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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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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百分為滿分,這師傅坑起徒弟來,也是毫不羞愧。

“你也是蠻有信心的嘛,居然敢說自己理論滿分。”三井壽略微不信的調侃,“來,給我展示個三步上籃看看。”

他沒有執著於北川愛是不是真的理論滿分,反倒更注重她實際的表現,他挪到一旁,準備觀察北川愛是怎麼三步上籃的。

小愛握著三井壽歸還給她的籃球,心底思索了一下。她要怎麼樣,才能在師傅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從而讓師傅收自己為徒?

沉凝不過幾秒,場上的北川就動了。

她矮下身子,彷彿前方正有一個人在阻擋她上前,球在左右手之間交替呼喚,前面的人似乎要從她的左邊搶球,而籃球只是從右手傳到左手,又被左手返回到右邊,依靠慣性在單手迴旋時邁出一步,大跨步的第二步雙手持球,第三步猛然躍起,將手中的球朝球框砸去。

真的是砸,籃球duang的一聲撞上了籃板,然後在球框上彈跳了幾下,落地。

“你剛才走步了吧。”

三井壽的雙眼認真的看向北川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時猜不出他的用意。

北川知道他說的走步,是指她右手單手持球上籃前,球在手上一共邁了四步。

“但是叔叔你明顯也注意到了,我右手運到左手,左手拉過來的時候並不是同左腳同時起步的。”北川愛撿起籃球,笑眯眯的說道。

不要以為她沒有注意到三井壽一直在摸自己的舊傷,那明明他習慣性露出的感興趣時的動作。

“當時我的手指沒有超過垂直,被視作運球,所以持球是從我的雙手接觸球開始算的,況且開始那步是在運球過程中的,所以不算走步。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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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的興趣完全被挑起來了,他指了指北川,笑道:“你這要是動作不連貫,或者是變向變不好,可不就走了。”

“小丫頭挺有趣,不過還是不夠熟練啊,如果你面前真的有一個對手,指不定在你運球的時候就把球搶走了。”他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嘴角帶笑的問:“剛才怎麼就叫我叔叔,不叫師傅了呢?”

北川愛也衝著他笑,眯起了赤焰般的眸子:“哎呦,那還不是因為叔叔還沒有收我為徒嘛,怎麼好意思叫呢。”

“之前不是臉皮挺厚的嘛哈哈哈,像我!”三井壽大笑著拍了拍北川愛的肩膀:“小北川啊,你這個徒弟我收定了,快叫聲師傅來聽聽。”

“對了,師傅的名字叫三井,記住了。”

“好的,小三師傅!”

“=_=#叫三井師傅。”

“好的,小三師傅~”

掙扎了許久,終於接受了‘小三師傅’這個稱號的三井壽已經決定好好打磨一下自己這個收到的唯一女徒弟。

“從剛才開始,你的手機就一直在震動,你真的沒注意到嗎?”三井壽把籃球頂在頭頂上一搖一搖的,依靠著身體的平衡,讓它在額心出屹立不倒。

北川愛擦了擦臉頰邊的汗水,轉頭朝藤椅上的書包走去:“我沒注意到。”

“看來你一心不能二用。”三井笑道。

“那當然,我可是個非常專心的人。”北川愛笑道,從半開的揹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翻開蓋子,螢幕上方就顯示了8個未接電話。

來電人是越後希美。

北川愛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緩緩落下表情,嘴角微繃,心情突然間被拉扯了一下。正當她打算把手機合起來,重新放回去的時候,它又響了。

陌生的鈴聲從手機上傳出來,卻久久不曾被接通。

身後的三井壽好奇的看著直站著不懂的北川愛,略帶笑意地問道:“怎麼不接電話,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師傅你要給我推薦一個嗎?”北川愛瞅了三井壽一眼,嘆了一口氣,拇指移上綠色的按鍵,隨後將手機移到耳邊。

“喂——”

“小愛!”

“我在。”

北川愛回了一句後,越後希美的聲音還沒有傳過來,只聽到從話筒裡傳遞來了細微喘息聲,似乎經歷了什麼長跑一般。對方不說話,北川愛也沉默著。

“唔嗚嗚——”帶著細微的啜泣的聲音忽然由小變大,北川愛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似乎發生了什麼,她抿了抿嘴,明知道自己不想搭理對方,但又礙於兩人現在的關係,終究還是開口問,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心:“你在...哭?”

“才沒有!”

越後希美吸了吸鼻子,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你一直都不接電話,我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小愛你在哪裡?”

聽到越後希美的話,北川愛的表情變得復雜了許多,她有些苦惱地單手握拳抵在自己的額心,“我沒事,只是手機一直靜音,沒注意到。”

“以後不可以靜音!”希美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嚇了北川一跳,她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突兀,喃喃的靜了幾秒,然後才輕聲道:“我只是擔心你,抱歉,我不是故意大聲的...”

北川愛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

“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好不好?”

“不用。”北川說,她轉身看了眼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三井壽,說:“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我來找你。”

“哦,那好的。”

“那我先掛了。”

把手機扔回揹包的北川愛轉身,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三井壽,剛想說什麼,就被對方搶了先。

“有事的話就先去吧,再說其實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你的身體基礎還太差了。”

對於國隊選手來說,北川愛的身體體質完全不能看,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以及北川愛身上那奇特的熟悉感,他也不會同意什麼收她為徒。

“師父,我按照你的要求來鍛鍊身體,然後每週週六日來你這裡學習,可以嗎?”北川愛問道。

比起上一世拜師的艱難,這一次的拜師,出乎意料的順利。北川愛雖然對於這樣快速的過程感到有幾分擔心,但是總的來說,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經歷過社會的洗禮後,她已經不再像年少時那般天真,只要維持住心中最終的底線,其他的,不論是用什麼手段,只有達到最終的目的,才能被認同。

然而這一點,在黃瀨身上完全無法生效。

她晃了晃頭,將腦中突然飄出來的思緒甩至一邊,和三井壽交換了郵箱後,便背上包朝越後希美現在所在的地方走去。

當她到達中心公園最中央的噴泉時,便看到一個女孩穿著碎花裙,揹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粉色鏈條包,穿著皮鞋的小腳在地上一點一點,一頭柔順的長髮安靜的披散在她纖弱的背脊上。

這麼遠遠看去,像是看到了打扮完美的要和男友約會的校園女神似的。

北川愛斂神,將自己一瞬間柔軟的心又一次緊繃在一起。

她曾經對希美有多真心,多付出,最後被背叛被欺辱的時候,便有多恨。

可是再怎麼恨,曾經記憶裡那些歡笑,都是無法忽視和遺忘的。這也是她一時無法面對自己的最終原因。

她無法明白,那個會在她心情極度沮喪,將將變成憂鬱症時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甜美女孩會恨自己。無法理解,那個會在她生日的時候,從家裡偷偷跑出來,躲在她家門口親手將禮物放在她家門口,卻被失眠睡不著的她抓個正著卻還笑嘻嘻的說‘我是第一個在你生日的時候見到的人!’的女生。

她不明白,不理解。

“小愛!”

穿著裙子百無聊賴的越後希美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北川愛,一雙墨蘭色的眼睛忽然閃亮了起來,小跑著朝北川方向去。

北川愛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將比自己明顯高了半個頭的女生摟在懷裡,由著希美撒嬌般的將腦袋埋在她的肩窩。

這一種久違的親暱讓希美滿足的露出愉悅的笑容o(* ̄︶ ̄*)o

但是對北川愛來說,卻有種驚悚的感覺。

每次她親近希美的時候,被欺騙的往事就浮上心頭,像是一把利刃一樣橫懸在她的頭頂,有一種心冷的感覺。

她微微推開身上的女孩,視線朝四周望了望:“麗美呢?不是說她也要來的嗎?”

“麗美啊,她說她今天臨時要去拍一組cos的照片,就沒空來了。”越後希美親密的挽起北川愛的手,雙頰泛著微微的紅暈,“我們去哪裡玩,要不要逛下街?我上次看中一個掛件,是一對,超級可愛的哆啦A夢,我們去看看?”

一對可愛的哆啦A夢。

這件被遺忘的事情,慢慢在她腦中浮現了出來。

她還記得那個被她狠狠扔在河岸的鑰匙墜,以及那個決裂的傍晚。

北川愛微微皺著眉:“不要吧,藍胖子太多了,而且我現在也不喜歡藍胖子了,我要去買小丸子,其實花輪的也很可愛,要是有他們一起的,我一定都要買。”

希美怔了一下,挽著北川愛的手緊了緊,略帶思緒的眼睛在她臉上定了定:“小愛你什麼時候不喜歡多啦了的?我記得你上學期不是...”

“從我假期裡丟了一個公仔之後。”北川愛很自然的扯謊,她本來想拉下希美的手,但是比起手牽手的親密,這種被挽著的感覺,還是能夠稍稍忍受的。

“那好吧!其實我也覺得小丸子很可愛,不過我倒是想要櫻杏子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呢。”越後希美笑了笑,隨後將手朝前方指去:“GOGOGO!去涉谷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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