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七月七日, 和修邸的清晨多出老者放肆的笑聲。
“哈哈哈——”
整整二十周的等待,結果出來了!
不負所望!
在這樣極大的驚喜下, 和修常吉覺得自己完成了家族大部分的責任,只要再等一等就可以退休, 讓研接替自己的位置了!
不苟言笑的ccg總議長,和修家主,第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可是他的父親和修吉雨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他完成了歷代家主的要求,守住了ccg, 讓國際?兄侄圓呔紙?徊椒13錒獯? 而在家族的事情上, 他培養出了有馬貴將與和修研, 兩人的實力不亞於歷代家主,他這一生已經老去卻實現了年輕時候的野望!
獨眼的繼承人!獨眼的孩子!
用最好的血統與親情, 締造出一個和修家歷代都渴望的圓滿家庭。
“爺爺?”
和修研下樓時被在笑的和修常吉嚇住。
這是出什麼事了?!
想到月山家在一個月的雷霆打擊下, 家業遭到分割,月山財團名義上易主, 家族退出上流社會,名聲黯淡下來的結果, 他有點不安地想到——爺爺是不是徹底抹去了月山觀母與月山習,讓兩人一起“消失”了。
和修吉時打著哈欠也下了樓,驚詫道:“父親,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訊息嗎?”
和修常吉看向兩人,臉上濃郁的笑意轉眼間消失,恢復平靜。
“沒有。”
這話假到叔侄二人都不信。
他矜持傲慢地坐下, 在自己的位置上說道:“要說高興的事情……倒是有一件,月山觀母說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也要得到人類的待遇,我承諾他會讓他進克尼庫姆,不過他一定要見月山習一面,還要求研來押送他們家的人。”
這相當於一個大家族的家主自動投降,和修家不費一兵一卒就接管了對方的家業。
往後,不會再有月山家的存在了。
雙喜臨門後,和修常吉放開了不少介懷,雖然遺憾沒能逼迫月山家說出他們知道和修家是?兄旨易宓拿孛埽??撬?菜忝靼啄切┤說氖斷喑潭攘恕k?降男湃危?且?枚苑絞?ケ撐訓哪芰t臚?駁目贍苄裕?律郊乙丫??チ蘇廡┳矢瘛?br>
既然如此,他就大方一次。
“研,你這段時間做的不錯,爺爺對你有些放心了。”和修常吉看向沉默的和修研,明白孫子這段時間吃了苦頭,成長了很多,“利世的事情交給你處置,趁我心情好,你想讓她去白日庭還是去和修分家都隨意,我不想見到她了。”
和修研:“爺爺同意了?!”
和修吉時趁機道:“伊丙鶴可不可以……”
和修常吉“豁達”的一面頓時沒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的女人還送回去?我沒這麼開明。吉時,我非常希望能有一個你的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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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修吉時內心一片混亂。
有了研,父親居然還指望他有孩子,這不是為難他嗎!
“哼。”
和修常吉對兒子不抱多少希望,但是想要一個吉時的孩子的話不是假的,和修家的血脈越是直系越強大,祖輩共?謝?鄣牧a慷汲了?謁?塹難?鮒?小?br>
“研,吃完早餐,陪爺爺去外面散步。”
和修常吉定下事情,想要與孫子進行一番家族責任上的交流。
該徹底收網了。
早餐後,和修邸的大花園裡,和修常吉與和修研說了很多近期發生的事情,在結束的時候,和修常吉突兀地問道:“金木什麼時候出來。”
和修研算著海里的情況:“三天後吧。”
“爺爺……”他欲言又止,咬牙說了出來,“您有想過怎麼和金木說嗎?”
月山家這件事情簡直是踩雷!
他都接受不了爺爺的行為,何況是金木!
“並未想好。”和修常吉沒有說謊,“他可以有他的意見,我也不會放棄我的堅持,ccg驅逐?兄質翹煬?匾宓氖慮椋?詞姑揮瀉託藜彝灘16律郊遙?不嵊腥??搖8僭?搖??踔潦撬?膠獻鞫韻蟮募2考搖!?br>
老者不相信人情只相信利益地嗤笑一聲,“他們可沒有一個人幫月山家。”
和修研站在一棵樹下,樹蔭斑駁,側頭不願聽這些言論。
而後。
和修常吉問他:“研,月山習失去一切後,你還喜歡他嗎?”
和修研說道:“我不知道。”
在失去月山家後,月山習會變成什麼樣,他不知道,也放棄想下去了。有些答案讓他心痛,他不想為一個自己得不到心的男人放棄自尊。
他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其餘的,交給快要甦醒的金木吧。
身穿和服的和修研走回內宅,去準備接下來要完成的事情。
下午,月山習恍如隔世般在v組織的看押下,回到二十一區的家裡。他看著月山家走出來束手待擒的僕人,也看到了這些人裡面容平靜溫和的父親。月山觀母沒有責怪他的孩子,而是眼中微微激動,心疼受苦的月山習。
“習君。”
月山觀母剛上前一步,突然又看向另一個人:“研君。”
兩人裡,和修研最讓月山觀母陌生,那份疏離感遠勝白髮的金木研。
尤其是他不去看月山習,眼眸漆黑冷漠,站在旁邊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而其他人都是圍著他,以他為中心來完成這場最後的交接工作。
和修研對月山觀母點了點頭:“月山家主。”
月山觀母沒有要成為階下囚的狼狽,沉穩地說道:“在此刻,能喊我伯父嗎?”
和修研冷淡地說道:“伯父。”
喊一句又如何。
月山觀母說道:“研君,希望你能善待習君,我別無所求。”
“這點請放心。”
和修研說完後,回頭掃過在場的v組織成員。
v組織成員全部低頭盯著地面上的螞蟻,研大人說了什麼?他們沒有聽到。
月山觀母見過了兒子後,最後與自己的僕人道別。他們都是不肯離月山家而去,寧願被一起關押進監獄也要照顧他的——家人。
“松前,悠馬,舞路……”
一個個名字念過去,月山觀母鞠躬,深深地說道:“抱歉。”
月山家的僕人們都搖頭,仍然擠出得體的笑容,擁戴著做出這個決定的主人。不僅如此,松前還走出來為月山習遞上熱毛巾,輕輕為他擦拭臉頰。
“習少爺,您憔悴了。”
月山習聽著松前的話,垂下頭,愧疚而難過。
“松前……我……對不起……”
從小到大作為他的貼身女僕,也被他視作姐姐的松前,竟然要為他任性的結果一起被關押進監獄。
和修研看到這一幕,不自然地避開了與他們的對視。
可惜松前沒有忽略他。
松前從托盤上拿起另一件物品,邁開腳步走來,v組織成員想攔住她,又遲疑於研大人沒有下命令。
她走到和修研面前,為他遞上一杯精心調製的咖啡。
“研少爺,這是松前最後能為您泡的一杯咖啡,我與觀母大人一樣,請您包容習少爺的一些壞脾氣,他可能惹您生氣了,但是我知道他一直愛著您,時間會檢驗一個人的真心,而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縱然和修研不認識她,在這杯咖啡前也失去了拒絕的理由。
咖啡很香。
也很苦澀。
他親眼目睹著自己與月山習走到這樣冷冰冰的一步,月山習陪伴在他身邊的數年不比認識金木研的時間少,他卻很少主動走入對方的世界。
也算是自己……活該了。
咖啡的霧氣迷濛了眼底,和修研輕抿了一口,說道:“可以了。”
在他要命令v組織抓捕月山家的那一刻——
他的身體僵住。
根據海水的淨化速度,三天後才能甦醒的少年,在他的精神意識裡朦朧而緩慢地開口,宛如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你們,在做什麼?】
“……”
和修研冷靜地想道:今天和修邸估計會發地震了。
震級要超過他導致的海嘯。
……
就在和修研先前身處月山家時,鬼海神社裡的金木研心中悸動,強烈的不安感席捲全身,讓他停下了要做的事情。
在他面前,憎恨他的?兄炙緩鸕潰骸跋衲閼庋?娜耍??臼槍治鎦械墓治錚∧閂?湃死嗟鈉ひ脖任頤欽廡?兄植腥坦?忠話儔叮 閉廡┳詈罅?掀鵠吹摯顧?耐雋槊羌廡ゲ歡希?捌臼裁茨憧梢曰鈄牛?頤薔鴕?臘““。 ?br>
生命都是平等的。
沒有人規定獨眼?兄志鴕歡u?兄腫鴯螅?飩黿鍪嗆託藜矣肽承?兄值鈉?嬤?浮s胍攬?cg生活的和修家相比,外界的?兄只畹每閃??拔3?偈?芘郎先サ?兄忠裁獠渙嗽諞淮斡忠淮蔚納蟛橄滷┞丁?br>
金木研遭到他們的赫子衝擊,後退了幾十步,“我並不認為我應該活著。”
他的赫眼與人類的眼眸一起注視著追殺他的亡靈。
“我比你們更想死,更厭惡這個扭曲了我的意願的世界。”
“只是——”
“我在乎的人都希望我活下去,我不得不咬緊牙關堅持,如果我死了——他們怎麼辦,如果沒有我,是不是事情會更糟糕——”
“哪怕為了這些,我也要活下去!”
擊敗了最後這些人類與?兄值腦蠱?螅?鵡狙械木?褚饈督?徊僥?滴裙蹋??飧鍪焙蠆歐11幀醋約閡膊皇峭暾?模??遣腥鋇摹?br>
他沒有作為普通人該有的膽怯懦弱,沒有為了生活忍氣吞聲的卑微,他就像是十八歲的黑髮金木研的性格剔去了“劣質”的部分,以最適合生存的姿態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生存不代表生活,他過分極端的性格在普通人的世界裡格格不入,最後在魯莽的營救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足為奇。
他本該是代替過去脆弱的自己,依靠殺戮活下去的獨眼蜈蚣。
卻意外死亡,重生到了平行時空。
金木研回憶起最早的自己,感覺就像是一頭野獸被束縛在校園裡,制約他?兄直拘緣撓瀾?17際撬?t壞木讓?靜蕁?br>
而月山學長——
則是釋放他?兄直拘緣娜恕?br>
他在溺水中幻想幸福,得到的不外乎是溺水後的痛苦與折磨。
英是美好的。
可是他抓著英,誰又能從水裡出來呢?
於是他後來抓著月山習,對方主動靠近他,溫暖他,用?兄盅?芰艿陌?飫刺畈顧?腥鋇男牧欏h死嘁環劍?兄忠環劍?由狹3∧:?撓新砉蠼??餿?呶榷?慫?厴?筧勻蛔魑?敖鵡狙小鋇娜爍瘛?br>
他想死,不止是因為他失去求生欲,而是他的人格從誕生起就有自毀傾向。
保護他人,再瀟灑地死去。
這是他被分裂出來後一個根深蒂固的念頭。
“不想活,不想死,我居然是這麼矛盾的人。”金木研喃道,眼中浮現出想要出去的意志,“我明明跟利世小姐說過——”
在數百亡靈的襲擊下,掩埋了他的一絲微弱話語。
“敢奪走我容身之處的人——”
“我決不輕饒。”
在突然的明悟與對自身意志的貫徹下,白髮少年的身影陡然消失,蜈蚣赫子宛如一條條吞噬人命的怪物,完全摒棄了人類的優柔寡斷。
他變成了在殺戮與血腥中成長的白髮青年!
人格限制的年齡。
打破了!
他想獲得諒解不過是為了問心無愧,從他們敢襲擊自己開始,便是敵人!
在這樣提前解決掉危機之後,金木研就去聯絡外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和修邸或者ccg,而是給過他家人般善意的月山家。
一群眼熟的v組織成員包圍著月山家,形成一種不對勁的氣氛。
這是要做什麼?
不。
這樣的畫面,只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和修家包圍了月山家!
月山家的身份被識破了!
金木研的瞳孔一點點縮緊,滔天的憤怒幾乎淹沒了措手不及的和修研。在萬里無雲的晴天下,他的臉色猶如陰雲密布,電閃雷鳴,氣勢險惡到可以殺人。
“停下!”
“不許動他們!!!”
v組織的人呆滯住,還未動手就接到了相反的命令。
不遠處。
有馬貴將倚靠著樹幹,閉著的眼睛睜開,往那邊看去:“果然靠不住。”
v的三個高層就剩下他一個還能獨立行動。
他只能任勞任怨地來一趟了。
“總議長,和修研發生人格衝突,我幫哪一個。”有馬貴將淡漠地打電話,把這個問題拋給了不在這裡的和修常吉。
“……”
和修常吉揉了揉眉心,“你哪個都不用幫,帶走他和月山習。”
“打暈嗎?”
“貴將,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是,總議長。”
ccg死神無意識暴露的看熱鬧行為,令和修常吉有點惱火。
有馬貴將結束通話電話,走向和修研的方向,而和修研彷彿感覺到了他的到來,一個激靈,想要從v包圍的圈子裡去救人。
還沒走幾步。
有馬貴將說道:“你走一步,我就殺一個。”
和修研,不!是金木研猛地扭頭看他,眼神憤怒而狂暴,如同被激怒的獅子。
“有馬先生,你別逼我和你同歸於盡!”
“……”
有馬貴將半點不受威脅,冷冷地回視他。
金木研,你敢不敢有點出息,打敗他都比同歸於盡有目標好嗎?
在手提箱的輕微咔嚓聲下,在和修研手上由v組織提著的梟,早已落到了有馬貴將手上,而有馬貴將也沒打算空手去對付一個獨眼?兄幀?br>
“我得告訴你一句話——”
“和修研出師了,你還沒有。”
一剎那,給金木研與和修研留下心理陰影的梟就“出鞘”了!
在金木研被牽制住的同時,一聲瘋狂的笑聲後,一個戴著多眼巨口面具的怪人跑了出來,身體抽搐,赫子瘋狂長出,抽飛了十多個沒反應過來的v組織成員。
“他”想要撲去月山習那邊,卻被有馬貴將一腳踹開。
滾落在地後,“他”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吃驚的月山觀母,強行帶著他脫離戰局!
“抓住他!”
“不能讓他帶走月山觀母!”
“糟糕!是鱗赫!”
“其他人——還有人來襲擊我們了!不要放過他們!”
“有拍攝的攝像頭,小心!”
“是月山財團那群逃掉的?兄幀??。。 ?br>
一群隱藏已久的?兄衷憊ぃ?榪竦奈?律焦勰剛?∈奔洌??組織在任務失敗的可怕下場面前紛紛要出手,卻被在與有馬貴將對戰的金木研大聲呵斥。
“不許傷他們一個人的性命!”
“你們敢殺一個,我就讓你們償命!”
臨陣反水的是自己上司的上司,這是一件多麼令v組織成員蛋疼的事情。
研大人。
您不想抓人就別來啊!
他們由衷的希望有馬先生早點解決研大人,再回來幫他們看看——如何在不殺人的情況下抓住人,他們相信有馬先生一定有辦法!
對此,有馬貴將想要把他們跟金木研一起回爐重造。
一個個都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