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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恢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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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不常下雨,但是下雨對於流星街人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嚴重的汙染使得降下來的雨滴帶著強烈的腐蝕效果,比強酸還要可怕。但是下過雨之後卻是莫莫最喜歡的,因為一直都被陰暗雲彩所籠罩的天空會少見的露出晴朗的天空,若是運氣好的時候,晚上還能夠看得到星星。或許是因為流星街沒有那麼多高大的建築,廣闊無垠的夜空上,星星會格外的明亮,很漂亮,比庫洛洛給她的那個寶石盒裡的那些鑽石還要漂亮的多。

“這麼好看嗎,那些星星。”庫洛洛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坐到莫莫身邊,和她一起在房間的屋頂上看天空的星星。

“喜歡。”莫莫自發自的習慣性的往庫洛洛懷裡蹭去,庫洛洛乾脆把個子嬌小的莫莫抱入懷中,有一下每一下的摸著她的頭髮。

“那些寶石也沒看你喜歡。”庫洛洛嗤笑,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一起,他對莫莫的愛好也算是瞭解了大半,喜歡甜食,喜歡睡覺,喜歡別人的體溫,喜歡星星,討厭的東西絕對不會碰,如果逼不得已非要接觸的話,也會板著那張小臉一語不發的,全身上下都寫滿了“你很討厭快走開”的意思,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家夥了,有時候遲鈍的一塌糊塗,有時候卻敏感的讓人無奈,還很容易滿足。

“不一樣。”莫莫晃了晃腦袋,卻甩脫不了庫洛洛一直放在她頭上的大手,“感覺,星星,生命,寶石,死物。”

庫洛洛若有所悟:“莫莫喜歡有生命的事物?”

“嗯。”莫莫的小臉顯得有些黯淡,在庫洛洛懷裡蹭了蹭,才慢慢的道,“我沒有,……羨慕。”

庫洛洛倒不這麼認為,捏著莫莫的下巴,在那紅豔的小嘴上親了親:“怎麼會呢,莫莫有人的溫度,會吃東西,會呼吸,也有心跳,被我欺負的時候也會生氣也會不高興,莫莫是和我一樣的人。”如果真是機械人造人,那麼也未免太誇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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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會死。”莫莫很平靜的說了一句,仰著頭看著庫洛洛的臉,在這夜的星光下,他的臉竟是帶著一絲她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真實的溫柔。

庫洛洛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而溫柔的撫摸著莫莫的頭髮,一下一下,等到莫莫終於趴在他懷裡睡著的時候,庫洛洛才慢慢的自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微微眯起眼睛,良久,才將紙條碾壓成粉,那個女人,還真是不死心啊,就這麼憎恨嫉妒著莫莫嗎。

“不會死……嗎?”

莫莫可以不吃東西,可以不呼吸,這些對於她而言並非是必要的,她之所以吃飯喝水睡覺,無非是讓自己看上去和其他人更像一些,僅此而已。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總還是有差別的,她知道,庫洛洛也知道。那個將她身體每一寸都親手觸控過的男人,很瞭解她。雖然看上去和人類一樣,可是她卻依舊是非人。她不會流血,受了傷也會很快的好起來,恢復到受傷之前的樣子,她的身體每一部分都可以變形成類金屬的事物,比如她慣用的那把刀,就是自身體抽出一部分變化而成的,所以,鋒利至極,無一物可擋。她有心臟,會跳動,可那並不是她的弱點。事實上,即使是身體被貫穿被切碎被湮沒,她也不會死去,除非,找到她那個弱點。

而庫洛洛,是唯一知道她弱點的人,也是她的主人。

所以,他要殺她的時候,她沒有一丁點的機會來反抗,也沒有想過要反抗。

庫洛洛挖掉她心口的契約寶石的時候,莫莫只是茫然的看著他,捂著傷口沒有反應。那塊如同漆黑如墨的寶石通體流轉著淺淺的紫光,在被挖出來開始迅速黯淡下去,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成一塊漆黑沒有生氣的石頭。莫莫的生命力也伴隨著那寶石的光芒黯淡而流逝,當光芒最終消失的時候,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消失了。

庫洛洛把玩著手中的黑色寶石,好一會,才抱起莫莫,把她放到祭臺上,遠處的慘叫和哀嚎都已經淡去消失,這個隱蔽的居住地已經重新恢復安靜,甚至是死寂。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火光映照著莫莫的側臉,她已經失去了最後一份生氣,整個人如同機器一般僵硬而沒有生氣,真正的傀儡一般。

“團長,人殺光了,火紅眼正在挖。”俠客遞給庫洛洛一個玻璃瓶,福爾馬林的溶液中,兩個豔紅似血的眼球上下浮動著,帶著怨恨和詛咒,蠱惑人心的美麗和妖豔。

“我知道了。”庫洛洛握著裝著那對眼球的玻璃瓶,面無表情的看著躺在祭臺上的少女,銀髮鋪地,自心口流出的血慢慢的流淌著,帶著銀色光點,很慢的閃爍著,沒入了身下的祭臺。

突兀的,祭臺上的少女搖搖晃晃的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仰頭看向面前的男子,聲音很輕:“你是要我消失嗎?”

“是。”庫洛洛回答的毫不猶豫,在他背後是沖天的火光,血的紅,火焰的紅,和他手中那火紅眼的紅,成為莫莫眼中最後的色彩。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莫莫強撐著跪坐起來,她沒有看見身下那個奇異的祭臺突然亮起奇異的字元,金紅色的火焰突兀出現,自她的下身開始緩慢燃燒起來,火焰灼傷了腳趾,鑽心的疼痛不能讓莫莫有絲毫的動容,她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庫洛洛的回答。

“沒什麼,只是厭倦了,你只是收藏品,要不是太難擺脫,我也不會用這種方法。”面容完全被黑暗所掩埋的男人這麼回答,聲音依舊優美低沉,依舊……冷漠而絕情。庫洛洛最後看了少女一眼,將手中的火紅眼扔進了祭臺之中。

“原來,我只是沒有價值了。”莫莫茫然的睜大雙眼,在蔓延到腰際的火光之中綻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將絕望心疼將一切一切的眷戀放入這金紅的火焰中灼燒成灰,“如果,這是你的期望,我執行。”

與此同時,破碎的玻璃瓶中,火紅眼滾動,沾上了那金色的火焰,瞬間燃燒成灰,金色的火焰瞬間暴漲,在少女的面容完全被火焰掩埋的那瞬間,化作沖天而起的白色光炬,在祭臺之中,安靜的被點亮,柔和的白光衝破了雲端,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一般,這光芒如此耀眼,湮滅了金色火焰,只是安靜的被祭臺籠罩著,久久不散……

銀色絲繭自縫隙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極不穩定,閃爍著時斷時續,最後慢慢的湮滅,那些極細又極堅韌的銀色絲絃飛速的散落,消失到莫莫的身上,而後,她睜開了雙眼,銀色眼眸呆滯的看著前方熟悉的她睡了兩個月的床,突然覺得心臟那裡開始蔓延出一種針扎的疼痛,一點點的,不是特別的疼,卻深入骨髓的難以忽略。她並沒有忘記呢。

長及小腿的烏黑長髮已經變成淡銀色,如月光鋪在背上,彩色的字元在莫莫皮膚表面若隱若現,莫莫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有人推門。

莫莫猛然驚醒,在門口的瞬間將失神茫然全部收斂,銀色長髮恢復為黑色,銀色眼眸也在眨眼之後變成黑色,對著走進來的人,莫莫臉上的表情有點冷淡和排斥:“庫洛洛,你太過分了!”好吧,不管吃過多少次虧,多少年過去了,她永遠學不會好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尤其是面對庫洛洛這種人渣!人模狗樣的人渣!!

庫洛洛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並不在意:“哦,那個時候你答應了啊。”

莫莫語塞,委屈的泡泡咕嘟咕嘟的冒出來,她好想撲到金的懷裡大哭一場,告訴他庫洛洛曾經都對她幹了什麼,欺負她壓榨她利用她還殺了她,想和伊路米哥哥抱怨,然後把揍敵客家族中幻影旅團的暗殺價格降低五成……但是,她最最希望的是以後永遠都不要看到這個男人了!

“我會和哥哥說,讓他來替我。”莫莫微微側頭,將略顯凌亂的頭髮紮成鬆散的麻花辮,“哥哥能力比我好,應該更適合和你合作。”說到這,莫莫打開門,毫不猶豫的走出去,她一丁點都不想看到這個傢伙了,就是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對她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不可以。”庫洛洛的聲音慢慢在莫莫身後響起來,依舊霸道不容拒絕,依舊讓人牙根癢癢的惡劣,“我指定的就是莫莫·揍敵客,如果不想揍敵客家族賠償十倍的違約金,那就走吧。”

十倍!!!莫莫猛的扭過頭去狠狠瞪他,庫洛洛那個混蛋僱傭她的時候可是一口氣付了五十億的,要是反悔的話,那可就是五百億了,五百億什麼概念,在揍敵客家五百億意味著至少要接s級的危險人物十次!這個連心肝都黑透的強盜頭子!莫莫猛的吸氣,鬱悶的要死:“我知道了。”

還沒下樓,庫洛洛的下一句話又傳了過來:“莫莫,我請的保鏢可是‘貼身’的,身為一個合格的‘貼身’保鏢,可不能離僱主太遠。”

莫莫真想找把刀把庫洛洛這廝戳死再剁成肉醬做成包子餵狗,深呼吸,再深呼吸,莫莫在腦袋裡演習了滿清十八大酷刑一整遍,終於定下心情,走回庫洛洛的房間,眼不見為淨的躲到陽臺上。

庫洛洛看著莫莫彆扭無比的嬌小身影,勾起一個絕對惡質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在腿上的書頁上摩挲,風吹起,書頁譁啦譁啦的翻動,露出了封頁。

《追回分手的愛人——甜言蜜語三十八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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