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傾在外邊自己租了一個房子,每天開著電視準時收看新聞,席景宸還沒有把他們倆離婚的事情公佈,這讓她反而更折磨。
她偶爾也打電話回家,家裡因為最近被顧氏陰了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兩老本來要立馬北上把北傾帶回去家法伺候的,但是被南傾攔了下來。
"媽,北傾還在昏迷,她已經死過一回了,別讓她再想不開了,現在公司的事情離不開爸爸,你就暫時在江城幫著爸爸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北傾這邊我會先看著,你們倆也別著急,等北傾醒過來,身體各方面調整好了,她會回來和你們解釋清楚的。"
"這死丫頭,她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麼,給我這麼不省心,我早就說了,不用那麼早地把股份給她,你爸就是不聽,你爸那是希望北傾能回來幫忙公司啊。"江母說著說著就要哭了出來。
南傾心裡也不好受,最近事情太多也太糾結了,她都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整個人也不是很舒服,孕吐的現象也越來越嚴重了,她想,她在這裡也快待不下去了。
"媽,北傾會好好的,你放心,她一定會回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在身邊,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傻丫頭,你都嫁人了,就不要老想著孃家,在席家待得好好的,就是給我們省心,別學北傾那丫頭,要不是你嫁出去了,我肯定把北傾掃出門,這個不孝女。"
南傾沒有說話,只能心裡默默的說聲抱歉。
子女就是父母上被欠下的債。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簡訊,顧氏集團少東家易主,神秘女子接手半個顧氏。"
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
江南傾再見到景芯的時候已經不是再在原來的那個地址了,她住進了金碧輝煌的顧氏老宅,成了老宅裡人人尊敬的大小姐。
"小嫂子,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貞姨..."
江南傾試探道。
"你說什麼貞姨,真是奇怪。"景芯說這話,眼神示意江南傾,隔牆有耳。
卻悄悄地把一張紙條塞給了江南傾。
"帶貞姨離開。"後邊附屬了一串地址。
江南傾望著景芯,只見她像是囑咐似的點了點頭,南傾覺得自己身上揹負起了重大的秘密和使命。
她驅車來到了相應的地址,這是一家高階療養院,在那裡她見到了傳說中的貞姨和姑姑。
療養院的防護措施很到位,沒有指紋解鎖是進不去的,當她在等候室坐了不知道多久以後,一個四十幾歲,但是依舊風韻猶存的貴婦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就是景宸的妻子,南傾?"
江南傾迎頭對上,聽到妻子兩個字眼卻忽然心痛,她已經不是席景宸的妻子了。
"姑姑?"
"我是。是景宸讓你過來的?"
江南傾搖搖頭:"是景芯。"
"景芯?!你去找景芯了?"
姑姑突然一臉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驚恐模樣:"糟了,南傾,我們趕緊走。"
"怎麼了姑姑?"
江南傾還屬於一臉不知所措的狀態。
只見姑姑拉著江南傾匆匆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裡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還沒等南傾看個清楚,就看見姑姑急急忙忙地把病床和南傾一起推進了房間的另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居然是剛才那個房間的一個暗格才能開啟的。
把房間門關好後,姑姑便出去了,留下病床上的人和江南傾待著另一個佈置得很精緻的房間。
病床上的女人,閉著眼睛,像是永遠不會醒來,可是她的臉上卻永遠的溫和,像是與世無爭,她的五官和席景宸極像,是她賜予席景宸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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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貞姨,就是席景宸的媽媽。
江南傾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她從沒想過,和自己的婆婆見面,會是這個樣子。像是在躲著誰,偷偷摸摸的,沒有其他人,就兩個人這樣子好好待著,沒有人說話,還有一個人睡著,卻感覺都是話。
門外,顧董帶著人果然很快地就趕來了。
"顧歷,你果然是來了。"姑姑的聲音響了起來,喊出了這久違的名字。
"席婕,好久不見。"
二十二年不見,已經有二十二年沒有聽到這個男人喊自己的名字了。
"我已經把我二十二年前答應給你的股份給你了,你也答應我讓景芯會顧家,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你還來幹什麼。"
"很久沒見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上次你讓景芯來找我,還帶了一封信給我,真的把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當年的事情..."
姑姑不想多說什麼,把頭扭到一邊:"從你當年騙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你還是把景芯生下來了。"
顧董篤定面前的這個女人一定還愛著自己。
"因為那是我的女兒,我不像有些人心狠手辣,對自己的親孫子都會下手。"
"你什麼意思?"
"你不要告訴我,江北傾的那些事情不是你幹的,是你找的記者製造混亂害她流產的吧?"
顧董眼裡漸漸出現了狠厲,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不再像是十八年前那個眼裡只有自己的少女了。
"不是所有人都配生下我顧家的骨肉。"
"也幸好當年你的真面目露出來我早早離開,不然哪來的今天的景芯。"
"我不是這個意思。"
姑姑覺得多說無益,做了首飾,下了逐客令:"我不想聽,走好,不送。"
顧董頓默了一秒。問道。
"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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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姑的笑,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有一些的悲涼。
"說到底,你果然還是為了找她。"
"阿貞一直都是我的,是你哥哥橫刀奪愛。"
"呵呵——橫刀奪愛——顧歷,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啦,貞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你以為靠當年的一些緋聞就能把她綁在你身邊?"
"所以她遭報應了,你看了吧,席家根本容不下她,她不是被迫和自己的兒子分開,你看看,現在都還沒能在一起。"
顧董的表情越來越扭曲,他想起了過往,內心裡滿是報復的快感和說不出的落寞。
"你有什麼資格說,你當時不是早就結婚生子了嗎,你還欺騙所有人,你這個騙子。"
姑姑極力地剋制自己想要動手的衝動,二十幾年良好的家教使她在以後的人生裡都是一副高貴矜持的模樣,仿若現在。
"那你還把女兒往騙子那裡送?"
姑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著急了起來:"你要是敢動景芯,我和你拼命。"
"放心,景芯是我女兒,她可是顧家大小姐,誰都動不了。"
說著便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留下姑姑獨自捂著自己的心臟平復了很久。
暗格的房間門被開啟了。
姑姑一進門就看見堵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南傾,她緩緩走過去,蹲下,輕輕擁著她:"傻孩子,你哭什麼?"
"姑姑..."
人為什麼要有感情。