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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相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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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束多多良調皮的衝夏目貴志眨了眨眼,預設了他的話。

“是什麼?”澤田綱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新認識的朋友,再看看自己的好友十束多多良,他總覺得就在剛才一瞬間,他們二者達成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共識。

“不,沒什麼。”十束多多良和夏目貴志異口同聲的說。

澤田綱吉嘴角一抽,就算他再遲鈍,他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不方便他知道的事情在剛才發生了。不然沒法解釋剛認識的兩個人居然這麼默契的隱瞞他。

不過追根究底向來不是他擅長的,更何況他並不想為難十束多多良和夏目貴志兩個人。多多良是他的好友,夏目雖然和他剛相識,但人和人之間本就是要靠緣分,夏目身上有一種很神秘的氣質,澤田綱吉想了又想,把他對夏目的親近歸結於夏目和多多良的相似之處實在是太多了,每次面對夏目,他總有種面對多多良的既視感,所以對夏目怎麼都疏遠不起來。

澤田綱吉不是傻子,他和多多良這麼多年的好友,多多良身邊的異常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心底始終有一種預感,讓他畏懼揭露那個事實,或許他的內心深處早就告知自己,事實一旦揭曉,他的世界觀將要面臨崩塌重組的境地,為了保護自己,他的本能讓他順從了多多良對他的安排。

亦或許多多良察覺到了他的逃避,他貼心的選擇了保護好友岌岌可危的平靜生活,陰陽道在現世人的眼中,只有逢年過節的假日,世人去寺廟祈福才會想到,科學發展這麼多年,妖怪現在亦只存在於傳說裡,讓一個信奉科學的孩子,相信他的日常生活裡有妖怪活動,這未免有點殘酷。

有了夏目貴志的雨傘,三個人擠成一團,朝著公園的出口走去。

“什麼嘛,居然都走掉了。”澤田綱吉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不高興的抱怨,“幸好我們碰見了夏目,不然的話,在亭子裡還不知道等雨停要等多久,還指望著班級上同學會發現我們不在,去尋找我們呢,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們落在公園,真是令人失望了。”

十束多多良無奈的笑了笑,替班級上的同學辯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在林子裡待太久了,他們或許是看不到我們以為我們早都走掉了吧。”

“只是……”

“只是什麼?”夏目和澤田看著十束多多良臉上掛著的苦笑,不解的望著他。

十束多多良自嘲,“虧我還以為自己班級上多少歡迎呢,沒想到……”

十束多多良確實大受打擊,他沒想到自己這麼沒有存在感,他那麼受班級女生的追捧,結果還不是和綱吉一樣,沒有人想到他更沒有人等他。

澤田綱吉偷偷的笑了起來,他知道多多良在意什麼了,他一貫被忽略已經習慣了,多多良不一樣,是班級上女生和老師的焦點,即使多多良沒有刻意表現出來,他心中還是有被人追捧的驕傲,經此一事,估計多多良再也不會那麼感覺良好了。

對於十束多多良的失落,夏目沒有感覺,他的過往經歷比澤田綱吉還要不堪,澤田綱吉只是被忽略被無視,他則因為自身能夠看到妖怪的體質,成為眾人眼中的撒謊精,怪胎,飽受排斥和畏懼,更因為父母雙亡,被一杆親戚視為累贅,過著東家踢到西家皮球一樣漂泊不安的動盪生活。平日勉強交到一兩個朋友,也很快因為流言或者別人的嘲笑紛紛離開,即使有不畏流言的,隨著他的離開,去往下一個不知名的親戚家,找不到他的通信地址,他們之間的友誼也無法繼續保持下去。

夏目貴志隨著一次次的失望,早就對朋友和友誼這些溫暖的詞語不抱有希望。並盛町是他一個叔叔的住所,那個叔叔據說是他媽媽那邊的親人,父母去的太早,父母兩邊的親人他沒見過幾個,腦海裡對所謂的親人印象幾乎消失殆盡,每次收養他的親戚都是社會政府機構根據他們的家譜找到那些幾乎不曾謀面的親人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情感,可想而知他的親人在知道他的存在後,幾乎沒辦法對這個平白多出來,被政府要求,強制性收留在家中待一段時間,吃白飯的傢伙好臉色。

夏目的叔叔家中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吵了好幾架,他不願意讓嬸嬸還有叔叔的孩子看到他感到不快,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他只是叔叔家中的過客,叔叔能夠收留他,給他一口飯吃,他已經很感激了。年少喪父喪母失去庇護,生活的艱辛讓他早早的成熟起來。

平日裡夏目盡量減少自己在叔叔家中的存在感,除了上學時間他幾乎不願意回到那個家裡,嬸嬸對孩子的殷殷關切,對比看到自己時失去的笑顏,無時無刻不讓夏目感覺到自己在那個家中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即使夏目心地再堅韌,看到嬸嬸還有她家孩子對自己的排斥後,還是免不了難過和難堪,他們一家其樂融融,這種獨屬於一家人之間相互關懷愛護的親暱氛圍,讓夏目窒息。

他不但是個局外人還是個不識相的局外人,不然的話他就該把自己發配的遠遠的,讓他們不看的好,省的沒眼色破壞人家家人之間的歡樂。

抱著這樣的念頭,西園廢棄遊樂場成了夏目無處可去時的落腳之地。

放學後他無法長時間待在學校,不然學校裡會給家長打電話通知家長接人,在第一次不願意回家,留校結果被負責任的老師通知了叔叔後,回家後迎來的是嬸嬸苛刻的怒罵,“怎麼,做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啊,想讓別人以為我們虐待你啊,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心計,果然是沒有父母教養就是容易出問題,早知道我們就不該留他在家裡,弄得跟我們欠你似得。工作這麼忙了還要去學校去接他。什麼都不幹就要安分點,這麼會惹事真討厭。”

叔叔看似和藹的圓場:“嘛嘛,夏目他也不想這樣的,你就先消消氣,下次夏目不會再這樣做了對不對?”叔叔語氣裡微不可查的責備和威脅讓夏目辯解的話語全數無法說出口。

他唯有喏喏的道歉,自此之後,嬸嬸隨處宣揚他的不知感恩和喜歡惹麻煩,讓夏目在四鄰裡幾乎沒有好名聲可言。

過往的不愉快讓他知道學校不是久留之地。西園的遊樂場人煙稀少,鮮少有人去,這對想要躲避他人接觸的夏目不亞於是個理想之地。

夏目剛開始選擇的是西園新建的遊樂場,然而有一次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座椅說話後,面對他人的指指點點,夏目就離開了那裡。

那一次夏目坐在那裡,他座椅旁邊是個哭泣的女孩子,他所受的教育讓他無法對女孩子哭視而不見,他絞盡腦汁安慰了女孩半天,女孩終於不哭了,就在他充滿成就感時,同班路過的同學大叫,夏目你一個人在那裡說些什麼啊?夏目下意識朝座位看去,那個女孩聽到同學的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齒牙,夏目瞬間身上爬滿冷汗,驚得站起,抓起手中書包奪路狂奔,他心悸不已,他居然無法分清妖怪和人類,這是多麼危險的事,他不敢想象在外人眼裡,他這樣類似的怪異行為還有多少……

廢棄的遊樂場裡小妖怪不少,可大都沒有危險性,比起以往追在他屁股後面,形態可怖,張牙舞爪想要吃他的妖怪,天邪鬼青和天邪鬼黃之類的小妖怪都變得可愛起來。

夏目不喜歡妖怪,可無法坐視小妖怪們被雨水沖刷的氣息奄奄,因此他順從本心,將雨傘給予小妖們擋雨,他沒想到一次偶然之舉,讓他認識了十束多多良和澤田綱吉。

天色已經暗淡,下雨天烏雲遮蔽讓夜晚來的比以往更早,街燈一盞盞亮起,將三個人身影拉的老長,雨水依舊很大,可傘下卻始終瀰漫著一股同伴相處的溫情脈脈。他們三個說說笑笑,時間走得飛快。

夏目叔叔離西園最近,即使再不捨的和剛認識的小夥伴分開,夏目還是不得不開口道別:“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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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明黃的室內燈,窗臺上倒映出屋內的景象,屋內的三口之家已經開始吃起晚飯,對於夏目的遲遲未歸,他們沒有一個人在意,或許在他們看來,夏目的不歸家已經成為常態,並不值得大肆尋找,即使屋外下著暴雨,夏目還是會回來的,因為他根本就無處可去。

澤田綱吉最先不滿,“你的家人居然沒有一個發現你不在家嗎?”他被多多良拉著一下衣角,把還有心情吃東西這句指責吞了回去。

十束多多良也沒了笑意,他真心實意的開口邀請,“夏目你要不到我家中做客?”

“還是不了,我已經到家了。”夏目婉轉的拒絕了十束多多良,叔叔嬸嬸並不關心他是否夜不歸宿,可他借宿在親戚家中,總要注意點不給他們帶來麻煩,他感激多多良的好意,可他不能由著自己心意擅自留宿朋友家裡,叔叔嬸嬸或許當著多多良面不會說什麼,背地裡卻會責怪他給他們帶來多餘的麻煩。

“傘就留給你們,那明天學校見。”夏目擺了擺手,轉身衝進雨簾。

十束多多良和澤田綱吉望著夏目進屋後,門扉將他們與新認識的朋友隔開,轉身離去。

澤田綱吉不高興的拉著多多良的手,“多多良你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

多多良一手撐傘,一手拉著澤田綱吉注意讓他不踩到水坑,不是他說,綱吉的運動神經弱爆了,如果他沒留意,綱吉還真有可能在雨天來個平地摔。

“你沒注意到夏目去的那家門標是藤田宅嗎?夏目一個外姓之人住在藤田宅子裡,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在那家只是借住。到底不是自己家,夏目要注意的問題有很多,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屋子裡的人並不關心夏目了,畢竟不是一家人。我拉住你不讓你繼續說,是為了不讓夏目為難。”

澤田綱吉恍然大悟,“多多良,你可真細心,那麼昏暗的燈光你都看見宅院門口寫的字了。”

十束多多良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這不是細不細心的問題,只是長時間運用靈力,各個感覺器官得到強化,他的視力聽力感受力遠超常人百倍,幸好綱吉沒有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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