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在一區的路上, 戴著兜帽低頭走路的紅髮女孩忽然停下。
面前,有一個人擋住了她, 目光之中,對方有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鞋, 以及不匹配的黑白圓點的襪子,讓她詭異地感覺到了一絲萌。
“我要單獨見一次mm。”
“哦。”
掘千繪慢吞吞地抬頭,去看這位前任代理局長風姿楚楚的笑容。
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可惜是敵人。
半個小時後, 掘千繪絲毫沒有覺得宗太會綁架或者傷害月山習, 用一個電話把月山習約出來後, 她就跳到了一邊看熱鬧。
“宗太!你還有臉到我面前來!”
一看到舊多二福, 月山習就火大地攻擊了過去,想要撕了對方。
舊多二福來見他自然不是為了打架, 難免上躥下跳地躲開, 口中說道:“哎哎哎?mm你太激動了啊,我們之間見面居然需要比拼臉皮?明明是你見色忘友, 從頭到尾幫著金木研坑我,害得我被金木研坑的那麼慘!”
又是一槍爆頭, 又是失憶,還有心愛的利世被搶,舊多二福回憶起自己的經歷就要流下辛酸淚,認識月山習與金木研完全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月山習怒道:“分明是你把研坑慘了!”
舊多二福死不認賬道:“什麼嘛,是他非要回那個家族,還要怪我不成?”
月山習的赫子迎面劈來!
“你這個敗類!”
“你也是個人渣, mm。”
“胡說八道!宗太,你別汙衊我的人品!”
“嘖——”
?兄質瀾繢錚?朗臣矣胱諤?疾皇鞘裁春萌耍朗臣蟻詞植桓閃恕?br>
準確說來是今後只做菜給心上人了。
舊多二福在躲閃之間踩了一腳牆壁,一個凌空翻躍,雙眼看向下方看似怒氣衝衝,實際上心冷如冰,在試探他的來意和底線的月山習。
月山習會在乎和修家的死活,僅僅是為了金木研一人而已。
“mm,你那幸福的樣子真是噁心透了。”
“閉嘴吧,你這個單身漢!”
“……”
fuck!這個世界上還要有幾個人知道他沒有追到利世啊!
舊多二福蛋疼了一瞬間。
“我覺得你們早點談正事比較好。”掘千繪看了一會兒,舉起手機,按在將要聯絡和修研的號碼上,“如果金木君來了,宗太就只能說遺言了。”
“這你就錯了,小老鼠。”舊多二福在被追殺之中宛如跳芭蕾般轉了個圈,手臂揚起,還有空回答她,“我那小侄子就算見到我也不敢殺我哦。”
掘千繪微訝:“厲害了,宗太。”
作死能作到不死的境界,非常少有的才能。
月山習見沒有打敗舊多二福的希望,沒好氣地停下手,“說吧,你這次來有何貴幹,是想挑撥離間,還是想算計我什麼?”
紫發青年手臂上的赫子消褪,神色比起幾年前的涼薄多了一些人情味。
“不管是哪一種,你指望我傷害研是做夢了。”
他與宗太本來就沒多深厚的友誼,只是看在這麼多年來,唯有對方還活著,並且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與他對話。
月山習承認強者,也給予他敘舊的話題。
“這話就說得難聽了。”舊多二福與他拉開距離,身上還帶點酒氣,笑容燦爛得可以閃瞎他的眼睛,“我可是專程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呀!”
“好消息?”月山習的眉心疊起,目光一沉,“你是想對月山家下手嗎?”
“no,我趁著心情好才來的,除了mm之外沒人有這個待遇哦。”舊多二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掘千繪的照相機,沒有絲毫留念地離開了月山家僕人的包圍範圍,他的笑聲迴盪在所有人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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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恭喜你,我那侄子有孩子嘍!”
“……”
月山習的表情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立刻呆愣在了原地。
研——有——孩——子?
不止是他,聽到這句話的月山家的僕人們都動作僵住,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逃離的方向。這些人的樣子,看得舊多二福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情愉快極了。
“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啊啊啊——!!!”
月山習拔腿狂奔,把風度拋之腦後,對逃之夭夭的舊多二福大聲喊道:“是誰的孩子?!是研和我的孩子嗎?”
舊多二福在高速奔跑中都差點閃到腰,“你未免想太多了。”
沒了其他人,他乾脆停下來,站在欄杆之上笑道。
“和你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喲!”
月山習的目光陡然兇狠起來,“如果不是我和研的,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舊多二福微笑道:“當然是你被綠了啊。”
月山習:“……”
“想知道嗎?你可以去問你的心上人啊,看看他怎麼回答你。”舊多二福擺明了想破壞兩人的感情,樂不可支道,“我隨時歡迎你弄死那個孩子,想怎麼折騰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提供解決方法。”
朝突然面色慘然,表情煞白的月山習揮了揮手,舊多二福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次,沒有人追趕他。
趁著心情愉快,舊多二福去花店訂了一百束玫瑰花,寄送地址是re咖啡廳。
送花物件:神代利世。
上面的卡片寫道:【只有我絕對不會揹著你跟別人生孩子,利世。】
re咖啡廳裡,紫發女子看著用卡車送來的一百束花,淡定地撕碎了這張紙,不屑地說道:“說得好像你能和我生一樣。”
她逃離和修家,為的不就是自由自在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嗎?
生孩子?
下輩子改個性別會考慮一下。
神代利世糟蹋完這一百束花後,神情不怎麼好看地回到咖啡廳,對芳村功善說道:“抱歉,店長,我得離開這裡了,二福找到了我的下落。”
芳村功善勸道:“你去外面更危險,還是留下來吧。”
神代利世看向一點都不像服務員,反倒像保安的神代叉榮,噗嗤一笑。
“沒事的。”
她的手指撩過耳邊的秀髮,文靜優雅,話語犀利:“二福不會在沒把握之前來抓我,只要金木君能掌握大勢,他就沒辦法光明正大娶我。”
在此之前,她拒絕接受性騷擾!
和修邸的靈堂一共要擺三天,第一天是ccg的祭拜,第二天是聞訊而來的上流社會的人,與國外的一部分和修分家的代表的祭拜。月山習在週末去祭拜的時候走了個後門,避開和修邸大門的檢測,之後他安安分分地隨波逐流地做完流程。
和修研全程無視他的存在,一身黑色和服,沉鬱冷漠。他位於正前方的位置,並沒有與其他親人去世的人一樣接受慰問。
他站在那裡,不用分家人的阻攔,就已經讓人望而卻步。
那頭白髮看得不少人心中嗟嘆。
月山習也看到了他的變化,眼神閃爍,從一開始的抑鬱變得心疼起來。滿腦子怎麼活宰了女人與孩子的想法,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般一洩而空。
假如真的有孩子的存在,那恐怕是和修研與金木研最後的血親了。
還能怎麼辦啊……
就算研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只能選擇原諒他啊!
這一刻,月山習內傷。
他諷刺宗太,宗太直接用現實打了他一巴掌,告訴他們彼此彼此。
月山習脫離人群,在和修邸的邊緣地帶遙望著和修研,和修研的臉色在輕微的松怔之中發生了變化,眼眸朝他看來,目光已經換成了他熟悉的樣子。
雙眸在陽光下褪去了一些暗色。
清澈哀傷。
在這樣祭拜亡者的悲傷環境下,金木研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金木研讓和修分家的人讓開,自己單獨走向月山習那邊,引得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去看是誰讓他親自去見一面。
“月山先生。”
“……嗯。”
月山習想要像往常那樣安慰他,臉上卻掛不起溫柔,有點苦悶。
金木研不知道他情緒低落的原因,問道:“你祭拜了爺爺和叔叔嗎?”
月山習說道:“祭拜了。”
金木研聞言,稍稍柔和下了眉眼,“謝謝。”
月山習突然臉上發燙,覺得自己並不值得對方道謝,他甚至對和修常吉、和修吉時沒有什麼好感,在對方去世後,還感到如釋重負。
金木研不知道嗎?
不可能。
他比誰都瞭解美食家的本性,自私自利,殘忍偏執,只會追捧自己喜歡的事物,對不喜歡的事物不屑一顧。
可是他仍然對月山習道謝,謝謝他能夠來祭拜自己的親人。
溫柔謙卑至此。
再無第二個人能夠這樣了。
宛如一滴滾燙的水濺落冰冷的心頭,激起一絲融化的顫慄,月山習的負面情緒都被他驅散,眼中有了類似於人類做了壞事的內疚。
“研,我之前實在不認真,讓我再祭拜他們一次吧。”
“啊?”
金木研被他的悔過打動,不由點了點頭,嘴角在低下頭的時候揚起一絲。
能改變算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他也希望月山習能夠接受他已經去世的親人。
【嘁。】
和修研發出一聲不滿的聲音。
【你不是說不見月山先生的嗎,為什麼又要偷看。】金木研一句話堵住了和修研的所有意見,和修研說不了壞話,在精神世界裡扭頭。
金木研帶著月山習回去祭拜自己的親人。
第二次祭拜的過程中,月山習比第一次鄭重了無數倍,神色肅穆,連和修研心中對他的不滿都消散了一些,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對和修常吉、和修吉時的尊敬之情。
這是研的親人,是對方的爺爺和叔叔。
月山習鞠躬的時候心道。
【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把他交給我吧,我會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直到死亡。
到他……再也看不清研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