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幾人的投誠讓呂布心情好了不少, 看見袁紹每次在牆頭上意氣風發的樣子, 呂布表面上毫無表情, 內心裡則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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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著急去圍堵袁紹,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賈詡要來了。
根據前線的將士友情提供,遠在涼州鎮守城池的賈詡大佬聽說自己徒弟認回了父親,十分驚訝,好奇明明已經死去的人為何還會活過來,秉持著愛一行幹一行的理念, 大佬已經踏上了過來的路途。
那位將士將資訊傳過來的時候,賈詡的隊伍已經離營地差不多二十裡地。
“……”呂布將手中寫有賈詡話語的竹簡看了又看, 神情充滿恍惚。
謝離歌轉頭就看見自己兒子魂不守舍,有些好奇的提了一句:“怎麼了?”
呂布:“……”竹簡塞給對方懷中。
謝離歌狐疑地看了下他, 發現對方沒理自己,挑了挑眉, 低頭老實看起了竹簡,很快,魂不守合的人又多了一個。
謝離歌想的就比較多了,比如說當初他作為蒼雲死的時候就騙了賈詡,說好了一起活你卻偏偏找了死, 不僅找死還死在賈詡的面前, 這是最過分的,當初他還答應還是個孩子的賈詡要振興漢室,現在看來。
假如有一個人和自己明明定了下約定,半路又悄悄死了, 死了之後你傷心無比,含辛茹苦將他的兒子養育大了,卻發現原來那個傢伙兒偷偷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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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換位思考一下,謝離歌發現他自己都想打自己。
袁紹守城門曹操來投降,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兩父子的腦海中,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賈詡要來了。
兩父子相互對視了眼,齊齊看清楚了對方眼底的苦逼。
呂布冷靜地說道:“這次我出來並沒有幹壞事,沒有搞事,也沒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先生應該不會追究。”雖然他的確想這麼幹來著。
“袁紹還坑了我。”
這個時候呂布也不著急弄死袁紹了,適當的裝可憐也挺好。
謝離歌鄙視地看著眼兒子,庸俗!
呂布不在意他爹的目光,反而提醒了一句:“你想好如何與師父解釋你當初戰死沙場的理由了嗎?”
他爹死的時候呂布年紀還小,卻不妨礙他記得自家師父得知老爹死後那慌亂失措的樣子,他第一次看見永遠都勝劵在握的人露出恐懼的神情。
謝離歌逃避現實:“閉嘴。”
他想到那個畫面就很愧疚,涼州失去了掌權者,外有鮮卑,沒有皇權,兩者相互壓迫著涼州人的神經,賈詡一個外姓人帶著一個孩子走到今天,可想而知受了多大的磨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謝離歌帶過來的。
“真的是日了狗的心都有了。”謝離歌第一次有想要罵娘的衝動,想著想著,他心理突然也有了怒氣,不知道該朝誰發。
當初如果不是城門外的鮮卑大軍他們主臣二人應該已經行使了各自的約定,可是當初的鮮卑大軍已經被他滅在城外,也不該怪系統,系統只是按照規則行使,想著想著,只能怪老天,太多的陰差陽錯變成了巧合。
謝離歌嘆息了一聲。
決定放棄了掙扎。
因為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挺想看見賈詡的。
二十裡地對於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來講,走過來不過半天時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謝離歌有心想要去迎接一下,看了看旁邊的呂布露出和藹的微笑
呂布一臉防備:“你準備幹什麼。”
“兒子!”謝離歌笑得一臉慈祥,一把將預料到不對的呂布給抓住,微笑著說道:“和阿爸去見你師父好不好。”
呂布乾脆的拒絕了:“不要!”他又沒幹虧心事。
謝離歌就當沒聽見,直接用武力鎮壓了自己兒子的反抗,拖著如同廢狗一樣的呂布出了營地,來到不遠處的涼亭等待軍隊的到來。
城門外營地上大張旗鼓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曹操他們的耳朵裡,戲志才與郭嘉對視了眼,看清楚了各自眼裡的好奇和若有所思。
曹操皺眉聽完僕人的報告,揮手讓對方下去,轉過頭看向了郭嘉道:“嘉有何看法?”
“賈詡來了。”郭嘉肯定地說到。
戲志才贊同的點頭。
清朗的聲音帶著懶散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解釋。
“全天下能夠讓呂布主動迎接的人不出一掌之數,而同時還有蒼雲軍護送的只有一個。”
“傳聞當年董卓死後將蒼雲軍交給兩個人,一個是義子呂布,另一個便是其心腹賈詡。”
曹操嘆息道:“賈詡來了嗎?”
他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一開始的小心思有多麼可笑,同時不由的開始慶幸自己早早就與呂布投誠了,賈詡的威名對於世家子弟來說十分恐怖,基本上個呂布同一代出生的孩子都受到了這位大魔王的殘酷統治。
想起對方彷彿可以掌握一切,曹操有些發虛。
“主公是害怕了?”戲志才因為與曹操感情好,一向有有一說一,感受到曹操內心的情緒,他笑著調侃了一句。
曹操也不介意,自嘲了一聲:“我沒想到竟然會驚動了這位。”
轉念一想,卻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畢竟在下面那個營地還藏著更加恐怖的大佬,明明已經死在戰場上卻重新活過來的董卓,靠著幾句話就將賈詡收服,這樣的人再一次出現就連曹操都忍不住心神一震,更不用提遠在涼州的賈詡了。
舊主重新出現,即使是這位毒士也按耐不住。
“袁紹這次恐怕難以善了了。”曹操想起發小不講道理的舉動,一時間語氣不免為對方嘆息了聲。
戲志才不以為意,他一向對於袁紹看不上眼,身為三公子弟卻宛如稚童一般任性,絲毫沒有考慮其他事情,拼命的惹禍。
“主公太過心軟了。”
“如果袁紹不是太過貪心的話,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戲志才直接了當的說道。
曹操聞言,無奈地看了眼不以為意的戲志才。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
事實上賈詡的心思的確如同郭嘉和戲志才所想的那樣,當從士兵口中得知自己徒弟認了一個父親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沒有比他更加清楚呂布對於謝離歌的依戀,不要說是認父親了,如同出現個模仿謝離歌的人呂布都能追殺對方到天涯海角。
只可惜事實如此容不得他不信。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留下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便是真實。
賈詡心情複雜的推測出了一個結果,一個讓他心情複雜的結果,他的舊主也就是董氏上個掌權人董卓出現了。
他不願意去想對方如何又死而復活,賈詡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快點見到對方,生平第一次,他做出了個冒昧的舉動,下令讓蒼雲軍護送他到都城,剩下的將士則守護在涼州城,一切安排好,他便離開了。
一路上心思百轉千回。
直到到了都城郊外的涼亭,賈詡似乎心有感知一般掀開了旁邊的簾子,遠遠的就看見涼亭裡有兩個人,一個穿著盔甲的身影正抱胸看向這邊,另一個則斜倚在涼亭的柱子正在閉目養神中。
“停下!”鬼使神差的,賈詡下了命令,隨後掀開馬車的簾子下來了。
急步往涼亭的方向走去,賈詡到了涼亭門口,第一眼就看見在柱子旁邊閉目養神如同仙人下凡的男人,雪白的長髮垂落在胸前,那張俊朗的臉龐一如記憶中的那樣,只不過少了些當年的匪氣多了一分淡然。
“師父!”呂布看見賈詡過來叫了一聲。
聽見腳步聲的謝離歌也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不遠處神情露出恍惚的賈詡,忍不住頓了頓,神情露出一絲驚訝。
賈詡也頓住了。
“文和,你怎麼變老了很多。”謝離歌皺起眉頭,目光掃過賈詡的臉龐與自己記憶中的臉龐對了對,發現自家謀士老了不止一點。
老了好幾點。
時間正是一把殺豬刀,當年明明還是個翩翩美青年來著,如今變成了個糟中年男人了。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賈詡頓時面無表情。
“呵呵!”
他果然不該對這個混蛋心軟。
“十多年過去,某年老是應該的。”賈詡冷淡地說道。
噗嗤!
一把刀插在了謝離歌的心頭,愧疚如同水流一般噗嗤噗嗤的往外面流,一時間謝離歌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
呂布這熊孩子也開始毫不在意地插了第二把刀。
“師父自從父親你走了之後,一直都在勞心勞力,年紀輕輕便有了白髮!”
話語形成鋒利的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謝離歌的愧疚如同長河之水滔滔不絕,恨不得現在就刨腹自盡的那種。
謝離歌:“……”愧疚太多讓他說不出話來。
呂布冷笑了一聲,沒理現在尷尬的氣氛,這孩子心裡還在記恨他爹武力鎮壓他過來的事情。
賈詡冷靜地回視自家容貌變都沒變的主公,問出了他的第一句話:“之後你還會離開嗎?”
毒士不愧是毒士,第一眼就將所有事情的關鍵點看出來了。
賈詡清楚的明白謝離歌現在已經不是董卓,甚至可以說不是凡塵中的人,他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個世界。
“你希望我留下來嗎?”謝離歌反問了一句。
賈詡沉默地回視他。
呂布順著他師父的目光看向了他爹。
“……”
“……”
“好吧,這次我會盡我所能留下來。”謝離歌聳聳肩,放棄了與兩個人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