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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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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臉色變得難看,一副想發作而不得的樣子。

“卡爾,好巧。”

這時,一位身著燕尾服的紳士恰巧路過,看到卡爾,很是驚訝。

卡爾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擋在謝莎跟前。

“邁克,你這是要去哪裡?”卡爾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將謝莎擋得嚴嚴實實。

“只是隨便走走。”邁克下意識地看向卡爾身旁的人影,卻被他擋住而看不真切,他便問道:“這位是?”

“邁克,正好我也要閒逛一番,我們一起走吧。”卡爾不由分說地拉著邁克離開。

邁克疑惑極了,忍不住回頭張望,卻只看到一個嬌小的背影。那一定是一位女士――這麼說來,卡爾竟然在未婚妻之外,還與其他的小姐有情?

邁克露出曖昧的笑容,感嘆於卡爾的好福氣――這便是男女的不同。男方出軌,如果是被兩人的女性朋友撞見,女方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而若是被男性朋友撞見,女方必定被瞞得死死的,直到最後一個才知道自己的男友或者老公的不忠。或許,男的都有一個出軌夢,便下意識地保護已經這麼做了的朋友,以便將來自己被撞見時,也能得到相同的保護。

謝莎自是不知道邁克的心理,她只是感激於卡爾隱瞞兩人單獨相處。

知道傑克和蘿絲的事不需要她再插手,謝莎便匆匆忙忙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不想再待在外面成為靶子。

而當她回到房間看到沙發上的人影時,差點被嚇得尖叫。

“媽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謝莎才松了口氣,隨即,她的心又吊了起來。她想起之前的晚宴,卡爾跟她擁吻的樣子被布克特太太看到了――布克特太太當時什麼都沒說,那麼現在過來,就是秋後算賬?

布克特太太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謝莎走來,臉上面無表情,令人心中惴惴。

謝莎被看得心慌,下意識地解釋起來,“媽媽,我剛才只是去……”

“啪!”

謝莎的話被打斷。

布克特太太這一巴掌很重,打得謝莎幾乎摔倒,她一時震驚,撫著被打的臉頰,側著身子僵立著。

“凱瑟琳,你怎麼能那麼做?”布克特太太冷冷地說,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謝莎直起身,看向布克特太太,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委屈。

“媽媽……”

“不要叫我媽媽!”布克特太太憤怒地說,“你若還記得你是我的女兒,是蘿絲的妹妹,就不該去勾引你的姐夫!”

“媽媽,我沒有勾引他!”

謝莎大聲回道。雖然她和卡爾之間確實發生了那樣的錯誤,但那個時候她的神智並不清醒;而她在之後,也極力避免與卡爾的糾纏不清,每一次,都是他非要跟她牽扯。同樣拒絕的話,她說了幾次?可卡爾根本就當沒聽到!

對手的狡猾,回家的渺茫,沉船的擔憂,感情的迷茫,媽媽的斥責……這一樁樁一件件湊到一起,讓原本就算不上多堅強的謝莎忍不住哭泣起來。

為什麼,她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呢?她明明只是一個那麼普通的女孩!

謝莎的眼淚讓布克特太太的憤怒微微收斂。

她急促地喘息著,以平息胸中不斷翻騰的怒火。布克特家族的好名聲是蘿絲嫁入霍克利家族的保證之一,她不能讓自己另一個女兒破壞這種好名聲。任誰家裡出了這樣一個會勾引自己姐夫的女兒,都會被別人嘲笑看低的!

“已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布克特太太儘量冷靜地說,“但,凱瑟琳,我不希望今後看到同樣的事發生!”

說完,她便走了出去,再沒有看謝莎一眼。

謝莎默默地原地站了片刻,抹去肆虐的淚水,將門鎖上,爬到床上躺好。

她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拒絕太過不明顯,所以一直讓卡爾誤會?布克特太太說得沒錯,她不該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謝莎撫著自己被打腫的臉頰,眼角帶著一滴未乾的淚,漸漸進入了夢鄉。只有在夢中,她才能跟自己的家人朋友相聚,才能獲得祈求不得的心安。

第二天早上,謝莎出門時遇到了蘿絲,她容光煥發,顯然昨夜是她一生中難得愉快的經歷。

“凱瑟琳,一起去吃早餐吧。”蘿絲伸手便挽住謝莎的手臂,笑盈盈地說。

“好。”謝莎沒有理由拒絕,便點頭。

兩人一起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一處大廳。這裡採光很好,四周佈置著眾多的綠色植物,令人一見便心情愉快。

謝莎和蘿絲剛在餐桌上坐定,卡爾便走了進來。

兩人的身體同時一僵。

卡爾自顧自在謝莎身旁坐下,吩咐女僕上咖啡。

謝莎身體更為僵硬,她忽然站起身,走到對面蘿絲的位置上,將她趕到卡爾對面坐好,自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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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陰沉著臉看著謝莎的動作,早起時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

女僕上了早點,在一旁侍立。

昨晚謝莎本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有些餓了,便不再注意卡爾,專心低頭吃早餐。一時之間,餐桌上只有餐具輕聲撞擊發出的細微聲響。

就在謝莎以為這頓早餐可以安然度過時,卡爾忽然道:“蘿絲,你看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

蘿絲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緊,她的臉上也帶了絲不自然。

“嗯,是有一點。”蘿絲輕聲道。

“去那種下等人的聚會,確實會很累人。”卡爾面無表情地說。

蘿絲一驚,將手中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原來你叫你那管家跟蹤我。”

“是我親眼看到的。那種地方,我很難想象你怎麼能去。”卡爾陰沉著臉,視線往謝莎身上斜了斜。

蘿絲沒有反駁,她的臉上有一種被拆穿的窘迫和故作鎮定,但她絞著裙襬的手洩露了她此刻的慌亂。

“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後不可以再去那種地方。”卡爾命令似的說。

蘿絲靜了幾秒,忽然握緊了拳頭說:“我不是你的奴隸,你無權管我去哪裡!”

被蘿絲的態度激怒,卡爾忽然站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

“這裡沒有比我更有資格管你的人!只要你還是我的未婚妻,你就該忠於我,我就有這個權利管你!”卡爾怒喊。

謝莎呆呆地捏著咖啡勺,而她那杯咖啡,已經陣亡在地。

一大清早就聽人吵架,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謝莎站起身,沉默地準備離開這裡。

她剛走沒幾步,就聽蘿絲對卡爾說:“那麼卡爾,你也忠於我了嗎?”

謝莎腳步一頓。

“你什麼意思?”卡爾的聲音中還帶著餘怒。

蘿絲的視線落在背對著兩人的謝莎身上,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卡爾順著蘿絲的視線望過去,便看到了謝莎僵硬著的背影。

尷尬的氣氛籠罩在三人之間,誰也沒有先說話。

彷彿察覺到背後兩人的統一注目,謝莎沒敢轉身。她不知道蘿絲到底知道了多少,她心虛,她怕她現在去看他們,她的眼神,她的動作,都會暴露一切。

僵硬的身體漸漸恢復知覺,謝莎忽然抬腳,快步往外走去。

蘿絲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立刻追了上去。

她在餐廳外追到了走得飛快的謝莎。

“凱瑟琳!凱瑟琳,你等等我!”蘿絲焦急地喊。

謝莎只得停下,等著蘿絲過來。

“凱瑟琳,我很抱歉,將你牽扯入我和卡爾的爭吵。”蘿絲臉上帶著愧疚。

“沒關係。”謝莎勉強笑道。

蘿絲忽然抱住了謝莎。

“凱瑟琳,我真的好喜歡傑克。”她壓低聲音在謝莎耳旁道,“我看得出來,卡爾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凱瑟琳,不要去管媽媽怎麼想,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好嗎?”

“蘿絲……”謝莎苦笑,“我相信你最後可以和傑克在一起的。但我和卡爾……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凱瑟琳?”蘿絲不解,“你如果能跟卡爾在一起,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凱瑟琳,我知道卡爾這個人……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只要你們互相喜歡,他就算是個壞人又怎樣呢?”

“蘿絲,不是這個問題。”謝莎搖頭,無法解釋更多。

“凱瑟琳,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蘿絲鬆開謝莎,皺眉問道。此時海風一吹,她注意到謝莎原本故意用劉海擋著的臉頰,不禁微微瞪大了眼。

布克特太太那巴掌是盛怒之下打的,又怎麼會沒有留下一點半點痕跡?

“這是誰打的?”蘿絲驚呼,隨即恍然,“是媽媽……對不對?”

謝莎別開視線,點點頭。

蘿絲也沉默下來。

“對不起。”她最後說,臉上滿是歉疚,不再勸說謝莎她和卡爾的事。

兩人沉默著走了會兒,在女僕茱蒂帶來布克特太太讓蘿絲過去的訊息後分開。

謝莎獨自靠在上層甲板的欄杆上眺望遠方,神思有些飛散。

今天已經是十四號,是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前最後完整的一天。而她有一種預感,這場她身不由己的遊戲,馬上就要結束了。

身邊忽然一暗,一個人影靠到了她身邊的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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