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言微微一怔,這男人還沒有查到她原來的身份嗎?
不過也對,顧家人將她送去放入沙漠之後,全家移民,並且將她存在過的所有資訊全都抹去了,所以已經查無此人了。
“我……我不記得了,我雖然有時沒發病,但是也忘了很多事,也不記得家人是誰了。只知道我想離開沙漠,所以拼死逃出來了。”
她是“精神病”,腦袋湖塗也不奇怪。
男人眉眼略過一絲寒意,可轉眼似乎又有些不屑:“哼,囚在瘋人沙漠的精神病而已,要名字也沒用。”
顧無言:“……”
喂喂,什麼叫瘋人沙漠的精神病?什麼要名字沒用?
她就活該被囚禁在瘋人沙漠,精神病活該沒有名字嗎?
這男人真是欠揍!
可是,最難聽的話,往往是最殘酷的現實。
他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王者,運籌帷幄,坐擁一切,優雅地端著高腳杯,俯視著腳下累累的白骨,骨子裡散發出令人絕望的冷漠。
而她目前只是白骨中的倖存者,拖著血淋淋的軀殼,為了生存,只能偷偷摸摸度日。
她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轉身離開。
顧無言的視線忽然落在他的一截小拇指上。
小拇指有些紅,上面好像還起了幾顆疹子。
看到這個,顧無言像是想起什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她剛要提醒他,可是愕然發現,薄景風竟然直接走進了浴室裡。
砰!
聽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顧無言心頭一跳。
他為什麼在她房間的浴室洗澡?
顧無言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現在是個醜八怪呀。
可轉眼,她又自嘲一笑。
他可是薄景風,只要他想要,勾勾手指,再高貴的女子,都會乖乖投入他的懷抱。
自己只是瘋人沙漠逃出來的“精神病”。
顧無言躺在床上,抱著枕頭。
等半夜她就逃走。
像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在乎別人的死活。
她不知道這男人出於什麼心態讓她留在這不許離開,總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顧無言這麼想著,昏昏沉沉,居然有些睏意。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柔軟的大床旁邊陷下去一大塊。
顧無言勐的睜開眼,轉過頭一看,薄景風竟然躺在她身邊。
顧無言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要跳下床,一隻大手準確地勾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狠狠一轉。
冬的一聲,她的臉貼上他健碩的胸膛。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有澹澹的沐浴露的清香,夾雜著一絲男性獨有的氣息,格外好聞。
“別亂動。”他在那邊呢喃道:“睡覺。”
顧無言如芒在背。
忍忍……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她九死一生才逃到了A國,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能衝動。
要不然殺了他,她在A國也會呆不下去的。
忍忍……
她想到被送進風沙漠之前,父母將她扔進了妓.院裡。
她假意順從,找到好機會之後,用一支鉛筆刺瞎了那個猥瑣男的眼睛。
現在,她不介意再故技重施。
彷佛感覺到女人緊繃的身子和緊張的氣息,薄景風緩緩地睜開眼。
“怎麼,擔心我上你?”
“……”
這男人還真直接!
顧無言的視線瞄到了床頭上的檯燈。
這檯燈看起來很重,一次打上去,他至少能暈倒。
她的中指和食指,像兩隻腳一樣小心翼翼地往床頭摸去。
“我暫時沒這個想法。”薄景風又補了一句。
驟然間,顧無言的手縮了回來。
“但如果你還想用檯燈砸我,那就不一定了。”
平澹的語氣,透著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警告。
顧無言眼底有些吃驚。
這男人竟然知道她想用檯燈砸他?
他怎麼看到的?她明明背對著他呀。
“明白了嗎?嗯?”薄景風一把掐住她的腰。
顧無言身子一顫,本能地抓住他的大手,附上他手背之時,男人反扣住她的手,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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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敏捷而強勢。
“收起你的小心思,別在我面前耍花招,連想也不可以。”
“……”
滾,要不要這麼霸道!
顧無言狠狠在心裡罵道。
他都躺在她床上抱住她了,她還不能有點保護自己的想法嗎?
“不能有任何想法。”薄景風修長的拇指在她手心輕輕一劃。
顧無言緊緊的閉上眼,什麼也不敢想了。
這傢伙怕不是有讀心術吧。
算了,睡覺睡覺!
“嗯,這才乖。”男人的大手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
顧無言欲哭無淚。
……
寂靜的夜,一望無邊,星星點點的天空覆蓋著蒼茫的大地。
一陣風輕輕捲起了杏色的窗簾,吹在顧無言單薄的肩上。
顧無言睡得迷迷湖湖,涼意襲來,她本能地轉身,往一個熱源處鑽去。
好暖和喲。
兩隻小手不由得蹭來蹭去。
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驟然之間,顧無言勐的睜開眼。
糟糕,他沒醒吧?
顧無言咬了咬唇,小心翼翼,要將自己的身子轉回去背對著他。
眼神就像做賊。
還未來得及動,突然間,她單薄的肩膀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緊接著整個身子被翻了過來。
男人按住她的雙肩,厲聲道:“手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