍體……”

白虎的少年瑟瑟發抖的分析,“不、不行。”

他打了一個冷顫,咽了咽唾沫,接著自言自語,“得快點和偵探社的大家夥會和才行。”

邁開步子往偵探社的方向跑,忽然察覺到一絲殺氣從背後襲來,敦汗毛豎起,本能狼狽的往地面滾了一圈閃過,時間差絕對不超過一秒,雷電般迅猛的野獸剎那間擊碎了敦原先站著的地面,剎那間塵煙四起,水泥地成蛛網般誇張的凹陷下去。

“嗚啊!!”他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

敵人嗎?!

敦敏捷的爬了起來,慌張的瞪圓了眼睛,擺出警戒的姿態。

然而等他看清楚時,面前就只剩下被擊碎的地面。

罪魁禍首的兇獸早就一閃而過,再度潛伏在了黑暗裡。

在哪裡?

敦四處張望,渾身肌肉緊繃。

不管怎樣,總之先發動異能戒備。

異能力,月下獸——

“誒?”

等了兩秒,銀髮的少年驚愕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為什麼……異能力沒辦法發動!?”

他不可思議的發問,卻沒人能夠替他解答。

轟隆!!

再次一聲巨響,潛藏在暗處的兇獸露出了冰冷的金色獸瞳,死死的盯著作為獵物的敦。

作為被盯上的獵物,敦不得不後退一步。

打不過的,沒有異能力的自己,不可能打過那樣野獸一般傢伙。

得快點逃跑才行。

不斷的後退,直到這樣的念頭冒出,中島敦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跑。

隱隱約約,敦似乎聽到了虎的咆哮。

心臟猛地拽緊,恐懼感開始蔓延。

獨自一人的中島敦還未擺脫過去的陰影,失去異能力,同伴也不在身邊的他,似乎連勇氣也一併失去。倉皇逃跑之際,敦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追逐自己的存在。

來不及了,說到底,人類怎麼可能跑得過野獸……?

他剛剛在心裡這樣絕望的想到,身後的陰影已經開始露出了獠牙,朝他咬來。

砰——

一道黑色的人影從左側飛來,恰好撞在了中島敦身上,將其擊飛,而那人影也悶哼了一聲,就地滾了幾圈,避開襲擊中島敦的野獸獸爪,與此同時,黑紅的布刃也從另一個方向刺了過來,和獸爪碰撞。

“好痛!”

敦嘶的倒吸一口氣,捂著蹭破的手臂極快的抬頭看向了前方,緊接著驚愕的喊出聲:

“芥川!?為什麼在這裡!”

砸到中島敦身上的人,正是黑手黨的漆黑禍犬——芥川龍之介。

被這樣忽如其來被打斷,中島敦終於有機會扭頭看清追擊自己的存在。

那是一隻的巨大的虎,除了和白虎反色一般的毛色以外,和敦在記憶裡見到的那只[月下獸]幾乎一模一樣。

而追逐芥川而來的存在也緩緩的靠近,就外表而已也是相當具有識別度——黑紅的布料盤繞成人類模樣,像忍者一般遮住了整個臉和頭部,僅露出一對眼眸,和芥川本人削瘦的體型相似,那操控著布刃的傢伙毫無疑問是[羅生門]。

敦幾乎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嘴上卻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話:“那個傢伙,剛剛使用的是你的[羅生門]吧?為什麼……”

芥川冷笑著站起來,他被自己的異能和中島敦的異能兩麵包剿,臉色差到了極點: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在問什麼?人虎。”

敦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也來不及問芥川原因,好不容易在困境中見到認識的人,一時間也不去在意兩人的糾紛,敦上前了幾步,站在芥川的身邊,聲音乾澀:

“那是……我們的異能力?”

敦從身旁這位黑手黨的禍犬臉上看到了毫無疑問的肯定。

這就是異能力者自殺事件的真相,在霧氣中,異能力和異能力者被分離,形成了獨立的個體,並且更糟糕的是——

他們會不顧一切的去擊殺他們原先的主人。

……

另一條街道。

鏘——

刀刃相交,發出了聲聲刺耳的錚鳴,刀面在淒冷的月光下折射著寒意,不斷的交鋒,最終還是持有短刀的那一位被逼退。

一身紅色和服的少女泉鏡花,被自己的異能力[夜叉白雪]逼著邊戰邊退。

實力強悍的鏡花本體戰力絲毫不弱,只是短刀和[夜叉白雪]那振長度驚人的大太刀相比,終究是處於弱勢,更何況,對殺害自身父母的異能[夜叉白雪],鏡花本能在介懷。

夜叉白雪是殺戮的化身。

在心裡悲哀輕念著的鏡花被夜叉白雪揮舞的大太刀連連逼退,聰明如她早在被自己異能襲擊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異能力者自殺事件]的真相。

本想去尋找中島敦,然後一起回偵探社的鏡花被迫沿著相反的方向逃跑,不斷的撤退和交鋒,完全不知道已經到了哪裡,和服少女的體力也在這樣的逃竄中漸漸耗盡。

哪怕如此排斥著殺害父母的夜叉白雪,但是泉鏡花她本人,卻仍舊懷著一絲微弱的期待。

這股只能殺戮的力量,哪怕再怎麼不喜,她也仍舊期待著——

鏡花過去仍在世的母親溫柔如溪水的嗓音輕風一般拂過耳際。

[儘管如此,鏡花仍舊期待著用這股力量幫助別人,對吧?]

啊啊,母親大人。

被[夜叉白雪]殺害的父母,一瞬間掉落谷底的黑暗,在黑手黨掙扎的絕望,和被中島敦拯救出來的光明,在那一刻交織呈現在鏡花眼前。

年僅十四歲的泉鏡花,極為出色的前殺手,哪怕持著短刀也能和異能力本身對持許久。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手中的短刀終於在夜叉白雪可怕的力道下被斬裂破碎,失去武器的鏡花停下了腳步,放棄反抗一般抬起頭,直視夜叉白雪朝自己刺來的刀鋒。

夜晚的冰涼微風吹起少女的紅色袖擺,眼淚從她眼角滑下。

在父母逝去,在黑手黨被迫殺人,本以為人生到此為止,卻幸運的被偵探社拯救的她,最終仍舊無法實現[用這股力量幫助別人]的微弱期待,年輕的生命到此為止。

……夜叉白雪,終究是只會殺戮的異能啊。

“鏡花——!!!”

屬於成年女性的嗓音帶著獨特的語調,明明是最優雅不過的京都的風情,卻被喊出了驚慌的意味。

另一振鋒利的劍從泉鏡花後方刺來,技術精湛的挑開了夜叉白雪的刀鋒,與此同時,帶著獨特香味的氣息從後方將小小的鏡花摟進了懷裡,又是一陣刀劍交鋒的錚鳴,夜叉白雪被硬生生的推開了幾米。

在那短短一刻的凝滯,上粉下白的寬大袖擺就這樣輕柔的搭在少女的頭上,熟悉感讓鏡花不由自主的睜大眼睛,抬起頭,看向了來人。

那是一個極其嫵媚卻霸道的女人。

她將柔順漂亮的橙發細細梳著髮髻,右側帶著白色絨球般的裝飾,系在絨球上的帶子隨著動作飛舞。每一舉一動都優雅狠厲的她此時危險的眯起眼睛,下眼瞼的那抹紅色胭脂讓她散發著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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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

“尾崎……紅葉?”

“你這個無禮對自己主人下手的異能,誰給你膽量在我面前傷害鏡花!?”

沒有回應懷裡少女驚愕的呢喃,難得暴躁的尾崎紅葉壓低聲線厲聲喝道,她氣急敗壞的將自己的劍對準了面前的夜叉白雪。

與此同時,原本和她對戰的,屬於紅葉本人的異能力[金色夜叉]也緩緩飄來。

尾崎紅葉毫不畏懼的將泉鏡花拉到自己身後,扯著對方緩緩後退。

她謹慎的抿著嘴,臉色冰冷,十足一副要以一人之力對抗兩位夜叉的姿態。

作者有話要說:  不走原著劇情。

紅葉大姐辣麼好,我超喜歡大姐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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