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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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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對病毒的不瞭解和恐懼,這座研究所在金曦進來以後被完全隔絕了。裡面早儲存了大量的壓縮食品和生活用品,在研究有一定進展、確定安全性之前,研究所和外界連通的那道門是不會開啟的。

金曦本科的專業是廣告設計,和現在的研究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那些研究人員早投入到研究當中,沒人搭理金曦。無聊之下,金曦只能抱著研究所裡專門給她準備的一些書籍資料自己看。她身邊都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研究員,遇到什麼問題,不管去問哪個人,都能得到非常詳細易懂的解答。在這樣的環境下,水平想不提高都難。

積攢了一定的基礎知識後,金曦一邊給那些研究員打打下手,一邊繼續學習。

因為研究所跟外界還是能夠影片通話聯絡的,所以金曦得以知道,這兩年多以來,那個不為人所知的小島上的一切實驗都被叫停,那個據說會對人類進化產生重大意義的藥物研究被重點關照,所有相關的研究資料都被銷燬,所有的現存藥物都被處理得乾乾淨淨。

只是,正如金曦所擔心的那樣,那藥物可能讓人擁有幾百歲的壽命,能讓人擁有健康的身體,哪怕把繼續研究會導致的後果說的再可怕,沒有經歷過那一切的人心裡總會抱著懷疑和僥倖的心理。資料被銷燬了,研究人員的大腦中還有,藥物被銷燬了,參與過製造藥物的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總會再次將其研究出來。

有些國家被所謂的預言嚇到,召回研究人員後將他們嚴密看管起來,不再試圖研究;而有些國家在召回島上的人員後,安排到了國家內某一隱蔽的研究中心,復現了當時的研究環境,讓他們繼續島上的研究。還有一些被接回國後莫名消失的研究人員,正在某些勢力的威逼利誘下繼續進行著可能帶來災難的試驗。

在金曦進入研究所將近四年後,災難再次來臨了。

和上一世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災難最先從歐洲地區爆發。西歐某一處研究所附近生活工作的人突然之間倒地不起,再次睜開眼睛的它們會一口撕扯掉身邊想要幫助他們的人身上的一塊肉,有不少人反應不及,被這樣生生吃掉。有人從怪物嘴裡撿回一條命,這批人隨後去往醫院、工作單位、公寓樓……病毒隨之擴散開來。

歐洲很快亂了起來,各國想到了當初得到的預言,立刻全境封鎖,停止一切與國外的交通聯絡,剛剛從國外回來的人被隔離起來,生怕他們將災難帶到國內。

歐洲出現的病毒與金曦上輩子見過的不同,人們只有被喪屍抓傷咬傷後才會感染變異,因而全線封鎖後,不少國家暫時躲開了感染病毒的危險。當某些國家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自己國家的研究所也出事了。美洲那邊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從某研究所排水管道排出的水汙染了水源,自來水公司常規的過濾消毒根本無法清除水中的病毒,周邊飲用那條水源中的水的人接二連三地感染變異。緊接著是亞洲,東南亞的某個小國因不知名原因發生劇烈爆炸,整個島都沒了,島上的病毒隨著水流擴散到周圍的國家……

短短一個月後,世界上所有的國家無一倖免,甚至在不同的地區具有不同的感染方式與變異情況。

“這樣的發展真是出乎意料……”影片裡的老人面色疲憊,跟研究所的總負責人說話,“歐洲美洲還有太陽國那邊都在偷偷進行著當初的研究,弄出了不一樣的病毒,不知道我們的疫苗和解藥還能不能用?”

負責人緊皺著眉頭,翻看著其他國家共享的資料,有些不確定:“我們是根據資料裡的情況研究出來的解藥和抗體,在實驗中都表現良好,但是不能確定用在人身上會不會和之前的藥物一樣,產生別的作用。而且他們在研究過程中對藥物做了不少改變,他們的病毒和資料裡記載的情況也不一樣了。”

歐洲的喪屍在黑暗中具有極其靈活的身體,它們更喜歡吃掉被它們抓住的人類,白天往往會躲起來休息,夜晚出來覓食。美洲的喪屍與歐洲類似,但具有更強的感染性,也更喜歡將人咬傷變為同類,而不是當做食物。亞洲與非洲的喪屍喜歡在白天覓食,但行動遲緩,一開始抓不到人類的時候,它們喜歡吞食同類,不等人們欣喜於它們的自相殘殺,驚恐地發現它們竟然能透過這種方式得到進化!它們變得靈活起來,一開始只能透過眼睛來鎖定獵物,隨著進化,它們的嗅覺和聽覺變得更加敏銳,讓人類的反抗一下變得艱難起來。

現在這樣的複雜情況和資料裡單一的病毒情況不同,負責人不能完全確定研發出來的解藥和抗體能不能對現在的情況起作用。

“國內感染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今天會有人送過去幾個感染的病人,希望你們能儘快調整出合適的解藥。”

……

金曦聽到這些訊息,心裡迷茫極了,這一世不同的地方出現不同的喪屍,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病毒已經不同了,那她之前提供的資料還有用嗎?

也許是現在的病毒沒有上一世的可怕,也許是因為它們具有相似的組成和作用,金曦所在的研究所之前提煉出的解藥完全不需要做任何改變,看上去十分完美地阻止了那幾個感染者的變異,讓他們再次變成了人類!

透過簡單的試驗,她們發現這種解藥甚至可以讓已經變成喪屍的人恢復神智!而注射了抗體的人哪怕被抓傷咬傷也不會變異!金曦對此有些失落,因為上一輩子的抗體有一定機率讓人類獲得異能,而這一世的坑體僅僅能夠保護人類不被感染。

因為情況緊急,來不及多做觀察,國內大規模地使用瞭解藥和抗體,並將其送往其他各國。

全世界的人們都在歡呼慶祝,雖然世界上的人口驟減一半有餘,但他們還活著不是嗎?未來的生活還是美好的,值得期待的!

“媽媽,太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現在你恢復了,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注射過抗體的少女開心地抱著她之前被感染的母親,又哭又笑。而她的母親微微扯出一個奇怪的笑容,看向她的脖頸。

……

“老公,你之前被感染了,中間發生的事情忘記吧,那一切不能怪你,是有怪物控制了你的身體!你不要再難過了,我們晚上和朋友一起去慶祝新生吧!”女人小心翼翼地看向由喪屍變回人類的老公,因為他從變回人類以後一直沉默陰沉,她擔心他記得變異時吃人肉的事情,並因此而抑鬱。

“慶祝……新生?好啊。”她老公微微側頭看相她,露出一個有些陰鬱的笑容。

……

“隊長,當初你為了救我而受傷變異,我每次一想起來恨不得自己當初死在那裡,何必拖累你。沒想到國家能研製出解藥,太好了,隊長你終於回來了!”健壯的漢子毫不顧忌地又哭又笑,衝上去抱住很久不見的隊長。

那位隊長頭部輕輕後仰,並不說話。他聽到了很多人們的心聲,有人欣喜於他的歸來,有人滿心嫉恨,有人心裡惡毒地詛咒他為什麼沒死。他眼神冰冷卻面帶微笑,人類可真有意思啊。

……

世界各地發生著類似的事情,注射瞭解藥,由喪屍變回人類的人都變得沉默而冷酷,看向沒有感染過、注射了抗體的家人或者朋友時,眼神更像是看著美味的食物,沒有了以往的溫情。

在人們以為災難已經過去,準備重建美好的家園時,身邊的家人朋友再次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掀去自己的偽裝,衝他們露出獠牙。

被當做食物圈養的人類這才發現,那些喪屍哪裡是變回了人類啊!它們分明是進化了啊!它們注射的根本不是解藥,而是讓它們直接進化到最高級的進化液!

注射了所謂‘解藥’的喪屍和感染者都一步跨過了所有的進化過程,直接變成了最終體的狀態,它們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模擬出人類的身體狀況,欺騙了所有的人,讓世界各地的喪屍都接受了進化液的洗禮。

還有那個抗體,能讓注射過它的人類變成能給喪屍的異能進化帶來巨大好處的食物!

“那份資料……原來是假的?”金曦和其他的人類一樣,被喪屍當做食物圈養起來。她仔細回想當初得到資料的情況,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喪屍已經產生了智慧,它們知道殺死研究人員,破壞研究所,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資料留在那裡?喪屍中一定是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研究者,它研究出了能讓喪屍進化的東西,大約是被破壞的世界沒有足夠的材料製作進化液,喪屍將這份資料偽裝成消滅喪屍的研究資料放在那裡,等愚蠢的人類上當。不管人類是不是能夠根據資料做出進化液,對它們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那份資料還沒在那個世界派上用場,卻徹底毀掉了這個世界,只恨進化液太會偽裝,在每一次的研究實驗中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才會讓研究員們上當……

“為什麼說毀掉了這個世界呢?”一個有讀心術的喪屍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金曦面前,疑惑地歪歪頭:“你為什麼覺得人類消失了是毀了這個世界呢?你看,太陽依舊那麼鮮紅,樹木更加茂盛,小動物變得更活潑長壽,連空氣都變得更清新了,這個世界明明變得更好了啊!”

金曦啞口無言,是啊,誰說這個世界是人類的呢?世界選中她,讓她拯救世界,卻沒說讓她拯救人類啊!

她看向對面的喪屍,越看越覺得眼熟,從記憶中翻到了什麼,她對眼前的喪屍大喊:“教官,你是陸思睿教官對不對!我是金曦,我幾年前參加新生軍訓的時候在你的連隊,你還教了我一個晚上的軍體拳!我是你的學生啊,求求你放了我!”

那喪屍面帶微笑,絲毫看不出它其實並不是人類,它似乎稍稍思考了一下,說道:“是你啊,我的記憶裡似乎的確有你的存在呢,可是沒有辦法哦,和你有過交集的陸思睿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喪屍啊,我擁有他的一切記憶,但是我不是他呢。”

金曦心裡一涼,不死心地喊道:“是我帶來的資料讓你們進化的!我是你們一邊的!求求你放我出去!”她的異能在這些進化了的喪屍眼中根本沒法看,任何一個弱小的喪屍都能夠壓制她,想要透過瞬移跑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況外面已經是喪屍的世界,哪怕是跑出去也沒用。

“啊,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帶來了能夠讓我們進化的東西,真是抱歉,為了表達對你的尊敬,讓你不要死得那麼痛苦吧。”西裝喪屍驚訝地看了金曦一眼,愉快地作出決定。“可惜注射過抗體的人類不能變成喪屍,不然讓你成為我們的一員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西裝喪屍的手輕輕一揮,金曦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

“我是被世界選中的人,我是要拯救世界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這麼死了?”金曦飄在空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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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中的人有些尷尬地捂了捂臉,好像隨口說的話,導致了什麼不好的後果呢……以後一定要注意!

“契約者金曦,你第二世已經結束,按照約定,我來取走你的靈魂。”

“不,我還要重生!求求你,讓我再重生一次好不好,這一次我一定能拯救人類的,我一定不會再做錯了!”金曦抗拒著黑霧中傳來的吸力,大聲喊道。

“不可以呢,你的靈魂已經屬於我,你沒有可以交易的東西了哦!”

在黑霧中傳來的輕笑聲中,金曦最終融進了那片黑霧中,再無痕跡。(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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